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大的身份
所有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精神高度緊張後的突然放鬆，讓衆人的精神呈現出疲憊的狀態。
張英豪摸出一瓶酒，喝了口，說：“我來警戒，你們休息下。”
“好。”
葉飛離應了一聲。
他注視着虛空，似乎他的“勾魂小丑”面板上，正有什麼在不斷出現。
忽然有一道灰色光芒出現，將葉飛離籠罩進去。
“混亂之力。”老大輕聲喃喃道。
葉飛離的氣勢不斷攀升，似乎在混亂之力的幫助下，正在完成一次突破。
須臾。
所有灰光散去。
葉飛離神采奕奕的出現在衆人面前。
“好像也沒變強多少。”
張英豪打趣的說道。
誰知葉飛離點頭道：“是的，我花費了一些獎勵，兌換了不少魂力——這下你們的飲料夠了。”
顧青山看了看他那認真的模樣，不禁微微露出笑容。
還好，當初自己多跟他接觸了一下，沒有急着與這個殺人鬼戰鬥。
這小子是真的不錯。
“行啊，我的伯爵，你的裝備都交給我來辦。”
蘿拉也拍着葉飛離的肩膀道。
“多謝陛下。”
葉飛離笑着給蘿拉遞過去一罐能量飲料。
他給衆人發了一圈飲料。
大家都站在虛空中喝了起來。
戰鬥已經結束，確實需要補充一下。
衆人漸漸放鬆下來。
顧青山望向周遭。
花園已經徹底不見了。
一片虛空之中，各種光影搖曳交錯，映襯出無數莫名的存在與世界，但它們在浩瀚無邊的虛空亂流之中，又顯得那麼渺小，就像是湖水深處四起的煙塵。
迷濛。
混沌。
這裏充滿了神祕與未知，就連那個逃亡了一輩子的奇詭之靈，也還沒有探索到窮盡之處。
顧青山嘆了口氣，忽而記起心中的一事。
“啊，那個，國王的屍體呢？”
他問道。
幾人對望一眼。
蘿拉道：“當時被三叉戟刺中後，他好像只剩了一張皮。”
葉飛離道：“沒錯，後來老大召喚了深淵意志，把花園收走了，然後我就沒再見過國王的屍體——興許是被深淵意志收走了？”
老大擺手道：“不會，深淵又不是收破爛的。”
張英豪扶了扶墨鏡，說：“我當時有留意，國王的那層皮被虛空之風吹走了。”
“什麼？”顧青山脫口而出道。
“是的，我看見了，我還爲他默哀了下。”
張英豪點點頭，表示自己確定。
顧青山想了想，問：“那你知道吹到哪個方向去了嗎？”
張英豪道：“你又不是外行人，怎麼問這種外行話？”
顧青山無語。
虛空之中的風時急時緩，方向捉摸不定，鬼知道那層皮會被吹向哪裏。
——本來還準備經歷一些考察之後，把國王收下。
畢竟他會那麼多神技，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可這次遇到的怪物太恐怖，所有人都命懸一線，顧青山便沒有機會去管他的屍體。
其他人則是不清楚情況。
所以——
從國王身死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不短的時間，真心找不到他的那層皮了。
顧青山嘆口氣，只好放棄了原本的打算。
他直接在虛空中坐下來，摸出一顆靈丹放入口中，開始休息。
在他面前，戰神界面也在不斷刷出螢火小字：
“你獲得了情報：虛空之路。”
“該情報和一件事有關，唯有當你觸發那件事的時候，情報纔會展開。”
顧青山默默的問：“我能知道虛空戰神的名號技是什麼嗎？”
“不能。”
戰神界面迴應的很堅決。
聽這語氣，顧青山立刻就沒了興趣。
一件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發生的事。
一個不知道能得到什麼好處的名號。
——太飄忽了。
相比之下，還是魂力實在一些。
顧青山目光落在戰神界面上，注視着最後面的兩行提示符。
“你殺死了靈魂與血肉的寄生者（幼生體），”
“你獲得了五百萬魂力。”
灰暗的神屍啃噬者給了三百萬魂力。
靈魂與血肉的寄生者直接給了五百萬！
看到這個數字，顧青山只覺得連眼睛受的傷也不疼了。
值得。
他將黑布蒙在眼上，繫住。
——繼續用神唸吧，反正習慣了。
“啊，那個是什麼？”
他指着一堆散發着明燦燦光芒的寶物之山，問道。
“那是蘿拉的封印，裏面壓着奇詭之靈的那柄黑色三叉戟。”張英豪道。
封印……
顧青山看了看那座小山。
雖然早就習慣了蘿拉的行事，但看着這座山還是讓人忍不住有些震撼。
顧青山想起怪物曾經說過的話，便道：“那個三叉戟好像是神器，但恐怕有些危險。”
衆人不禁微微點頭。
安魂鄉國王是強大的神裔，僅僅被這柄三叉戟刺了一下就死掉了。
而且這兵器似乎具備意識。
老大接話道：“沒錯，那個兵器你們都用不了，正好現在無事，由我來降服它。”
在他的示意下，蘿拉把所有封印寶物收了。
黑色三叉戟頓時出現在衆人面前。
它發出一聲接一聲的淒厲嚎叫，身子一振就要朝遠空飛去。
老大欺身而上，一手握着命運之書，一手穩穩抓住黑色三叉戟的長柄，喝道：“住！”
他身上涌起一股浩瀚淵深的偉力。
——似乎在呼喚深淵意志降臨過之後，他的力量也得到了一些增強。
三叉戟的聲音立刻就斷了。
老大將它系在後背上。
這一手成功的震住了衆人。
“恩？蘿拉，我看你似乎有些話想說？”顧青山問道。
蘿拉小心的看了老大一眼，用發顫的聲音說：“顧青山，你你你可能不知道，老大是深淵之王！”
張英豪和葉飛離一起安靜下來。
顧青山轉過身，面向老大。
只見老大依然望着虛空，背對衆人，抱着雙臂，四十五度角望天。
顧青山慢慢點頭，說：
“哦……”
一個字說完，沒下文了。
蘿拉忍不住道：“你這個哦是什麼意思？”
“就是知道了的意思。”顧青山道。
蘿拉張張嘴，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看看淡定的顧青，再看看已經快要不淡定的老大，急急的道：“你都不想說點什麼嗎？”
顧青山淡淡的道：“他本就應該是個大人物。”
“爲什麼？”
“我們救他的時候，他在跟靈魂尖嘯者打，後來當着我們的面馴服魔龍，琳也聽他的話去保護安娜，再有就是他知道的事情比你我都多，應該是個有來歷的人。”
張英豪和葉飛離不由恍然。
也是啊。
這個老大，真的是不簡單呢。
想到這裏，他們看老大的目光就變得帶上了幾分敬畏。
老大下巴翹的更高了，看上去宛如孤傲的絕世高手。
顧青山走上來，拍拍他肩膀，說：“喂，你既然是深淵的王……怎麼會被靈魂尖嘯者打的像糞一樣？”
老大的身子晃了晃，幾乎沒站穩。
他醞釀出來的所有氣勢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是糞，那你是什麼？”
老大瞪着顧青山道。
顧青山接話道：“我？我是撈糞的——你忘了，當時我好不容易纔撈到你。”
“噗——”
蘿拉笑噴了。
雖然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深淵之王打死，但是真的忍不住了。
唉呀媽呀。
顧青山真是——
不行，就算死，也得先笑了再說。
老大瞪着顧青山，不說話。
——唉。
沒辦法。
確實。
有救命之恩呢。
發作是沒有辦法發作。
天也是聊不下去了。
但顧青山還是聊了下去。
他問道：“你既然是深淵的王，跟我們混在一起到底是想幹啥？”
老大擺擺手，再也不做出絕世高手的姿態，說：“你不也是六道輪迴的黃泉鬼王，談身份什麼的，就沒意思了。”
顧青山心中鬆了鬆。
“那——”
“我只是想養傷，畢竟葉飛離這樣的能力太罕見，唯有他能慢慢治癒我。”
“所以你就加入了我們？這倒是跟你一開始說的差不多。”
“主要看你們也還算順眼，所以暫時加入你們，有問題嗎？”
“沒有，再次歡迎。”
這個話題說到這裏，就結束了。
從此以後，衆人再想起老大是深淵之王，正要產生隔閡感的時候，總是情不自禁想起顧青山那句“撈糞的”。
然後——
隔閡感就瞬間消失了。
友誼地久天長。
當然，這是後話。
至於現在麼——
“國王已經死了，依照現在的情況，我們就算繼續前進，也沒有什麼辦法得到遺蹟裏的東西，後面還不知道會遇見什麼怪物，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張英豪問道。
“這個不用操心。”顧青山道。
他擡起手。
那枚金色指環正戴在他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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