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
警官在帶她過來之前似乎已經和她說明過情況了,她眉毛一直皺着,看起來有很重的心事。
帶她過來的警官彙報說:“大橋小姐說自己今天早上起牀後頭痛,所以沒來上班。她說松浦先生是知道她請假了的,在大橋小姐的手機發送記錄中,和松浦先生聯絡的最後一封訊息就是告訴松浦先生‘我今天感冒請假了,可以帶點藥到我家來嗎’。按理來說松浦先生今天不應該出現在水族館裏,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工藤優作問他:“短信的發送時間是幾點?”
“是早上九點四十。”
“所以,我都說了,松浦的死和我沒有關係。”大橋琴實很強硬地道,“也許是哪個工作人員打開了閘門,鯊魚就游到了這裏來。而松浦可能是被鯊魚嚇到了,所以腳滑掉進了水池裏不幸被鯊魚喫掉了。這種可能性比什麼‘聲波儀’靠譜多了吧!我只是一個海豚飼養員而已,我怎麼會知道這些東西啊!”
“大橋小姐自己也說了嘛,因爲大橋小姐是海豚飼養員呀。”九十九清祐說,“海豚會發出鯊魚無法忍受的超聲波頻率,大橋小姐也可能是在飼養海豚的時候發現了這一點,於是就想到了‘或許可以用別的頻率的聲波來吸引鯊魚’這個點子。聲波儀的做工,和沒有經驗的人跟着youtube的教學視頻做出來的一樣糟糕,大橋小姐說自己不懂這些,反而證明了大橋小姐有可能是製作‘爛透了的聲波儀‘的人嘛。”
九十九清祐的語氣好像是在好心提醒她,但大橋琴實聽了他的話後立刻變了臉色。
“松浦死的時間是下午吧?我下午一直在附近的商場裏,直到半個小時前纔回到家裏去,然後就莫名其妙地被你們帶過來了。商場裏一定有監控可以證明我的話。”
但是九十九清祐根本就不覺得松浦的死亡時間是在下午嘛。
“大姐姐,”不願意叫九十九清祐“哥哥”的工藤新一這時一臉自然地叫出了姐姐的稱呼,還一副疑惑的單純模樣歪了歪頭,“大姐姐爲什麼一直要把手插在口袋裏呢?”
普通人在生氣地說話的時候,手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做出一些動作來。但大橋琴實卻一直把手插在兜裏,好像在隱藏着什麼,非常刻意。
“連這個也要算做懷疑的理由嗎?我就是喜歡把手插在兜裏,這也不行嗎?”大橋琴實質疑的眼神掃向幾位警員,“你們警察辦案就靠這兩個孩子?”
“我們就是隨便問一下而已啦,哈哈。”工藤新一摸了摸後腦勺,乾笑兩聲。
見九十九清祐露出了被質疑能力後的不滿的神情,工藤新一趕緊拉着他的衣襬把他拽走,操心地小聲叮囑:“好啦,人家也不是有意這麼說的。”
在案發現場被當作是兇手的人,總會自我防備地攻擊懷疑他的人。如果任由九十九清祐繼續呆在這裏,工藤新一總覺得他會不自知地說出更讓嫌犯跳腳的話來。
工藤有希子帶着笑意和工藤優作說:“新一已經有照顧人的自覺了噢,真是難得啊。”
“啊。”因爲新一從九十九身上看到了不確定性,對於喜歡解謎的工藤新一來說,九十九清祐就是一個極具挑戰的謎題。
“小號的工藤先生,你看那個。”在被工藤新一拉着走的時候,九十九清祐突然看到了什麼,指着水池邊道。
“什麼?”工藤新一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鑑識課正在給水池放水,水池裏渾濁的水看不見池底的狀況,但是可以看見水面上幾個下陷的渦流。
“這邊三個角上的水流都很通暢,但是那邊那個角,幾乎沒有形成渦流誒,看起來好像吹水口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啊,好像是這樣沒錯。”工藤新一當機立斷向那邊跑去。“過去看看。”
九十九清祐興致勃勃地跟上他。
見他們兩個好像玩偵探遊戲玩得很開心的樣子,在到處都是警察的地方也不會遇到什麼危險,降谷零便抽空給松田陣平回了個消息。
在這一段時間裏松田陣平得知了米花水族館出了事,發來了四封郵件,第一封問:“你們那邊發生事件了?你們倆沒什麼事吧?”
第二封是:“伊達本來要參與調查,但是我給他安排了別的任務,和你錯開了。”
第三封:“什麼情況啊,怎麼你們兩個人的電話都打不通?水族館的信號很差嗎?”
而兩分鐘前發來的最後一封郵件裏卻說:“我在去米花水族館的路上。”
降谷零趕緊回覆他:“這邊沒什麼大問題,只是個案件罷了,很快就能解決了,如果在這裏碰上你,我會很苦惱的。ps:支開伊達班長的事,幫大忙了。”
松田陣平似乎一直在等着他的回信,降谷零還沒把手機放回兜裏,他就回了信息:“’鯊魚喫人‘也叫沒什麼大問題?”
陣平看起來還真是煩心。
降谷零想了想,拍了一張九十九清祐和工藤新一一起蹲在水池邊的背影,發給松田陣平。
“放心好了,九十九和小朋友玩得可起勁了,用不着你那麼擔心。倒是你,備案的事情處理完了嗎?十八號研究所可是已經完成顱磁儀的研究了,抓緊一點啊,松田警官。”
“知道了,安——室——。”看到照片的松田陣平這才放心地做回了自己座位上。
畢竟他的工作確實還剩下不少,就在剛纔還有好幾通電話打到他手機上。
“九十九最近似乎着急想要做些什麼事,你知道是什麼嗎?”降谷零突然又發來消息問。
他一說到這個,松田陣平就想到九十九清祐瞞着自己的“祕密”。
“不知道!”他回覆道。
降谷零似乎從這簡單的三個字裏看出了松田陣平的憤憤不平。
不過……竟然是連松田陣平也不知道的事嗎?九十九清祐到底想要做什麼?
“安室先生安室先生——”那邊蹲在水池邊的九十九清祐衝他揮手。
“嗯?怎麼了?”降谷零走過去問他。
“你看那個。”九十九清祐指了指一旁警察手中用證物袋裝起來的東西,“我和小號的工藤先生找到了一張松浦先生的照片噢。”
那是一張單人全身照,上面還有一些幹了的血的印記。照片的背景就是這家水族館,看水族館門口的佈置,應該就是在最近拍攝的。
而之所以知道那是松浦,因爲照片的背後就寫着松浦幸太郎的名字,除此之外還寫了一串數字:011111。
“這串數字是什麼?二進制碼嗎?”降谷零問。
“不是看那個啦,是看松浦先生的鞋子,鞋子。”
“鞋子?”降谷零疑惑。
工藤新一解釋說:“照片裏松浦先生穿的是昂貴的名牌運動鞋,髒污和磨損都非常少,那個水池邊留下的鞋印也是這個牌子運動鞋特殊的防滑紋路。可是他穿的衣服卻很隨意,t恤的領子已經洗到變形了還沒有更換,這樣的話,他應該會很珍重自己的運動鞋,不會隨意地讓運動鞋浸水纔對。所以在水池邊留下的那個腳印非常奇怪,感覺像是——有人穿着他的鞋子特地在那裏留下了印子。”
降谷零思索道:“如果真的有人穿着鞋子特地在水池邊留下了腳印的話,鞋子一定還沒有處理掉,應該還在這一片附近,或者有可能還穿在嫌疑人的腳上。對比一下鞋底的花紋,應該就可以找到特地留下誤導性證據的人了。”
九十九清祐託着腮,問:“那安室先生和小號的工藤先生,覺得誰纔是兇手呢?”
“還有很有問題沒有解決,不能妄下定論。我想不通的是,爲什麼他要在岸邊留下鞋印,又爲什麼會有照片掉在水池裏,還有011111的數字究竟又有什麼含義?”
那邊大橋琴實正在做dna和指紋採集,她說自己感冒了,但是從表面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感冒的症狀。工藤新一似乎對她的手非常好奇,見她終於把手從口袋裏抽出來,趕緊跑過去想看看情況。
降谷零問:“九十九下一步想怎麼調查呢?看起來好像不是很積極的樣子。”
九十九清祐還蹲在地上,這會兒仰着頭看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感覺安室先生像上課時候的老師一樣呢,喜歡問‘那這道題該怎麼做呢’、或者問‘是這樣那樣嗎’提出一些錯誤的解法,可是明明自己一眼就看出來了嘛。唔,”九十九清祐想了個形容詞:“安室先生在裝傻嗎?”
降谷零確實有在裝傻。監控、照片、鞋印、以及操縱檯和吊繩,以他敏感的觀察力,一眼就看出來了不正常的點在哪。但是他都裝作沒有意識到的樣子,反而讓九十九清祐和工藤新一來進行他們並不成熟的推理。
他有些苦惱有些無奈地地笑了笑說:“因爲我不是很喜歡出風頭呢,而且這裏有更厲害的工藤先生在,我那些自以爲是的推理能力根本派不上用場吧?”他豎起食指放在嘴前,眨了下右眼“要幫我保密噢,九十九——大人。”
從來就沒有“收斂鋒芒”這個概念的九十九清祐真情實感地疑惑了。在他感覺,明明說着不想出風頭,可是安室先生已經非常引人注目了。
但既然安室先生這麼說了,他也就點了點頭。“好吧——所以犯人到底是保安先生還是大橋小姐呢?”
“連工藤先生也沒有答案的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啦。”降谷零攤手,“但是…大橋小姐和保安之間的關係讓我覺得有些可疑。九十九不管叫誰都叫姓氏,應該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吧——大橋小姐叫她的男朋友‘松浦’,但是保安在提起大橋小姐時,說的卻是‘琴實小姐’。以姓氏來稱呼自己的男朋友已經很奇怪了,和異性同事之間卻稱呼的那麼親密,他們除了‘同事’之外一定還有別的關係。”
“啊,這樣的話!”九十九清祐突然像是想通了什麼,“不就是聯合作案嘛!大橋小姐在監控壞掉的時間段殺死了松浦先生,再由保安先生扮成松浦先生的模樣出現在監控裏,把松浦先生的死亡時間僞裝成下午,順便處理掉犯罪證據,這樣大橋小姐就有不在場證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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