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0、應急的措施 作者:未知 計劃沒有變化快。 商團團長王節、副團長塔布野和楊春三個人,居然在臨汾城上演一出大戲,給李憲出了一個大難題。 張孝純和王稟一時義憤死守太原城,大宋朝廷爲了增援,只能採用添油戰術,結果給女真韃子創造了各個擊破的機會。 臨汾城地處山西腹地,距離蔚州何止千里之遙? 毛偉人說過:存人失地,人地借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如果堅守臨汾城,李憲就勢必要不斷派兵增援。蔚州兵要增援臨汾城,就必須從女真韃子的腹地一路打過去。 先不管能不能打過去,就算能夠衝破女真韃子的重重阻攔,最後趕到臨汾城的還剩下幾個人?那樣的增援還有什麼意義? 爲了一座沒有絲毫戰術意義的臨汾城,把整個蔚州五縣都賠進去,這是一個註定輸得精光的賠本買賣,也是重蹈大宋朝廷的覆轍。李憲肯定不會做,也絕對不能做。 現在的情況是: 可是敵人已經兵臨城下,雖然因爲暫時還在爲割讓三鎮扯皮,但是更大規模的戰爭馬上就要爆發。 命令王節和塔布野的護商團立即出動,穿過女真韃子的防區返回蔚州?估計完顏宗翰不會答應,完顏婁室更加不會答應。 李憲此前的命令,是讓王節在臨汾城頭掛出蔚州商團的旗幟,讓女真韃子有所顧忌,或許選擇暫時放棄進攻臨汾城,從而達到拖延時間的目的。 劉銳和曹家人已經和女真韃子達成祕密協議,現在王節把他們全給殺了,就表示直接和女真韃子爲敵。 當然,大世家從根子裏就該殺。他們爲了自己家族的傳承,所作所爲沒有絲毫原則,投降外敵是他們最直接,也是最快的選擇,臨汾城曹家應該被滅族。 可是,完顏婁室的大兒子完顏活女就死在祁三郎手裏,這個血仇永遠無法磨滅。現在抓住王節這個把柄,按照完顏婁室的兇殘性格,絕對不會放過王節。 “臨汾城絕對不能守!”一直默默聽講的韋冬寧,此刻終於說話了:“就算你想守也沒用,蕭芸娘、唐浩然、牟長霞、薛沁兒他們都不會同意。他們不同意,你就無兵可用,想守也守不住。” 李憲嘆了口氣:“我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讓兄弟們白白犧牲,去守一座毫無意義的城池?護商團只有兩千四百騎,雖然裝備了四百八十架弩馱馬式牀,但兵力實在太少,和女真韃子正面硬撼,無疑於自尋死路。” “曹家被滅門,劉銳被斬首,已經徹底把女真韃子給激怒了。如果王節和塔布野撤走,我擔心女真韃子會一怒屠城。扔下百姓撤退,違背飛狐軍的準則。堅守臨汾城,純粹是自掘墳墓。我的麻煩在這裏,知道嗎?” “動員百姓大遷徙!”韋冬寧語氣決絕:“郭壁鎮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讓臨汾城的百姓都搬過去。王節的護商團超編裝備馱馬式弩牀,只要防禦得法,應該可以把郭壁鎮守住,堅持到我們的援軍到來。” “慢着!”李憲腦海中靈光一閃:“別打岔,讓我好好推演一番。” 原來,李憲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完顏宗翰第二次南下的時候,採用兵分四路齊頭並進,兵鋒直指澠池、洛陽、偃師、鄭州。選擇的進兵路線分別是: 第一路:主帥完顏婁室,副將蒲察石家奴、完顏銀術可,先鋒完顏彀英、完顏拔離速,率領西線主力南下白皮、垣曲,渡過黃河進攻澠池,然後揮師西進,攻克潼關進入陝西。 第二路:完顏設也馬(珍珠大王)獨領一軍,用撒剌韃爲先鋒,在中條山以北的絳縣掉頭向東,通過軹關陘抵達濟源縣城,然後從孟津渡過黃河,直撲洛陽城北門。 第三路:主帥完顏斡魯,副將耶律馬五,先鋒完顏斜保(寶山大王),一路連克南關鎮、銅鞮縣、襄垣縣、上黨縣、高平縣,攻克晉城走太行陘抵達懷州,然後從孟津渡過黃河,佔領鄭州城之後向東直撲汴梁城。 中路:完顏宗翰率領親兵營七千多人,作爲中軍沿着沁水南下。這本來是最隱蔽的一條路線,完顏宗翰的目的是儘快趕到汴梁城。 因爲第一次進攻汴梁城的時候,完顏宗望佔了大便宜,搞了幾百萬兩黃金和幾千萬兩白銀。 完顏宗翰不想讓完顏宗望繼續佔便宜,所以輕兵急進,犯了兵家大忌。結果在攻克澤州陽城縣宿營的時候,遭到劉不全率領的白蓮教五萬多人偷襲。 這一仗,是山西境內抗擊金兵唯一的一次大勝仗。完顏宗翰的七千多親兵死傷殆盡,最後勉強孤身逃脫,連馬靴都跑掉了。 想到這裏,李憲笑問道:“我剛送給白蓮教幾百萬斤糧食,你們說是不是個大人情?” “那當然是了!”韋冬寧滿腹怨氣:“這麼好的東西,你居然不眨眼睛就送出去了。如果讓蔚州的那幾位知道,有你好過的日子!” 李憲呵呵一笑:“古人說:放春風,收夜雨。老子大把的好處送出去了,總要得到一些回報,對吧?由此看來,冬寧說把臨汾城的百姓搬遷到郭壁鎮,的確是個好主意。要知道,澤州、潞州都是白蓮教的地盤。看在幾百萬斤糧食的份上,一旦郭壁鎮遭到攻擊,他們應該不會見死不救。” 奔雷劍楊春聞言大喜:“既然如此,我馬上出發,通知王節儘快組織老百姓轉移。” “慢着!”李憲擺擺手:“這是一次戰略大轉移,哪裏會如此簡單?肯定要搞些陰謀詭計。王節大概有四個月的時間,但只能按照三個月時間執行。組織百姓轉移要在晚上祕密行動,儘可能不要搞出大動靜。” “兵法雲: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護商團就在大白天轉移,告訴敵人你們放棄臨汾城,轉移到郭壁鎮。這樣做有兩個用意,第一,讓敵人以爲我們膽怯避戰,喪失警惕性。第二,讓敵人對沁水一線有所顧忌。” 楊春點點頭:“我記住了,一定把臨汾城周邊能搬走的全部搬走。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李憲嚴肅地說道:“我當初離開臨汾城的時候,專門和王節說過,要他組織工匠打造兵器和弩箭。郭壁鎮原本是平陽夏家的核心基地,今後就是我們的一根釘子。堅持的時間越長,對我們越有利。” “所以對戰略物資要合理使用,尤其是糧食要全部轉移過去。對於臨汾城及其周邊的商賈大戶、官僚,如果他們既向南搬遷,也不往郭壁鎮搬遷,一律按通敵論處,家主和成年男丁全部斬首示衆。” “殺人的活計不能公開執行,所以你不能一個人過去,趕緊組織一批血手黨成員趕到臨汾城。對於那些有通敵嫌疑的家族,化裝成女真韃子深夜搶劫,給當地人製造血色恐怖,逼迫他們往南遷徙。” 楊春呵呵一笑:“堅壁清野,我知道怎麼做。暗殺和恐嚇是我們的本行,你就瞧好吧,保證一寸布、一粒糧食、一粒鹽巴都不會給女真韃子留下。” 話音還在原地打轉,楊春已經消失不見。 武元春的雙肩微微顫抖:“聽你們剛纔這麼一說,大戰真的就要來了嗎?” “你以爲我在瞎咋呼麼?”李憲冷笑道:“楊春此前所說你沒聽嗎?僅僅是救援幷州城的四路援軍,就損失兵力近二十萬,大宋軍隊已經消耗了三分之一。河東境內幾乎無兵可用,女真韃子會幹看着?實話告訴你,女真韃子豬狗不如,幷州城的軍民近四萬人,不分男女老幼,最後一個都活不下來!” “我加入飛狐軍。”這六個字,武元春說得很輕。 李憲根本沒聽見:“你說什麼?” 武元春從蒲團上一躍而起,衝着李憲的耳朵吼道:“我說參加飛狐軍,今後做你的女人!這下聽見了吧?你滿意了吧?” 李憲嚇得後退三步:“只要你參加飛狐軍就行了,至於什麼女人不女人的事情,這個完全可以商量。” “放屁!”武元春居然學會李憲的口頭禪,完全沒有淑女形象了:“你當我是傻子啊?你曾經給飛狐軍高層下過一道命令,落霞觀弟子心地純良,都是難得的人才,婚姻大事一定要慎重,普通人一律不得迎娶。我沒說錯吧?既然普通人不能迎娶,哪裏還有商量的餘地?” 李憲終於明白武元春爲何一直不提出加入飛狐軍,原來是因爲這條軍令。 這個問題一定要解釋清楚,否則問題就嚴重了。一旦流傳出去,就會嚴重損害飛狐軍的形象。 “你搞錯了,完全理解錯誤!”李憲連連擺手:“我的確下過這條命令,在賽音山達寫給飛狐軍高層的一封信專門提到。我的意思是,落霞觀女弟子人才難得,她們的婚姻大事要慎重對待,絕對不能委屈她們。” “誰要迎娶落霞觀女弟子,軍分區必須對男方進行嚴格審查。這的確是我的命令,但絕不是你想象那樣。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以爲我下這道命令,是讓落霞觀女弟子變成飛狐軍高層的玩物,大錯特錯!” 武元春冷哼一聲:“那麼多女兵都出嫁了,但是落霞觀女弟子一個都沒嫁出去。韋冬寧她們四大護法,看起來才十五六歲,實際上已經二十大幾的人,還不是沒有嫁出去?我看她們都給你留着的,你現在說什麼我都不相信。” 李憲有些無可奈何:“你一定要這麼說,我真沒辦法解釋。因爲飛狐軍實行婚姻自由,我總不能亂點鴛鴦譜,把她們強制嫁出去吧?既然你已經決定加入飛狐軍,那我就交給你一個任務,今後專門給落霞觀女弟子當紅娘。只要男女雙方自願,我親自簽發結婚證。如何?” 武元春居然也屬變色龍,聞言微微一笑:“行,一言爲定!現在我是你的人了,是不是可以進入司馬承禎的地底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