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三把鑰匙(下)睡吧,夢裏什麼都有……
一個短暫的作戰會議結束後,守護者們紛紛領取任務離開,房間裏只剩giotto、g和阿諾德,氣氛漸漸沉默下來,三人之間似乎流動着壓抑的空氣,彷彿在比誰的定力好。
最後還是g先沉不住氣,“關於敵方的毒氣……”
“g,那件事已經不需要擔心了。”giotto的笑容有些苦澀,“阿諾德在這裏,毒氣和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都不會出現了,畢竟戰場上刀槍無眼,他就算再恨我……也不會傷害阿諾德。”
——原本只是壓抑的空氣,徹底凝固了。
g咬牙切齒道:“一直泄『露』我們兵力部署的叛徒,果然是d!”
giotto看着坐在末席的阿諾德,阿諾德的視線卻一直落在窗外。
他曾經來過這個據點,被艾琳娜拉到草坪曬太陽。
那裏曾經有一顆非常茂盛的大榕樹,空氣清新綠草如茵,現在卻只剩滿目瘡痍的土地和一截燒焦的木樁。外面已經看不到嬉笑打鬧的小孩子了,來來往往全是傷痕累累的大人,無論身體還是心靈,都需要漫長的時間去修復。
大概是受不了這種氣氛,g丟下一句“我去接收物資”就大步離開。
giotto『揉』了『揉』痠痛的眼睛,“我很抱歉,本來沒想給你們添麻煩的。”
阿諾德收回視線,“只要你還活着就是天大的麻煩。”
“哈哈哈~阿諾德還是老樣子,只有你會毫不留情地打擊我……”青年時期的彭格列初代,少了幾分活潑,多了幾分穩重,然而人的本質是不會改變的,私底下還是好脾氣的giotto。
“真的,都被你說中了……”giotto感嘆道。
“幸福是需要對比的,安於平淡的人覺得幸福了,心存野心的人就會不滿足。如果每個人都是自由且不受拘束的,那誰都可以肆意屠殺。”giotto努力扯了扯嘴角,最終還是笑不出來,“我想象中的世界,是不存在的……”
阿諾德推開椅子起身。
giotto深吸一口氣,趴在桌子上,將臉埋進臂彎裏。
“艾琳娜的事,我很抱歉……我早該道歉的,但又好像沒什麼意義。死去的人無法復活,再多悔恨和歉疚都只是感動自己。我沒打算請求你的原諒,但你也不必保持沉默,打我一頓或者大聲罵我都可以……”
giotto一句一句說着,似乎根本不期待得到迴應。
實際上,自從艾琳娜突然離世,阿諾德已經很久不跟他“說話”了。
不是工作對話或者官方對話,而是阿諾德式的親近——毒舌與潑冷水,一針見血指出你的錯誤,用最壞的結果打擊你。初代雲守惜字如金,只對親近的人才會浪費口舌。
阿諾德走到桌邊,“你打算如何處置d。”
giotto擡起頭,眼中全是茫然,“……我不知道。”
這一瞬間,綱吉彷彿看到了自己和雲雀前輩,猶豫不決的自己和毫不留情咬殺自己的雲雀前輩。果然,阿諾德果斷出手,按住giotto的後腦勺往桌子上狠狠一拍。
“砰”的一聲響,衆小輩忍不住跟着“嘶”了一聲。
彭格列初代捂着額頭哀鳴——“好痛!”
阿諾德不耐煩的補上一腳——“走開。”
額頭遭受重創又被踢中小腿的giotto,委委屈屈讓出自己的座位。剛纔那一下撞得他眼冒金星,好在阿諾德下手有分寸,不會真把他砸出腦震『蕩』。
giotto在最近的沙發躺下,暈眩感還沒平復,眼皮就開始打架。
阿諾德搶了giotto的位置,順手拿起一份戰報,一目十行閱讀完畢,提筆寫了幾句話,蓋上代表彭格列初代的印章,繼續閱讀下一份……
整套動作過於流暢了,讓giotto不自覺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真好啊,有你們在身邊,我好像可以戰無不勝。”
阿諾德冷淡道:“睡吧,夢裏什麼都有。”
giotto安心合上雙眼,眉頭漸漸舒展,幾乎是瞬間入睡。
他是真的累了,每天高強度作戰,精神極度緊繃,無法按時喫飯,睡眠時間不足三小時,剛從戰場下來就要應付文字工作,整個人如同繃緊的弦,早就已經撐到極限了。
阿諾德確實有一點責怪giotto,但罵一頓或者打一架毫無意義。
他不會因爲遷怒giotto,就減輕失去艾琳娜的痛苦,因爲他不擅長遺忘。giotto也不會被他揍一頓,就感覺心裏好受一點,因爲這傢伙很擅長自責。
…………
接收完物資的g返回指揮部,在門口對阿諾德招招手,示意他出來談談。
阿諾德假裝沒看見,慢條斯理翻開下一份文件。
g:“……”
圍觀的衆小輩:“……”
初代嵐守咬住一支菸,氣得手發抖,點了半天也沒點着,暴躁指數肉眼可見的往上竄!顧忌着難得有機會休息的giotto,又不敢發出太大聲音,只能蹲在門口自閉……
一瞬間彷彿看見被雲雀氣到自閉的獄寺,分分鐘化身人體炸彈。
半個小時後,看完一摞文件的阿諾德終於放下筆,似乎願意搭理g了,才走出指揮部就被暴躁的初代嵐守拉到一邊,粗魯地按在牆上。
g的身材非常高大,居高臨下的時候特別有威懾力,他的表情彷彿山雨欲來,壓低聲音道:“你究竟爲誰而來,是爲了giotto還是爲了d!”
阿諾德挑眉,“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別轉移話題!”g微微俯身,對上阿諾德天空『色』的瞳孔,毫不掩飾自己的戾氣。“你我心知肚明,你要保下d的命,兩條船的物資和武器的確足夠了,但如果d的目標是giotto呢!”
初代嵐守認真道:“我是giotto的左右手,是他最鋒利的箭與最堅固的盾,任何企圖傷害他的人事物,都由我來斬除!無論對手是d還是sivnora(彭格列二世),哪怕傷害giotto的是彭格列本身,我也會毫不猶豫毀滅!”
阿諾德反問,“如果傷害giotto的是他自己呢。”
初代嵐守沉默半晌,語氣堅定道:“……那我只能成爲叛徒了。就算違揹他的命令,我也會以他的安全優先,唯有這一點絕不退讓!”
傻子都能看出g的痛苦,對他來說,違背giotto的意志大概比死亡還令人煎熬。
阿諾德移開目光,“你多慮了,primo還沒懦弱到用死亡逃避現實。”
g冷靜下來,忽然意識到情況不太對。他已經把阿諾德按在牆上好久了,這傢伙可不是乖乖被禁錮也不反抗的類型,平時早該暴起傷人了,今天竟然出奇的“溫順”?
g皺眉放開手,“你怎麼了?”
阿諾德冷靜道:“來的路上被‘歡迎’了,受了一點小傷。”
g對阿諾德還是很瞭解的,這人口中的小傷絕不是小傷,估計傷勢很嚴重。
“過來,我給你重新包紮一下。”g『摸』出鑰匙,打開隔壁自己的辦公室。
阿諾德沒有拒絕,兩人都默認隱瞞傷勢,以免情況變得更混『亂』。
g抱怨道:“戴蒙怎麼回事,他已經喪心病狂到對你動手了?”
“不是他。”阿諾德脫下風衣,後背的白襯衫透出一點血『色』。
g打開醫療箱,冷笑道:“是sivnora吧,不愧是d看上的‘新首領’,和他一樣心狠手辣趕盡殺絕,一邊借d的手除掉我們,一邊瞞着d除掉你,這纔是真正的永絕後患!和sivnora相比,d還是太感情用事了,用他自己的說法——難成大器!”
層層疊疊的繃帶被剪開,衆小輩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在阿諾德背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似乎是被子彈擦過形成的,但殺傷力明顯比子彈強多了。拆下來的繃帶早已被鮮血浸透,就連襯衫也沒能倖免。
難怪阿諾德會離開指揮部,再不重新包紮就要『露』餡了。
g眉頭皺得死緊,這種傷勢他見多了,只是沒見過像阿諾德這樣若無其事的,這傢伙也太能裝了!“襯衫先穿我的,你就老實待在指揮部吧,我每隔三小時回來給你換一次繃帶。”
阿諾德冷淡道:“你把鑰匙留下,我自己可以換。”
“你可以個屁!”初代嵐守今天也想掀桌!
……
下一秒畫面轉到西蒙家族這邊,同樣是個壞消息。趕來支援的西蒙家族,被幾十倍的敵軍包圍了,就算這六人每個都實力強大,也扛不住四面八方源源不斷的敵人。
——第三把[鑰匙]的回憶戛然而止。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因爲第三把[鑰匙]的回憶太短了,難道初代西蒙就是死在這裏嗎?被一封不知道是誰仿造的信,騙進敵軍的包圍圈,在giotto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屍骨無存?
獄寺抓了抓頭,“可惡啊,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直接告訴我們結局不行嗎!”
山本哈哈一笑,“看樣子不行呢~”
giotto對這件事保持沉默,不希望影響兩個十代的選擇。已經甦醒的初代守護者都守口如瓶,他們這些十代守護者只能自己去挖掘真相。
山本『摸』『摸』下巴,“既然石頭剪刀布也可以……”
他拍拍水野薰的肩膀,“不如我們用棒球決勝負吧,賭上尊嚴!”
…………
另一邊初代霧守徹底自閉了,在瓶子裏化作一團霧氣,誰也不搭理。
他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giotto那麼早就發現他是叛徒,還給了他無數次回頭的機會。他也不知道阿諾德曾經受傷,不知道阿諾德曾經想保下他,不知道阿諾德差點和g起衝突……
他從來都看不穿阿諾德的想法,就像他無法理解giotto的做法。
想到自己後面的所作所爲,d·斯佩多隻覺得羞恥,他就像個不知好歹的蠢貨,洋洋得意將別人的好意放在地上踩!儘管他根本不知道!他寧願那時候被揭穿、被驅逐、被殺死,也不需要這種寬容和救贖,就像一個得到施捨的可憐蟲!
雲雀彈了彈風鈴斯佩多,“聽說彭格列二世從一世手中奪取寶座,d後來也成爲二世的霧之守護者,那個二世很強嗎?”他看向不動聲『色』的阿諾德,“能把你傷成那樣,或許是個不錯的對手。”
阿諾德沉默半晌,“二世很強,而且不擇手段。”
雲雀愈發費解,阿諾德沒有否認“把你傷成那樣”的說法,所以真的是二世打傷了他?
在彭格列腹背受敵的情況下,二世有什麼理由必須殺死初代雲守?說句不中聽的,阿諾德有錢有人有勢力,二世就算想奪權,也該等到戰爭結束以後吧?
雲雀不喜歡拐彎抹角,有什麼問題都是直接問。“二世用了什麼手段,連你都大意了?你又做了什麼,讓二世不顧一切對你下手?你倆有什麼矛盾?”
阿諾德化作一團死氣之炎進入指環,似乎不想談這個話題。
雲雀:“……”
說來也怪,阿諾德明明不是脾氣很好的人,卻幾乎不會拒絕雲雀,除了不肯跟雲雀打架,幾乎是予取予求毫無底線的縱容。第一次沒得到回答,委員長還有些不習慣,輕哼一聲。
是時候把二世從指環裏氣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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