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雲
許子石不以爲然道,”死不了。“
語畢,上官驚鴻接連咳嗽了好幾聲,吐了幾顆沒吞下去的丹藥和從胃裏翻上來的苦水,雙目恢復了神彩,他看了三人沒有大叫,而是皺眉苦臉,似乎在回憶什麼不好的事情。
東陵千亦道,“你被人下了迷藥,能想起來之前的事嗎?”
眼淚從上官驚鴻的眼角流下,他囁嚅着嘴脣說了好幾句“對不起”,接着道,“那天我撞破了父親和雲的陰謀,然後就不省人事了,沒想到做了這麼多錯事,我真的是畜生!”
澤深疑惑道,“你口中的雲可是一個穿着斗篷的老者。”
上官驚鴻點點頭,“對,幾個月前我惹到了外來的修真者被下了毒,是雲冒出來救了我,藉着我,他與我父親相識,就想將修真者抓起來做一個法陣,說是可以治療老者的傷勢幫助父親洗成單靈根。你們一定要阻止他們,還有我已無顏面對夢雲,我是個牲畜!“
見上官驚鴻捂臉哭泣,許子石嫌棄地看了一眼,說道,“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關押修真者的地方在哪裏?”
東陵千亦餘光瞥到窗外總覺得陰森,明明此時還不算晚,但彷彿有一層陰雲將人壓住喘不過氣來,不由得看過去。
這時,上官驚鴻想好了,擡起頭去看許子石,說道,“是在,在.....”
話未說完,東陵千亦就看到一個黑影閃過,緊接着是一道銳利的劍氣射入,於是連忙側身躲過,大聲道,“小心!”
澤深反應極快,揮劍擋住劍氣向後退了幾步,目視窗外並沒有人,而東陵千亦目瞪口呆似乎是看到了極駭人的事情,轉身去看,只見上官驚鴻眼神哭着大喊不要,手卻已經拿着喂毒的匕首刺入了許子石的側腰。
許子石悶哼一聲,揮掌擊飛上官驚鴻,跪坐在地上吐了一大灘黑色的血。東陵千亦和澤深連忙衝上去扶起他,一人揮劍破牆往外撤去,一人拿出巾帕和藥止血。
三人來到客棧外面的街道發現四周沒有凡人,而站在面前的正是斗篷老者,他手裏還拎着昏過去的上官驚鴻。
許子石咳嗽一聲,不可置信道,“怎麼會,我明明確認身後沒有人跟隨!你居然能跟上來,控制上官驚鴻那個蠢貨!”
老者大笑起來,道,“小子,以你區區修爲,我想悄無聲息地跟蹤你還不簡單。如今你受了重傷,剩下兩個人就不會是我的對手,乖乖束手就擒。”
東陵千亦轉頭叮囑澤深若是打不過,自己會想辦法拖延時間讓他走,暗中再尋找機會。
澤深沒答應,他拔劍站在東陵千亦的前面,向老者衝過去。
老者隨手將上官驚鴻摔倒一邊去,也拔出了一把長劍迎上去。
二人的劍法凌厲快速,在眨眼間已交手十幾招,快得只剩下殘影。
東陵千亦緊緊注視着二人,希望找到機會揮出火球佯攻,結果看到斗篷老者的斗篷被削碎,露出了一張飽經風霜,蒼老如樹皮的臉孔,白髮稀疏,唯有一雙眼睛顯得精神矍鑠。
老者的劍法原本是跟澤深平分秋色,但突然用力,揮出的劍如刀一般沉重,劍氣將澤深擊退幾步,他笑道,“好久不曾遇到像你這般天賦卓絕的人了,若我是昔日那般定會收你爲徒,好生教導。”
澤深穩住身形,運氣調息,而後握緊了千澤劍再次衝上去,道,“廢話少說!”
老者本想好好地教訓這少年郎,卻看到頭頂出現了十幾個火球,連忙在地上揮劍畫出法陣,而那些火球都被地面忽然冒出來的飛劍擊碎,散做無數的碎焰。
與此同時,飛劍還去攻擊澤深,不過都被他躲過,那些被躲過的飛劍就衝向站在後面的東陵千亦。
東陵千亦拉起被毒虛弱的許子石左躲又躲,到了房頂上。他看見澤深的千澤劍散發藍色的光芒,冒出一陣寒氣,在瞬間將刺向自己的大半飛劍凍結成冰雕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澤深忽然像一顆彈丸彈射出去,衝到老者面前橫劈,這一劈帶着排山倒海的氣勢,幾乎會在瞬間將人像折斷一根樹枝一樣斬斷,粉碎。
面對橫掃而來的劍氣,老者快速揮出劍花,這些劍花蘊含着醇厚的罡氣,組成了一道花形的屏障將劍氣擋住,與此同時還放大劍氣的威力,將其震回去。
“你天賦不錯,只是修爲差點火候,還有對無情劍道瞭解不夠透徹,可惜了!”老者冷笑起來,收了劍,白色長髮被吹飛。
與此同時,東陵千亦知道澤深躲閃不及,連忙衝上去摟住腰,將他往旁邊帶,但自己的左側胳膊被劍鋒擦過,響起了一陣骨裂聲,衣袖被粉碎,硬生生地脫了一層皮。
“啊!”東陵千亦慘叫了一下,運氣去左胳膊處,那裏瞬間被一團火焰包裹,算是護着了,但落地時缺少了一隻手臂不平衡跪了下來。
“千,千亦,你的手!”澤深連忙蹲下來去看,心疼得厲害,又不敢摸,眼睛都紅了。
“沒事的,澤深,不用擔心。”東陵千亦咬着牙將錯位的骨頭掰正,利用玄火修復,還好他練了煅骨經,而老者只是築基期修爲,不然他這隻胳膊絕對保不住。
“可,可是!”澤深還想說話,卻感覺到忽然逼近的殺意,於是轉身揮劍擋住了老者的劍,瞪了他一眼,大聲道,“你這個小人,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老者往後退了一步,笑起來,道,“我說你的無情劍道爲什麼不到家,原來是有道侶,應該還有朋友和親人,師父。聽我的,殺了他們,你的劍道定然能更上一層樓。”
澤深氣憤道,“你胡說八道!”
老者啐了一口道,“愚昧無知,可惜你沒有機會了。”
東陵千亦站起來將澤深拉向身後,說道,“跑出去想辦法,我暫時不會死。”
“可,可是。”澤深看到許子石向他點頭,而東陵千亦堅定地擋在身前,於是轉身跑去。
老者想追上去,卻看到鋪天蓋地的火焰浪潮朝自己衝過來,揮劍去擋,劍卻化成了鐵水,頓時氣得罵了一聲“爛劍”,連忙捏決造出水屏擋住。
東陵千亦的修爲低,這一道玄火只能維持片刻,但足夠爲澤深托住時間。當他耗光靈氣,虛脫倒地時,老者揮出的水牆已將火焰熄滅。
老者看向遠處早沒了澤深的身影,於是將地上的東陵千亦吸到手上,掐住了脖子,咬牙切齒道,“你當真以爲我不敢殺你!”
東陵千亦笑道,“活祭法陣需要一定的修真者,而我是練氣六層,雖然不算高,但絕對必不可少。”
“混蛋!”老者用力將東陵千亦砸向地上,“明日我定會抓住你的道侶,你別以爲他能活着逃走!”
“咳咳咳....”東陵千亦被摔得頭暈,鼻子和嘴都流了血,沒說話。
他相信澤深若是想藏起來,萬物都會幫他,老者休想輕易找到,而且從老者這句話可以聽出來活祭應當是在明日,一般都是夜晚,或是臨近夜晚時分,這也算是個值錢的消息,也不算太虧。
許子石腰間的毒並不致命,他不能使用靈氣,渾身無法動彈,只能看向東陵千亦,這時第一次希望待會兒能跟他關在一起,這樣興許就會有辦法解毒。
然而,老者早就知道許子石的心事,並沒有把二人關在一處地方,他被帶去上官府邸的密室裏,而東陵千亦被關進了雲棲女神下方的石室裏。
石室不大,四周都是厲害的封印法陣,沒有窗,空中還有許多懸浮着的虎獸頭散發出幽幽的黃光,地面是長了青苔的潮溼石板。
東陵千亦醒過來的時候被束縛住了雙手,渾身痠痛,試圖坐起來的時候胳膊疼得他牙齒打冷戰,只能忍着疼慢悠悠地坐起來,調息了許久,身體才恢復了些許氣力,胳膊上的痛楚也在消退。
環顧四周,發現在東南角看到一個男子穿着青玄宗的藍色道袍被捆在一根鐵柱上,垂着頭,頭髮凌亂,幾乎沒有聲音。
東陵千亦叫了幾聲,那男子都沒有擡起頭來答應,卻聽到了一個女聲自頭頂響起。
“別叫了,雲對他的腦袋做了手腳,你叫不醒的,而且強行弄醒,雲也會立刻趕過來。”
頭頂是一個橘色的汽泡囚籠,跟黃文怡一模一樣的女子就在囚籠裏,身上的傷已經痊癒了,只是臉上留下了一道極長的醜陋刀疤,但也不影響她的美,反而平添許多詭異。
“是你,你居然在這裏!”東陵千亦錯愕片刻,於是又道,“你是黃文怡的親妹妹吧。”
“自然,我是黃新慧,而他......”女子咧開嘴笑起來,伸手指了被綁在鐵柱上的男子,道,“是我的心愛之人,季淮。”
東陵千亦眼神複雜,他知道眼前的黃新慧可利用,只是不知道怎麼做。
“看你這樣,是不是想唾棄我,居然爲了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孿生姐姐下手?”黃新慧嘲諷一笑。
“正有此意,不過看你這樣,應當是有所隱情,不如說來聽聽。”東陵千亦知道,要想利用一個人,必須得了解她取得信任,於是順着她的意思說下去。
“你們所有人都以爲季淮喜歡我姐姐,但其實他先喜歡的明明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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