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
姜風一走出檢查室,就有研究人員迅速遞上了毛巾和水。
畢竟每天都做同樣繁瑣的檢查,不僅會消耗體力,也會消磨精神耐力,往往人員檢查後,就需要進行一些列的休息和放鬆,不過上校從來不需要這些,只是一瓶水就足夠了。
將手中的溫水一飲而盡,姜風看向研究人員:“怎麼樣,檢查結果都出來了嗎?”
“是的,上校您是最後一個,對比的實驗結果已經全部打印出報告,請您過目!”研究人員立刻滿臉嚴肅的將電腦上的報告發到了上校的光腦中。
爲了試驗出什麼樣的環境能夠令身體素質增長,姜風做了個大膽的實驗。
他將一共帶來的部下分爲三組,一組令其在教會外面組隊殺怪,一組令其在教會內部做一些雜活接任務,另一組則由姜風親自帶領,選出精英敢死隊,每天都前往教會的神像前沐浴聖水低頭做祈禱。
就這樣持續了一週的時間後,他們分別又進行了一次身體測試。
結果現在就在光腦之中。
姜風深呼吸一口氣,打開光腦的手有些沉重,如果不是必要的話,他不會拿部下和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跪拜神明沐浴聖水,在姜風的眼裏都是很危險的事情。
或許他們會在神不知鬼不覺中被洗腦,或許他們會改變潛意識,慢慢變成別的人格。
雖然姜風每天都在跟專門的心理醫生積極溝通進行檢查,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但擅自觸碰這種規格外的存在,還是讓他每日都提心吊膽。
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今天,爲了此刻的體檢報告!
姜風沉下心,看向了光腦的屏幕。
得到的結果在他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結果顯示,天天沐浴聖水之中的他們,比其他兩組的身體素質顯著的增強了很多。
而在另外兩組中,也同樣是呆在教會的人比在外面殺怪的人身體素質要高。
這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比如說他們身體素質的提升,真的是因爲教會,因爲神明的原因!
“……”
良久後,姜風才垂下眼簾,將視線移開光腦,下意識屏住的呼吸終於緩緩吐出一口氣,像是要吐出所有的沉重和複雜。
“謝謝,這下就清楚了,果然是神……我們的目標果然就是神。”
關閉光腦後,他忍不住朝研究人員詢問道:“這裏有什麼關於神祕學的書籍嗎,我希望能夠借給我一下。”
“您是要在現實中找到什麼蛛絲馬跡嗎?難道那個遊戲裏的神現實中也存在?”研究人員好奇地問道。
姜風卻只能搖頭:“我不知道,但我不能放棄任何線索。”
研究人員恍然點頭:“我們這裏沒有這種書,國家圖書館裏也不允許存有這樣的書籍,如果您一定要找的話,建議可以去研究歷史的學家那裏看一看,應該會有不錯的收穫。”
頓了頓,他小聲嘀咕道,“不過我們研究院有一位郝博士,最近似乎找到了關於神祕學的線索……他經常找到一些神神祕祕的東西,但大多數都沒什麼用。”
姜風眨了下眼睛,剛想要繼續追問這位郝博士找到了什麼,就聽研究人員忽然問道:“對了!遊戲裏的那個遺蹟,上校已經親自去見證了嗎,是否真的與現實相差無幾?”
聞言,姜風收回心緒,卻沉重地回答:“沒有。我們的等級還沒辦法前去探索,畢竟路程稍微有些遙遠。既然實驗結果出來了,下一步,我們就應該將目標放在升級鍛鍊身體上,進一步開發覺醒,然後再去遺蹟探索。”
見他規劃的十分清晰,研究人員也就贊同地附和着,心中卻很遺憾不能親眼見證上校在遊戲裏的英姿了。
他開玩笑似的問:“我聽他們說這遊戲的戰鬥全憑自己的戰鬥技巧和身體素質,那對上校您來說,遊戲裏的怪物是不是戰勝得相當輕鬆?”
上校將衣服最後一顆袖口繫好,拿起衣帽架上的軍帽,想了想,解釋道:
“一級喪屍所有軍人都可以戰勝,難度不高,二級喪屍需要小隊組合一起戰鬥,如果沒有合適武器在手的話容易受傷,而且感染速度極快,建議身穿防護服,佩戴電子激光槍等。”
“至於三級喪屍,一百人合理作戰應該可以應付。但是需要大型裝甲以及強大的武器,三級喪屍速度很快,會瞬間來到我們身邊,如何擋下他的攻擊是我們面臨的第一挑戰……”
上校侃侃而談,全程使用專業的詞彙以及最高效現實的策略,聽得研究人員一臉懵逼。
直到上校話音落下後好半晌,他纔回過神來,乾笑了幾聲:“我指的是遊戲裏的戰鬥啊,現實中我們又不會遇見什麼喪屍,上校不必這麼全面的進行分析……”
姜風一怔,也覺得自己的出發點有點怪:“說的也是,抱歉。”
直到走出研究室,他還在疑惑自己爲什麼要從現實的觀點去研究喪屍,畢竟喪屍這種東西只會出現在遊戲中不是嗎?
輕笑了下,越發覺得自己杞人憂天了。
“上校!”
“上校!!”
這時,有兩個下屬竟同時出現在研究院門口,滿頭大汗地喘息着,似乎是發現什麼緊急的事情,這才馬不停蹄的前來向他報告。
“關於那個遊戲的情報,我有要事要稟報!”x2。
看見姜風的一瞬間,兩位下屬同時眼睛一亮,異口同聲的開口。
上校眼睛倏地一變,立刻伸手指了下站在最前面的下屬:“你先說。”
“是!”下屬榮幸的行了個軍禮,迅速解釋道,“已經檢測到所有高玩玩傢俬下用光腦相互聯繫彼此,組建了一個羣聊。詳細的事情沒有破解不太清楚,只聽說他們要進行一次祕密會談,談的內容很可能與遊戲的祕密有關!”
“遊戲的祕密?!”上校一聽,隱約覺得有些棘手,“難道是他們發現身體變異的事情了?”
“這……還不清楚。”下屬緊張道。
這也不怪他們,探測光腦聊天信息是違法的事情,雖然上校有權特例一回,但他還是想盡可能的保護人民的隱私。
但是真要到不得已的時候,什麼手段還是要來的。
不能讓玩家知道身體素質變異的事情,還沒有到時候!
“立刻去破譯他們進行會面的時間和原因,然後再報告給我!”
當機立斷決策完畢了,上校還沒等鬆一口氣,又要面對下一個下屬:“你說吧。”
儘管他已經預料到這件事情應該也會相當麻煩,但當下屬說出口後,上校還是大喫一驚:
“報告!研究學者郝博士似乎在南部的偏遠地方出土了一尊雕像,看起來非常像是遊戲裏的那尊神像!”
“什麼?!”
姜風瞳孔猛地一縮,當即按捺不住,急促道:“快帶我去看看!”
今日霸道總裁何璧難得沒有進遊戲裏,而是身穿一身正裝,來到會議室與諸多員工進行會議面談。
看着自家總裁英俊瀟灑侃侃而談的模樣,公司的職員不禁一個個眼圈通紅,吸了吸鼻子。
太難了,自從總裁被《末日求生》那個小妖精遊戲勾去魂魄以後,就再也沒有參加過正式的會議。
他們還以爲再也當面看不見總裁的臉了,沒想到啊,上天還是待他們不薄的!
你看,這不就見到了嗎!
還不知道下次見到總裁是何年何月,員工們聽得相當認真,像是要把何璧這個人映在眼中一般,一點都沒有移開過視線。
嘟嚕嚕嚕——
寂靜的房間內忽然傳來一道特殊的鈴聲。
衆人屏息凝神,目光幾乎一下落在了前方認真宣講的總裁身上。
只見何璧怔了下,隨後豎起手掌做了個抱歉的手勢,將手腕上的光腦打開。
一個熟悉的老者的臉就從其中出現。
“何璧!我聽同事說有人找到了關於神祕學的雕像,你快來跟我看一看是不是與遊戲有關!十萬火急!”
老人一上來就迫不及待的吐出一系列爆炸的信息,足以可見他的迫切,而聽完後,霸道總裁何璧也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臉上有着深深的激動!
“什麼?!好,地點在哪,我現在就過去!!”
還在等待着開會的公司員工:……?
眼看他們的總裁掛下光腦就猴急似的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最旁邊的助理有些忍不住了:“總裁,您看這會……?”
“不開了!”何璧無所謂地一擺手,“你們都是成熟的員工了,應該擁有自己的想法,自己決定吧。”
說罷,就如同風一般迅速的消失在了會議廳。
徒留一屋子的員工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
他們的總裁,又跑了!!
哎!
聽說找到遊戲有關的東西,那何璧怎麼能坐得住呢。
他差點想直接用雙腿跑過去,畢竟現在的他身體素質全面上升,從這裏跑到研究院不僅不費力,還能夠超近路。
然而想到上校明確警告他不要暴露身體素質,何璧還是選擇了坐車前去研究院。
研究院在帝國有諸多分佈,他要去的正是負責歷史文物的那一座。
一進門,郝博士就連忙迎了過來,臉上還帶着揮之不去的笑容。
“你終於來了。”
何璧直接切入正題:“博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郝博士也不賣關子:“我們在南邊的貧民窟地帶出土了一個石像,那邊奇奇怪怪的東西比較多,本來也不值得一提,但是我們院裏年輕的小女生卻說這石像跟當今大火的《末日求生》裏的神像很像,所以現在急需一個玩家來判斷,就想到了你!”
一邊說,他一邊讓何璧佩戴好專業的防護衣,防護鏡,隨後引導他來到一座房間裏。
何璧調整着防護鏡的高度,幾乎一搭眼就看見了擺放在桌面上的雕像。
正有工作人員小心清潔着雕像上的塵土,只見一層泥土掉落,裏面就顯露出如同白玉般的顏色。
何璧沒有忍住快步往前走了兩步,眼眸陡然睜大,因爲這個雕像在他的記憶中無比的熟悉,沒錯,就如同每天進教會所看見的一樣!
正是光明神的雕像!
——是祂!就是祂!
“博士!我可以肯定,這就是遊戲中所出現的光明神,簡直太像了。”何璧興奮地對郝博士介紹着,“這個兜帽、看不清臉的刻畫、還有這身衣服……都是光明神的特點!”
“竟是這樣!”郝博士也大爲震驚地走了過來,新奇的打量着雕像左看右看,卻不敢隨意觸碰。
“現實中竟然出土了教會的神像,難道這尊神明本來就存在歷史中的嗎?遊戲借鑑了這一點?”郝博士按照常識來進行推理。
但何璧深知遊戲裏擁有着神祕的力量,聞言卻有不同的想法。
說不定這遊戲就是擁有力量的某位信徒,爲了給人們塑造他們信奉的光明神的模樣,才製作了這個遊戲,又故意在現實中放下了這個雕像呢?
如何驗證他的觀點的正確性,看來還需要進一步的瞭解。
何璧眸光動了動,忽然問道:“郝博士,可以告訴我關於神像出土的地點嗎,我想附近的人或許會知道什麼,我想去調查一番。”
“這個辦法好!”郝博士眼睛一亮,立刻拍手同意,“我們一起去,現在就去,這或許會是個驚天大發現,我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好!”
兩人說走就走,立刻叫了個懸浮車,跨越半個國土的位置,千辛萬苦來到了南部的地區。
因爲遠離帝都,南部的地區生活破敗,經濟蕭條,往好了點說就是人們生活得比較艱苦,壞了點說這裏就相當於帝國的貧民窟,不過環境倒是沒有那麼差。
望着前方一排又一排幾十平米的蜂巢房子,向來喫穿不愁的何璧就開始眼睛抽搐。
當他們隨意敲開一扇門打探情報時,屋內臟亂差的環境又是給了他致命的暴擊。
牆皮簌簌往下掉,落出滲水發黴的牆面,屋內傢俱少得可憐,都是零碎的部件拼湊起來對付的,甚至連衣服都被洗得發白,人們身形瘦弱,一看就得不到良好的營養補充……
何璧有些驚了,他在遊戲裏看到那些飢不果腹的難民時,就以爲這種景象是人間悲劇,只會發生在末日的遊戲中。
可是誰能想到,現實中,就在他們國土的南側,也有着這樣一羣難民,他們生活在這狹小的地方,忍受着髒亂的環境,卻連飢寒都無法抵禦!
越看越覺得心酸,何璧連問話的時候,聲音都放的很溫柔,怕驚擾了這羣宛如驚弓之鳥的人們。
多虧他在遊戲裏有應付過這種場景,做起來得心應手,也讓郝博士連連欽佩,直誇他做得好。
一連敲了十幾棟家門,都是一樣的環境,一樣茫然的臉龐。
直到何璧不氣餒地敲開下一棟房子時,終於出現了一位表情有些奇怪的女子。
女人看見那雕像的照片時就身體猛地一顫,說話磕磕巴巴,連眼睛也不斷亂瞄,就是不敢直視何璧。
於是何璧很快意識到她有古怪,溫聲解釋道:“放心,我們不是帝國派來的,我們是研究人員,對這個雕像的起源非常感興趣,不知道能不能介紹一下歷史。”
說着,何璧還順勢拿出幾張鈔票,在女人的眼前晃了晃。
女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要知道生活在這裏的人最大的特點就是窮,而這些錢正好可以解他們的燃眉之急。
“……是我的婆婆一直偷偷供奉的,雖然我一直跟她說帝國不讓迷信,她卻不聽勸……所以我就偷偷把這神像給扔了,如果你們對神像好奇,可以去找我婆婆問問。”
何璧欣喜的點頭,將錢幣乾脆地塞進了女人的懷中。
而他也終於被允許走進了狹小的房間內,幾乎一轉頭,就能看見呆坐在角落裏的婆婆。
“這尊雕像對我們來說有很大意義,所以沒辦法還給您。”何璧一上來就與她解釋了前因後果,“作爲賠償,我可以給您一些錢。”
“不必了。”年邁的老婆婆嘆了口氣,不再執着,“既然到你們手中,說明它的命運就是如此,我們家供奉了他這麼多年,也算是完成了使命了。”
何璧不由自主將身體向前傾:“能否講一下這雕像的來歷嗎?聽您這麼說,這是祖上傳下來的?”
“是啊。”老婆婆道,“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到的我們家,總之在我懂事的時候,我母親就告誡過我,讓我每天禮拜雕像,要恭敬,要真誠……”
“我對他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也沒有信仰所在,只是單純爲了完成一個任務而已,就供奉到了如今。”
“我的兒子早逝,兒媳婦又討厭這種封建迷信,我還以爲到我這裏傳承就要斷了正發愁呢……結果卻陰差陽錯,冥冥之中早有定論,今天看到你們來,我才終於知道,原來我的使命已經結束了。”
老婆婆露出了個輕鬆愜意的笑容,彷彿壓在肩膀上的重擔全部消失了。
但何璧卻有些瞠目結舌,“您的意思是……您們一家就是爲了將這神像交給我們,所以才守護至今的嗎?”
這種說法也太玄幻了吧?
“是啊。”老婆婆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就是命運的選擇啊,一切都有意義不是嗎?”
命運……
何璧細細回味着這個詞,只覺得越發細思極恐,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要豎起。
身側的郝博士卻聽得十分開心,甚至迫不及待的希望老婆婆繼續講:“您有沒有聽說過這尊神像的歷史!可以跟我們細細講講嗎!”
老婆婆眯着眼睛想了一陣,纔在久遠的記憶中思索到了什麼:“具體的故事……太遠了已經忘記了,似乎講的是天空涌下來恐怖的洪水,欲將掃蕩人類的罪惡,而一位神明甘願犧牲自己,拯救人類的故事。”
“祂的骨肉鑄成了地面,祂的血液……祂的血液……”
老婆婆似乎卡在這裏,反覆叨咕了半天也沒能繼續說下去,還是何璧有些忍不住了,輕聲提醒道:“或許是祂的血液凝聚成河流?”
“對、對。”老婆婆頓時頷首,用讚揚的目光看了眼何璧。
何璧露出矜持的笑容,一旁的郝博士卻雙眼放光,看了過來,小聲嘀咕道:“你怎麼知道,難不成……?”
“沒錯。”何璧也悄悄迴應着,脣角不自覺噙着一絲笑容,“跟教會裏流傳的版本一模一樣,幾乎石錘了!”
“真的?!”郝博士頓時握緊了拳頭,要不是有外人在場,恨不得大聲喊出來。
老婆婆奇怪的看着他們私下互動,不知道他們身上隱隱的興奮是怎麼回事。
還好面前的兩個男人很快調整好自己,微笑道:“還有別的嗎?什麼都可以,我們想知道更多的情報。比如說……對,比如說祂的名字!”
“名字啊……這個我母親從來沒有說過,似乎連她都不知道這尊神像的尊命。”老奶奶嘆息一口氣,“祂實在是太遙遠了,太古老了,所有人都忘記了祂的名號,所有人都不記得祂的過去。”
“所以有像你這樣的年輕人還能想起祂,我這個老婆子真的很開心。”
隨着她的嘆氣聲,何璧也不禁帶入了她的視角,也莫名感覺到一絲悲哀。
是啊,如果這尊神明真的拯救了過去,卻被所有人遺忘,甚至大家都不記得祂的豐功偉業,將祂當成迷信排斥,那確實是一件非常悲傷的事情。
他忽然想起了老婆婆說的命運這個詞。
難道神明爲了讓人們重新想起他,所以纔會通過遊戲,引導他們挖掘曾經的古物,又進而找到了祂的雕像,從此展現在衆人的眼前,重登輝煌嗎?
這一切,包括他身體健康的饋贈,都是神明迴歸榮耀的手段嗎?
何璧不斷地思考着這一切,懵懵懂懂地得到了這個結果,他想他應該將拿到的信息與知識淵博的上校共享,或許會得到什麼有用的思路。
最後對老婆婆表達感激並強制塞了點報酬,何璧兩人就告辭離開了蜂巢。
臨走時,老婆婆笑着朝他們揮手,並將手指隨意在胸口點了兩下,閉上了眼簾:“願光明保佑你們。”
短短一句話,卻令何璧彷彿穿越到了遊戲的教會之中,溫柔的牧師、善良的信徒,每當說對完話,就喜歡用這句話作爲結尾。
原以爲遊戲就是遊戲,可是這一幕,卻讓現實和遊戲重疊,一時間何璧都不琢磨不清,哪裏是遊戲,哪裏是現實。
或許本來就沒有什麼遊戲,或許本來一切都是現實。
抱着這種複雜的心情,何璧回到了帝國中心城市,等和郝博士相互告別後,他就立刻去找上校想要彙報今天的發現。
結果上校並不在家中,倒是有幾個部下接待了他,一聽他的信息很寶貴,立刻讓他在府中等等,自己前去通知上校。
姜風在得到通知後,就很快趕了回去,與何璧進行了一番私密詳談。
聽完後,上校的眉宇緊蹙,良久無言。
因爲比起何璧的猜測,他的見識遠比對方廣,掌握的知識也比對方多,可以得到更加深入的答案。
“你的猜測是神明引導眷屬創造了遊戲,目的就是爲了讓我們瞭解祂的名諱。”
何璧點頭:“是的。”
“我不否認你猜想的合理性,但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他爲什麼一批一批的挑選人們去遊戲的資格呢,而且還要篩選出符合他心意的,甚至還選擇了所有的軍方。”
上校尖銳的指出其中的問題,何璧聽着聽着,也覺得很有道理:“那上校您的意思是?”
“我還不清楚,不過我敢肯定,還有一些祕密我們未曾發掘!”上校的眼眸陡然變得銳利,彷彿白刃折射的光芒,在眼底一閃而過。
但還沒等何璧細細打探,這位如軍刀一般鋒利的上校,就重新恢復了溫和:“你知不知道玩家們舉行聚會的事?”
“聚會?”何璧怔了,“不知道啊,誰要舉辦聚會。”
“發起人是錢多多,他招攬了大概五十多名高玩組成了個羣聊,說是有一個關於遊戲的祕密要跟大家一起分享。”上校將光腦打開,挑了幾個關鍵信息給他看,“這份名單中沒有你的名字,原來你真的沒被邀請。”
“……”
被他這麼一說,何璧只覺得無比扎心。
因爲這個名單上的人明顯都在遊戲中有強大的存在感,然而幾乎是第一個發現神明存在於現實的他卻沒有被邀請!這說明了什麼?!
他的人緣就這麼不好嗎!
還沒等說話,上校的致命一擊又射了過來:“說起來,在遊戲裏我也沒看見你有什麼朋友。”
“你不喜歡交朋友嗎?”
何璧:……
想到自己進入遊戲基本沉迷於研究,根本從未與其他玩家打什麼交道,何璧默默捂着自己的胸口,竟無話可說。
“這個吧……”
還好上校見他支支吾吾就溫柔地跳過了這個話題:“沒什麼,雖然你無法打入玩家內部有點遺憾,但是還有一個人被邀請到了聚會之中,他會帶給我們新的情報。”
“說不定到那時候,我們就可以拼湊出這一切了。”
何璧想起剛纔看到的名單,恍然大悟:“難不成是隨便玩玩?我記得他是您的表弟吧。”
“對。”上校站起身,緩緩走向窗外,擡頭仰望着湛藍的天空,“我想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已經見面了吧……”
現實的天空一片靜謐,沒有遊戲中偶然閃過的鳥禽,因此有着些許無趣。
隨便玩玩收回仰望着天空的視線,轉頭看向周圍正在不斷閒聊着的這一羣面生之人。
雖然現在他們容貌陌生,衣着陌生,也同樣是第一次見面,但是衆人卻圍繞在一起,侃侃而談,興奮地開玩笑調侃彼此,就彷彿認識多久的老朋友。
恐怕這個世界上,就只有這一種方式能夠將這麼多不認識的人凝聚在一起了。
那就是當今最火的遊戲——《末日求生》
今日,就是商量好的五十多人下線聚餐的日子。
衆玩家默契地沒有上游戲,而是聚集到了錢多多的家中,團團圍繞着坐下,因爲第一次的面基而開懷暢飲。
還好土豪錢多多的家裏比較寬廣,才能容納下這麼多人。
就連錢多多的媽媽也忍不住來露了個面,親切的讓大家喫好喝好,然後就去用最好的食物來招待他們了。
“原來你是畫個圈圈,聽名字給人的感覺是詛咒類型的,長得還算清爽嘛!”
“喲,心中無女人?我還以爲你是狂野的類型,沒想到啊!奶油小生說的就是你了吧!”
“天啊咱們這遊戲裏竟然有這麼多帥哥玩家,真是可恨啊!爲什麼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就是這麼大!”
“還是這位漂亮的小姐姐好,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呀~呃……餘安安,啊這,安姐告辭,是在下不長眼了,這就滾!”
……
衆人說說鬧鬧,新奇了半晌。
見基本上已經認識了個遍,作爲東道主的錢多多這才放下水杯,認真表達了對他們的感激:“首先謝謝你們願意來到這裏,聆聽我的想法。”
“這麼多兄弟們在這裏,我相信,就算有再大的困難,再艱難的未來,我們也可以兄弟同心,解決一切。”
“接下來的事情或許很難接受,但這是我親身經歷的事情,請你們冷靜的聽我訴說。”
“我,發現了遊戲裏的一個驚天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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