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
如果那天,回來的是【？？？】，而不是mob的話。
靈幻新隆費勁千辛萬苦終於把mob從樹根裏挖了出來，眼看着少年緩緩睜開眼睛,他終於鬆了口氣,剛想說什麼，突然被猛地抱住了。
“mo、mob？”靈幻遲疑地叫了他一聲，少年卻沒有放手，默不吭聲地反而摟得更緊了，在靈幻看不到的角度，手背上青筋暴起,恨不得將人撕碎,又像是要揉進身體裏。
靈幻以爲他是害怕了,哭笑不得地反抱住他,用哄小孩一樣的語氣:“好了好了，師父在這裏。”
話音剛落,靈幻汗毛豎起,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凜冽的殺意,他立刻着急地把mob拉到身後，左右看看,以爲還有敵人在這裏。
影山茂夫始終垂着頭，劉海下神色不明，視線若有若無地看着靈幻毫無防備露出的後頸。
地上的石塊突然從地上漂浮起,被影山抓在手裏。
“哥哥！”
“影山！”
有其他人的喊聲傳來,影山茂夫遠遠就看到律、將以及花澤在往這邊趕來，神色一鬆,三人跑到靈幻和影山面前,看到兩人都沒事,齊齊鬆了口氣，花澤更是大大咧咧地攬住影山的肩膀:“回來就好，嚇死我們了。”
“哥哥。”
影山茂夫沒有理會花澤，轉頭看向律，神色柔和了幾分:“律。”
鈴木將沒有湊上前，他的感官比其他人都要敏銳，因此在還沒有靠近的時候，就感受到了那種刀鋒般銳利的殺意。
但是一靠近也並沒有什麼異常，是自己的錯覺嗎？
總之，所有人一切平安地落下了事件的帷幕。
而讓靈幻意外又鬆口氣的是，影山並沒有問起他之前說過的回答，甚至再也沒有過交流，把鈴木統一郎等人抓起來後，一羣超能力者在太宰的幫助下躲開了政府的搜查，在某個時刻成功打開了時空的通道，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再回來後，影山走在最後面，在所有人都成功離開通道的時候，身上的超能力突然暴漲，沉甸甸的壓力瞬間壓在衆人的身上，還不等有人疑惑，通道突然咔的一聲，轟然關閉。
迎着衆人的視線，影山淡定地解釋:“再被人打開就麻煩了。”
“也是啊……”小酒窩遲疑，他總覺得影山有點奇怪，話說他有那麼強嗎。
那一瞬間
是因爲今天遭遇了太多太累了嗎……
其他人也或多或少這麼認爲，在將鈴木統一郎交給政府後，幾人就各自回家了。
從此以後，靈幻新隆再也沒有見過影山茂夫。
他覺得很奇怪，但又不知道奇怪在哪裏，腦中反覆回想着最後一天見到影山茂夫時的場景，在某一天突然發現了哪裏不對。
是眼神。
mob看他的眼神裏，永遠有着炙熱的愛慕和一派天真的信賴，但是那一天……
當靈幻新隆從風信子的樹根下挖出影山茂夫時，他眼裏閃過的，竟然是殺意和漠然。
那時候靈幻以爲是自己看錯了，或者影山經過大爆炸沒反應過來，也沒有多在意。
但是現在……
果然不去看看的話他放心不下來！
靈幻這天提前下班，悄悄溜到了mob的中學附近蹲守，他倒也沒打算做什麼，只是想着過來看一眼，印證自己的想法，希望他想錯了。
但是放學後的學生走了一批又一批，卻始終沒有看到影山茂夫的身影。
倒是看到了影山律，一個人表情凝重地走出校門口，不知道在思考什麼，連靈幻朝他揮手都沒有發現。
靈幻上前拍了拍影山律的肩膀，少年的身體一抖，像是炸毛的貓科動物，警惕地看着靈幻。
靈幻的手尷尬地停在空中，放也不是，收也不是:“喲，好久不見。”
“靈幻桑。”看到是認識的人，律明顯鬆了口氣，眉眼稍緩，“你怎麼會在這裏。”
“有點在意的事情。”靈幻單手插兜，“mob呢？”
“……”
影山律沉默了，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張口:“哥哥他……”
靈幻的心提了起來，把手從口袋裏拿出來:“又出什麼事了？”
“不，哥哥他沒事，只是，”影山律想起時不時在影山茂夫身上感受到的毛骨悚然，抿了抿脣，“哥哥他，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哥哥。”
不等靈幻疑惑，影山律一把拉過他:“總之，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一路上，靈幻還是忍不住追問影山律到底發生了什麼，影山律抿了抿脣:“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他是我的哥哥，卻又不是我的哥哥。”
“什麼意思？”
“你還記得哥哥積累壓力過後就會暴走吧。”
“記得是記得，但他已經很久不會那樣了。”
“我從以前就那麼認爲，暴走後的哥哥和平時的哥哥，不是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靈幻無法理解。
“是的，那個哥哥是更加肆無忌憚的……”影山律想起這幾天影山茂夫逐漸放飛自我的表現，心情有點複雜，說實話在一開始發覺哥哥不是哥哥的時候他還有點慌張，可是很快和新的影山茂夫開誠公佈後，他突然發覺，無論是哪個‘哥哥’，都將他視爲弟弟。
這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好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某個小巷口，還沒有靠近就能聽到裏面傳出來的呻/吟和慘叫。靈幻嚇了一跳，兩三步上前，喊道:“mob！”
然而很快被眼前緊接着發生的一幕驚呆了。
一大堆混混倒在地上，堆成了個小山，鍋蓋頭少年坐在一堆人的身體上，手上屬於超能力的光芒還沒有收起。
“mob？”
“什麼啊，是你啊。”影山茂夫從混混們的身體上走下來，面無表情地經過了靈幻，看向影山律，“別擔心，律，不會再有人來找你的麻煩了。”
“……啊，噢。”
“下次遇到有人找茬，記得和哥哥說啊，我會幫你解決的。”
影山律顯然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個茂夫比較好，求助地看向靈幻。
“mob。”靈幻回過頭叫了一聲。
“有什麼事嗎，師匠。”影山茂夫終於回過頭看他，“不是說不再見面了嗎。”
“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一直是這個樣子的。”
“不，你以前明明更……”
“你說的以前的影山茂夫的話，很遺憾已經死在那場大爆炸中了……如果我這麼說，你會怎麼樣？”影山茂夫眼裏帶着難以察覺地惡意，歪頭打量着靈幻的反應。
靈幻表情空白了:“什麼、意思？”
“現在的我，纔是真正的我，以前的那個只是個容器，你這麼理解就行了，我已經得到解放，容器自然消失了。”影山故意說着誤導靈幻的話，如願以償看到靈幻震驚又不敢置信地臉，滿意中又突然浮現出心疼。
嘖，別妨礙我啊。
“知道了的話，就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已經解放了，無論是從容器中，還是從你施加給我的束縛中。”
……
說過那種話後，就連影山茂夫都一度認爲靈幻不會再來找他了。
然而他還是來了。
守在mob放學的時機，非常心機地擺了個攤子，招募打工人。
然後理所應當被保安驅逐了，這是中學，這是在找童工嗎？！
影山茂夫看着靈幻狼狽離開的背影，不自覺笑了笑，反應過來後抿平嘴角的弧度。
他走了一段距離，靈幻默默跟上:“我那裏缺人手，怎麼樣，要不要回我那邊打工，時薪400日元哦，給自己賺個零用錢嘛。”
影山茂夫沒有理會他的推銷，靈幻不依不饒，一直到影山茂夫回到家爲止都跟在他身邊。
然後是第二天，第三天。
“……這樣怎麼樣，時薪提高到1000日元，這可是高價了！”
影山茂夫停下腳步，回頭看靈幻:“你還真是執著，我都說過了，以前的那個影山茂夫已經不在了，就算你費盡心思想回到原本的相處模式，也沒有用的。”
靈幻沉默了一下:“那這樣如何，除了時薪以外還特別贈送本靈幻大師的簽名！”
“……”影山茂夫嘆了口氣，“爲什麼要這麼執著，你是想繼續束縛我嗎。”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那個笨蛋會不會回來，但是……”靈幻垂下的手在發抖，“作爲師父，我有矯正和監督你的義務，你說這是束縛也好，什麼也好、”
靈幻雙手抓住影山茂夫的肩膀，眼睛都是紅的:“就算你不想去做一個好人，但作爲師父，我也希望你能擁有一個光明的未來啊！不會被任何人說三道四，好好讀書，去上大學，去成爲一個有用的人，去結婚生子……”
“拜託你了，別去走那種，註定走向毀滅的道路。”
靈幻新隆只是，在擔心mob啊。
影山茂夫靜靜地看着靈幻的發泄:“可以。”
靈幻驚喜地擡頭。
“但是打工的報酬，我的價格可不便宜。”
“啊，是工資吧，以前給你的確實有點少，那這樣吧，提高到2000日元！”
“不是這個，我對錢沒有興趣，”影山茂夫深深地凝視靈幻新隆，“我想要的報酬，只有一個。”
靈幻正疑惑地等着影山報價，卻突然不能動了，身體不受控制被壓低，眼睜睜看着影山的氣息侵襲過來。
良久後，兩人才分開。
“我想要的報酬只有這個，師匠也能給我嗎？”影山放開靈幻，淡定的道。
靈幻僵在原地，腦子一團亂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師匠？”影山歪頭看靈幻的反應，看他一副天打雷劈頭頂冒煙的樣子，覺得挺有趣，“想要束縛我，就做好這個準備吧，不然的話，就別在出現在我面前。”
說罷，他就離開了。
一路心情極好的回到家，就連影山律，都能從茂夫沒有表情的臉上發現他今天心情不錯。
這幾天茂夫已經和律開誠談過，兩人的氣氛終於緩和下來，律忍不住開口:“今天發生了什麼好事嗎？”
影山茂夫下意識摸了摸脣，勾起嘴角:“嗯，發生了好事。”
中意的獵物，終於要踏入獵人的陷阱裏。
和影山茂夫融合後，他曾想過殺死靈幻，徹底擺脫他的束縛，卻一次次被心中的情感阻止。
既想殺死他，又想擁抱他。
徹底融合之後，他已經沒有辦法否定對那個人的愛意，既然如此，那不如把人抓到手裏。
他會答應嗎，一定會的。
只要他還是靈幻新隆，自己還是影山茂夫。
過兩天後，靈幻果然如約上門，答應了影山茂夫的條件，但作爲交換，沒有他的允許，影山茂夫不能對人使用超能力。
“可以。”影山茂夫笑了，伸出手抓住靈幻的，兩人雙手交握，影山略小的手指長度和成年人的形成了對比。
“師匠能答應我，我很高興。”
他笑起來的時候，又有了以前的茂夫的影子。
靈幻有一瞬間的恍惚，有時候還是沒有辦法分清，以前的茂夫到底是真的消失了嗎，還是說這一切都是陷阱呢。
這種事情，也只有在今後的相處中，慢慢發現了吧。
靈幻事務所逐漸又恢復了往日裏的熱鬧，芹澤克也有一天突然也來到了靈幻事務所報道，因爲鈴木統一郎已經被政府逮捕，他又失去了工作，這個時候靈幻伸出了援手，於是芹澤克也變成了靈幻事務所的第三名員工，靈幻順便讓茂夫帶帶新人。
“注意事項大概是每天要在客人來之前沏好茶。”
“好！”
“離開前幫師匠整理好文件，在和委託人交流的時候只需要聽着，除靈的時候絕對要保護好師匠。”
“好的！”
“幫師匠帶食物的時候記得放涼，因爲師匠是貓舌。”
“好的！”芹澤瘋狂記筆記中。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記得和師匠保持距離，我會生氣的。”
芹澤克也:？
啪——
靈幻一臉黑線用報紙拍了拍茂夫的頭:“這是多餘的！”
總之，靈幻事務所今天也在健康的運營下去。
歡迎前來諮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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