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一年前的事(五)
挣脱出来的第一時間,尚有一丝理智的雪田彻,直接震飞了還在自己身上驰骋的桂言叶。
乳白色的能量汇聚在他的体表,形成了一套崭新的衣服。
当然,這只是暂时的,当能量散去的时候,雪田彻就要感受一把风吹屁屁凉的滋味了。
做完這一切后,他一把捞起依旧处在沉睡中的加藤惠,朝着外面飞快的冲去。
离开之前,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依旧躺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桂言叶。
当雪田彻离开后,失落的女孩已经陷入了浓浓的自我怀疑中。
为什么会這样呢?
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這样的举动呢?
那应该是自己最喜歡的前辈啊!
为什么她会做出伤害前辈的举动来呢?
桂言叶永远也忘不掉,在前辈离开的时候,他的脖子上還有着几道淤青的痕迹。
那是自己的手笔。
“就這么放他走嗎?”
“谁在說话!”六神无主的女孩猛然间听到這個声音,不由得四处环顾了起来。
“谁在說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打算就這么让他离开嗎?你要知道,如果他真的离开了,那以后只会对你更加防备。那個时候你再想拥有他,就会变得难如登天!”
“不,我不能再做伤害前辈的事情了,就算我永远都无法拥有前辈!”痛苦的女孩抱紧脑袋,跪在地上挣扎了起来。
能不能靠自己的意志战胜七大罪,其实早就有了定论。
就像之前的雪之下雪乃,不也是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将利维坦从身体裡赶了出去嗎?
但很显然,性格柔弱的桂言叶,并沒有雪之下雪乃那么强大的意志力。
“那你就只能看着他和其他女孩子卿卿我我,手牵手从你面前走過。”
“那你只能在他的婚礼上,看着他穿着這辈子最耀眼的西装,对别的女孩子說我愿意。而你只能在无人所知的角落裡,努力的用阴影遮盖自己的身影。在司仪问道你愿意嫁给他嗎的时候,假装自己是台上的新娘一样,嗫嚅着說上一句我愿意,就算沒有任何人能够听到。”
“那你只能永远的距离他很远很远,他所有的幸福与喜悦,都与你无关,你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旁观者。”
“那你就只能接受,在今天抓住了他最喜歡的女人后,被埋怨一辈子的结果!”
那個声音不断的蛊惑着桂言叶,每一句话都在冲击着女孩的心防。
在玩弄人心上,七大罪還真是处在同一個水平线啊。
就算是在其他七大罪眼中只知道莽的【暴怒】,也有着自己独特的一套。
“不,我不要被前辈埋怨!”桂言叶的声音更加痛苦了,瘦弱的肩膀看起来楚楚可怜,完全沒有了刚才黑化时的惊悚和恐怖。
“那就赶紧追出去,只要能在他赶回雪田家之前抓住他,你就能一辈子拥有自己最喜歡的前辈!”
“可,可前辈他……”
“他带着一個人,状态還很差,肯定跑不快。只要你使用我的力量,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抓住他!如果你下定了决心,现在就要动身了,不然再過两分钟,你就会一辈子失去你的前辈。”
短暂的沉默后,桂言叶缓缓站直了身体。
她又变成了刚才的那种状态。
……
疯狂逃窜的雪田彻感受着体内四处流窜的能量,承受着四肢百骸传来的痛苦,飞快的朝着雪田家的方向飞去。
被桂言叶抓走的时候,为了防止逃跑,他身上的符箓全都被收起来了。
所以现在的他,只能不断压榨自己体内的潜力。
在撒旦的能量近乎失控,自己体内的迷药還沒有完全消除的情况下,想要稳稳的操控方向,对他来說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好在這個时候,自己体内的玛门和加藤惠体内的阿斯莫德,齐齐的苏醒了過来。
“小彻!”
“你们是……七大罪?”
“是,不過先不要說话,将你胸口的戒指掏出来,它会给你提供足够的能量,让你回到雪田家。”
這個时候的雪田彻還不知道自己的体内寄宿了七大罪,也不知道這些七大罪是敌人還是朋友。
但现在的他,并沒有更多的選擇。
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提出的建议,都是对自己有利的。
所以雪田彻沒有丝毫犹豫,立马用空闲的那只手掏出了脖子上的戒指。
灿烂的金色光芒化为金色的水流,不断的浸润着雪田彻的身体。
一股股菁纯的能量,让几乎快要失控的撒旦再次被掌控住。
在雪田彻体内的玛门也松了口气。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紧张,那個小姑娘设计的东西,不光能压制住雪田彻体内的能量,连他這個七大罪也一起被压制了。
而且就在刚才,他明显闻到了【暴怒】的味道。
這么一想,事情就說得通了。
因为【暴怒】作为上三位,是知道下四位事情的,既然知道了雪田彻的身份,他肯定会提前做好准备。
也就是說,那條锁链不仅能控制住雪田家的力量,也能起到封印七大罪力量的效果。
随着玛门将桂言叶的事情告诉了雪田彻,他也知道自己究竟遇到了什么。
“【暴怒】嗎?”另一個雪田彻思考了起来。
桂言叶這么冲动的性格,還有遇到事情后做出的极端選擇,让他已经有了预感。
“也就是說,现在只有路西法的下落暂时還不知道了。”他摩挲着下巴,不断的思考着。
和七大罪打交道也有一段時間了,他很清楚自己的特殊性。
解封了记忆后,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体内就寄宿着撒旦。
也就是說,不管是下四位,還是上三位,都会围绕着争夺撒旦开展战斗。
也就是說,她们一定会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出现在自己身边。
“难道路西法已经出现了,只是我暂时還沒察觉到是谁嗎?”他飞快的捋了一下自己的人际关系,发现目前能够成为路西法宿主的,好像也就是一個四宫辉夜。
“玛门,辉夜她……是路西法嗎?”
“臭小子,沒大沒小的,要叫外公!”玛门气急败坏的抗议了起来。
怎么一個個都這样,女儿对自己不尊重也就算了,现在连外孙都這么沒大沒小的。
别拿豆包不当干粮,老子好歹也是七大罪之一啊!
“你還說呢,你和外婆分别寄宿在我和小惠体内,待会儿我见到小惠了,究竟该怎么称呼?”
“嘿嘿,你以为加藤小姑娘看上你真的是因为你足够优秀嗎?”
“等会儿,你给我說清楚!”即使還在记忆中,雪田彻的脸色也变了。
他喜歡加藤惠,那是发自内心的。
他相信小惠也是一样。
如果這样一份感情,被掺杂了某些不纯粹的东西,他一定会觉得膈应的。
“什么說清楚?你小子沒大沒小的,我沒什么好跟你說的。”
“咳咳,那什么,外公,您還是告诉我吧。”
“好吧,看在你小子态度還算端正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玛门嘿嘿一笑,虽然嘴上說着要告诉雪田彻,但却陷入了沉默中。
直到某人抓耳挠腮的快要忍耐不住的时候,玛门才优哉游哉的說道:“当然是因为你足够优秀啊,我的外孙怎么可能会沒人看上呢?”
“呼。”雪田彻长舒了一口气。
還好,自己不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才让加藤惠喜歡上的。
這份感情還是纯粹的,沒有掺杂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臭小子,你现在還有心思想這些?难道不应该想想,该怎么逃出去嗎?”
“拜托,外公,那只是我的记忆好嗎?既然我现在能好好的站在這裡,就证明這一次被伏击只是有惊无险而已。比起這個,我倒是更担心小惠她们,也不知道她们清不清楚桂言叶的身份。”
“真是個绝情的小子啊,难道你忘了,那個叫桂言叶的小姑娘,连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你了,真是個拔x无情的男人啊。”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好嗎?”雪田彻一边和外公斗嘴,一边观察着画面裡的情况。
之前他曾经做過一個梦,那個梦裡自己的外公也是個不靠谱的人。
他都12岁了,還打着带自己出去散步的名义,去女澡堂偷窥。
现在看来,玛门好像還真是這样的人,难怪母亲一直都不怎么尊敬這個父亲。
画面中正在逃跑的雪田彻,很快就发现自己被盯上了。
他的状态不是很好,迷药的药劲還沒有完全散去,再加上玛门的权能几乎全用来压制撒旦,完全沒办法提供给他,帮他解决眼下的困境。
反观桂言叶,不仅状态完好,還能在【暴怒】的加持下,爆发出极大的能量。
趁着言叶心态不稳时拉开的那点距离,转眼间就被拉近到了五十米的程度。
“前辈,为什么要逃跑呢?”桂言叶的声音稳稳地钻进了雪田彻的耳中,看来這也是【暴怒】的手段。
他假装自己沒有听到,因为他很清楚,现在不管桂言叶說了什么,目的都是为了扰乱他的心神,让他的速度慢下来。
如果真想說什么,等自己回到雪田老宅,桂言叶想說什么他都会洗耳恭听的。
“前辈,你回来好不好,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也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举动。你不是喜歡加藤学姐嗎,我不会和她抢的,只要前辈能在心裡给我腾出一小块地方就好。”
看到自己的话不起作用,桂言叶换了一副态度。
這样楚楚可怜的模样,搭配上甜得发腻的语气,如果换成其他男生,估计早就停下脚步了。
但雪田彻不会!
在除灵的過程中,他见過的不少灵异,可比现在的桂言叶骚的多。
說出来的话也更加惹人怜惜,更加露骨。
這才哪到哪啊,他怎么可能会轻易上当呢?
对干擾充耳不闻的雪田彻,压榨出了自己的全部潜力。
在他的印象裡,除了三年前自己刚开始独自除灵的时候,有一次陷入了生死危机中以外,其他时候的速度,连给這一次提鞋都不配。
但不管他如何压榨自己的潜力,状态上的差距是无法抹平的。
很快,五十米的距离就被越来越近,两人之间只剩下了不到十米的差距。
“前辈,如果你再不停下来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哦。”桂言叶的声音阴恻恻的钻进了雪田彻的耳朵裡,无孔不入。
“小彻,别听她的,离老宅只差两公裡了,以你的速度,只要两分钟就能赶到!”玛门不断的提醒着雪田彻,他的情况也很不妙,沒了阿斯莫德,也就是【色欲】的辅助,光靠他一個人的力量,很难压制住开始苏醒的撒旦。
要不是靠着沙罗留下的戒指,得到了一定的补充,现在雪田彻的情况,恐怕会恶化十倍都不止。
“看来前辈真的不相信我布置了其他手段呢。”桂言叶突然停下了脚步,原本几乎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在短短几秒钟的時間裡,拉开到了上百米。
但她不仅沒有紧张,反而嘴角拉扯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前辈,准备接受惩罚了嗎?”
面容姣好的女孩轻松的打了個响指。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雪田彻猛然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的胸口,已经出现了一只白皙的小手。
从后背伸入,从前胸伸出。
巨大的惯性,让他连续在地上滑行了十几米,這還不算从天空落下时,产生的巨大震荡。
“咳,小惠?”雪田彻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恋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眸裡已经变得一片血红。
“该死,【暴怒】那個家伙在小姑娘的体内布置了陷阱!阿斯莫德,你還清醒着嗎?”
“老娘還在,但我控制不了小惠的身体了!”
“怎么会這样?”
“不知道,但现在麻烦了,我最起码還需要一分钟的時間才能抢回身体的控制权,但小彻……”
阿斯莫德沒有說完,可大家都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因为就在這個时候,桂言叶已经来到了雪田彻的身边,缓缓地蹲下身子。
“前辈,我都让你停下了,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呢?”
女孩的语气格外无辜。
就好像现在雪田彻受到的所有伤害,都是因为他不肯听话才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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