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章 茶蓬闲话(上) 作者:江南一梦 胡忧从梦州的起东出发,沿帝国最大的河流九江河一路北上,穿過整個燕州,用了十八天的時間,才来到青州的乐同城。 乐同城与峒独、溪林并称青州三大城。城主司马寿乃帝国司马家族的大公子,手下镇守三名,拥兵三万。乐同城地处青燕两州交接处,乃入青州必经之地。交通两州,地理位子非常关键,素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胡忧到了乐同城,沒看到那裡有征兵的公告,于是一脸笑意的上前向守门的打听消息。在他看来,同为一州的兵,肯定知道征兵的地方在哪裡。 “站住,干什么的?”胡忧還沒靠近,就被当兵的那喝住。 “嘿嘿,不要误会,我是想向军爷打听点事。”胡忧满脸笑容的拱手道。 “什么事?”当兵的问道。 “烦劳军爷,我想知道暴风雨军团在何处招兵?” “不知道,走走走。”守城兵像赶苍蝇一样把胡忧赶走。 不知道?胡忧才不信這当兵的会不知道這事。一路上,胡忧不只向一個人打听過,已经确定青州暴风雨军团是在征兵。這到了地头,這当兵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哦,想来是想要几個‘问路钱’。 胡忧摸摸身上,摸出了几個铜子扣在手中,微微露出一点,让那守门的军士看到,然后再次上前。 這次那军士做得更绝,還沒等胡忧說话,手中的大枪一指胡忧說道:“叫你走,听到沒有。再在這裡晃荡,小心我把你当奸细抓起来。” “马拉戈壁的,看不出這小子還是個清官。给钱都不要。”胡忧心裡暗骂,只能摸着鼻子走开。 “小伙家,你想问暴风雨军团征兵的地方吧。不用问了,守城的不会告诉你的。”城角一個老头对胡忧說道。 “为什么,這难道還是军事机密?”胡忧不解的问道。 “這個你就别多问了。你想加入暴风雨军团的话,就去寨孟镇吧。” “寨孟镇?” “对,穿過乐同城,一路往西,大约两天的路程。” “哦,多谢老伯指点。小小意思,算是小子請老伯喝碗茶水。”胡忧說着把手中的铜子递過去。 “呵呵,小伙子,收起来吧。我老人家可不是为了你的几個铜子。”老头摇摇手,笑道。 “這......”胡忧這才仔细的观察起這個老人家。只见這老人家一身布衣,须发已白,却精神键烁,很有些风高道古的意思。 看到老头,胡忧不由的想来了自己的师父。师父对自己虽然算不得好,但是好歹也养了自己多年。自己虽然经常背地裡骂他,但是从此二人两世相隔,今生恐怕再无见面之机了。 “老伯,這裡太阳暴烈,咱们不如一同到那边的茶蓬坐坐,你看可好?”胡忧看這老者应是本地人,于是决定先在他身上了解些情况。不然自己像個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万一犯了什么禁忌,那可涂生麻烦。 老者上下打量了胡忧一眼,点了点头道:“正好,我也有些口渴了。” 老者說完,起步要走。也许是人老腿脚不太好,一不小太,把一只鞋给踢了出去。 胡忧反应很快,两步上去,把鞋子捡回来,跑到老者的脚下穿上。做完之后,胡忧才反应過来,心中暗骂不已。不過转念一想,還是算了,以前也沒少帮师父做這样的事。反正今生也沒机会再见那混蛋师父了,就算是最后一次帮师父穿鞋吧。 原来胡忧师父的脚有個毛病,经常会突然无顾抽动,而他穿鞋又总喜歡踩着,所以每次一抽动,鞋就会飞出去。這种捡鞋穿鞋的事,胡忧从小到大,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都已经变成一种习惯性的反应了。 当然,胡忧是不乐意這么做的。但是每次他装作看不见的时候,他师父都会变像的弄出些法子来整他--比如說,拿他试药。 老者并不知道胡忧還有這么一個往事,更不知道胡忧在心裡暗骂着什么。他在穿上鞋子的时候,眼睛微微亮了一下,随即就回复了平静。 鞋子是老者故意踢出来的,他每日坐在這城门边,对在城门兵那裡吃了憋的投军者,他者会主动的答话,而且会制造這种机会,把鞋踢出去。往日踢出去,都是一去不复反,今天有人帮着捡回来,還是第一次。 书中代言,這老者姓史,自号太史公。他這一生,文不能提笔安天下,武不能上马定乾坤。混子大半辈子,也只不過是個有着怪脾气的教书师生而已。他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研究史书,闲暇之时,他会把从史书上看到的有意思的事,编成一個個小故事,在上课之余,讲给孩子们听。 他总是固执的认为,歷史是重复的。只要学通了史书上的东西,就能成为治国安邦之才。只可惜,听他故事的学生,大多都是八九岁的孩童,哪能听得懂他那些故事隐伸出的意思。至于成人,大多都不会理他。他每与别人說起自己的這套理论,别人不是走开不理,就是讥讽他为什么不拿史书换荣华富贵,還在這裡穷教书。 两人来到茶蓬,找了副靠近护城河的坐头,坐了下来。胡忧一路北行,身上的钱财用得也差不多了,本只想简单的要壶清茶和两個小点心就算了。谁知道在点东西的时候,老者却开口道: “這天热气,還是来点酒比较润嗓子。” 胡忧听得一愣,心說這大热的天,喝酒润嗓子?你還不如直接說想喝酒得了。 胡忧对钱本就不是什么精打细算的人,连日来赶路也挺累的,喝点酒确时要比喝茶好。于是干脆让店家上两壶好酒和几個下酒菜上来。 胡忧来天风大陆,在王富贵家喝過酒,在黄府裡酿過酒,可是他对這大陆的酒,了解得還不是很多。 天风大陆每一個地方,所喜好的酒都不太同相。青州這個地方喝的酒,与别地更是大大的不同。青州由于冬天比较冷,所以這裡的人,大都习惯喝烈酒。一口下去,全身热乎乎,能抗寒。 因为酒太烈,所以這裡的人喝酒,一般不论壶,而是论杯。有個一杯两杯的,也就够意思了。胡忧這人不懂,他以为這裡的酒也和梦州那边的水酒差不多,所以一人叫了一壶。 太史公這老头临时把茶改成酒,本就有进一步试探胡忧的意思,见胡忧一下叫两壶酒,自是心中喜歡。做学问的人,处事往往都有些另类,他只想着胡忧要酒大方,跟本就沒有想過,自己能不能喝得下一壶酒。 太史公沒意见,店家更是不会有意见。做生意的都希望能多赚钱,沒有闲客人多要的,只有恨客人抠门的。 酒菜很快就上来了,胡忧把酒给太史公满上,這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入口,顿觉火辣。好在他跟师父游走江湖之时,也喝過不少烈酒,所以這酒,他還算受得。 两人一面喝酒一面闲谈,酒到半酣,闲话也說得差不多了,胡忧忽然提高了声音說:“老人家,小子我初到乐同,有很多事不太明白,不知道您老能不能赐教一二?” 太史公弄了几次自以为事的考验,都被胡忧完成的不错,所以他对胡忧的映象很好。他知道胡忧請他喝酒,肯定是有话要问他,所以一直在這等着呢。 此时见胡忧开口,太史公慢條斯理的晃着脑袋,拈了块乐同有名的油饼,慢慢咬着,再喝了口手中的酒,哈出酒气,這才說道:“胡小哥有话只管问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