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遵规矩亲传不例外 领任务故人再相逢(三) 作者:慈莲笙 “這……”北堂俪乐的段位還属实不够,果不出郦岚所料的沉思长叹,好一幅难以抉择的模样摆出来。 “不過是组個队,至于這么思来想去不成?”人群中忽的走出一人来,众人定睛一看,這人除却安泠還能有谁? 若說适才众人還觉得北堂俪乐的所作所为当真是心思良善,现在有心人便动了心思,开始思考起来這背后可是有什么关节,以至于叫两個修为不低的师兄都甘愿加入队伍。 至于真有些脑子的便有另外的想法:這安泠是個另类的怪人,做什么事都是凭自己的心情,愿意同這安岚三人一道……不是真個看着這三人顺眼,就是看谁不顺眼,不打算继续惯着了。 “既然如此,那我等便不叨扰安乐师兄了。” 长眼睛的都已经跑了,不长眼的脑子也是半点沒涨,還想趁着這机会给北堂俪乐‘解围’呢,只自己将自己卖了,将来落個两头都不讨好! 北堂俪乐依旧是那副刻意装出来的谨小慎微,安泠沒有那個心思惯着她,甚至连口都沒开,只站在原地盯着前者。 “安泠师兄是何意思?” 好一招祸水东引,可惜安泠从来不曾吃過這一套,以至于不屑笑话這等闲到沒事找事之人。 “如今安辰师兄的队伍只差一人,你若是想跟着,问過众人意思便好,何苦惺惺作态,倒弄得如同旁人請你?” “当然,有北堂长老在,我等寻常弟子的意思也不過是個摆设……” “若是真心为了安岚好,便不必這般犹犹豫豫,惹来旁人针对。现下裡這般作态,你到底有几分好意,自己心中自然明了!” 以安泠平日裡的性子,或许连這些话都不会說,如今许是真個看出些什么,又或者是郦岚平日裡的来這藏书阁裡埋头一钻就是一整天,刚好和了安泠脾气,前者就這样开了口。 “安泠师兄這般說,当真是折煞师弟了。”北堂俪乐显然也沒想到安泠会为了這沒见過几面的人說话,只来得及将人架起来,短時間再想不到什么一箭双雕的话术,心中将安泠也恨了进去。 “安泠师兄說什么就折煞你了?” 不得不說李承知的适时开口,每次都能给北堂俪乐精准补刀:“他们本就对安岚师兄有意见,你若是真的相帮安岚师兄,理应不要他们怨恨才是。” 安泠的毫不忌讳,李承知的烂漫天真,注定了二人說什么又也沒人敢反驳,北堂俪乐也沒想到自己能在這种手到擒来的事情上栽這么一個大跟头…… 虽說自打這北堂俪乐回来,半年多時間裡,這水月宫裡头是整日裡鸡飞狗跳,但沒脑子的人安泠也不屑于去打理,功法是自己修炼,本事是自己长。 来這水月宫中,是为了自己,为了将来面对那些危急大陆安危的一切,又不是来拉帮结派、勾心斗角的! “我……”北堂俪乐看样子是想卖惨,可是這确实不符合她近来想要维护的‘大师姐’般的人设,连忙换上另一副嘴脸,“是我做的不妥了……” “如此,我便随安辰师兄這一队了,诸位师兄的好意,安乐心领。” 闹到现在,北堂俪乐知道自己的作为已然被安泠一众人看穿,若是继续這般做作下去,只怕非但打不到树立自己形象的目的,再落得個不得不跟着一群废物一队的结果……倒是白白赔了這番口舌。 “且慢。” 這场闹剧北堂俪乐演完了,众人想参与的参与够了,想看的也看了個眼饱,却并不代表何星辰能将這等明摆着的祸害收纳进队伍当中来,给自己的师弟增添不必要的危险。 “此番出去,安岚师弟尚需保护,我等自不会选天字的任务,到时候宫中给的奖励,可是未必如有些人的意。” 其实长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北堂俪乐借着自己父亲乃是宫中长老的身份,不知道给自己谋了多少额外的福利。 有意攀附的自然不会說什么,无意攀附的也不是人人都有如同安泠的本事,又或者李承知的身份,一来二去,這北堂俪乐做什么,旁人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做沒看见,也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你既然随了我們一队,便也别想着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什么手脚。”得了北堂俪乐的话,众爱慕者不得已散去,何星辰倒是沒有饶過前者的意思,“否则在那荒郊野岭之中,我也不介意做什么伤害同门之事。” 何星辰平日裡对自家师父门下的师弟们当然是宠着爱着,生怕有一点磕碰,至于旁人,但凡有一点图谋不轨的苗头,何星辰都会毫不犹豫的掐灭。 对于北堂俪乐這种本就图谋不轨又已然屡次触碰何星辰底线的人,何星辰說出這等威胁的话来,对于前者不只是威慑,同样也是一种‘保护’,免得某些不长眼的人往枪口上撞。 “安辰师兄想多了,虽然在大典之上同安岚师兄或许有些误会,到底也是我這個自小长在水月宫的做的不对……若是因那些师兄们,想来也是误会了,安岚师兄如今修为进展慢,我辈应当尽力相助才是。” 這些场面话若是从几年前的北堂俪乐口中說出来,众人无不要觉得奇怪,可如今的北堂俪乐早就换了一副嘴脸出现在众人面前,若是還同小时候那般仗势欺人的模样,才叫人奇怪。 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到底不能同這北堂俪乐闹得太僵,何星辰简直是连句话都不想和前者說,现下裡话赶话說到了這份上,何星辰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当即便回過头去。 “看方便为我們选個合适些的任务,麻烦了。” 对面那负责的宫中弟子看了這样一出大戏,心下无奈,知道這一趟几人恐怕不好過,探手准备取個自认为安全些的任务。 “便拿這個吧。”平日裡李承知多是不会在這种事上主动站出来拿主意的,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选了個玄级的任务,還不等众人說什么,便确定了下来。 “安承!” 何星辰阻止不及,李承知已然将那卷竹简放到了固定的位置,若非能找到個合理的理由,這任务是改变不了了…… “我同父亲去說。”眼看着出了岔子,北堂俪乐忙是冒了出来,约莫是想要借着這突发的事来树立自己的形象,“承知尚且是小孩子,我同父亲說過便是。” 在何星辰眼裡,同北堂俪乐這個人就沒有什么好說的,多一個眼神都是自己脑子出了問題:“不必了,我自己的师弟,我還是护的住的。” 翻开那竹简,何星辰簇起的眉头缓缓舒了下去——不過是個采摘草药的任务,能分到玄级尚且是因为這草药只有在朱雀城同青龙岭交界的山麓方才能生长,而那地盘上的盈离殿,平素同水月宫不对付。 如今玄云大陆以和为贵,便是两家宗门不对付,也顶多是些嘴皮子上的功夫,到底不会出什么危险…… 放下心来的同时,何星辰顺着北堂俪乐的目光看過去,便明白過来承知的目的:想来若是后者晚了一步,北堂俪乐就要出手取下那别有用心的任务来。 也难怪那负责的弟子一再躲闪,用自己身形盖住北堂俪乐目光所及的那一片,必然是早就有所察觉。 何星辰知道了对方的好意,未免为其引来有心人的针对,自是不敢大肆声张。只点到为止,朝着那弟子点头谢過。 “现在既已定下,诸位若是想有什么异议,也不必再提。”仅有五人的队伍裡,将近一半都是不熟悉的,何星辰不得不将一切都說在前面,先礼后兵,若是有些人真個不长眼,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自己自不会留半分情面。 无论是平日裡凭着自己本事谁的面子也不看,我行我素的安泠,又或是那摆明了沒安好心的北堂俪乐,何星辰都不得不防着些许……這趟任务,注定不会清闲了去! “我适才也是好心,既然不需要便罢了,也省的我借父亲的身份又要遭人诟病。”北堂俪乐還是聪明的,自然明白何星辰话裡话外都指的是谁。 要是换作几年前的北堂俪乐,只怕是這时候早就要撒泼打混起来,再叫她那口蜜腹剑的亲爹借着权势做些缺德不已的勾当。 也不是受了何人的教,当真是有长进!何星辰在心中暗讽,果然什么爹便有什么孩子。 生长在這般的家庭,若是宫中沒有被搅成一潭浑水,或许北堂俪乐還能有三分德行,奈何师父避世,北堂长老势大,有些人自然便成长成了這般无药可救的模样! “說這些废话有什么用?還是早些完成宫中派下来的任务。” 二人這样你来我往终究是将安泠惹得烦了,回過头去连個眼神都不屑留:“你们若是想吵,便吵完再去叫我。” 安泠此言一出,本就看对方不顺眼的二人倒是闭上了嘴,只是何星辰乐得如此,想借着机会立人设的北堂俪乐倒是未必高兴了…… 众人刚静下来片刻,那边安泠也方才走出去三两步,却定下脚步回過头来,看着郦岚道:“既然不想与旁人添麻烦,便该抓紧你自己能有的時間尽力做事。” 這清冷霸气的性子可算是戳中了郦岚的点,平日裡看小說的时候便喜歡這样的师兄,如今一见,果然不凡。 可想起自家师兄为了自己和师弟也被卷进去骂了一通,郦岚不免觉得尴尬。同個小迷妹般追上去自然是不合适的,可留在這裡,只会叫师兄为了自己同北堂俪乐你一言我一语的继续争下去。 只在郦岚犹豫這片刻,何星辰已然意识到自家师弟這边的状况,对着那安乐作揖:“家师尚有事要嘱咐,我便带师弟们一道走了,暂且别過。” 看着這二人好似一唱一和般的行径,北堂俪乐只觉得自己好像是那被耍来看戏用的猴子也一样荒谬,被人白白看了乐子,却不能当众失去分寸,只能自食這份苦果。 倒是安泠那边见何星辰是個讲道理的,爱屋及乌因着郦岚的关系,不由得在心裡站了队——若不是因为郦岚的性子和了前者心意,以安泠平素来自我极了的行径,根本无心搭理這等自讨苦吃的纠缠。 —盈离殿— “殿主,不知水月宫那群人是怎么想的,此番给弟子任务竟有不少是奔着咱们盈离殿的地界来的,也亏得他们好意思!”殿中那些需要分心的事暂时告一段落,炎雷平日裡的性子又显了出来。 “就像是殿主你近来常說那句……距离感,這水月宫怎么這么不长眼,明知传了這几代,皆是井水不犯河水,怎生到如今便不知道保持些距离感!” 炎雪听着炎雷這胡言乱语,心裡就免不得苦叹,殿主口中时不时顺嘴吐出些许奇怪的词来,這炎雷倒是荤素不忌的学了個十成十,也不知整日裡不着调的在說些什么,就连脑子都好像被這些词吃了一半似的,连些浅显的事都捉摸不透了! “水月宫那北堂长老当日来质问殿主时是何等嚣张,你并非是沒见到。”炎雪将备好的饭食端了进来,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炎雷,“那时尚且不避讳,如今作为更是得寸进尺,想要探一探殿主的底线罢了……” 炎雷的性子本就是個火爆不思后果的,一听炎雪這话,只差不顾死活的提着刀冲向魏长老,妄图一命换一命,将那老贼除了去。 所幸后者一個眼神甩過去,只叫炎雷熄了火,整個人愤愤不已的生闷气。 “现下裡你我保护殿主和老殿主旧部尚且吃力,還是莫要以卵击石的好。” “殿主以为呢?”不知不觉的,炎雪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有些替殿主做决定,心中暗自检讨之余,想起殿主的话来,大着胆子又道,“這些年来的制衡,终究不能毁于一旦,不然這大陆便要乱了……” 听着炎雪這一句一句的,分析出来的话甚是有條理,月英只恨自己不是学史的,如今只能靠着高中那点儿残余的记忆,绞尽脑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做出個有价值的决定。 好在月英‘任贤用能’——听劝!炎雪說的有道理,那便:“這殿中事务多是你和炎雷在做,我倒是那個拖后腿的,你们认为如何好便是,若有意见,我自会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