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金丹渡劫
“你不願意?”君臨淵看着展葉臉上變化的神色,眼神漸漸沉了下去。
展葉一僵,急忙搖頭:“沒有沒有,只是……我本來可以更好的……那個,對不起,不知情的情況下要了你的元,元陽。”元陽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以前他一直以爲是‘j——’啊,難道不是?
“若是小狐覺得這次做的不夠好,下次再來便是,我都可以的。”君臨淵臉色稍霽,“不是說要渡劫升級嗎?還是專心準備一下,待會兒,我會爲你護法的。”
“好。”展葉面皮發燙,胡亂地點頭。
他們的船隻又行了兩日,到第三日的早上終於遇到一座小島,島上似乎並沒有人,綠化不高,大半都是礁石,貝殼海藻密密麻麻的長在礁石上。
爲了不被納入劫雷範圍,秦家兩兄妹都沒有下船,站在船頭遠遠地看着,他們也是比較好奇劫雷的,因爲功法不同,修真界如今的突破顯少會出現劫雷,更別說引來天地異象,既然君臨淵這麼說,他們也想旁觀一下。
展葉又一次體會這具身體的靈力運轉,與上次一樣的是君臨淵用了同樣的灌頂引氣法帶着他學會怎麼將丹田積攢的靈力壓縮。
這種感覺很奇妙,像是一團稠密的靈霧被抽取出一絲跟着這股溫和的靈力穿梭周身經脈,第一個周天後靈力絲就又加粗了一圈,在再一次去穿過靜脈的時候就出現了擠漲感,隨着循環地次數越多,靈力化爲了涓涓細流,而全身經脈被這股濃縮的靈液不斷拓寬。
這感覺並不好受,一開始像體內有密密麻麻的螞蟻在啃咬,等到後面靈力陡然變得高速而洶涌起來,周身都起了被撕裂的痛感,甚至有些地方阻礙大形成了一道道關卡要加大力度去衝擊它。
隨着這股痛楚越來越重,展葉的額頭就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現代長大的他哪裏受過這樣的苦,恐怕受過最大的苦就是大學入學的軍訓了,就那樣的1500米跑步都給他累得夠嗆能躲就躲,此時這種非人能承受的痛令他忍不住產生了些微退縮的意識。
“忍住,此時不可鬆懈,否則經脈受損是小,損害根基是大。”耳邊傳來一道溫和沉穩的聲音,察覺到他的輕顫,君臨淵一隻手壓在展葉丹田位置加速靈力的擠壓,另一手運力於掌心輕輕撫慰減輕痛楚。
展葉陷入恍惚的精神稍稍清明瞭一些,睜開雙眸,看到面前與他一同盤膝而坐的君臨淵眉目沉凝,全副心神都在助自己上,心中悸動。
既然談戀愛的對象是這樣的人,未來或許還有千千萬萬的阻礙和艱辛,他若想與他長長久久,就得讓自己適應這個世界的規則,變強才能保護他,才能不成爲君臨淵的軟肋。
是真男人就不能怕疼!
展葉咬了咬牙,閉目繼續攻伐經脈,直到靈力運轉七七四十九周,經脈已經拓寬到了此時的極限,那股加粗了許多的靈液如一條活的水龍回到丹田急速翻滾,越來越快,彷彿天體運動,運轉的越快,靈力越粘稠粗壯,彷彿貪喫蛇一般將丹田中更多的靈力喫掉化爲自身養料,它的身體越加凝實,形成一顆球體。
入定無日月,君臨淵見展葉已經會自行運轉壓縮靈力,他悄悄撤出了自己的,開始專心爲他護法,他不斷在周圍刻刻畫畫直到九日後,天空開始烏雲密佈,氣壓低沉的厲害。
而位於低氣壓中心,極爲震撼的大大小小法陣中坐着一名眉目精緻的青年,只是此刻他的面容卻無法維持住先前的那份美感,隨着體內金丹的形成,這種壓力越來越大,彷彿一個不注意就會潰散而前功盡棄。
但是展葉明白此時容不得半點退縮,他取出包裹中的中品靈石捏在手中,這樣可以快速抽取更爲精煉的靈力注入丹田,另外又分出一部分神識打開商城飛快地買了一顆凝氣丹吞了,此時元神、元氣、元精合三爲一,丹田中那團圓潤的球體越來越清淅透徹,光華四溢,金丹已成!
展葉沒有鬆口氣,因爲天上已經傳來陣陣雷鳴,天地間彷彿只餘他一人,然而很快,在第一道天雷落下的時候,他發現周圍亮起了一圈圈複雜的陣圖,這種陣圖他曾經看到君臨淵畫過,畫陣圖十分熬精氣神,那次看他畫完都疲累,如今這密密麻麻的陣圖彷彿要將他連同腳下的土地都保護起來一般,心中不可謂不震動。
然而君臨淵再強,如今也不過是金丹圓滿的境界,天雷下來時,因這股不屬於當事人的靈力干擾彷彿產生了怒意,下一道便越發強大,一陣強於一陣,似要將陣圖與中間的人劈成粉碎。
陣圖一個一個黯淡下來,展葉此時反而受傷頗輕,天雷的餘力沖刷着內府新生的那顆金丹使得它像擦去一層層灰塵雜質。
他控制不住地看向不遠處立着的男人,天色昏暗下,那人微不可察地晃了晃,卻用龍淵劍撐住了自己,彷彿用他那道永不彎折的身影告訴展葉他守護到底的決心。
最後,在天雷達到最後一道的時候,展葉以爲君臨淵已經無力護持,他的周身卻再一次亮起一圈金色的光暈,是君臨淵以身爲盾給他鑄就的最後一道防禦罩。
彷彿爲了這個多管閒事阻撓天劫的人殘酷的懲罰,這道天雷醞釀的格外恐怖,擡頭看着烏壓壓雲層間的電閃雷鳴,幾人臉色凝重。
唯有展葉目光死死盯着君臨淵脣間不斷滾落下來的血珠,心臟緊縮。他知道自己狀態有些不對,此時更應該集中精力對抗天雷,然而,君臨淵的面容彷彿拽住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明明他纔是來拯救的人,展葉雖然不至於把自己當君臨淵的救世主,但是也是以一種救助者的身份來到他身邊,他只花了一些微不足道的錢,不想,卻從君臨淵身上獲得的遠遠不止那些。
在天雷轟隆隆彷彿要毀天滅地地響聲中,展葉恍惚地彷彿再一次看到那個夜晚,君臨淵單膝跪在他面前立下會拿生命護着他的誓言。
轉眼一晃,是君臨淵截然不同的邪佞模樣,他是要毀滅這方世界的反派……
“小狐……”
“別怕,我會拿命保護你。”
“過來……小狐……”君臨淵的聲音溫柔的完全不似他的人設,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他來到這裏是因爲什麼?
‘記住,晉升金丹得最後一道關難得並不是雷劫,而是問心關,若不能堅定道心,就容易被心魔鑽了空子,甚至功敗垂成,切記。’耳邊響起低沉溫和得聲音,展葉空洞得目光漸漸有了焦距,他最後看了一眼君臨淵,勾了勾脣仰起頭看向已然準備好給他最後一擊的天雷,擡手觸碰頭頂的防禦罩,然後五指穿過,這道防禦罩與陣法相連竟然沒有緊隨他的身體,輕易被此間主人破開,
在君臨淵面色微變中,他移形換影竟然直接躍出了靈氣罩的範圍,浮空飛躍至半空,天雷最後一道直直而下,與他在半空相遇。
天空炸開一道刺目至極的光芒,刺得在附近的三人都不得不閉上眼睛。
展葉感覺自己似乎靈魂脫殼而出,有什麼飛快地在他眼前掠過,那電光火石間他像有千千萬萬法身。
一會兒成爲天地間一株小樹苗,感受到身體的根鬚扎入泥土,下一刻他又能感受到整片森林,甚至哪顆樹上的小鳥靈動的偏頭低叫。
時間在這時像失去了存在,他飛快地換着身體,一會兒在這個人身上感受到他生平的快樂,又飛快地成爲下一個人,感受到他所有的痛苦,他一會兒是女人,一會兒是男人,甚至是路邊的一顆石頭。
那千千萬萬的法身此時把他們所有的感受都回饋給了他。
耳邊有什麼在哭泣,又像有兵荒馬亂中的咒罵,刀劍碰撞的混亂,血液噴灑的殘忍,他的心臟一會兒揪緊一會兒鬆懈,可隨着越來越多的情緒涌入,那些感受又變得遙遠,他像一片雲,無悲無喜。
‘從事道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
‘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孰爲此者?天地。’
耳邊響着一聲聲清越的聲音,那聲音十分熟悉,更爲熟悉的是包裹着他的一團能量,之後滄海桑田,那股能量在不斷減少,他心底又起了一股巨大的悲傷,他站在一道空白的鏡子前,擡手接住了一滴水,他心底憑空知道,這是天地母神的淚……
“小狐!小狐……展葉……”
“醒來……”
耳邊傳來一聲聲焦灼的低喚聲,展葉睫毛顫動,終於睜開了眼睛,這一瞬間他甚至完全想不起眼前的這張臉是誰,他自己又是誰,那股悲傷感好像還停留在心底,他擡起手看了看手心,掌紋淺顯,白皙滑嫩,但卻空無一物。
“你在看什麼?”君臨淵握緊了展葉的肩膀,展葉那雙漠然得彷彿映不出任何物體的眸子令他心臟一緊。
展葉怔怔地看着手心,慢慢地開口說:“沒有了……”
“什麼沒有了?小狐,你進階了。”君臨淵俯下身,硬是讓自己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瞳眸中。
展葉眨了眨眼睛,終於遲疑地說:“我也不知道……就是……我感覺我剛纔好像抓到了什麼。”
君臨淵抿了抿脣,盯着面前這個失了魂的人看,目光深沉。
展葉擡起頭看向他,好似這時才終於認出面前的人,帶了一絲訝異地喊:“君臨淵?”
君臨淵眸光一顫,猛地將人抱入懷中,緊緊得彷彿要將他嵌入自己身體。
感受到對方劇烈的心跳,展葉緩緩抓住他後背,收緊了手指揪皺了他的衣服。“我感覺好累,好像過了很久很久。”
君臨淵將臉埋在他肩上,低低‘嗯’了一聲,“過了三天了。”
“才三天嗎?”展葉回想着睡夢中的事,可是卻是半點都想不起來了,只是幾句話的交談,連那份一開始的心痛都遠去了。
大概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噩夢吧,展葉將那股隱隱的沉重感甩開。
“我現在是金丹期了,你看看我是不是變得很厲害了?!”
“是。”君臨淵微微鬆開他,看着彷彿蒙塵的明珠得以洗盡鉛華,原先已是漂亮至極的臉此刻彷彿就像發光的寶物,帶着不似凡人的精美絕倫,這哪裏還有凡塵中人的煙塵氣息,儼然就是天上仙君了。然而君臨淵卻並不覺得欣喜,反而對這份不似凡人的美好感到遙遠。
星辰是能被人握於手心的嗎……
“怎麼了?”展葉疑惑地眨了眨眼,遲疑地問:“有什麼……不好嗎?”
“不……你很好……“君臨淵目光落在展葉如敷了一層櫻紅口脂的雙脣上,低頭輕輕碰觸了一下,感受到對方怔了一下,隨即閉上眼等着他繼續的模樣,心中空懸的心緩緩落了下來,一心一意地採擷這份美好。
良久,兩人才分開脣,展葉擡眼看着君臨淵,感覺口齒間君臨淵的氣息怎麼這麼好聞,尤其是對方泛起紅暈的眼尾雙頰,極黑的雙眸,微微紅腫的嘴脣,鴉青的頭髮自耳旁垂落,幾縷纏在他手指間,眉目俊美得不可思議,這樣的男人,是他的……
“在想什麼?”君臨淵沒有掙脫他手指的纏繞,也就一直俯身在展葉面前,近距離看着他,彷彿要將面前青年的模樣刻入心底。
“就……很開心,”展葉抿脣剋制住笑意。
“嗯,進階了是該慶祝一下。”君臨淵微笑點頭:“恭喜你小狐,可有喜歡的禮物,我必會尋來送你。”
聞言才從美色中脫離出來的展葉抿脣一笑,說:“不用,我已經得到最好的禮物。”
君臨淵微微一愣,似乎在思索自己送了什麼,展葉卻不想要他想下去,抓住他的肩搖了搖,臉上浮現遲來的興奮說:
“我以後能幫上你了,我還要再練習練習鬥法,以後就不會成爲你的拖累。”
君臨淵被轉移了注意力,將疑問暫時壓在心底,眼中的笑意更深,額頭抵住他的,目光堅定地注視着他:“你從來就不是拖累,也永遠不會是拖累。”
“你只要在我身邊,不用去做那些不該是你做的事。”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