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作者:離邯
一個學生,該怎麼從一個黑手黨高級成員手中拿到一份重要文件?

  這任務的扯蛋程度不亞於戚月白當年聽到六度分隔定律——只需要通過六個人,就可以認識任何人時的心情。

  理論成立,實踐扯淡。

  而且他覺得隨便拿別人東西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事情。

  戚月白想不出來,所以他決定爲難別人。

  他從琴酒提供的七個底層成員中挑出可能與中原中也有聯繫的兩個——財閥和貿易公司高層,以短信的方式向他們索要能接觸到中原中也的途徑。

  別說,還真找着了。

  財閥說兩天後的傍晚有個晚會,屆時中原中也會代表港口黑手黨出席。

  果然,不會帶團隊只能幹到死。

  雖然不知道這個情報有什麼用,但好歹有個突破口的戚月白心情大好,果斷給自己放了兩天假。

  先擺爲敬。

  大不了晚宴上直接給太君桑帶路,揭露酒組織狼子野心!

  他堅信只要水夠混,那些神仙就看不着他這個石頭縫裏的小蝦米。

  順着好心路人提供的路的線索,戚月白順利找到了琴酒提供的公寓。

  從綠籬中爬出的凌霄花是這片街道給人的第一印象,橘紅的花爬的高極了,搖頭晃腦的品鑑着過往的客人。

  戚月白用鑰匙打開房門,簡單掃了眼。

  這是個老式公寓,客廳打掃的很乾淨,整體很溫馨,甚至可以說很有生活氣息。

  玻璃茶几上擺着茶道會用的工具,果盤,還有幾盒桌遊和撲克。

  戚月白甚至在沙發縫隙裏,找到了一個屬於嬰兒的玩具。

  這棟房子,就像是恐怖故事中,正常生活的一家人憑空消失留下的一樣。

  戚月白只背了一個雙肩包到橫濱來。

  裏面裝着紙巾、鑰匙、假駕照、銀行卡和錢包,手機在口袋裏,裏面存了幾個底層成員的電話,此行唯一攜帶的武器一對□□藏在衛衣袖子裏,期待着下一次不會派上用場。

  他沒拿槍,因爲不會用,那鐵坨子對戚月白來說除了砸人和暴露身份一無是處。

  至於剩下的生活用品,他打算現買來着。

  但出於謹慎,也實在是怕了這座神奇的城市,戚月白翻出那位警部先生的電話,表明身份。

  “您好,我是bluelabel。”

  沉默。

  電話那頭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

  戚月白眨眨眼:“您好?”

  “blue……blue……blue……”對方直接像復讀機一樣念起了小學單詞。

  “是bluelabel,藍方威士忌。”戚月白好心又重複一遍:“您是慄川警官嗎。”

  “……我是,藍方大人。”慄川警官終於冷靜下來,聲音帶着諂媚:“您找我有事嗎?”

  “是這樣的,我想問一下橫濱有什麼可以放心購物的地方。”戚月白解釋:“因爲聽說現在橫濱很多地方都是交戰區,而我不太喜歡麻煩。”

  “交戰區……啊不,購物啊。”那邊的慄川警官明顯鬆了口氣:“去中華街吧,那邊還沒有非法分子敢染指。”

  “多謝。”戚月白禮貌過後:“還有一件事。”

  對方的心明顯又提了起來,說話聲音都有些顫:“您交代。”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加入組織的?”戚月白問:“除了我外,還有代號成員在橫濱嗎。”

  “我……我加入組織啊……”慄川警官的聲音竟然帶了些許委屈:“就是鬼迷心竅,拿了不該拿的東西,然後就……我女兒還在上學呢,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就加入了唄。”

  “還有代號成員,您是第一位聯繫我的代號成員,其他的代號成員都神祕的很,我可是連名字都不知道啊。”

  誘導,脅迫各行各業的人加入,構成數量龐大的底層成員。

  然後由隱藏在迷霧裏的代號成員做底層成員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織成一張隱藏在社會陰暗面的大網。

  這個組織的手段和規模,都是他無法想象的狠戾龐大。

  戚月白垂眸:“我知道了,再見。”隨後掛了電話。

  徒留電話另一頭的慄川警官一個人兵荒馬亂,苦苦思索代號成員的言外之意。

  橫濱中華街,日本最大的唐人街和華人聚集地,也是橫濱作爲旅遊城市最主要的景點之一。

  去中華街比找公寓順利。

  因爲是出名的旅遊點,所以早在幾公里外就有路牌標註。

  當然主要原因還是,離得還挺近。當然也可能是國土太小。

  戚月白站在寫着中華街三個繁體字的牌坊下,往裏面看。

  出奇的,這裏人還不少,和車站附近的冷清形成鮮明對比。

  “哇,瓦達瓜擦。”

  終於有了出國興奮感的戚月白東張西望。

  總算能理解爲什麼意大利風情街全是意大利人了。

  比如他現在就特別想大喊一聲:“馬馬,俺到唐任姐嘞馬馬!咋嫩多歪果仁嘞馬馬!”

  咳,低調,唐人街裏有能聽懂的。

  戚月白緊急調整遊客心態,揣着琴酒給的四捨五入是他賣命錢的曠野,進城。

  中華街,其實就是一條國風主題的大型集美食購物一體的休閒步行街,到處是奇怪的刻板國風元素。

  但在國外喫小籠包和北京烤鴨,就像在美國旅遊時喫肯德基麥當勞一樣令人嚮往。

  戚月白逛了一圈,買了回鍋肉包子,熊貓饅頭和把餃子燒麥包子串在一起的燒烤。

  最後進了一家名爲‘景德鎮’,售賣正宗川菜的飯店,點了一份廣東腸粉配揚州炒飯。

  唯一的遺憾就是竟然沒有長沙臭豆腐,臺灣大雞排倒是有,但排隊的人太多,沒買上。

  “娃子,你是國人吧。”

  戚月白正對着滿滿一桌主食傻樂呢,卻聽見上菜的店主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戚月白一愣:“是。”

  “我就知道,能看出來的,一眼就看出來了。”店裏人不多,店主笑呵呵的轉身去後廚端了杯酸梅湯出來,送給他:“是學生吧,娃子,最近城裏不太平,能回去就回去吧。”

  “謝謝。”戚月白心下一動,用普通話回他:“叔,你咋不回去呢?”

  “媳婦家在這啊,走不了。”店主搖頭:“再說,我媳婦是異能者,第一道防線都過不去。”

  戚月白:“啊?”

  “你不知道?”店主意外:“哦,這邊長大的華裔?真難得有這份氣質。”

  他本來不想再多說,但實在看戚月白順眼,頂不過那雙求知若渴的眼睛,就沒走。

  “異能者和咒術師都是海關的重點關注對象,入境審查一週起步,兩道隔離,五道手續,八項篩查,合格了還得被國安和國保各自派人跟着,一直到出境纔算完,麻煩的很。”

  很好,新名詞,新概念。

  戚月白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死了:“異能者和那個咒術師,有不被查到的可能嗎?”

  他雖然不知道異能者和咒術師具體是個什麼,但他這又是歌聲又是治療的,總不能是和人家本土力量體系一點不沾邊,純超級賽亞人吧。

  “你娃子想什麼美事呢。”店主樂了:“準確率早十年就達到100了。”

  戚月白【out】

  他特有自知之明的往嘴裏塞了一口炒飯,把死了的心咽回去。

  “咋,娃子,你也是?”店主好奇:“這可稀罕吶,這要是在國內,前途無量的。”

  戚月白遲疑:“我不知道怎麼分辨。”

  “那有啥難的,能看見咒靈就是咒術師,看不見但能憑感覺對付咒靈的就是異能者,啥也不會等死就是普通人唄。”店主搖搖頭:“也是國外小家子氣,瞞得死死的,國內早就普及教育了。”

  戚月白重新燃起希望:“如果,我說如果,我有個朋友在回去的飛機上突然覺醒了能力,海關能信嗎?”

  “我信你,娃子,可規章制度也不是憑感覺左右的啊。”店主滿臉憐愛:“這倆,沒過審察的是間諜,過了的是隱藏的特別好的間諜,這都是國內公認的,哪能放家裏,寧可錯殺,不能放過啊。”

  戚月白:“我朋友,算了……”

  也就是說,就算他能幹乾淨淨的脫離了酒組織,也會因爲歌聲不可能被國內接納,是這個意思吧?

  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經死了。

  店主嚇了一跳,趕緊找補:“娃子,你別急,叔理解你想尋根問祖的心……也不是沒有特例,畢竟啥事都講個法外開恩嘛,要是有個啥大功的,捐個幾千億的呀,那肯定能通融通融的呀。”

  安慰的很好,不許安慰了。

  戚月白慘淡一笑:“謝謝你,叔,放心吧,我就是問問。”

  不管怎麼說,也是個希望……

  他選擇化悲憤爲食慾,端起店主贈送的酸梅汁吸上一大口。

  不要錢的東西,就是好喝。

  喫飽喝足,戚月白又逛了一圈中華街的購物店,並沒有讓店主的話影響自己太久。

  他一向豁達。

  既然無計可施,那就不施唄,船到橋頭自然直,大不了還有死路一條。

  中華街店鋪琳琅,物美價不廉,但怎麼說呢,跟外頭那圈美食店一樣,給人一種熟悉的陌生感。

  像修出來專門逗人玩的。

  可總歸花的不是自己的錢,戚月白化悲憤爲購買慾,買了一堆帶熊貓圖案和中華娘周邊的超貴生活用品。

  最後路過服裝店,被一套牡丹暗紋黑色唐裝勾着走不動道,果斷全款拿下,然後覺得單調,又去古玩店配了綠檀的盤串,菩提子的掛鏈,加上一塊有些年頭的雷擊木牌。

  回去的路上也沒出什麼意外,但到門口掏鑰匙開門的時候,戚月白看着隔壁同樣在開門的男人,怎麼看怎麼眼熟。

  “你……”

  對方被引起注意,看過來。

  “啊,是你啊。”

  是給他指路那個好人!

  戚月白有點興奮,在他路癡的時候細心指出正確道路的好人竟然是鄰居,這是什麼他鄉遇故知的絕美劇情!

  “又見面了,好人先生,我叫戚……小茶野月白,在東京讀高中,因爲學業壓力太大,所以決定來橫濱散散心,大概會在這裏住一段時間,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

  “我是織田作之助。”好人先生依舊情緒穩定:“請多指教。”

  戚月白莫名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但他看了一圈織田作之助,也沒找到可以吐槽的點。

  “織田先生不想評判一下我因爲心情不好就休學的舉動嗎?”他試探問道:“這在大人看來是不可原諒的吧。”

  “嗯,是有點,但說實話更多的是羨慕,因爲我每天工作的時候心情也很不好,但不能辭職去度假。”織田作之助點頭:“而且對我來說,唯一的改變就是多了一位年輕且有錢的鄰居。”

  可以隨心所欲的散心=有錢。

  更別提對方手裏提着的購物袋,全是中華街的高級店鋪的袋子。

  那是拿着郵遞員的微薄薪資的織田作之助絕不會進的地方。

  戚月白彎了彎眸:“織田先生真是通透,我有預感我們會成爲朋友的。”

  他果然,很喜歡好人啊。

  多看一些閃閃發光的東西,比如漂亮的景色,有趣的人,自己心情也會變得很好。

  總看打打殺殺,會心理變態的!

  織田作之助愣了下,隨後面部表情很明顯的放鬆了,他說。

  “如果你想度假,給你個忠告,到北海道或者沖繩去吧,現在的橫濱並不適合度假。”

  “沒關係。”戚月白裝成好言難勸該死的那個鬼的樣子:“我會小心的。”

  織田作之助看了他一眼,沒再就這這個話題發言。

  戚月白倒是問題很多:“織田先生是一個人住嗎?還是已經組成家庭了?”

  他想多像本地人套點橫濱的情況出來。

  “看我這邋遢的樣子,也不像有妻子的吧。”

  “欸,我以爲這是一種穿搭風格!”

  “不是。”織田作之助回答:“你拎着那麼多東西,應該已經累了吧,不回去嗎。”他不是嫌聊天煩,而是很真誠的且敏銳的察覺到戚月白的疲憊。

  “……哈哈,那祝您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戚月白微笑:“再見。”

  把買來的東西分類收納好後,戚月白拉上一樓的所有窗簾,把餐桌推開,清理出一片空地。

  雖然有了歌聲這個金手指,但到底來歷不明,不能作爲可以依靠的底牌。

  練出來的體術不一樣,那是真正屬於戚月白的。

  無論是偷襲……攻其不備,還是強身健體,都不白練。

  形意拳,別名也叫槍拳,是要拿着大槍練的。

  但戚月白沒有大槍。

  所以他買了一根摺疊款的如意金箍棒,金屬製。

  戚月白展開掂量兩下,雖然還是有點輕,但長度勉強夠了。

  但拿着紮了幾下,他總覺得差點意思。

  思考片刻,戚月白從包裏翻出軍刺,用膠帶綁在金箍棒上。

  這下對味了。

  形意拳,五行四象十二形。

  五行脫槍爲拳。

  劈槍、刺槍、點槍、扎槍、擋槍。

  對應劈拳、崩拳、鑽拳、炮拳、橫拳。

  四象指行拳時的身法,雞腿是模仿金雞獨立下盤平穩、龍身是配合腰胯脊柱蓄力待發,熊膀要模仿黑熊肩頸平穩,虎抱頭如餓虎撲食,凝神聚力兼顧四方。

  十二形與四象大抵相似,即是模仿動物的形,例如猿猴的輕盈,龍蛇之變化。

  其實傳統武術,說白了便是幾個重複的動作來回反覆練,目的是實戰時發力有內勁,招招穩中敵人死穴,讓敵人當場去世,或者死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

  可惜近代每個招式都被明碼標價,所以逐漸落寞。

  雖然不想承認,但戚月白偷襲禍鼠和那女人時,腦子裏冒出的第一個想法都是:打人不用賠錢耶。

  戚月白一直練到太陽落山。

  簡單衝了下身子,他開始思考晚餐的事情。

  菜式倒不用發愁,因爲逛中華街時,他就看什麼招牌回鍋肉包子和某家店鋪的季節限定草莓麻婆豆腐不順眼。

  但戚月白有點不想一個人喫飯了。

  於是他決定邀請他的好人鄰居共進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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