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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悶哼引起了旁人的注意,然後恍惚間,她就聽到了醫生被叫過來,然後就接受了各種各樣的檢查。
病房裏只有正在工作的紀東凌陪着她。
檢查做完了,鍾籬了一聲“紀東凌,我好睏。”就又睡了過去。
但這次,鍾籬並沒有真正睡着。
外界的一切信息她都能聽到,只是不太想醒過來。
就這樣閉着眼睛聽紀東凌敲鍵盤的聲音,偶爾有人進來探望自己,他們低聲交談的聲音。
這樣就很舒服,她是真不想醒過來。
但奈何人有三急,實在憋不住了,鍾籬纔不情不願的從牀上爬起來。
紀東凌把電腦放到一邊“睡好了?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鍾籬搖了搖頭,從廁所出來前還簡單洗漱了一下,才“我爸呢?”
醒來沒有看到鍾博,鍾籬有點難過。
“他有事走不開,過會應該就來了。”紀東凌。
鍾籬嘟着嘴上了牀,被紀東凌哄着喝了點白粥,突然想起來,問“紀東凌,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有那麼拉風的摩托車!”
因爲紀東凌,鍾籬頭一次對那些摩托車有了好感。
她也想試試,抱着紀東凌的瘦腰,一起行駛在沒有盡頭的馬路上。
紀東凌會回頭看看她,帶着寵溺的微笑,多好!
“那不是我的。”紀東凌。
鍾籬疑惑歪頭。
紀東凌慢慢解釋“是我同事的,我收到你的消息,就跟他借了鑰匙”
鍾籬聽的直皺起眉頭,問“那你是第幾次開?”
紀東凌沉默片刻,“第二次。”
鍾籬睜大眼睛。
什麼?第二次?!
“你很厲害啊,紀東凌。第二次開就敢一個人飆郊區來?你怎麼這麼敢啊?別我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你又出什麼事了。那車發動起來噪音那麼大,你趕過來,是故意來耍帥的嗎你!你真是紀東凌你是想氣死我是不是啊!”鍾籬越聲音越大,完最後一句沒忍住還咳嗽了一下。
紀東凌滿臉愧疚“當時沒想那麼多我就覺得用那車速度快”
這個確實,收到鍾籬消息聯繫了警方和鍾家後,紀東凌滿腦子都只有一個想法,怎樣才能更快的趕到在鍾籬身邊。
來不及多加思考,行動快過了意識。
“就是因爲快才容易出事,每天多少起車禍,我這個不看新聞的都能被推送好幾條紀東凌,你真是氣死我了!”
面對剛剛醒過來還留院勘查的傷員,誰都知道不能讓她情緒有太大波動。
紀東凌也是沒有想到,自己這事會引來鍾籬這麼大的怒火,一連了好幾個對不起心裏愧疚的同時,又覺得幸福滿滿。
乖乖的被鍾籬罵的像個孩。
鍾籬見自己不管怎麼,紀東凌都是一臉笑嘻嘻,很不雅的翻了個白眼“你還笑,我看着你就來氣!”
紀東凌還沒話,一道嚴厲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我看着你也來氣!”
鍾博一聽鍾籬醒了,就巴不得趕緊從公司趕到醫院來陪着。
好不容易忙完了那些事趕過來,就看到自己寶貝女兒和某人正在打情罵俏
再聯想到昨日夜裏發生的事故。
又氣又悔。
“爸爸~!”鍾籬來也挺嚴肅的臉孔立馬軟了下去,張開懷抱開始撒嬌。
鍾博眼底泛起了晶瑩,走上前“你真是擔心死我了……”
昨晚聽到紀東凌電話時,鍾博當時嚇的心臟都停了。他是在警察到達以後趕到的,鍾籬已經被送上了救護車,現場所有痕跡讓他看的驚心動魄。
到了醫院,鍾籬躺在病牀上,看着那蒼白帶着血漬的臉,鍾博第一次知道了後悔的感覺。
留紀東凌在醫院照顧鍾籬,他又動身去了警察局徹夜不眠。
誰動了他的心頭肉,誰就得萬劫不復。
鍾籬嘟着嘴,沒有話。
紀東凌從牀邊坐了起來給鍾博騰地方,三人沒聊幾句,警察就敲門進來,問是不是可以率口供了。
楚睿和那個啞巴司機均被逮捕,在紀東凌找到鍾籬沒多久,警察也到了。
那時楚睿和啞巴司機都還陷入昏迷。
醒來後對這一切都供認不諱,也解釋了車是向租車公司租的。
楚睿無父無母了無牽掛,蔣毅哲是她唯一的執念。從計劃這件事開始,楚睿就沒想過再會有以後。
啞巴司機更是一個流浪人,雖會開車但駕照都沒有。楚睿不過是請他吃了漢堡,他就纏上了楚睿。
楚睿甩不掉,也沒打算甩掉,但她沒想到啞巴會強上她。
自知永遠配不上蔣毅哲後,就開始觀察鍾籬。那天鍾籬買走的花裏,有紀東凌託人留名的卡片。
楚睿看到後,就斷定鍾籬是個朝三暮四的賤.人。
一切都是誤會,但這不能讓犯罪行爲名正言順。
故意傷害罪,教唆罪……
一重又一重的罪名壓在勢單力薄的兩人身上,足以讓他們在牢裏,過完下半輩子。
蔣家知道發生了這事後,一直想來看望鍾籬,尤其是蔣毅哲,畢竟一切因他而起。
可輪不到鍾籬來拒絕,鍾博早就連窗戶都不給了。
沒有傳言與蔣家“不共戴天”已經很客氣了。
而當警察問鍾籬,是怎麼一步一步化險爲夷時,鍾博和紀東凌在一旁聽的,都是冷汗直流。
就連警察也感嘆“智勇雙全的奇女子,不過以後半夜還是不要上這樣的車,得要是信得過的朋友來接。防人之心不可無,知道嗎?”
鍾籬點頭。
警察一走,鍾博沉默了片刻,“等你出院了,就去辦張健身卡,沒事的時候,就去鍛鍊鍛鍊。”
鍾籬點頭,拉過紀東凌的手“那我要紀東凌陪我,不然我一個人去健身房的話,會被搭訕的”
紀東凌剛要拒絕,就明白鍾籬這是什麼意思了。
他工作很忙,不一定有時間陪着鍾籬健身。但當着鍾博得面拉手提要求,也是在變相的徵求鍾博,他們兩人在一起的意見。
想到這,紀東凌難免心跳加快。
鍾博沒有看紀東凌,只是盯着鍾籬挑眉“你可以在家裏健身,讓教練來家裏就好。”
鍾籬纔不同意“不要!我咖啡店樓上就有健身房,環境也挺好的,下班了去方便。回家我就只想休息了,誰還想動啊,你想動嗎?”
鍾博嘆了口氣“你也要他有這個時間。”
“你有嗎?”鍾籬反應極快。
紀東凌看了看滿是期待的鐘籬,又看了看不怒自威的鐘博,老實回答“我不知道。”
鍾籬擺出一張嫌棄臉,迅速恢復往常後對鍾博“他有!”
鍾博“”
等鍾博再從醫院出來時,夜幕已經降臨。
鍾籬不便行動,便由紀東凌送上了車。
紀東凌用着第二次的生疏技術將摩托車飆到郊區的事蹟,也被鍾籬大肆的給了鍾博聽。
鍾博當時沒話,但是上車前,他看着紀東凌了一句“你們兩個,都是不讓長輩省心的娃。”
紀東凌當時聽着還挺觸動的。
他突然有點想家。
給鍾籬發了條去喫飯的消息,就回了家。
鍾籬的手機被丟出車後自然是不能用了,電話卡是警察帶來的,手機是鍾博順路新買的。
紀東凌快回到醫院時,鍾籬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你怎麼喫飯喫這麼久啊是在和我爸喫飯嗎?”
“不是,我快到醫院了,等會跟你。”
掛了電話,鍾籬就兇巴巴的瞪着門口。
門被推開後從身形就辯認出了來人,正要發怒就看到他提着一個大紙袋。
“這是什麼啊?”鍾籬問。
“被大壯拍碎的樂高,你不是睡不着嘛,來陪我拼這個。”紀東凌。
之前鍾博要走時順便問了紀東凌一句,鍾籬立馬就用自己白天睡太多晚上睡不着爲理由,不讓紀東凌走。
而現在
“哎呀,哪有你這樣折磨傷員的!”鍾籬抗議。
“我拼,你看着。”紀東凌。
在牀上擺好了桌子,紀東凌將紙袋裏的一切都倒了出來。
有些部分比較堅強,沒有被破壞。
但有些部分已經完美的和其他模型上的零件混在一起,鍾籬一想到自己過,要陪紀東凌拼的
鍾籬盤腿坐好“你不用明書嗎?”
“我不用。”
“那,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呢?”鍾籬又問。
紀東凌笑着“你幫我把所有零件按照顏色和規格分開就好。”
挑揀工作,這個鍾籬還是可以的。
但這個幹着實在有點無聊,沒多久鍾籬就困了,就開始問纏紀東凌。
晚上喫的什麼啊,走的時候鍾博有沒有留下什麼話,什麼時候去健身比較好啊
問到後面鍾籬直接困了,往後一倒腿都不用伸直就睡着了。
紀東凌聽到了那微微的鼾聲,就撤走了牀上書桌。將鍾籬睡姿擺好,蓋好被子然後繼續拼自己的樂高。
直到它們又恢復成原來完美的樣子,紀東凌纔去看時間,已經過了零點了。
問護士要來了摺疊牀,找個地方擺好躺下。
明天還有工作,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的。
但他並不想回去。
可這纔剛躺下,他就又坐了起來。
今天,他還沒親他的女朋友。
掀開被子下牀,蹲在鍾籬側臥的那一側,擡手摸了摸她的臉。
月色下,鍾籬未施粉黛的臉無比聖潔美好,紀東凌壓着心底裏的那一點邪惡念頭,在那粉脣上碰了一下。
一鬆開,紀東凌就皺起了眉頭。
抿抿嘴角,回味了剛剛的觸感,連帶之前親密接觸的畫面也涌進了腦海。
紀東凌咬着下脣,硬是將那邪火壓下來,才起身一身汗的回到摺疊牀上。
哪怕這樣了,他還是不想走。
這不是折磨,這是另一種享受。
早上,紀東凌離開時沒有吵醒鍾籬。先回家洗漱一番換身衣服,纔去了公司。
中午喫飯的時候,紀東凌打了個電話給鍾籬。
“聽,你昨晚陪我睡在醫院啊?”鍾籬問。
紀東凌只笑了笑,反問“醫生有,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嗎?”
“今天就可以啊!你什麼時候下班?要是早的話你來接我唄,順便給我帶套化妝品過來。我現在一看就是個病人樣,一點氣色也沒有。”
紀東凌比較了一下鍾籬塗了口紅沒塗口紅親吻的味道,“你以後還是別化妝了吧我覺得,你不化妝更好看。”
鍾籬在手機那邊沉默了很久,久到,紀東凌都以爲她壓根沒在聽。
“阿籬?”紀東凌又喚了一聲。
鍾籬長長吐出一氣“雖然我很開心你誇我貌美無比,但是讓我以後不化妝不可能的,想都沒想!”
掛了電話,鍾籬哼了一聲。
我明明可以更漂亮,爲什麼不啊!飄天文學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