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每個人的犧牲
方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嘲的笑了笑，他似乎終於放下了什麼擔子似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黑衣的魔法師本來個頭就不矮，在加上晉升天人之後，雖然體型和個頭略微縮小了一些，但是仍然沒有掉出一百八十公分去，美琴和百合子仍舊需要仰望這個傢伙。
什麼，你說爲什麼不說黑髮了？這都成滷蛋了還黑個屁啊！
方宏的眼瞳中透露着堅定，略顯粗糙的大手伸出來，輕輕握住了面前御阪美琴的小手，對於方宏的動作，美琴不可置否，雖然她的心理在晉升‘絕對能力者’的剎那有過一些昇華，不過方宏這發自真心的感觸，卻讓美琴那顆如同湖泊般平靜的心裏泛起了點點波瀾。
不管成爲‘絕對能力者’以後對她的心境產生了什麼樣的影響，現在的美琴，不過是一個年僅十四歲，內心裏還崇尚純潔愛戀的少女啊，哪怕平時對方宏的一些假意攻擊，也不過是女孩子的羞惱罷了。
“從剛纔就想問的，你的手……沒事吧？”
明明是想要和好他和百合子的，但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宏卻讓美琴從心裏感受到了一絲雀躍，少女的一顆芳心也不由得噗通噗通起來，跳的很有節奏感。
那個時候，當方宏的意志被‘地獄篇’所吸引的時候，美琴所用出的力量是多大她自己心裏是清楚的，那可是就算普通的鋼鐵都會被瞬間斬開的‘雷擊之劍’，如果不是方宏擁有‘天人之軀’的話，估計會被削掉半個手掌吧。
“普通的外傷而已，沒關係，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可能會感到後悔一輩子。”
方宏把纏着白色繃帶的右手輕輕放在自己打的胸口，勉強笑着對面前的美琴和百合子說道：“畢竟，如果真的翻開它的話，我可能會永遠失去愛你們的能力啊！”
“愛你們？”
御阪美琴和百合子的面容頓時產生了截然相反的變化，害羞的美琴逐漸變得平靜起來，溫柔的眸子裏射出來的目光逐漸變的寒冷，她死死的看着方宏，準備等着他的一個解釋。至於一直保持平靜神色的百合子，她的臉上浮現了一絲惱怒的紅暈，不過很快又被她壓下去了……方宏成功收穫了兩個女孩子的仇恨，並且絕對都是max級的。
“是啊，愛你們……雖然自己清楚這種事情並不適合坦白，但是我也說過，我永遠不會欺騙你的，美琴。”
方宏已經決定徹底說開了，不，準確的說，他是在懷疑自己的感情。
“或許你們也能看得出來，我現在的性格和作風已經跟之前產生了很大的變化了。”方宏注視着少女頭髮的邊緣，潔白的髮尾就像是透明的一般，甚至能隱約透過其看到她脖子下面乾淨的肌膚。
“百合子你也坐吧。”
“以前的我從未想過，當我成爲‘天人’以後會是什麼樣子。”方宏的聲音依舊有些低沉，配合上他那顆圓圓的大光頭，看上去還真有幾分佛門大師那看透塵世的感覺。
“我曾經可以變身成爲鬥神克拉蒂兒，雖然克拉蒂兒很強，但是屬於她的神性卻在無時無刻侵染着屬於我自己的‘人性’，身爲‘神’的她會讓我失去對人的感情……我不能接受。”方宏抱住了自己的光頭。
美琴和百合子都知道方宏的這種能力，但是她們卻不清楚成爲鬥神的代價，曾經的方宏也絕對不會跟她們說這些東西。
“後來，當我成爲天人後，我才發現，這些東西也在磨滅屬於我自己的人性，但是，現在的我卻無法放棄這樣的力量。”
光頭魔法師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他看着面前的兩位少女，用一種悲哀的語調如此說道。
“很可笑是吧，像我這麼軟弱的性子居然也能成爲暗部的執行者。”方宏聲音並沒有壓低，雖然通過篆刻在牆壁上的法陣感知到臥室裏的三名少女正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但因爲牆壁具備隔音功能的方宏並沒有在意這些。
“也正是因爲人性的弱化，我才更害怕被美琴你知道，我其實對百合子她有非分之想。”方宏一邊這樣說着，一邊看了一眼並列坐在沙發上的白髮少女。
對於方宏坦白他對自己有非分只想的事情，白髮紅眸的少女並沒有做聲，她只是淡然的看着方宏，似乎方宏所說的事情跟她沒有一點關係似的。
就在方宏還想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百合子終於開口了，
“喜歡，真是難以想象的詞句。”
“我的餘生，都只是爲了‘償還自己所犯下的罪孽而已’而已。”
少女赤紅的眸子與方宏對視，沒有看錯，那雙眼睛裏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就像是萬古不化的冰川一般寒冷，那份冰寒，就像實質一般，冷，冷到了方宏的心裏。
心意如刀，再利刀鋒也斬不斷紛亂的紅線，再快的刃也刨不開一顆冰封的心。
方宏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意正因此而變得鬆散，那曾經因爲百合子而凝聚出來的刀刃，又重新因爲她而散開……
“欠你的命，我會還你的。”
在這一剎那，方宏彷彿聽到了少女的心聲，那是一種沒有絲毫感情，就像是單純的文字所組成的一句話。
——我會下地獄的，肯定，
謝謝你，方宏君，是你讓我重新找回了自己活着的意義，所以，不要再被我拖累了。
……
“果然我還是人渣嗎？”
望着被被關上的大門，方宏苦澀的笑了，那個孤單的白色少女，就在自己的眼前離開，而自己卻無法挽留。
“現在的自己，貌似正在變成我最討厭的那種人啊。”
方宏悲哀的看着沙發上的御阪美琴，自嘲的笑了。
果然還是不行嗎？
自己造的孽，哪怕是咬着牙，也得自己扛下去。
“沒關係，她已經原諒你了。”
溫暖的手摟住了自己的肩膀，柔軟的臉蛋緊貼着自己的側臉，任憑苦澀的淚水沾溼了她的面龐，茶色的短髮在方宏的鼻尖輕輕掃着，感覺有些癢癢的，魔法師淚眼朦朧的擡起頭，看着面前的少女俏臉。
“美琴，你，你不會離開我嗎？”
御阪美琴，這個十四歲的少女輕輕的搖了搖頭，她擡起手擦掉方宏臉上的淚珠，用溫柔的聲音說道：“我不會離開你的，你爲我付出的犧牲，我全都看在眼裏。”
美琴輕輕拍着方宏的肩膀，望着百合子離去的地方說。
“百合子確實比我漂亮，你喜歡她也是無可厚非的。”
“可是我……唔。”
美琴擡手擋住了方宏接下來要說的解釋，她不想聽這些解釋，這沒有什麼好解釋的，美琴擁有自己的判斷能力，她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或許在方宏坦白之前，她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了。
這就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有什麼委屈就在這裏哭出來吧，你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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