0632、找幫手,夜訪包國雄 作者:未知 包國雄,宋徽宗趙佶的十八鎮殿將軍之一,是李憲上次來到汴梁城結識的一個傢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包國雄孔武有力,貼身兵器是一對十三節降魔雙鞭,單鞭重量三十六斤,大概只有李奚骨、卜轍、方傑、祁三郎、李天成等人才能夠對付他。傻金剛孟威、呆霸王陳團,因爲年齡太少,身體還沒有完全長好,可能要過兩年才能戰勝包國雄。 別看包國雄長得五大三粗,給人的感覺應該很粗魯,實際上是一種假象。這傢伙心眼活泛得很,手段也足夠很辣。 想當初,包國雄追蹤李憲一無所獲,又擔心得罪了有“大金國背景”的清風樓大酒店,居然想把李奚骨滅口。失敗以後,就主動和李憲拉攏關係。 這傢伙曾經把自己的一個“同事”給宰了,還把那個“同事”的腰牌送給李憲,也就是把自己的把柄交給李憲。 包國雄就在舊城東北角開寶寺左近居住,距離單雄信廟不遠。李憲此次進京,要拜訪的第一個人就是包國雄。 原來,李憲暫時把卷山營的事情放在一邊,而是首先進入汴梁城,不僅僅是因爲順路,他需要提前安排幾件事。 這是承接上次在汴梁城那些佈局的後續動作,也是關鍵時刻產生連鎖反應的基礎。和整個大局相比,卷山營受到無涯子等人的威協反而次要得多。 首先,曾經答應國舅爺王元,妥善安排他的家眷北上。這個尺度除了李憲之外,任何人都無法把握住。因爲時間既不能太早,又不能太晚。 其次,上次給五皇子趙樞面受機宜,李憲不過是點到即止,並沒有涉及到細節問題。現在金兵南下在即,李憲這次過來之後需要作些部署,比如說肅王妃、肅王子的未來安全問題。 第三,一年後的靖康之恥發生,如何才能混水摸魚,李憲也需要預作準備。他沒有拯救整個大宋趙家的打算,但是,幾個被當衆輪.奸致死的小公主,一定不能重蹈歷史覆轍。 第四,青城寨地道已經完工,李憲需要實地驗收,並且為地道能夠發揮作用預留手段,比如說就要考察清風樓大酒店盜竊硫磺、硝石的情況如何。 所有這些事情,有幾件不是李憲一個人能夠完成的,很多時候需要藉助外力,包國雄就是一枚重要的棋子,所以要提前拜訪。 包國雄在羣英殿值班,二更天才交班回家。沒想到一進大門,黑暗中閃出兩個人來。 看見李憲和一個極爲美貌的女子出現在自己的院子裏,包國雄整個人都呆住了:“李兄何時又到京師,而且能在三更天來到我家?” 李憲擺擺手,示意包國雄找個僻靜之地說話。包國雄頓時醒悟過來,趕緊揮退跟班和迎接的丫鬟婆子,把李憲和韋冬寧帶到後院密室。 四個丫鬟進來擺上茶點,又把房屋中的燭花修剪一番,才悄然退出去,順手輕輕關上房門。整個過程沒有絲毫動靜,可見這些丫鬟經過特殊訓練的。 包國雄有些迫不及待:“李兄真膽大,一年前的事情人們並沒有忘記,你還敢再來京城,難道有什麼重大之事未了不成麼?” 李憲笑了笑,說得輕描淡寫:“過去的事情宛如雲煙,我兩天前就到京城了。這次過來也沒什麼大事,隨便逛逛而已。” 包國雄一拍腦門:“我知道了!今日早朝的時候,羣臣給皇上賀喜,說是楊江、張迪授首,高託山接受招安,匪患已經平息了。李兄擔心朝廷騰出手來全力對付蔚州,所以專門到京城搗亂,是也不是?” 李憲呵呵一笑:“包兄真會說笑話!楊江、張迪雖然死了,匪患真的就平息了麼?水泊梁山報號張敵萬的張榮,青州報號李太子的李昱,懸窟寺的劉和尚,手下都有數萬精兵,張叔夜手下的三萬官軍被打得不敢出城,難道包兄不知道?” “至於我的蔚州,從來就沒有反朝廷,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再說了,蔚州也不屬於朝廷,而是屬於大金國的。如果朝廷妄想對蔚州用兵,沒有三、五十萬人上去送死,我連眼睛都懶得眨一下。包兄覺得我需要擔心麼?” 包國雄臉色一紅:“既然蔚州無事,李兄冒險進京所爲何事?” “蔚州雖然固若金湯,並不代表別人無事。”李憲突然嚴肅起來:“比如說包兄及其寶眷,我看一年之內必出大事。如果不預做準備,到時候男亡女辱,骨肉分離,生死不知。當然,和整個大宋朝相比,就算包兄一家全部死絕,在別人眼裏也無所謂。” 包國雄頓時神色不虞:“即便李兄要故作驚人之語,但深更半夜拿在下的家人開玩笑,這不合適吧?” 李憲的這番話看似不着邊際,卻又咄咄逼人,當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也是在決定拜訪包國雄之前就確定的談話步驟。 上一次來汴梁城的時候,包國雄主動向李憲靠攏,甚至不惜把自己的生死把柄交給李憲,那個時候的李憲認爲包國雄是向自己表忠心。 可是後來經過了一連串的變故,好幾次都差點兒萬劫不復,李憲才明白朝廷之中的人,絕對不能按照常理揣度。包國雄究竟是人是鬼,還需要從長計議。 李憲清楚的記得,包國雄當初的說辭是:如果今後在朝廷中混不下去,找到李憲名下的時候,希望給碗飯喫。 通過剛纔的一番對話,李憲終於搞清楚了一個問題,也算是實現了第一個預期目標。 包國雄自始至終稱呼“李兄”,這是一種平起平坐的稱呼。雖然聽不出有輕蔑的意思,但也絕對沒有敬重的含義。最後責備李憲拿自己的家人開玩笑,這已經表示他很生氣了。 想到這裏,李憲也把臉色一沉:“包兄以爲我是個無聊之人,不遠千里從蔚州趕到京城,而且深夜前來拜訪,就是專門過來找包兄尋開心的麼?” 李憲變得神情肅然,包國雄終於表示了自己的疑惑:“然則李兄爲何又到京師?” 李憲重新變成一副神棍模樣:“上一次來到汴梁城,是因爲我師傅曾經留下一封書簡,說京城煞氣蒸騰,乃極兇之兆。我想弄明白師傅爲何留言示警,一時好奇來京師看看。可惜京城中人醉生夢死,反而視我爲怪物大加追殺。” “離開京城之後,我經過一年來反覆推演,現在已經瞭然於胸。正所謂時運翻覆,天機顛倒。社稷現傾頹之兆,百姓有倒懸之禍。京師有我的親朋故舊,自然不能置身事外,所以又來了。” 這個年代的人都非常迷信,李憲畢竟有半仙之名,此刻直言馬上就有國破家亡之禍,包國雄臉上閃過一抹異色,沒有逃過李憲的暗中觀察。 足足沉默了三分鐘的樣子,包國雄才試探着問道:“不知李兄可有祈禳之法?” 李憲一臉肅然坐在那裏,緊盯着蠟燭跳動的火苗沒有吱聲兒,給人一種莫測高深的樣子。 包國雄有些心虛了:“難道沒有絲毫機會和希望嗎?” 其實,李憲坐在那裏不說話,根本沒有別的意思,而是在擔心包國雄不能爲自己所用,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好辦。 看見包國雄終於開始有些緊張,李憲的信心又回來了:他孃的,老子還以爲你真的無動於衷,心虛就對了! 因爲包國雄處於首鼠兩端的狀態,並沒有真正向自己效忠。李憲只能改弦易轍,放棄實話實說的原定計劃。 李憲沒有解釋包國雄的問題,而是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自古天心難測,神仙也有犯錯誤的時候。但是我已經算定,十日內關中必然大地震,然後天災人禍齊至。我和包兄畢竟有過一面之緣,所以專程過來提醒一聲,希望包兄能夠早作準備。現在時辰已晚,我這就告辭了!” 李憲衝着韋冬寧一使眼色,兩個人站起身來說走就走,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包國雄再三挽留也沒用。 來到單雄信廟,吳小琴的特務組居然迎了出來。 原來,李憲讓張恭禮給張憲賠禮道歉之後,才知道張憲從老家到京城看望父親張所。現在時機不對,李憲沒有準備結交張憲,就帶領衆人進城來到清風樓大酒店。 因爲這一次進城有特殊任務,所以李憲沒有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一直是讓李飛鳳出面找到櫃檯上的賬房,亮明自己飛狐軍小公主的身份,命令清風樓大酒店立即安頓少女組七十二人。 至於李憲等人,僅僅是吃了一頓飯,並沒有在清風樓大酒店停留太久,天黑以後就離開了。 單雄信廟,是李憲上一次專門給血手黨確定的一個祕密據點,平時就是張廷飆在此負責,安九娘跟着奔雷劍楊春在河南河北來回跑。 李憲不在清風樓大酒店落腳,關鍵是在城門口遇到了張恭禮和另外一個人。楊瓊的推斷沒錯,他們兩人果真想搶張憲的馬匹兵器。 身邊有了楊瓊、慕容宮、張恭禮,還有另外一個叫路元奎的傢伙,這四個人都是朝廷抓捕的要犯。萬一在清風樓大酒店鬧出事來那就麻煩了,只能找個地方先藏着。 來到廟後密室,韋冬寧才低聲問道:“公子,你不是說去找包國雄幫忙的麼,爲何最後也沒有說出來?” 李憲有些懊惱地搖搖頭:“唉,我以前居然相信包國雄是一條線上的人,今晚的才知道是自作多情。包國雄當初主動和我拉攏關係,不過是官場中人給自己預留退路的慣用手段,也就是江湖上所說‘多個朋友多條路’的意思。” 韋冬寧有些緊張了:“既然包國雄靠不住,公子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李憲擺擺手:“你沒有領會我的意思,我並沒有說包國雄靠不住,而是說他五心不定,擔心他壞事。” 韋冬寧有些遲疑不決:“這些人隱伏在廟內不是長久之計,公子準備如何處置?” 李憲搖搖頭沒吱聲兒,臉上隱隱升起一絲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