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喫醋

作者:寶妻
向小園向許植那邊望去,恰見後者正在喝一位妙齡女郎的敬酒,他對每一位女性都彬彬有禮,仿若謙謙君子。

  一股酸脹立即向她的胸口襲來。向小園唾棄一聲,翻了個白眼。

  邱懷安留意到她的反常,不解的問:“怎麼了?”

  向小園連忙說:“沒什麼。”她又胡亂找了個藉口湊上去說:“懷安,快把你的獎品亮給我等屁民開開眼界嘛!到底多值錢!快拿出來閃瞎我的眼!”

  她哪裏想到本是隨口一說,下一秒她真被閃瞎了。

  邱懷安從善如流的從西褲裏摸出兩張票。

  “北歐深度七日雙人遊?!!”向小園的尖叫差點衝破房頂,引來衆人側目。

  邱懷安啼笑皆非:“小園,你小聲點。”

  向小園摸着自己包裏那個不鏽鋼維尼鑰匙扣,感到一股來自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

  這就是爲啥貧富差距一直在增大的原因,同一個公司所發,同一個領獎臺所領,居然有如此天壤之別!太恬不知恥了!

  向小園陷入深深的憤怒之中,難以自拔。

  之後,向小園想到生歌特別喜歡小玩意兒,她有意撮合邱懷安,於是主動將維尼鑰匙扣送給他:“這個給你,你拿去送給生歌,她一定會更加愛你。”

  邱懷安接過不鏽鋼鑰匙扣,吊在半空看了看,欣然收下,說:“我替我自己謝謝你。”

  許植端着酒杯,不動聲色的向這邊掃了一眼,只頃刻間,他又神情如常,談笑風生。

  下午文藝演出正式開始。

  邱懷安和向小園之間連着一個生歌,兩人竟相處融洽,似有說不完的話題。

  就算一時間沒有交流,氣氛不也會讓人感到尷尬。邱懷安身上有種讓人輕鬆舒服的氣質,清清淡淡,雲水禪心。

  向小園絲毫不排斥和他呆在一起。整個下午的表演,兩人也坐在相鄰的座位。

  向小園從包裏拿出眼鏡。邱懷安看着她,饒有興致的問:“平時沒見你戴過眼鏡。”

  向小園將眼鏡戴好,微笑着說:“只有200度近視,平時我很少戴。”

  向小園戴上眼鏡的模樣,平添兩分知性與果敢,眉峯有英氣,眼尾有理想。邱懷安不禁多看了幾眼。

  他們偶爾對臺上的人物評頭論□□流幾句,大部分時間兩人都安靜的看着前方。邱懷安看節目,向小園看第一排那個頂天立地的背影。

  許植的電話突然響起,他貓着身子走出去接電話。

  邱懷安問:“小園,你有參賽節目嗎?”

  向小園不好意思的笑笑:“沒有,我從小就毫無特長。學了幾年古典舞,也是半吊子。”

  邱懷安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人不能驕傲自滿,也不要妄自菲薄。”

  向小園在心裏掂量一番,問:“不挑食算長處嗎?”

  邱懷安爽朗的笑起來,笑過後,他站起身,說一會兒該我了。

  向小園感到十分驚訝,問,你是唱歌還是表演魔術。邱懷安一臉神祕,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記得鼓掌啊。

  向小園對他豎了豎大拇指。

  主持人清脆的嗓音報幕:“下面請欣賞,由我公司高級客戶經理邱懷安帶來的毛筆楷書表演,大家鼓掌歡迎!”

  向小園這才煥然大悟,原來邱懷安還會寫毛筆字呀。

  都說字如其人,向小園曾經的每位老師都納悶,向小園這個女孩子,人長得眉清目秀,怎麼那一手字寫得張牙舞爪的,實在想象不出那是出自一個文文靜靜的小姑娘之手。

  字跡不堪入目,是向小園人生最大的敗筆,所以她特別敬佩那些能寫出一手飄逸有致的字的人,對習毛筆之人更是欽佩得五體投地。

  而敢在全公司上千人面前一展風姿,一般的娟秀小字想來也上不得檯面,必是大家手筆。向小園在心裏又爲邱懷安加了兩分,暗暗爲生歌感到欣慰。

  舞臺之上,兩張桌子被人擡上。兩桌拼在一起,鋪上了白布,文房四寶也迅速搬上,桌邊還擺了一臺小盆栽,縮小版的青山古鬆,鳥鳴溪流,甚是雅緻。

  這時,耳邊響起《高山流水》,邱懷安身着漢服,伴着古箏質樸鏗鏘的鳴奏,信步走來。隨着大家的鼓掌,他微笑着一揖到地。

  執筆,點墨,下筆,一氣呵成,若不是胸有丘壑,成竹在心的大能,也不會這番流暢瀟灑,筆走游龍。

  前後不過幾分鐘,一副詩句已寫完,若不是幾十年苦寒,決不能有如此兔起鶻落的果斷。

  邱懷安的作品由他的兩名手下扮演的“書童”直身高舉,呈現在觀衆面前。

  那時,向小園隔得較遠,只見邱懷安佇立在流光溢彩的舞臺之上,提筆疾書。他長身玉立,飄逸俊雅。耳旁的伴奏也恰到好處,初志高山,後志流水。看客心中仿若浮現兩位風雅之士,在青山碧泉之中,伯牙子期,撫琴邀畫。

  等兩條字聯都被高高展示,向小園才目瞪口呆。

  先不表那字跡的蒼勁秀傑,力透紙背;也不論字形是方剛或是圓柔,是含蓄還是張揚。讓向小園深深震驚的,是文字內容。

  向小園戴着眼鏡,她清晰的看見,那兩條字幅上龍飛鳳舞的寫着十四個大字——衆芳搖落獨暄妍,佔盡風情向小園。

  右下角是一個鮮紅的印章。最下排用小几號楷書寫了一串小字,她看不清晰,估摸着是年份行書意境或預祝公司繁榮昌盛之類賀詞。

  大家都被邱經理的字震撼至深,紛紛鼓掌,幾位認識向小園的人更是對着向小園吹起嘹亮而悠長的口哨。

  向小園遠遠的看着那個佇立在臺上,一臉俊逸超然的邱懷安。他束髮冠笄,垂拱八方,德披九州,仿若兩千多年前的炎黃貴胄飄然而至,華服炫目,道統長留。

  向小園突然感動得熱淚盈眶,等回過神來,她立即加入鼓掌的大部隊,她鼓得比旁人更賣力,她的叫好聲比旁人更加熾烈。

  有男如此,她由衷的爲生歌感到慶幸。

  她又開始跟着大家一起喊安可,她站了起來,奮力揮動雙手,激動得情難自已時,還蹦跳幾下,她豎着雙手拇指高喊“懷安懷安,你太棒啦”,她的注意力太過集中,以至於身邊的空位何時多了一個人,她也毫無所察。

  直到邱懷安行完禮,帶着書童飄然下臺,直到書桌文房全部搬下臺,直到主持人開始報下一個節目,大家才從邱懷安的脫俗不凡的身姿中擺脫開來。

  衆人輿論未停,向小園心裏的激動也久久不能平靜。她坐了下來,嘴裏習慣性的與身邊之人評論:“太棒了!太了不起了,那字寫得,”向小園雙手在空中揮舞幾下,“唰唰唰,飛龍在天!哈哈哈!果然字如其人!我真是崇拜死了!你說是吧,懷安!”

  說完就覺得,哪裏不對。

  她猛的扭頭,就被許植那張面無表情的放大的俊臉嚇得連連後退,眼鏡差點從臉上掉下。

  下一秒,她拍着胸口說:“我的媽呀!差點被你嚇成先帝!你是鬼嗎!行蹤飄忽不定的!”

  許植沒有說話,淡淡的盯着他,他逐漸上揚的嘴角看得她後背發麻。

  向小園諂媚的打哈哈:“許主任來啦?”

  許植挑了挑眉:“邱經理字如其人,飛龍在天。我是鬼,嗯?”

  向小園臉色僵滯,乾笑兩聲:“哈哈,哈哈。”

  她囁嚅着再問了一遍:“呵呵,您老怎麼屈尊降貴坐後邊來了。”

  許植沒有立即作答,他若無其事的望向舞臺,臺上幾個壯漢正在跳每場演出必備的草原蒙古舞。

  過了好久,久到向小園已經將她提的問題忘掉,許植才淡淡的回答:“怕你無聊,就來找你。”說到此處,許植輕描淡寫的看了她一眼,向小園默默的抖了一抖,“沒想到你活潑得很嘛。”

  向小園豎起拇指:“老大英明,其實我真的挺無聊。我這眼鏡只是擺設,隔這麼遠根本看不清檯上在演什麼。”

  許植“啊”了一聲,說:“那你一定連剛纔龍飛鳳舞的‘佔盡風情向小園’也沒看見了。”

  向小園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迫切的說:“我真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寫那句詩!可能是覺得應景吧。”

  許植“唔”了一聲,斟酌着那兩個字,“應景。”

  向小園哭喪着臉說:“我真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寫!”

  許植靠着後背,慵懶的打斷她:“你不用解釋。”

  向小園的心裏,瞬間淌過一絲落寞,那本已微弱的自尊再次受到重創,她緩緩轉過臉,盯着舞臺不再說話。

  許植一向不是個大度之人,他嘴上不說,心裏還斟酌着剛纔向小園脫口而出的那聲“懷安”。

  此時見向小園一臉受傷的模樣,他心裏軟下幾分。

  許植的手,若有意似無意劃過她放在扶手上的手背,柔聲問了句:“那個鑰匙環呢?”

  向小園的思緒正在草原上馳騁,早已跑遠一時轉不回來,她愣愣的反問:“什麼鑰匙環。”

  許植蹙着眉,不耐煩的說:“你們的幸運獎不是一個鑰匙環嗎?咳,我身邊正好差一個。”

  他的話倒說得堂而皇之,不待說完,一雙俊目左顧右盼,閃爍不定,一臉的不自然。

  向小園歪着頭盯了他半晌,活見鬼了,這貨該不會是在害羞吧!

  向小園詫異的問:“一塊不鏽鋼你也想要啊?”

  許植已帶了慍怒:“少廢話。”

  向小園眨了眨眼,一本正經的說:“可惜你來晚了,我已經把它給懷安了,懷安要……”送給生歌四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見邱懷安面帶微笑,站在許植身後。

  向小園高興的喊:“懷安,你回來啦!剛纔的字棒極了!”她對他豎拇指,“可是你爲什麼寫那句詩啊?多尷尬啊!”

  邱懷安的笑容坦蕩又明媚,邱懷安說:“一直沒想到寫什麼,看到你,就想到那首詩句,還得感謝你給我靈感。抱歉,事前該徵求你同意的。”

  向小園稱讚連連:“太了不起了,你都不需要在臺下練練嗎,信手拈來就是好字啊!你真是深藏不露!懷安!”

  邱懷安謙遜的說,過獎了。

  二人聊得沒完沒了,一時間,都沒注意到許植一臉的鐵青,最後許植實在忍不住,輕咳一聲。

  向小園這纔想起許植,慌忙介紹:“懷安,我給你介紹,這位是……”

  邱懷安打斷她,不卑不亢的說:“我認識,大生律所的許主任。許律師你好,上次魏總請客小聚,我與你交談甚歡,對許律師的風采至今記憶猶新。希望許律師能賞臉,改日能再與小弟小酌抒懷。”

  許植到了這個年紀,早已喜怒不形於色,他站起身,從容的與對方握手,並說:“邱經理太客氣了,沒想到邱經理工作能力出色,字也一如其人。實乃人中龍鳳。“

  邱懷安面上一派淡然,二人一陣互捧。

  向小園見兩人聊得高興,她也高興起來,眉飛色舞的說:“懷安,那個鑰匙扣呢,你還給我吧,若若也得了一個,一會兒我叫她把那個給你。”

  儘管邱懷安感到頗爲詫異,卻還是從善如流的從懷裏取出鑰匙扣,遞了出去。

  向小園接過來,一臉的歉意的說:“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送給你的東西我又討要回來,找個時間我請你喫飯賠罪!實在是因爲這個鑰匙扣有個人他也想要,我……”許植殺人的目光輕飄飄的掃射過來,向小園嚥了咽口水,閉着眼睛一通胡說八道,“其實還是我自己又捨不得送人了,我自己想收藏!我覺得這個特別有紀念意義和收藏價值。我,我一會兒去給你再找一個。”

  邱懷安好脾氣的笑着說不用了。

  他們的座位在最後幾排,四周有諸多空位,邱懷安就坐到了向小園的另一邊。

  許植全程不說話,向小園忐忑難安也不敢多言,邱懷安天生喜靜。三人一同看完表演,面上倒是風輕雲淡一派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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