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懼內 作者:未知 先前謝依楠便惦記着白秋月這過年去哪裏過的事情,更是尋了白秋月問詢,問要不要與她一同回家過年。 如此,也算是彼此有個照應。 被父親疏遠乃至不認的白秋月,也能感受到些許家庭和親人的溫暖。 只是白秋月卻是搖頭拒絕,說鋪子裏頭好幾個人都不回家過年,她們幾個要趁過年閒暇的時候,好好湊在一起玩鬧一番,好好逛一逛廟會,喫一喫這縣城街裏頭的小喫什麼的。 白秋月當時說的興致沖沖,但謝依楠卻是完全瞧得出來,白秋月如此這般說,不過就是不想麻煩她,同時也爲保全自己僅剩的那些尊嚴與倔強。 謝依楠自然也就不好強行要求她答應來這裏過年,也只好依了白秋月的意,將她留在了縣城了。 也不曉得,白秋月此時怎樣了。 有沒有喫的上除夕夜裏,初一清晨的餃子,此時有沒有真如她所說的一般,在街上開心的喫着各種喫食。 “你且放心了就是。”宋樂山用寬大的衣袖罩着,將謝依楠的手握住,低聲安慰:“既是她留在鋪子裏頭,按照羅掌櫃的性子,必定會給安排妥當的。” “即便是羅掌櫃一個大老爺們總有想不到的地方,忽略了一些事情的話,你可別忘了,這縣城裏頭,宋記皮貨行裏,不是還有人麼?” 尤其是還有一個成天惦記着白秋月的人。 被宋樂山提醒,謝依楠頓時想了起來佟小四,抿嘴笑了起來:“我到是忘記了這茬,既是秋月在縣城裏頭的話,小四必定也是記掛的緊的。” “只怕是比你還要記掛的緊的,有小四在,你且放心了就是。”宋樂山笑道。 “如此,自然也就沒有什麼不放心了的。” 說不準等到年後再去縣城的話,便能瞧見兩個人成雙入對了的。 畢竟在這樣倍思親的佳節中,佟小四這般的關懷備至的話,必定會讓白秋月心生感動,對佟小四生出許多的情誼來。 一想到這個事,謝依楠這臉上笑容更濃了起來,連着笑了許久。 見謝依楠臉上陰霾散盡,宋樂山這心中自然也是十分歡喜。 “哎,你怎麼到這邊來了?”謝依楠忽的想了起來,問道:“你這會子不是該和大伯還有爹他們在屋子裏頭喝酒?” 過年難得清閒聚在一起,本家的幾個兄弟,自然願意坐在一起,說一說今年的收成,論一論明年的打算,再和底下一輩的子侄們聊聊天,說說話的。 屋子裏頭,這會子幾房的人正聚在一起,好不熱鬧。 而在外頭院子裏頭待着的,則是婦人們領着孩子在這裏玩耍,宋樂山出現在這個地方,着實有些乍眼的很。 那些堂嫂堂妹們,已經在哪裏在那裏竊竊私語,指點說笑了。 不過對於宋樂山與謝依楠感情和睦,宋樂山將其視爲心中至寶的事兒,她們也是見怪不怪,這會子說道歸說道,卻也只是說上一兩句。 或羨慕,或嫉妒,或憧憬期待。 總之,旁人的目光,總是落在她們的身上,謝依楠總是有點些許的不自在。 “無妨,爹他們在說話,屋子裏人也多,不差我這一個,剛好我也想瞧瞧平兒放炮仗,便出來了。” 宋樂山說罷,摸了摸鼻子。 謝依楠見狀,偷偷笑了一笑。 宋樂山話說的不由心時,或者思考事情時,總是如此,有這樣的一個小動作,現如今的模樣顯然是前者。 分明是想來瞧一瞧謝依楠,陪着她的,偏生要說看平兒放炮仗。 而那邊宋康平已經點了幾次引線不成,這會子正央求着宋玉蘭幫了他來點,宋玉蘭是連連擺手拒絕。 宋玉蘭平日裏膽子大又調皮,小得時候爬高上低的事不曉得做了多少,上樹掏鳥窩,下河抓魚蝦,比男孩子還要野上幾分。 唯獨這放炮仗的事,因着小的時候貪玩愛鬧,偷偷的拿了炮仗自己去放,一手拿了點引線的蠟燭,一手拿了炮仗的去點,可因爲太過於緊張的緣故,點燃之後扔掉的是蠟燭,而不是炮仗,以至於手掌被炸傷,到現在手掌心裏頭還能瞧見一道細細的疤痕。 也因爲這個事情,宋玉蘭對於放炮仗的事情,十分害怕,是斷然不敢靠近的,只敢遠遠的瞧着,現下被宋康平喊去幫忙,是斷然不肯移動半分步子的。 宋康平見求助宋玉蘭無果,正懊惱不已,擡頭就瞧見了在謝依楠旁邊的宋樂山,只快跑了過來,向宋樂山求助。 只是,這求助的話,是這般說的。 “二嬸二嬸,我能不能問你幫個忙?”宋康平仰着小腦袋,一臉的認真。 “什麼忙?”謝依楠摸了摸宋康平的腦門,心中卻是腹誹不已。 看宋康平這模樣,顯然是來尋人幫他放炮仗的,可他不去尋宋樂山,卻來尋了她,這着實讓她有些詫異。 “我能不能問你借二叔用一用,幫我去放一下炮仗?”宋康平一本正經道。 這話音落地,周圍的人,頓時鬨笑了起來。 尤其是宋玉蘭,笑的前仰後合,走了過來:“你這小傢伙,讓你二叔幫忙便幫忙了,何苦還要問二嫂?還要問你二嫂借,說的跟你二叔是什麼物什似的。” “姑姑你還真別說,我見二叔平日裏什麼都聽二嬸的,那既是要二叔來幫忙的話,自然得經過二嬸同意咯,我這話說的也沒什麼毛病。”宋康平依舊是滿臉的嚴肅、認真。 “是,沒什麼毛病。”宋樂山笑了一笑,看着謝依楠,一臉的笑意:“那夫人可同意我去?” “旁人都在笑你懼內,一個堂堂男子漢竟是隻聽我這一介婦人之言,你竟是還這般的玩鬧,生怕旁人不知曉不成?”謝依楠見周圍人笑的更加厲害,這臉頰一紅,嗔怪起宋樂山來。 當下傳統,夫爲妻綱,宋樂山這般疼愛她已經算是不同尋常人了,偏偏還要這般的大張旗鼓,着實是給他安上了一個懼內的名聲。 儘管謝依楠來自現代,對這些事情並不甚在意,甚至習以爲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