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但在“拯救綠川”的行動開始之前——
回到宿舍剛洗完澡躺上牀的九十九清祐接到了松田陣平的電話。
“終於接電話了啊,你。”松田陣平聽起來頗有些怨念。
九十九清祐把手機從耳邊移開,才發現手機上方提示欄裏顯示着有好幾通的未接來電。他心虛地吐了吐舌。
“下次會注意的啦。因爲鈴聲總會讓心情變差,所以我就把手機靜音了嘛！”他說着說着又理直氣壯起來，“而且除了陣平也沒有人給我打電話,開聲音也沒有用嘛。”
“哼。”松田陣平冷哼一聲。
但“除了陣平之外沒人給他打電話”這一句話卻讓松田陣平心情莫名變好了。
隔着電話感受不出松田陣平的情緒,九十九清祐以爲他還在生氣，便帶着討好地保證道:“下次會努力接到陣平電話的！”
“勉勉強強吧。”松田陣平故作矜持。“本來想忙完這陣子就去找你的。但是突然覺得自己還有很多事要做。”
“好忙噢，陣平。”
“託一些可惡的傢伙的福。”
“嗯嗯,讓陣平沒法陪我一起玩的傢伙真是可惡。”
“這個‘可惡的傢伙’裏也包括你啊。”
“誒？”
“你這傢伙,別以爲我不知道——又偷偷瞞着我做什麼事了吧？”
九十九清祐還以爲他和諸星大約定行動的事情被松田陣平知道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底氣不足地說:“也沒有啦……就一點小事而已嘛,下次會乖乖聽話的啦。”
“下次……”松田陣平突然意識到了哪裏不對。“等下,你又幹什麼了？”
“誒，什麼？”
“我是說你偷偷做顱磁儀的事，你在說什麼？”松田陣平皺着眉問道。
“誒——”九十九清祐大鬆了口氣，語氣聽起來明顯輕快了許多。“沒有啦，什麼也沒有啦。”
但肯定有什麼啊！
松田陣平還坐在辦公室裏，轉着筆開始回憶最近有什麼事是九十九清祐會“不聽話”的……
因爲腦子裏已經被各種文件填滿了，他想了好久才從被掩埋的角落裏想起了諸星大。
就在九十九清祐以爲矇混過關了時候,他冷不丁開口:“你是不是和諸星大見面了。”他幽幽道:“我不是說過,不能單獨和他聯絡嗎？”
九十九清祐欲蓋彌彰地大聲反駁:“也沒有單獨嘛！雖然沒有完全聽話,但也算聽話了嘛！”
“嗤。”
“那個！那個那個！”九十九清祐趕緊轉移話題,“陣平怎麼知道顱磁儀的事的？”
松田陣平把左腳架在右腿上,姿勢很不羈地靠在椅背上，懶散道:“我還不瞭解你麼？本來還哭喪着臉，轉天就興高采烈的，肯定是想到了什麼解決辦法吧。而且你明明沒有想要瞞着我的打算吧？”
“唔。”
“如果你要說‘有’的話，我就把你的臉搓成麪餅。”松田陣平威脅道。
“哪有這樣的嘛！好霸道——”
“哼。反正你這傢伙就是說不出我想聽的話來，還是要靠我自己來猜。”
如果說九十九清祐是出門的時候遇到了諸星大的話，那麼零應該是和他一起的，所以清祐才說他“也算聽話了”，因爲有降谷零在所以就不算違背了松田陣平“單獨聯絡”的囑託。
想着等降谷零回來後再好好質問一下他，松田陣平把話題轉回到了顱磁儀上面。
“差點都要忘記了，本來打電話是想告訴你——手續、文件、所有一切我能處理的事，我都會盡快解決掉。而你需要做的，就是把操心的事都扔給其他人，然後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松田陣平頓了頓，“雖然你沒有和我說過，但這應該不是什麼輕輕鬆鬆就完成的事吧？辛苦了，清祐。”
九十九清祐愣了一愣。
“怎麼？”
“唔，就是有點驚訝而已啦。陣平也辛苦啦。”
“等萩醒了，一定要他請我們喫大餐啊。”
“陣平。”
“嗯？”
“……”
松田陣平感覺到他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柔和下聲音問:“怎麼了？”
九十九清祐那邊傳來被子摩擦的聲音，好像是躺在牀上翻了個身。
“萩原警官，真的會醒嗎？”
他果然還在擔心這樣的事。
“什麼時候‘九十九清祐’變得這麼沒有自信了？”松田陣平堅定道:“我相信你說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可是，‘破壞’，真的可以變成‘保護‘嗎？”
他說得不明不白，但松田陣平回想起了在十八號研究所外“偷聽”的那個晚上。堀山的一句話讓他一直耿耿於懷——
“本來是用做那種用途的腦磁儀，這下子好了，完全變成醫療用器了。”
堀山是這麼說的。
看來是九十九清祐對腦磁儀的研究並不是從零開始的，在這之前腦磁儀還有別的用途，並且是“破壞”的用途。
“清祐，”松田陣平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他把頭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接縫。“沒有什麼是九十九清祐做不到的。萩和我，都相信這一點。”
————
這次和防爆服不一樣，不能完全扔給松田陣平了事。所以堀山不情不願地被安排去和松田陣平對接了。
因此松田陣平想要和他們一起行動也沒有辦法，只能給降谷零和九十九清祐發一條又一條的短信抱怨。
而降谷零爲了防止身份敗露，把之前用於聯絡的手機藏在了臨時居住點，一封郵件也沒有收到。
他們坐在赤井秀一的車後座，九十九清祐抱着手機打字。
降谷零看了他好幾眼，終於忍不住問:“九十九今天出門起就一直在和其他人聊天，是在處理重要的事嗎？”
九十九清祐剛發完一條消息，沒過幾秒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松田陣平打字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九十九清祐需要非常努力才能及時回覆。就像什麼衝關挑戰一樣。
“不是重要的事啦，”即使在回降谷零的話，他手上也沒有停下。“只是有人和安室先生一樣喜歡發短信聊天而已啦。”
降谷零其實根本不喜歡發短信，只是當時和九十九清祐只有這麼一種聯絡方式，他於是不得不變成“短信狂魔”，連來找九十九清祐見面用的也是“回消息太慢了”這樣的藉口。
他乾笑了兩聲:“因爲實在是太無聊了嘛。”
松田陣平終於因爲太忙而說了再見，九十九清祐收起手機，誇張地舒了口氣。“等救出綠川先生之後，安室先生就不會無聊了噢。”
赤井秀一從後視鏡裏看了看他們。“是松田君？”
“嗯嗯。”九十九清祐點頭。“陣平說他也想和我們一起呢。”
說得像是要一起出去玩似的。
“作爲警察，他應該不像我們這麼自由吧。”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笑了笑。“按照之前fbi追捕我的勢頭，可以說警察的時間是屬於罪犯的。”
“那九十九大人成爲罪犯就好啦！”九十九清祐理直氣壯。
他的邏輯一如既往地令人歎服。
車越往目的地開，降谷零和赤井秀一的表情就越嚴肅。
雖然九十九清祐說不會有什麼危險，但畢竟有很大的可能性會碰上琴酒，他們還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九十九清祐說綠川光被關在了“處理點”。
處理點這個名字，聽起來就非常不妙。
“感覺完全沒有把人放在眼裏，而是什麼垃圾一樣的東西。”降谷零說。
赤井秀一開着車繞着“處理點”轉了一圈。
爲了不被發現，他繞的圈非常大，幸好那幾棟樓都有十多層高，能遠遠地看到樓頂。
“這邊都是組織的地盤噢。”九十九清祐指着那幾棟佔地面積都非常大的建築物介紹道:“那邊那個是宿舍，我剛回日本的時候就住在這裏。這邊是組織的後勤部門，那邊是裝備庫。”
“又是宿舍、又是後勤、又是裝備庫，全都安排在同一塊區域，不會很容易發生意外嗎？”降谷零正在檢查他槍裏的子彈，“特別是裝備庫這種容易發生連鎖反應的地方。”他舉起槍，透過窗戶對準了裝備庫的小窗戶，臉上是期待做壞事的笑容，“比如說，從這裏向那開上一槍，說不定一場爆炸就能將這裏夷爲平地了。”
“這裏和十八號研究所一樣啦。重要的東西都在下面噢。而且這裏的牆壁中間有特殊晶格的金屬夾層，就算裏面發生了爆炸，金屬夾層也會吸收掉震動，不會影響到地面的啦。”
降谷零嘆了口氣，把槍扣上保險。“真是像作弊一樣的高科技。”
赤井秀一踩下剎車，停在一棟寫字樓旁。
“這棟樓有十二層高，裏面有四家不同公司的職員，人流比較雜，容易混進去。而且天台是開放式的，非常適合狙擊。”他邊說着邊解開安全帶。“如果有人靠近的話也能很快發現。”
降谷零目測了一下，這裏距離“處理點”直線距離還有個幾百米。
看來赤井秀一對自己的狙擊能力非常自信。
“從這邊過去‘處理點’要繞過宿舍，路程大概有兩公里，”赤井秀一對降谷零友善一笑，“抓緊過去把，安室君。注意一點，不要被宿舍裏的人看見你在路上狂奔，萬一暴露了我們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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