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9、誅奸賊,李憲動伏兵 作者:未知 李憲需要養活的軍隊越來越多,當然需要越來越多的金銀財寶充作軍費。就算不養活軍隊,也沒有人嫌自己錢多了。 東京汴梁城,集中了整個大宋一半以上的財富,堪稱人類歷史上第一座金山銀窩。 李憲不懼危險兩度進入汴梁城,卻一直沒有下死手撈取錢財,實際上就在等一個機會。 不會把握機會的人,雖然打着“劫富濟貧”的旗號,那也是土匪。 雖然曾經翻牆入室殺了劉彥宗,還把蔡攸搶成一個光人,但李憲從來不認爲自己是土匪。 況且自己擁有一千年的優勢。李憲覺得一旦要幹,就要幹出技術含量,不能把二十一世紀的人丟到北宋末年。 一條大魚自己跳進鍋裏,那就說明機會來了,李憲等的就是這個節骨眼! 北宋六賊,那不是開玩笑的,個頂個都是當奸賊的人才,你不服都不行。 王黼儀表堂堂,進士出身,口才出衆,才智超羣,尤擅拍馬。宣和元年(1119),他由通議大夫超升八階被任命爲宰相,開歷史先河。 王黼得到相位後,頓時領悟了“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的真諦。 朱勔在全國刮地三尺弄回來的花石綱,三分之一送給宋徽宗趙佶,三分之二進了王黼的府邸,然後建了一座大大的“黃金屋”! 在這座黃金屋裏面,王黼命人鑄造了一套“子母金玉牀”——中央一張大牀,四周羅列十張小牀——連昏君趙佶都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其實苕面窩也挺羨慕的,可惜沒這本事。 黃金屋建好了,子母金玉牀也擺好了,接下來自然是尋找“顏如玉”。 王黼不想自己去搜羅美女,畢竟一個人的眼光是有限的,羣衆的眼睛纔是雪亮的,所以他把目光盯着朝中大臣。 聽說徽猷閣待制鄧之綱雖然老眼昏花,居然找到一個十二歲的如花美妾。王黼不顧自己“日理萬機”的勞累,興致勃勃跑去參加鄧之綱的納妾喜宴。 一看那個小妾不要緊,王黼當時眼睛都“直”了。至於其他部位“直”了沒有,歷史上沒有記載,那不能瞎說。 要說這個王黼果真才智超羣,頓時發動賀客頻頻敬酒,把鄧之綱灌得酩酊大醉,讓他當天晚上根本不能進洞房。 第二天一大早,鄧之綱還宿醉未醒,王黼就命人給他羅列三條罪名,而且當庭判定流放到嶺南。據說半道上又被土匪給殺了,神仙都不知真假。 縱觀人類歷史,也只有無恥的大宋號稱不殺大臣,但是經常出現土匪劫殺被貶官員,身無分文的大臣! 比如說李師師的老公賈弈、比如說得罪了黃潛善的張所,比如說被王黼陷害的鄧之綱,都是戴着腳鐐手銬的犯人,居然在半道上被土匪劫殺了。 大宋朝的土匪也算是千古奇葩,他們喫飽撐的,不爲劫奪錢財,專門在半道上劫殺被判有罪的大臣,聽說連神仙都笑哭了! 比如說張所被殺的罪名,就嫁禍給洞庭湖的楊幺,然後纔有岳飛奉旨剿匪的戲碼。 既然人犯被殺了,王黼隨即親自帶人抄家,把鄧之綱的小妾和女兒全部收歸己有。 不到半年時間,王黼的“子母金玉牀”上面,就有了十位嬌滴滴的美人輪流陪睡,而且一個月換一批,那真是想不盡的豔福。 徽猷閣,主要是保存先皇宋哲宗的御書。徽猷閣待制,正五品以上的官員,負責研究先皇語錄,隨時等候皇帝查詢,相當於皇帝的顧問。 王黼連皇帝的顧問都敢動,這不光是膽大妄爲,也說明昏君趙佶寵信的程度。 正是因爲昏君趙佶的寵信,王黼在三省之外設經撫房這個獨立機構,專門負責邊事,檢括天下丁夫計口出錢,用六千二百萬緡買六座空城報捷。 宋徽宗趙佶得意忘形之下,解下自己的玉帶作爲獎賞,並升王黼爲太傅,封爲楚國公,允許他穿紫花袍,車馬、侍從等儀仗和親王相同。 俗話說:你不做,就不會死。 王黼位極人臣,寵信滔天,居然還不甘心。 趙桓在東宮當太子的時候,厭惡王黼的所作所爲,兩個人的關係搞得很僵。 王黼對此懷恨在心,於是在昏君趙佶面前給五皇子趙楷唱讚歌,暗中替他謀奪太子之位,由此和太子趙桓結下生死血仇。 沒想到老天爺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昏君趙佶還沒死,東宮太子趙桓就已經登基當了皇帝。 王黼擔心自己的腦袋不保,屁顛屁顛地跑到宮門外朝賀,結果被宋欽宗趙桓命人亂棍打出。 新皇帝不原諒自己,王黼只好跑到龍德宮向太上皇趙佶哭訴。可惜今時不同往日,太上皇趙佶已經準備逃出京城避禍,根本無暇顧及昔日的狗腿子。 看着張廷飆遞上來的一張紙條,李憲頓時雙眼放光:“王黼已經出城了?” “不錯!”張廷飆也很興奮:“根據公子的命令,我最近親自監視王黼的舉動。今日辰時許,王黼的車隊從陳橋門出城直奔陳留。我的個乖乖,王黼不僅帶走了所有財寶,還帶着二十四名妻妾,僅馬車就五十多輛,扈從家丁兩百四十多人。” 李憲知道,宋欽宗趙桓對王黼恨之入骨。不接受王黼進宮朝賀,其實就是宋欽宗趙桓的計策。 新皇登基擅殺大臣,謂之不祥,而且有損仁政。王黼預感到巨大危機逃出京城,剛好落入宋欽宗趙桓的圈套。 根據歷史記載,宋欽宗趙桓命令開封府尹聶山,派人在杞縣輔固村擊殺王黼,對外宣稱是土匪流寇貪圖錢財美女劫殺的——看來大宋朝的土匪不是爲了搶劫,而是專門背黑鍋的。 “很好!”李憲臉上佈滿寒霜,卻問了另外一件事:“蔡京老賊前天中午出城,目前到了什麼地方?” 張廷飆臉上露出惋惜之色:“蔡京和小兒子蔡脩攜帶的財寶,其實並不比王黼少。畢竟他四度爲相,搜刮數十年,據說奇珍異寶比王黼還要多。根據快馬來報,蔡京一行很快就要到亳州,就這麼放棄實在太可惜了。” “老子二度進京,難道是白來的?”李憲冷笑一聲:“蔡京和王黼是你們必殺名單上的人,但是爲人不可太貪婪。如果把王黼和蔡京的財富全部搶回來,很可能刺激朝廷對我們下手。財帛動人心,難道你不懂?” 張廷飆有些無奈:“那怎麼辦?蔡京一行馬上就要逃出我們的控制範圍,公子始終不下令,還必殺個屁呀!” 李憲擺擺手:“你急什麼?老子讓你盯住蔡京的行蹤,主要是掌握他的路線,半路截殺另有其人。你現在趕到青城寨傳達我的命令:青城寨特種連立即出動。我已經推演明白,開封府也會派出弓手劫殺王黼,所以一定要在陳留附近幹掉,絕對不能讓他跑到杞縣。” 張廷飆點點頭:“這次劫殺的基本要求是什麼?還有,盯防蔡京的人是否繼續跟蹤下去?” “我們畢竟不是土匪,下手不能太狠。”李憲的聲調低沉下來:“殺掉王黼和他的扈從家丁就行,財寶和所有寶馬全部帶回,其他人留足生活費放了吧。記住,誰敢動女人的心思,老子定斬不赦!至於蔡京就不要管了,他活不了三天。” 原來,李憲此前發出密令的時候,就是得知蔡京已經出城。 派人給鳳陽十三鷹送密信,就是告訴他們蔡京的行進路線,以及半路劫殺的地點。並且嚴令只劫殺蔡京、蔡脩和扈從家丁,不能亂殺無辜。 蔡京和王黼搜刮的財寶折算起來,起碼都在數億貫以上,只要搶奪一家,就可以讓數萬軍隊支撐五年。 李憲此前已經得到鄭臣和朱旭庫存的“流動資金”,此後又劫殺朱勔,總價值也有數千萬貫,纔會對張廷飆說“不能貪得無厭”。 實際上李憲是害怕朝廷順藤摸瓜查到自己頭上,所以挖空心思啓動兩支伏兵,並沒有讓卷山軍團和清風樓的人出擊。 大宋朝廷裏面最發財的人其實也不多,一共只有王元、鄭臣、朱勔、王黼、蔡京、童貫、高俅這幾個人,他們的身價都超過億貫,摺合白銀也數千萬兩,李憲盯住的就是他們。 這年月沒有銀行,連正規錢莊都沒有,大戶的財寶都在自己祕密錢庫之中。 那些身價千萬貫的大戶,雖然李憲有辦法盜竊他們的祕密錢庫,但他認爲勞動強度和風險太大,實在有些划不來。 再說了,王元已經連家都搬到了飛狐縣,金銀彩帛交易所的全部流動資金都轉移過去了,現在都是李憲的。 李憲並不差錢,他盜竊鄭臣和朱旭的錢庫、劫殺王黼的車隊,並非爲自己搜刮錢財,而是爲了更大的目標。 青城寨特種連裏面,都是盜墳掘墓、撬門扭鎖、跨欄牽馬的雞鳴狗盜之徒,那都屬於強盜裏面的“專業班子”。安排他們半路劫殺王黼,真可謂是“量才錄用”,李憲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其實李憲很想親自帶隊劫殺王黼,可惜現在機會不好,因爲京城裏面又接到快馬急報,大宋朝廷徹底翻了天。 本來李憲認爲自己的出現會改變很多東西,可到頭來總會出現特殊的巧合,讓歷史又回到原點。 一代牛人居然用另外一種方式重出江湖,李憲只能佩服老天爺有辦法,不得不讓他靜下心來關注此事。 不關心也不行,因爲湯陰縣城的一場突如其來的戰鬥,李憲自己的一支部隊也捲入進去了。 這次事件的發生,和李憲此前的密令背道而馳,他擔心會對歷史進程造成極大破壞,進而讓自己的所有部署付諸東流,那纔是真正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