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距離影山茂夫暴走，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這一夜，無數沉浸在老婆孩子閤家歡的聖誕氣氛中的政府人員被迫召集。
沒有人抱怨，通過政府的通知，他們知道這即將成爲，或者說已經成爲了一場災難。
異能特務科的指揮室裏，所有的高管都到場了，種田火山頭神色嚴肅地拄着柺杖看着大屏幕的數據：“情況如何？”
“災害情況集中在貧民街一帶，正在向城市中央靠近，受災情況持續增加，還無法統計。”
“民衆疏散呢？”
“正在和港口黑手黨配合，但詳細情報還沒有傳來。”
“報告，d69的能量反應還在上升，已經逼近極限數值！”
“我把無人機的拍攝影像投射到大屏幕！”
屏幕上畫面一變，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只有一串串數據無法真實體現現場的情況，直到此刻畫面帶來的衝擊力，直觀地震撼到了人心。
現場情況不比龍捲風登陸好上多少，七彩的磷光四散，土地龜裂，風雪席捲着石塊、泥土在空中失去了浮力般肆意飄蕩，地上的一切建築、樹木被層層拔起，仿若被一種無可抵擋的力量裹挾，狂躁的破壞着所到之處的一切。
在天地裂變的場景中，一個人影從遠處走來，在無人機的鏡頭下小得像是玩具車，卻散發着驚人的存在感，全身漆黑，紅光覆蓋身形，仿若失去了原本的身軀，只有眼睛的部位亮若白晝。
所到之處，大地震顫，天地失色。
——他即爲天災。
指揮室的所有人不自覺屏住了呼吸，光是透過屏幕，都能感受到那種壓倒一切的強大。
【這種存在真的是人類嗎】
所有人腦海中冒出了這個念頭。
種田火山頭沒有色變，卻也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手中的柺杖，內心苦笑，老友啊，你可讓我難做了。
災難剛剛降臨之時，種田火山頭就收到了夏目漱石的聯絡，對方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或者說他剛從現場逃離，比所有人都要了解真相。
他把這些天觀察到的關於影山茂夫的信息都告訴了種田火山頭，包括小孩的心性和瞬移的能力。
‘我原本是想要將他收納進政府，他是個好孩子。’對方沉默了片刻，‘但我錯估了他的潛力，以及危害性……如果可以，留住那孩子的性命吧。’
現在哪還是他們留住影山茂夫的性命？種田火山頭愁苦地想，能不能阻止這場災害擴大才是難題啊。
“長官。”阪口安吾的呼吸急促，“再過半個小時，目標即將進入市區，人羣疏散工作還沒有完成！”
“我知道了。”種田火山頭皺着眉頭看着手上的資料，這是名爲影山茂夫的異能力者出現在貧民窟上的全部信息，遠比港口黑手黨的那一份要更加細緻，他的目光停留在照片上小孩稚嫩的面容，“現場情況怎麼樣？”
“至今爲止的所有攻擊方式都無效。”阪口安吾額頭浸出冷汗，“地面武裝部隊被全面擊潰。”
“獵犬部隊呢。”
“五分鐘前已經達到戰場，但現在已經失去聯絡。”
指揮室裏再次響起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獵犬部隊可以說是日本軍隊裏的王牌，可是才過了五分鐘就全員被鎮壓了？
“長官，我們必須快點下達決斷。”阪口安吾語氣嚴肅。
連獵犬部隊都失敗，也就意味着事情失去了掌控，至少目前的政府已經很難動用異能力者的力量解決，必須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但這也意味着無法讓受災情況減少，在靠近市區的地方動用導彈的後果誰也不知道，同時那位暴走的異能力者肯定留不住了。
種田火山頭覺得頭更疼了，他的手隱隱停在某個按鈕上，同時眼睛盯着屏幕上的某個數值。
阪口安吾不知道他在等什麼，目光同樣看向那個數值。
能量反應數據似乎超過了某個極限，數據顯示：？？？
種田火山頭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眉頭皺得更緊了，手指從某個按鈕上移開。
“長官？”阪口安吾不能理解。
手機上接上了另一個通訊，能在這個時候不經過通知直接聯絡的，也就只有政府高層。
“種田部長，已經一個小時過去了，貴方還沒有控制住事態。”
“如果准許我們用導彈，或許情況會不一樣。”種田火山頭沒好氣地道。
“不，”對面的聲音頓了頓，“上面的指令已經下達了，要求你們活捉那名暴走的異能力者，不能動用威力過大的殺傷性武器。”
“爲什麼？！”阪口安吾下意識大喊，“現在目標已經靠近市區，如果不能將災害源頭消滅，將有成百上千的市民的生命受到威脅。”
“安吾！”種田火山頭低喝一聲，“退下，這裏沒有你說話的餘地。”
“沒關係，還是太年輕了。”對面的聲音和緩，“總之，儘快完成上級的命令，很多人都在關注這邊，不要做多餘的事。”
種田火山頭苦笑：“我知道了。”
通訊關閉。
阪口安吾意識到了什麼，抿緊了嘴脣：“上頭是想要招攬這名異能力者嗎，儘管對方造成了如此大的災害？”
他分析道：“您一直盯着的數值，到底代表了什麼？”
種田火山頭無言地拍了拍阪口安吾的肩膀：“代表一種界限，和潛力。你以後會知道的。”
界限，潛力。
這兩個詞語瞬間疏通了阪口安吾的疑惑，他靈光一閃，下意識脫口而出一個詞語：“超越者！”
種田火山頭沒有否認，算是默認阪口安吾的猜測。
“我不明白，”相通了這一切，阪口安吾反而更加疑惑，“一名超越者，就那麼重要嗎。”
“我只能說，至少對日本而言，很重要。”種田山頭火苦笑，“上面的老人家已經將其當成一種執念了。”
阪口安吾苦笑：“是我暫時接觸不到的層面嗎，我知道了。”
阪口安吾很快調整心態，繼續投入副指揮的工作，只是內心難免會懷疑，會失望。
種田山頭火也知道對方的心態，卻沒有絲毫辦法。
他知道，日本太需要一名超越者了。
異能力戰爭裏，超越者纔是主導戰場的關鍵，堪比核武，雖然不一定丟出去，但擺在那裏都是一種震懾力。日本因爲沒有超越者，甚至沒有接近超越者層次的異能力者，在戰爭中接連失敗，在國際上更沒有什麼話語權，就連橫濱都讓出去當作了租界。
多少人想要改變現狀。
而現在突然冒出來的影山茂夫，或許在高層的很多人眼裏這不是災難，而是一種奇蹟。
10歲，瞬移異能，達到超越者標準的能量反應。
這三種東西疊加起來，對方就算觸犯了怎樣的法律，國家都會爲其大開綠燈。
經歷過那種殘酷戰爭的高層，會爲了得到一名超越者而不擇手段。
種田山頭火正思考着解決方案，現在上面不允許動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那麼也就只有那個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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