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咱去當鋪把玉珮當了
出遠門，必定得要盤纏。沒有盤纏，喫什麼？住哪裏？去了鎮上，誰管喫喝？
柳瀟瀟說:“我想好了，我不是有這個嗎？”
她從胸前的衣服裏面拉出條紅色的細繩來，紅繩下，掛了一塊玉佩。
這塊玉佩長方形的，淡綠色，晶瑩剔透，面上還透着層溫潤的光澤。方形的兩側，一邊圓潤，另一邊，還有道淺淺的凹槽。
這玉佩在胸前捂久了，還有些溫熱。
這玉佩是爺爺走前留給她的。爺爺將這玉佩給了她，說了個“白”字，還來不及說別的，就嚥氣了。
她一直沒猜出這白是什麼意思。是白還是百？
不過她猜想這枚玉佩比較貴重，應該值些銀子。所以她將這枚玉佩用紅繩子拴着，套在脖子上，放到貼肉的地方。
柳瀟瀟跟秀秀說:“我有這個。咱們找家當鋪，將這玉佩當了，咱們不就有銀子了？我猜這玉佩應該值些錢，說不定爺爺說的就是值一百兩銀子。”
“你想想，有銀子了。咱們先落了腳，再找事做。城裏有鏢局。我到時去鏢局看看，當個鏢師也不錯。”
柳瀟瀟又接着說:“這是爺爺留給我的。等我當鏢師以後賺了銀子，我再將它贖回來。”
“可是姑娘，那當鋪，也只城裏纔有啊！”秀秀說。
“對呀！城裏纔有。咱們這到城裏，我聽蔡師兄說過，走着去，也只要兩天半的功夫。咱走着去，咱堅持兩天半，去了城裏，把這玉佩一當，咱就不愁了。”柳瀟瀟說。
柳瀟瀟口中的蔡師兄是前面不遠處蔡家二小子，他比柳瀟瀟年齡大一些。小時因身體弱，被送到爺爺這來，和柳瀟瀟一起跟爺爺學了幾年功夫。
前幾年，他被送到鎮上他姑奶家開的縫紉鋪當學徒了。現在，好像也快出師了。
他忙着學縫仞，很少回來。回來了，會來柳家看看。柳瀟瀟依舊叫他師兄。
秀秀問柳瀟瀟:“那姑娘，咱們路上喫什麼？”
兩天半的路程，總得有點喫的。秀秀有些後悔，不該將那五個銅板都花了。好歹剩個兩三個銅板，路上買點餅子饃饃充飢。
柳瀟瀟說:“咱不是還有米嗎？咱走前把米都煮熟了，捏成飯糰子路上喫。咱再帶點水路上喝。”
“那咱們路上住哪？”秀秀又問。
這是一個問題。沒銀子去僱個車，路上要走兩天半，這兩晚上，總得有個住的地方吧！
“住哪？咱帶上被子，隨便找個角落鑽被子裏湊乎上兩夜。等進了城，有了銀子，我請你住客棧！喫酒席！泡澡堂！”
住客棧，喫酒度，泡澡堂，這些，都是柳瀟瀟聽爺爺講的。
爺爺說起這些時，很是眉飛色舞。爺爺說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
爺爺跟柳瀟瀟講敘的外面，是一個精彩多姿的世界，那兒和她們在這兒的生活，截然不同。
爺爺還說:“乖孫女，你長大了，出去了，你就會知道的。”
柳瀟瀟一直想出去看看。她和秀秀沒出去過，她們一直住在這小院子裏。當然，她也壓根不知道澡堂，是男人才泡的。
女人是沒有公共澡堂子可泡。
睡在外面，好像不安全啊。畢竟是兩個女孩子。秀秀膽子畢竟小一些，她問柳瀟瀟:“那~那~要遇到壞人怎麼辦？”
柳瀟瀟說:“怕什麼？你又忘了，咱們是有武功的人！來了壞人，咱揍跑他便是！”
柳瀟瀟順帶着比了個柳家拳開拳的招式。
柳瀟瀟心裏是有底氣的。她的底氣，來自她的柳家拳，來自她的那十二把亮閃閃的小飛刀。
今天去集上，她沒帶小飛刀。如果她帶了飛刀，她底氣更足一些。
她決定以後將這小飛刀天天佩在腰上。小飛刀飛出去，乾淨利落，一紮保管一個小窟窿！她不相信扎不跑那些膽敢欺負她和秀秀的人！
秀秀看看小院子，還有院中那棵樹，她有些捨不得:“姑娘，咱走了，這院子怎麼辦？這可是老太爺留給你的。”
柳瀟瀟說:“這屋子，用鎖鎖了。等咱以後想回來住，再回來。”
柳瀟瀟看出秀秀有些捨不得，柳瀟蕭勸秀秀:“你別擔心，這屋子，沒人來偷。”
這兒的人都搬走許多了，這兒貧瘠，沒有多少人願意留在這兒長久生活。有些辦法的人，早就棄屋搬出去了。
而這屋裏也是些破舊的家活什，沒一件值錢的東西，沒人來光顧的。
人挪死，樹挪活。秀秀再不捨得，她也明白，姑娘說的話是對的，她和姑娘住在這，身無分文，無依無靠，不出去重找活路，是不行的。
秀秀說:“那好吧，這幾天，我把衣服收拾收拾。把家也收拾收拾。”
把家裏收拾收拾，把兩人的換洗衣服理出來，清洗清洗。
姑娘的生日也快到了。總得先在家裏把生日過完了再說。
事實上，姑娘的生日，也做不出啥好喫的來慶賀。最多是把姑娘最喜歡的那身新一些的裙子，洗乾淨了。讓她穿上，漂漂亮亮過個生日。
喫過飯，秀秀就去翻箱倒櫃找衣服出來。兩個人厚的薄的衣服，都找了出來，連冬天的棉裙都翻出來了。
柳瀟瀟說:“你把衣服全翻出來做什麼？”
秀秀說:“咱們得帶着，省得出去了還得花錢買。”
她將衣服分成兩堆:一堆，是積了灰要清洗的。另一堆，是開了縫或紐絆脫落的，她準備這兩天重新縫縫。
現在天快黑了，天黑了她們沒有油燈，什麼也做不了。
秀秀還想到被褥其實可以只帶一套，帶多了帶不走。只帶一套，她在姑娘腳邊蜷着睡就行。但衣服不能少帶，到時沒穿的。她還琢磨到時碗筷杯子也帶兩個，省得去了要重買。
柳瀟瀟看着她折騰。
其實柳瀟瀟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她覺得出去了，總會能賺到錢養活自己的。她還想等賺得多了，開個武館呢！
不過秀秀願意折騰，就由着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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