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啊,胸懷大志吧

作者:崇訓東林
第二天清晨,蓮由實回到了見瀧原市。

  她走進某座破敗的教堂,這裏也是她曾經的家,白色的魔法少女已經在這裏等着她了。

  “織莉子,你騙了我。”蓮由實面色陰沉道。

  “騙?莎莉亞的確去了翌檜市,只不過稍微晚了一點而已,不是嗎?”織莉子轉過頭,一臉平靜道。

  “你是故意的?”

  “當然是故意的。”織莉子不鹹不淡道:“怎樣,失去了最親密的同伴的感覺如何?”

  蓮由實瞳孔微縮道:“你還在爲紀裏香的事情耿耿於懷嗎?”

  “那不是當然的嗎?”

  蓮由實眼簾低垂道:“紀裏香的事情我已經解釋過了,那是一個意外……”

  “但我也說過不會原諒你的。”織莉子擡手一點,黑色玻璃球般的魔力結晶便如同狙擊槍射出的子彈一般打向了蓮由實,緊接着便是劇烈的爆炸,耀眼的火光瞬間吞沒了蓮由實

  然而火光散去,身上閃爍着朦朧的金色護盾的蓮由實安然無恙只是面帶痛苦地問道:“織莉子,你到底想幹什麼?”

  織莉子嘆了口氣道:“紀裏香能死,莎莉亞就不能死了嗎?

  “什麼?”蓮由實來不及多做思考,織莉子身後的魔力結晶已經開始蓄力,其中蘊含的魔力並不亞於她的神之棰,下一個瞬間,從中射出了漆黑的破壞光線。

  “神諭光束(OracleRay)!”

  “神之棰!”蓮由實也只得舉起了手中的權杖,很快漆黑之光與教堂頂端落下的聖潔之光碰撞在了一起,

  “轟!”剎那間,整個教堂都被刺目的光芒所籠罩了,無論是描繪着種種神聖的宗教場景的玻璃花窗,還是已經滿是灰塵的聖壇與桌椅都片片碎裂,若非雙方的魔力實際上相互抵消,這座教堂恐怕早就灰飛煙滅了。

  光芒散去,蓮由實和織莉子各自倒退一步,似乎是平分秋色?

  但伴隨着細微的開裂聲,織莉子身後漂浮着的漆黑寶石和胸前的靈魂寶石同時出現了裂紋,面對這位實力同樣破格的魔法少女,蓮由實並沒有留手的餘地。

  “果然,我還是輸了啊。”織莉子的神情依舊無比平靜,只是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貫徹你的黑暗之道,保護好我們的世界吧——哪怕,只剩下這座城市。”

  蓮由實張口欲言,但最後還是沉默地點了點頭,看着織莉子恢復了身着水手服的普通高中生模樣,仰頭倒下。

  我明白你的意思,織莉子,每個魔法少女都有必要爲這個計劃作出犧牲,哪怕是我自己也不例外,可是……

  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由實!”

  蓮由實轉頭望去,再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兒時同伴。

  “莎莉亞?……這也是織莉子的指引麼?”

  “不,我只是問了一下老師你家裏的住址……”

  “原來如此。”蓮由實不知爲何鬆了口氣。

  “由實,你究竟爲什麼要這麼做?”莎莉亞的眼神凌厲了起來。

  “你是指我爲什麼殺了她嗎?”

  “不只是這樣!你……你是不是一直在四處獵殺魔法少女?”

  蓮由實沉默了。

  “回答我,由實!”雖說眼見爲實,耳聽爲虛,但只要蓮由實給出否定的回答,那她依舊願意聽一聽她的解釋。

  然而蓮由實只是淡淡道:“你的理解大致上沒有錯誤,只是我並非是在獵殺魔法少女,而是提前讓她們變成魔女而已。”

  “那樣有什麼區別?!”

  蓮由實沉默了一會才道:“正常而言,一個魔法少女的平均壽命在三年左右,而見瀧原周邊地區魔法少女大概有六十人,不少魔法少女在變成魔女之前,就會在與魔女的戰鬥中死去。

  “與這些魔法少女戰鬥的魔女大多是在十年以內誕生的,其總量維持在兩百隻左右,實際上只有一小部分魔女會被當地的魔法少女成功討伐……”

  “你到底想說什麼?!”

  “很簡單,我需要悲嘆之種,很多很多的悲嘆之種,但如果只是從其她魔法少女那裏搶奪獵物的話,效率太低了。”

  莎莉亞驚呆了,“你要那麼多悲嘆之種幹什麼?”

  “你聽說過……瓦爾普吉斯之夜嗎?”

  莎莉亞搖了搖頭。

  蓮由實嘆了口氣道:“莎莉亞醬,既然魔法少女終究會變成魔女,那她們之間的戰鬥究竟是有什麼意義?”

  莎莉亞還沒回答,蓮由實便自顧自地答道:“捨棄日常,付出性命,到頭來,魔法少女得到的唯有那一個願望。

  “如果說魔法少女與魔女的戰鬥毫無意義,那麼唯一能賦予我們意義的便是這願望本身,所以……我不會後悔的。”

  “由實,你的願望究竟是……”

  蓮由實緩緩閉上了眼睛,“能夠守護……我最重要的人。”

  …………

  一年前,同樣的教堂,只是尚未荒廢。

  “你的願望就是這個嗎?老實說,還是有些不夠具體呢。”QB苦笑道:“改成這樣如何?當你珍視的人受到危險時,能夠抵消一次這樣的危險。”

  金髮少女沉思了一會,“可以。”

  “那麼,契約成立。”QB用像是耳朵的東西觸碰了少女,而後金色的靈魂寶石誕生了。

  “嗯,能從中感受到強大的魔力呢,你一定能成爲一位出色的魔法少女。”

  “是……嗎?”

  數日後,在餐桌上與父母閒談時,她突然聽父親提道:“今天出門的時候,不小心被車撞到了。”

  “什麼?爸,您沒事吧?”少女一臉驚慌道。

  父親搖了搖頭,“說來也怪,就在那輛大貨車碰到我的時候,我的身上突然亮起了一道金色的光芒,然後車子就跟撞在了一面柔軟的牆壁一樣停了下來,而我卻安然無恙。”

  這……這難道是?少女想起自己前些天許過的願,頓時鬆了口氣。

  “我想這一定是神明庇佑吧,哈哈。”父親說着便笑了起來。

  少女躊躇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沒有告訴父親的真相。

  然後又過去了半個月,少女突然接到了父親的死訊。

  “怎……怎麼會?”

  警官嘆了口氣道:“那也沒辦法啊,誰讓他突然發神經,要展示什麼神蹟,直接衝到了大馬路上,攔都攔不住,然後……”

  少女的眼神瞬間灰暗了起來。

  都是我的錯,都是因爲我沒有把這件事跟父親說清楚,他纔會……

  然而在父親的葬禮上,少女遇到了一個白色的魔法少女。

  “你似乎在感到迷茫呢,魔法少女的工作不太順利嗎?”

  少女眼神空洞地擡起頭,隨後低聲道:“已經……已經沒有當魔法少女的必要了。”

  “我知道,你的願望是能夠守護重要之人對吧?嗯,那麼將心胸放的寬廣一點,接納更多的人如何?”

  “誒?”

  “如果你想要守護的目標不是少數幾個個體,而是一整個羣體的話,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困擾了呢。”

  “我……我根本做不到那麼偉大……”

  “偉大?你在開什麼玩笑啊。將自身意義寄託於多數人之上的行爲,在我看來是再自私不過的了,但如果真的能做到這一點,我想你應該能夠活的很輕鬆纔是。”

  少女沉默許久,才道:“我……我會試試的。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叫美國織莉子,是命中註定要拯救這個世界的人,換言之,就是所謂的‘勇者’呢。”白色的魔法少女露出了笑容,而這個笑容,似曾相識。

  …………

  這是發生在某條被嚴重扭曲了的世界線的故事。

  “如果我的存在,對於這個世界來說,真的是一種威脅,那麼,就請你動手吧。”聽完眼前白色的魔法少女的說明後,粉發少女的臉上的神情由疑惑,到惶恐,再到釋然,最後微笑着說道。

  “你不害怕嗎?”織莉子問道。

  “我當然害怕……”粉發少女的雙肩微微地顫抖着,顯示着她內心的不平靜,但她臉上的神情依舊堅定,“但是,我更害怕這個世界,這個爸爸,媽媽,達也,還有吼姆拉生活的世界因爲我的緣故而毀滅……”

  “鹿目圓,你是個可敬的人……”織莉子擡起手,漆黑的魔力結晶在她手中凝聚。

  “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語給騙了,小圓。”黑髮少女陡然出現在了粉發少女鹿目圓的身前,並且沉聲說道。

  “小焰?”鹿目圓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只是這份驚喜很快又變成了歉疚,“抱歉,小焰,果然我還是……”

  話音未落,織莉子手中的魔力結晶已經如同子彈般射了過來,殘影甚至在空氣中留下了一條長長的黑線。

  “會讓你得逞嗎?”黑髮少女曉美焰冷冷一聲,手臂上的金屬小圓盾響起了齒輪的咬合聲,隨後,時間停止了流動。

  曉美焰輕輕地抱起鹿目圓,鹿目圓立刻從凍結的時空中擺脫了出來,一臉疑惑道:“小焰?”

  “交給我吧,小圓。”說着曉美焰便抱着鹿目圓幾個縱躍來到了一處高臺之上,而後將其小心地放下,鹿目圓再一次如同周圍的事物陷入了絕對的靜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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