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1、抓弓手,隱患露苗頭 作者:未知 紫龍駒突然剎住身軀人立而起,把李憲掀下馬背躲過一劫。 啾——隨着一聲雕鳴入耳,李憲終於回過神來,這才發現一頭大雕直衝雲天。 毫無疑問,紫龍駒首先察覺到危險,可惜它不會說話,無法通知主人李憲。只能立即殺住身形人立而起,李憲猝不及防摔下馬背,終於躲過了大雕的偷襲。 這一切說來話長,實際上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大雕從雲天之上直撲下來,時速超過三百公里,每秒超過八十米,和軍用直升飛機差不多,普通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寶馬具有趨吉避凶的本能,對未知危險的感知力出類拔萃。紫龍駒臨危救主,初次出山就立下一功。 李憲揉着屁股站起身來,摸了摸馬脖子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同時擡頭破口大罵:“好你個扁毛畜生,老子和你無冤無仇,居然敢偷襲老子!” 一句話出口,李憲頓時愣住了,因爲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大雕的記憶力極強,而且復仇心理很重,能夠飛行千里復仇。 二十一世紀,黑龍江某地一個昧了良心的漢子,從大雕的老窩掏走一對幼雕,準備拿回家賣錢。 母雕發現自己的孩子被偷走,一直在那漢子的頭頂盤旋哀鳴,希望那漢子能夠留下自己的孩子。 可是那漢子被每隻幼雕三四千塊錢的價格矇住了心,根本沒有理會母雕的無言請求。 回到家裏才發現,兩隻幼雕已經在懷裏悶死了。那漢子覺得丟掉可惜,於是把兩隻幼雕油炸了下酒,災難由此產生。 此後半年時間,那漢子先後被大雕偷襲三次,前兩次都被抓掉一塊頭皮。第三次被撕掉一塊左臉皮,還差點兒被啄掉一個眼珠子。 想到這裏,李憲猛然驚覺:老子從來沒有傷害過大雕,大雕不會無緣無故攻擊人類,它怎麼會偷襲老子? 李憲飛身上馬放眼四顧,果然發現西面兩裏開外有幾個人縱馬飛馳而來,天空中還有一隻大雕來回盤旋。 李憲百思不得其解:“看樣子,這幫混賬應該在架鷹打獵,可他們爲何要攻擊自己呢?” 李憲腦海中還在轉念頭,一匹馬已經來到近前二十米開外,馬背上是一個身穿勁裝,長相猥瑣的漢子,揮舞着哨棒喝道:“兀那漢子,居然膽大包天偷我家寶馬!” 無緣無故被偷襲,李憲心頭餘怒未消,聽見對方語氣不善,他的嘴巴當然也不乾不淨:“狗奴才,果然是狗眼看人低。你哪隻狗眼看見老子偷寶馬了?” 就這功夫,後面一個穿着光鮮的錦衣漢子,看樣子二十多歲,左手控繮,右手擰着馬鞭,身後揹着一張大弓,帶着七個人衝上來。 一直來到李憲身前不足十米,錦衣漢子才勒住戰馬大吼一聲:“好賊子,此刻人贓俱獲,居然還敢出言不遜。小的們,給我圍起來!” 李憲不是喜歡廢話的人,所以緊閉嘴巴在馬背上紋絲不動,冷眼看着八匹馬把自己包圍起來。 現在事情已經清楚了,此前大雕突然偷襲,肯定是這些人指使的,而且是衝着紫龍駒而來。 別看李憲似乎很冷靜,一副胸有陳竹的樣子,實際上他的手心在冒汗。因爲他今天出來沒有帶兵器,而對方八人裏面有三個人攜帶弓箭,頭頂上還有一隻大雕盤旋。 李憲沒有信心在三張弓的打擊下逃走,只能硬着頭皮強撐。他經歷了無數次生死考驗,鎮定功夫異於常人,一般人看不出破綻。 當然,李憲也不是完全沒有反擊能力,後腰有十二枚飛鏢、四把短劍。但是暗器的殺傷距離在十米以內,李憲只能以靜制動,讓敵人儘可能靠近一些。 不過,李憲心裏還是很疑惑。除了正面的錦衣漢子之外,其他的七個人雖然都是小廝打扮,但都是簇新的衣服,而且並非那種緊扣箭袖的勁裝。這些人裏面雖然有三個人帶着弓箭,卻不像打獵的人物。 不管這些人究竟像幹什麼的,現在是狹路相逢,而且已經被包圍。接下來要麼鬥勇,要麼鬥智。 現在沒有長兵器,也沒有弓箭,鬥勇就是逞匹夫之勇,最後肯定得不償失,所以李憲選擇鬥智。 鎮定,就是鬥智的關鍵。李憲不認爲一羣紈絝子弟,就能夠把自己如何,畢竟這裏是天子腳下。 看見李憲彷彿被嚇傻了,穿着光鮮的錦衣漢子放肆地笑道:“你來到此地居然不登門禮拜,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就敢縱馬亂闖?” 對方沒有繼續強調偷馬這個問題,而是換了另外一種說法。李憲臉上閃過一絲異色,給人的感覺是有些驚慌失措:“我當然知道這裏是天子腳下,你們是誰?” “我們是誰?”穿着光鮮的錦衣漢子呵呵大笑:“小的們聽聽,他闖到了劉府牧場,居然問我們是誰?” 一個擰着哨棒的猥瑣漢子厲聲喝道:“小子,趕緊把馬獻上來!三衙內今日迎娶新人,心情比較好,或許還能饒你一遭。” 李憲聞言一愣,難道這個錦衣漢子今日要成親?既然有如此大事,爲何不趕緊去迎接新娘子,卻要節外生枝謀奪紫龍駒? 想到這裏,李憲盯着身前的錦衣漢子問道:“你就是三衙內?” 猥瑣漢子冷笑一聲:“三衙內何等尊貴,而且今日是新郎官,豈會過來和你一般見識?這位是我們劉府侄少爺,乃是三衙內的堂兄。識相的,就趕緊把寶馬獻上來。侄少爺不爲己甚,或許饒你一命。” 李憲心頭不由得疑雲大起。 李憲是戰略偵察兵出身,肯定不會無的放矢。他連續開口問話,並非浪費脣舌,實際上在拖延時間,等待孟威等人跟上來。 現在這羣人的言行,看起來似乎是貓戲老鼠圖個痛快,實際上有拖延時間的嫌疑,這就有問題了。 第一,這個錦衣漢子首先讓大雕偷襲自己,然後帶着一羣惡奴狂奔而來,並且立即包圍自己,說明目標很明確。 第二,不管是什麼人,搶劫都不光彩。包圍圈已經形成,按說應該立即動手,這樣纔不至於浪費時間驚動別人。 第三,錦衣漢子並非三衙內,不過是劉府某人的堂侄,並沒有話事權。三衙內今日娶親,這漢子爲何節外生枝? 實際情況是,只要李憲提出問題,錦衣漢子和猥瑣漢子都不厭其煩進行解釋。雖然語氣張狂,但的確是在解釋,完全自相矛盾。 李憲拖延時間,是在等待自己的衛隊。這羣人遲遲不動手,他們拖延時間的目的是什麼? 現在,李憲面臨兩個問題: 首先,錦衣漢子帶着一羣惡奴突然出現,究竟是有所爲而來,還是真的屬於“偶遇”? 其次,李半仙的名頭不小,這羣人到底是否認識自己,他們口中的劉府究竟是什麼人? “原來是這樣!”李憲決定再試探一下,因此臉色一沉:“想找死就留下,否則趕緊給老子滾開!” 果然不錯,李憲話音未落,猥瑣漢子眼中就閃過一絲慌亂,雖然掩飾得很好,但瞞不過李憲。 李憲心裏已經有數:不管其他人如何,這個猥瑣漢子肯定認識自己,所以纔會相信自己的恐嚇之詞。 對方既然認識自己,當然應該知道自己的惡名,但還敢興師動衆而來,李憲心頭頓時升起一種不祥預感。 這一切說來話長,其實都在一瞬間。 對方鼓勇而來,李憲問了兩句話,然後恐嚇一句,整個事件不到兩分鐘。 這就足夠了,因爲李憲的眼角已經發現了孟威的身影。 孟威並沒有朝這邊衝過來,而是帶着四個人順着金水河堤向西迂迴,看樣子準備抄這羣人的後路,另外八個人肯定從其他方向兜上來了。 這就是軍隊和普通百姓的區別,一言一行都是標準的戰術動作,孟威雖然才十四歲,但他擔任貼身警衛已經血戰多次,細節方面不用李憲指手畫腳。 發現孟威已經策馬掉頭,李憲微微一笑:“既然你們都不離開,那就全部給老子留下吧。在汴梁城周邊,居然有人在老子面前動手動腳,肯定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要聽他虛張聲勢。”錦衣漢子突然瘋狂起來:“還不動手更待何時,把他給我抓起來!” “大膽狂徒,你動手試試!” 恰在此時,錦衣漢子左側十多米開外的草叢中突然冒出一個人,正是女真少年李明擰着繡春刀撲了上來。與此同時,李憲右側後草叢中也躍出三個人。 李憲終於明白了,孟威帶着四個人策馬狂奔敵人身後,一方面是迂迴包抄,另一方面是吸引敵人的注意力。真正發揮作用的,是李明、李達他們四個人放棄戰馬,從草叢中快速靠近。 “被他察覺了,趕緊回去稟報三衙內!”看見李明揮舞單刀砍向自己,錦衣漢子嚇得面如土色,撥轉馬頭就跑。 果然不錯,錦衣漢子剛剛圈轉馬頭,草叢中又飛起一人,一把抓住錦衣漢子的右腿,把他扯下馬背按在地上:“哈哈哈,現在纔想跑,晚了!” 李憲終於說話了:“抓住那個猥瑣漢子,老子要問話!” 孟威已經迂迴到位,聞聲大笑道:“公子放心,他們從西北方向衝過來的時候,我們早就發現了,而且我還找行人打聽過,他們都是祥符縣的弓手(警察),居然平白無故誣良爲盜,一個都跑不了!” 李憲眉頭一皺,心裏就像開了鍋:“祥符縣的弓手?難道青城寨特種連的那些馬賊手腳不乾淨,真的被人發現了偷馬的事情,所以埋伏在這裏準備捉賊拿髒?” 孟威縱馬轉了一圈,兩個逃出去的傢伙全被踢下馬背:“這幫傢伙頂着縣衙弓手的名頭橫行鄉里,早就已經怨聲載道。至於他們今天想幹什麼,等我把他們全部捆起來,公子自己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