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312
不知何時,漫天飄雪的天空上,一艘靈船快速的從遠方行駛而來,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就已是急劇的掠過了眼前這片天空。
大雪紛飛,冷風呼嘯。
靈船上,伏顏和白玥璃的身影,正筆直的佇立在船頭,她們擡眸眺望着下面整片南域山河,眼底似乎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
兩人連續趕了一個月的路程,這才快速抵達南域。
漫天的大雪依舊紛紛揚揚,靈船上卻是沒有半分溼潤的痕跡,細細看去時,才能看清有一層稀薄的暖色光幕,儼然結結實實的將整個船身籠罩。
潔淨的雪花落下,轉而便是悄然而逝。
船頭上的二人,似乎絲毫不曾受到影響,靜靜垂眸盯着下面的白雪皚皚,讓人不自覺的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心靜。
算算時間,距離上次的仙門大典結束,已是過去了二十多年。
在這期間,南域似乎並未發生什麼巨大的變化,一切還都是記憶中的模樣,伏顏的傀儡分/身一直都在霜華宮中,對於這裏自然沒有任何陌生感。
“終於又回來了。”伏顏平靜的掃視了一眼,這才兀自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然後側目看着身旁的白玥璃,隨意出聲說道。
白玥璃順勢點點頭,也是平靜的說道:“確實許久不曾回霜華宮了。”
聞言,面前的伏顏不由低低輕笑了一聲,倏然又緩緩出聲解釋道:“師姐不知道,如今的霜華宮早已是蒸蒸日上,幾乎可以說已經成爲了南域宗門中的領頭羊,十年前,我和盧前輩還確定了一位副宗主。”
二十年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
自從仙門大典之後,現在的霜華宮早已不似從前,門下的弟子人數已經從五六百飛昇到了近三千人,十二峯也僅僅只剩下最後的三峯不曾確定峯主。
正是如此,從這幾年開始,南域中一些大大小小的交流大會,基本都是由霜華宮的人主持。
剛重新建宮時,伏顏特意培養的那一批孩童,如今均是已經全部成長起來,其中更是有幾位非常強大的可塑之才。
相對熱鬧非凡的中都,霜華宮倒是沒有那麼多的噱頭,一切都是以弟子們的利益攸關。
從傀儡分/身上的心神,獲知瞭如今霜華宮的狀況時,伏顏都有些微微的驚訝,似乎她自己都不曾意料到,霜華宮居然會發展的如此順利。
“那就好。”白玥璃笑着說道。
伏顏對於霜華宮的上心,其實白玥璃都是一一看在眼中,有瞭如今的結果,她自然替對方開心。
說話間,靈船前方的畫面中,一座巨大的雪山已是快速顯露真身,只是一眼,兩人便認出了霜華宮的方向,不由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終於到了。”伏顏輕輕吸了一口氣,這纔回頭看向身旁的白玥璃,笑着說道:“師姐,我們下去吧。”
白玥璃點點頭,自是不會拒絕。
就伏顏的靈船即將穿過雪上那層禁制時,兩道身影忽然出現在了半空中,他們一手執着武器,擡眸緊緊盯着突如其來的靈船。
“來者何人?”
下一刻,就聽見一道渾厚的聲音傳來。
伏顏的這艘靈船並沒有什麼特殊標誌,突然闖進了霜華宮的禁制中,會引來巡邏執事的弟子,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沒有絲毫的遲疑,轉而就見伏顏收起了靈船,和白玥璃一同落在了霜華宮的入口處。
一旁的幾位弟子見了,均先是微微一頓,很快就是立即回過神來,他們也來不及多想,幾乎是本能的迅速低頭施禮,然後齊聲喊道:“見過宮主!”
伏顏倒也沒有多說什麼,露出了自己的身份之後,便是迅速和白玥璃一起化作了兩道光束,倏然穿過了入口,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眨眼間,入口處又恢復了安靜。
只剩下幾名弟子互相面面相覷,不過他們倒也沒有多想,畢竟宮主早已飛昇成了仙人,出入的行程他們自然不會清楚。
半空中,伏顏側目看着白玥璃,笑着請纓道:“師姐,要不要我帶你四處逛逛?”
“好。”白玥璃出聲應着。
於是重新回宗的二人,倒也並未着急返回自己的山峯,而是非常低調的穿梭在整個霜華宮中,不得不說,這些年過去了,這裏確實變得越來越繁華熱鬧。
合道期的弟子幾乎隨處可見,四下的各種建築也是恢宏大氣。
伏顏似乎沒有一丁點的陌生感,反而輕車熟路的帶着白玥璃四處遊走,並且詳細訴說了不少霜華宮的變化。
因爲身上設下祕術的緣故,倒也沒有弟子認出伏顏宮主的身份。
直到下午時刻,伏顏才終於帶着白玥璃回到了自己的星月峯上,這裏早已是仙霧繚繞,滿山都是生機勃勃的靈植靈藥,山腰上還有幾隻仙鶴停歇。
漂亮的宛若人間仙境。
星月峯乃是宮主的山峯,平時自然不會有人輕易上山,四下也就格外的安寧。
“時間過得真快,好像昨日我還是北域水翎宗的一名外門弟子,今日已是成了一宮之主。”伏顏自然的落在山峯上,望着眼前的畫面,不由笑了笑,兀自感嘆了一句。
聞言,身旁的白玥璃不由無奈笑了一聲,說道:“不管起點如何,我們終歸會一起走向終點。”
說着,她不由上前伸手握住了伏顏的手掌。
伏顏回看她,眼神燁燁生輝。
……
如今整個大陸被天道束縛的事情,說來還是比較嚴重的。
對此,和白玥璃在星月峯上歇下了一晚後,伏顏便轉身登上了文摯峯,許久不見的盧驍文也沒有太多的變化,依舊坐在院子中,悠閒投喂着自己養的流光魚。
“終於捨得回來了?”盧驍文倏然感受到伏顏的氣息後,便頭也沒擡的說了一句。
對於他的打趣,伏顏倒也沒在意。
兀自上前坐在了對面,伏顏先是垂眸看了一眼下面池子中的流光魚,不得不說,個個體內靈力流轉,估計已經快要被薰陶出了靈智。
伏顏只是稍稍訝異了一下,轉而便是輕笑了一下,調侃說道:“你這些流光魚養的不錯,對於普通弟子來說,可是大補之物。”
這話雖是說笑,倒也不假,這羣流光魚整日承了盧驍文的仙力,早已可以媲美一些靈丹妙藥。
盧驍文扔食的手一頓:“……”
似乎是真的害怕伏顏打自己流光魚的注意,盧驍文終於是快速收了手,沒了喫食,下面的一羣流光魚自然很快轟然而散。
“聽說,劍王宗的方羽隕落了。”盧驍文重新坐起身子,擡眸看着面前的伏顏,平靜的問道:“此事,可是與你有關系?”
方羽隕落的消息早已傳遍了整個大陸,盧驍文自然也是知曉的,想到雲旎臺上,伏顏令他生出了心魔,他莫名就感覺此事不簡單。
“有,卻也沒有。”伏顏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擡眸直視着對方的神色,說了一句似乎有些矛盾的話語。
其實也不矛盾,畢竟她們擊毀的是天道化身,而不是男主方羽。
聞言,盧驍文先是一頓,轉而便是收起了心神,似乎並沒有繼續詢問的想法,至於他心中究竟怎麼理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關於天道化身的事情,伏顏也並不想過多解釋什麼,只是再次出聲問道:“我記得盧前輩飛昇到現在,大概也差不多過去了近百年,可是準備好迎接第一場天劫?”
盧驍文雖說比伏顏早飛昇,不過沒有墟尢玉印的緣故,他一路修煉走來,自然也就是非常中規中矩了。
再加上有了前世的感悟,盧驍文知曉實力越強,後面就會迎來非常強勁的天劫,所以這一世飛昇之後,他並未勤於修煉,而是選擇了自由生活。
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他飛昇後的第一次天劫,確實將會在近二十年中出現。
思及此處,盧驍文對於伏顏的這番話倒是有些不解,不由定定的看向了對方:“大概就在這二十年中,我會選擇渡一次天劫。”
渡劫又不是什麼祕辛,既然伏顏問了,盧驍文便如實說出了自己面臨的情況。
聽罷,伏顏確實不曾有所意外,畢竟一切和她猜想的都一樣,她頓時不由輕嘆了一口氣,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倏然又問道:“兩個月前,中都軒轅氏一名弟子渡劫失敗的消息,盧前輩可是聽過?”
盧驍文搖搖頭,他基本上算是半個隱世仙人了,對於中都上的消息倒也沒有太關注,確實不曾聽過此事。
至於方羽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轟動,他這才得以知曉。
伏顏倒也沒有隱瞞,轉而就將軒轅氏弟子渡劫失敗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了盧驍文,後者聽罷,不由陷入了一陣沉默當中。
一場天劫,比正常預期多出了足足四道九天重雷,確實很是怪異。
“你是……”盧驍文僅僅思忖了半響,就立即想到了什麼,頓時不由輕皺着眉頭,重新看着伏顏說道:“想告訴我,最好不要輕易選擇渡劫?”
伏顏微頓,似乎沒想到盧驍文瞬間就意識到了,不過她很快便如實的點點頭。
見此,對面的盧驍文頓時陷入了沉默中。
“這片天地已經開始發瘋了,接下來每次渡劫,都不會那麼簡單。”伏顏緩了緩,才終於是繼續解釋道。
“爲什麼?”盧驍文緊鎖着的眉頭,不由發出疑問。
其實經歷了上一世,盧驍文就已經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爲何越到最後,越難以突破飛昇,反而天劫卻是越來越可怕,就彷彿他們的修仙之路,已經走到了盡頭一般。
至於原因,沒有人能回答。
天道早已衍生出了意識,誰也不明白他的所作所爲。
長吁了一口氣,伏顏同樣有些無奈的說道:“這纔是剛剛開始,接下來所有修仙者,估計都能發現不對。”恐怕到時候,再也沒人敢選擇輕易渡劫了,修爲也只能因此停步不前。
盧驍文怎麼也活了兩世,如今心態又比較安於現狀,不過是沉默了半響,很快就重新回過神來,他望着伏顏,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平靜的應了一句:“我知道了。”
見他恢復過來,伏顏定了定神,又將自己答應楚靈苓的事情告訴了盧驍文一聲。
“既然承了她的恩情,那便去吧。”盧驍文似乎並不想霜華宮因此拖欠楚靈苓的恩情,聽了伏顏的話後,幾乎沒有太多的遲疑,很快就是平靜的說道。
伏顏應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
又坐了一會兒,伏顏這才起身離開了文摯峯,亭子下的盧驍文不由擡眸看向了那道消失的背影,清澈的眸底早已恢復了之前的波瀾不驚。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盧驍文突然搖搖頭,然後又是自顧自的笑了起來,似乎有些自言自語道:“這是一個不幸的時代,或許,這也是一個幸運的時代……”
他的聲音很淡然,尾音在院子中久久不能沉寂。
……
說是前往神殊宮,伏顏倒也沒有着急。
畢竟二十年都過去了,也不差這幾個月,她和白玥璃纔剛剛回來沒多久,自然是準備在霜華宮中休息兩個月,再一起去找楚靈苓。
這兩個月中,伏顏作爲霜華宮的宮主,也參加了一回宮內的活動,時不時還會特意指點一些非常有天賦的弟子。
中都的事情倒也不曾影響到南域,伏顏和白玥璃這段時間,過的非常平靜,就彷彿是人間抵達晚年的老婦老妻一般,很是悠閒自在。
對於修仙者來說,兩個月很快就是彈指而過。
這日,伏顏特意叫來了楚涸澤,詢問道:“你可是想回神殊宮一趟?”
楚涸澤似乎也知道了,頓時不由搖搖頭道:“我幾年前纔回去的,這次就不與宮主一起了,靈苓也說過,宮主只要做好了準備,隨時都可以去神殊宮找她。”
聽了這話,伏顏倒也沒有太大的意外,她不由點點頭,順勢應了一聲。
於是很快,在不到三日的時間,伏顏和白玥璃終於是再次閃身離開了霜華宮,當然那具傀儡分/身,依舊被她繼續留在了星月峯上。
神殊宮同樣在南域,上次走過一趟後,伏顏自是早已知曉它的方位,正是如此,她和白玥璃也就懶得繼續乘坐靈船,而是直接閃身宛若流星一般,快速從天空上掠過。
漫天的雪花依舊緩緩飄落,二人卻是毫不在意,一路未曾停歇的來到了一片雪山後面。
四周大雪茫茫,伏顏精準的尋到了神殊宮的入口。
按照楚涸澤交給自己的祕術,只見她快速調動起體內的真元,一團柔和的光芒驀然就浮現在了伏顏手中,她幾乎是沒有絲毫的遲疑,下一刻就是雙手一個猛烈翻轉。
“嗡嗡——”
轉眼間,面前的空間就響起了一陣震動聲。
緊接着,一道耀眼的光芒倏然在兩人面前閃過,很快就見一個通道入口出現在伏顏面前,她稍稍一頓,這纔回頭看着白玥璃:“師姐。”
話落,白玥璃不由擡腳上前。
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中,只見伏顏伸手握住了白玥璃的手掌,然後縱身一躍,立即閃身跳進了光洞中,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兩人的身影就是徹底消失在原地。
隨着一陣輕動散去,伏顏再次穩住身子的時候,已然出現在了神殊宮。
入眼依舊一片四季分明的區域,伏顏只是擡眸確定了一番,便側目對着白玥璃說道:“我們走吧,師姐。”
然而就在此時,兩人面前的氣流頓時傳來了一陣盪漾,下一秒,還不待伏顏和白玥璃有所動作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身影,便是突然出現了面前。
來人,正是上次幫忙前往仙門大典的紫兮仙子。
“果真是你們。”紫兮看着眼前的二人,不由微微笑着說道,似乎早在一刻前,就察覺到了她們的到來。
伏顏瞬間回神,不由朝着對方友好的點點頭:“紫兮前輩。”身旁白玥璃也是微微頷首,禮貌出聲。
“不知楚前輩可在宮中?”伏顏擡眸看着紫兮仙子,倒也沒有繞彎子的意思,直接說明瞭自己的來意:“還請紫兮前輩轉告,我已經準備好了。”
“二位先隨我來。”紫兮看着兩人,緩緩說道。
於是很快,伏顏和白玥璃便跟着她來到了一處仙府中,另外一位雪芙仙子,居然也早已在此等候,幾人不由客氣禮貌了幾句。
話過半詢,對邊的紫兮這才向伏顏解釋道:“你們來的有些不湊巧,神主如今正在閉關中,可能還需要個四五年才能出來。”
聞言,伏顏和白玥璃均是有些詫異。
這確實是她們沒有想到的,不過伏顏很快就回了神,四五年的時間,對於她們來說,確實不算太長,基本算是彈指間的功夫。
見兩人有些意外,一旁的雪芙也倏然開口解釋道:“你們可以先回去,等神主閉關後,我們再告訴你們,當然若是你們願意的話,也可以留在我神殊宮等候。”
“對啊,不着急的話可以暫時就在神殊宮,宮中有幾處修煉聖地,應該可以幫助到二位。”雪芙仙子的話音剛落,紫兮仙子便又順勢說道。
說完,兩人這才一同看向了伏顏和白玥璃。
伏顏一頓,倏然回了神。
其實不過是幾年而已,是去是留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想了想伏顏還是看了白玥璃一眼,兩人只是相視一眼後,便已經有了決定。
“那就打擾了。”伏顏回頭看着她們,笑着說道。
既然都已經來了,在哪兒都是一樣修煉,留在神殊宮等等,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煩,於是二人也就準備留下來。
紫兮口中的修煉聖地,一開始伏顏只是以爲她隨口說說而已,卻不想接下來的時間裏,神殊宮的修煉聖地真的向她和白玥璃隨意開放。
好奇心的驅使下,伏顏也就沒有扭捏,進入嘗試修煉了一番。
不得不說,霜華宮的修煉聖地果然不同凡響,僅僅是半年的功夫,伏顏就感覺自己收穫頗多,雖然白玥璃是魔修,可是對於心境的鍛鍊,也是變得強大不少。
於是接下來的幾年光影中,伏顏和白玥璃便一直靜靜的修煉起來,在外遊歷了二十多年,她們確實需要好好消化一段時間。
如今,卻正是一個非常好的時機。
當然,兩人每當實力有所提升後,又都會一起進入墟尢玉印中雙修一番,就這樣短短七年的時間過去了,不僅是伏顏,白玥璃的實力同樣有了巨大的提升。
白玥璃之前淬鍊了一小半魔君的力量,實力本就遠遠超過了普通的仙人,經過之前的歷練和如今的修煉,她感覺自己好像已經要摸到了突破的跡象。
可是,突破就預示着要面臨渡劫。
對此,這幾日的時間,白玥璃均是有些憂慮起來,就在她考慮要不要強行將突破的跡象壓下去時,伏顏便毫無意外的發現了此事。
“師姐不想突破?”伏顏倏然出聲問道。
白玥璃一頓,這才緩緩說道:“這個時候選擇渡劫,並不是明智之舉。”
上次伏顏能渡劫成功,除了她自身可以控制法則之力以外,更是有魔君和誅神劍相助,不然有多麼困難,她們都很清楚。
一時間,伏顏也沉默下來,她緊緊鎖着眉頭,似乎同樣有些拿捏不定。
伏顏自然是希望白玥璃可以順利變得強大起來,可是她更不願意看見因爲渡劫,而令對方陷入了生死危機當中,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機率會隕落,她也覺得心跳都露了一拍。
看着伏顏糾結的模樣,一旁的白玥璃卻驀然笑了起來,她兀自伸手撫摸上了對方的臉龐,讓其視線正視自己,這才緩緩說道:“沒事的,只是壓下突破的跡象,對我又沒什麼損害,以後總會有機的。”
“況且,如今也沒什麼不好,有你在我身旁,自然不會有人敢欺負我。”白玥璃一點一點伸手磨挲着伏顏的臉龐,眼底含笑,轉而又道:“難道,你會嫌棄我實力弱嗎?”
聽了這話,伏顏不由抓住了臉上的那雙手,然後輕輕的放入口中咬了一下,與其說是咬,其實不過是輕輕舔砥:“不許胡說。”
“嗯。”白玥璃也不在意,反而靜靜的笑着。
伏顏倏然緊緊抱住了對方,無聲的說道:對不起。
是她太弱了。
這一刻,伏顏無比清晰的意識到,她一定要衝破這世間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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