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天使，降臨之後（二）
少女並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來的，但是她的主主觀認爲，自己就是‘一方通行’，然而，從少女口中是不是蹦出來的‘御阪如何如何’的語闢卻是顯得很不協調。
可能是因爲任務的關係吧，‘一方通行’的事件並不算太多，‘絕對能力者計劃’的實驗可不單單只是進行在晚上。
‘一方通行’就像是一個真正的鄰家的少女一樣，費力的抱着大量的垃圾飲料罐裝進了垃圾袋。
至於爲什麼不用能力來做這樣的事情，嗯，估計她是忘記了吧。
墩布還是嶄新的，‘一方通行’拿起了不知被遺忘在牆角多少時間的墩布，然後浸溼，擰乾淨，仔細的清理着地板上的污垢。
就像是做過成千上百遍一樣，少女的動作沒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那個是……”
少女藉着清晨明亮的陽光，注意到了被卡在角落裏的一件東西，那東西已經被灰塵所沾染，如果不是少女所在的視線和角度正巧，估計也是注意不到這一點的。
那是，一個書包。
一個，看上去估計只有七八歲小孩子才能夠用得上的書包……
一時間，無數來自思維深處，陌生而又熟悉的記憶，就像是噴薄而出的泉水一般。涌入了少女的頭腦之中。
那是一個孩子，一個看不清他的具體樣貌的八歲小孩，雖然他的容貌一片漆黑，但是‘一方通行’卻是認定，這個小孩子，就是自己。
或者說，那是曾經的自己。
身軀是看不見的黑暗，但是，幼年時的身體，確是呈現出了最純淨的白。
那是一個只有灰色和白色交織成的傍晚，就連夕陽也彷彿不忍心看到這一幕，早早的就沉入了地平線。
城市一片廢墟，呼啦啦的螺旋槳轟鳴在廢墟的上空，那一隻只軍綠色的人造大鳥，代替了天邊的雲朵……
坦克車們黑洞洞的炮口圍繞成一個圓圈，圓圈的最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深坑，坑洞的外側，還存在着無數廢棄的金屬戰車。
人類這種生物，對於自己無法掌控的力量，就會感覺到恐懼。對於無法掌握在手裏的力量，就要強行毀滅，而一方通行所擁有的這股力量，會讓她遲早與整個世界爲敵。
無數的武裝直升機掀起了五級以上的狂風，狂風呼嘯着，吹動着小少年那白色的頭髮……
‘啪嗒’
黑色的書包掉落到了她的腳邊。
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的頭頂上方，那不斷變大的綠色‘大鳥’……
……
“擁有這樣的力量，或許真的會毀滅世界。”
房間裏的白髮少女‘看’着那被掩藏在記憶深處的回憶，不由得喃喃自語道。不過令少女有些不解的是，雖然這些記憶憑空出現在了少女的心中，但是在她看來，那個全身散發着悲哀氣息的‘少年’，就像是另外一個人一樣，那種心理，少女無法理解……
“但是，被人們當做怪物，不管是同學，還是老師，看到自己都是一副驚恐的樣子……”
他愈加的沉默寡言，從八歲，長到十六歲。
整整八年的時間，沒有人願意與他做朋友，每個人看到他的時候，都會迫不及待的想要快些遠離。
作爲‘生存’下去的代價，他把自己的身體，借給了許多的研究機構。
有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對着年紀尚幼的一方通行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如果，進化到超越了‘最強’，或許一切都會有所改變。
爲了不再被那個連容貌都看不見的‘他’所控制，於是，我將會爲此依照計劃執行試驗。
……
爲了逃離人類的囚籠，少年參與了‘絕對能力者試驗計劃’。
爲了超越人類的極限，達成‘神的境界’，就算是無數的白老鼠、傀儡和克隆人站在他的敵人位置上，那又如何，既然成爲了敵人，那就唯有死而已。
既然力量會造成爭執，那我只需要成爲沒有人敢於挑戰的絕地強者就好，那樣的話，總有一天，沒有人會因爲對力量的恐懼而產生隔閡……一方通行一直堅信着這一點。
直到那一次……那是在不久前，在第10030次實驗的時候，她遇到了一個男孩，一個個子非常高大，笑的非常燦爛的黑髮大男生。
“喂，女生是要用來關心的，你們都是好朋友對吧，別玩的太晚了……”
“哦，我是來自中國的留學生，我叫方宏，還是長點上機學園今年的特招生哦！”
帶着灰塵的破舊書包，被少女摟在了懷中，絲毫不介意自己乾淨的衣衫被沾滿了灰塵。
……
咧嘴笑着的一方通行，曾經佔據了御阪妹妹所有視野。
這是一座不知道名字的建築，御阪妹妹睜開眼睛，看到周圍熟悉的陳設，就能夠斷定這是一棟研究所。
“好可怕！”
因爲子彈的反射被貫穿腹部的御阪妹妹，脊椎被打斷甚至連縮起身子都有困難的御阪妹妹，整個身體被飛旋的鐵板切割成兩半的御阪妹妹，一條大腿被硬生生扯下，身體再那聲‘住手’的呼喊下被砸成肉醬的御阪妹妹……
害怕，如此清晰的害怕情緒，出現在了御阪妹妹的心中。
雖然如此，即使是受到各種殘忍虐殺的方式，但是御阪妹妹卻怎麼也沒有辦法去憎恨一方通行。
他是一個真正的惡魔！
並非是她相恨，也並非是想恨也恨不了。
所有的御阪們，從來都沒有認爲自己的生命有着多麼大的價值，單價十八萬元，只需要一個按鈕就可以批量進行生產的‘商品’。
爲了試驗的成功，犧牲自己的生命，這就是她們來到這個世界上唯一存在的意義……
說來麻煩，但事情的真相其實就是這麼簡單。
“御阪10032，研究員天井讓御阪10096詢問你，實驗進度如何？”
“御阪10030開始彙報自身標檢，電流強度，98001a，電壓強度10000000v，綜合檢測，大能力者（level4）”
……
從御阪網絡上傳來的紛亂聲音打亂了御阪妹妹的思考，她不滿的撇了撇嘴。
“嘁，傀儡還這麼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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