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狗看了都搖頭
她又很清楚羅森鈺避諱什麼。
只見他臉色一陣難看，方清如再把調羹遞他嘴邊時，他只能張嘴喝下。
一頓飯喂完之後，方清如喊了羅母進來，兩人一起合力把羅森鈺弄回了牀上。
“清如，今天真的太麻煩你了。”
“沒關係，梅姨，他日後要是不配合喫飯，你就打電話給我。”
“好。”
羅母眼眶不由溼潤，方清如這個姑娘是真的太好了，從來沒有人像她一樣，把別人對她的一點好，記在心裏一輩子。
她當初是真心希望自己兒子能夠嘗試跟方清如一起，只是很遺憾，到最後發展成瞭如今的局面。
其實羅森鈺以前倒不是這樣的，他高中的時候，還很專一，並不濫情，歸根結底，羅父和她自殘的事對他的影響還是太深了。
連她自己都沒想過，一個深愛自己丈夫的男人，兩人都已經走完前半生，後半生裏，他會對另一個女人瘋狂着迷。
羅母一生驕傲，這件事情對她打擊很大，在懷孕期間，產前陰鬱，自殺過一次。
如果那時候不是羅森鈺突然間回來，想必她和肚子裏的女兒已經命喪黃泉。
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羅森鈺深怕她再做傻事，守到她生下孩子。
這個女兒來的真是時候，母親的使命讓她不得不堅強起來，面對丈夫出軌的事實。
羅母其實很想對方清如說：“森鈺以前也是個感情專一的好孩子，是我們害了他。”
但她最後沒有說出這句話。
再說，她在方清如的眼裏再看不到她喜歡羅森鈺的那種光。
若是命中有緣，根本無需強求。
差不多兩個月，羅森鈺雙腿拆了石膏出院。
他的眼睛在期間也做了手術，不過，眼睛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拆，看看情況。
就是這腿是最麻煩的，何慕白爲了他的腿還專門去了一趟德國，找專門的醫生了解情況，看看有什麼治療的方法能讓他好起來。
兩個月的時間，足以讓他的性格變得比以前惡劣，暴躁，陰鬱，沉默寡言了許多。
他不出門，助理和之前一樣，把所有大小事給他彙報。
關於路雪最近的情況，助理也說了：“羅總，你手裏拿的那個s項目從你住院以後，我多次以你的名字跟董事會交涉，他們還是不同意繼續投資執行，另外，你手裏還有一個項目工廠出貨有問題，現在海明公司的老總一直去公司找你。”
這個問題不小，公司虧損得幾百萬。
雖然對集團來說，虧損幾百萬不是什麼大事。
但主要是會被董事會的不支持羅森鈺的股東拿來說事。
畢竟對他們來說，s的那個項目一直投入開發已經好幾個億，結果還沒有回報。
光這兩點，就會讓羅森鈺在公司面對好多壓力。
“你聯繫海明公司老總，說我明天會去公司一趟，工廠出貨有問題，問題出在哪裏，怎麼出的問題，你必須給我調查的清清楚楚。”
“是。”
“至於路小姐那邊，在得到資金以後項目發展的很順利，還有傳言她要跟羅向陽訂婚了。”
羅森鈺拿出煙點燃，他除了憤怒，噁心路雪讓他丟了面子，戴那麼大一頂綠帽，沒有太多別的情緒。
難過？
沒有。
心好像是空的。
空洞洞的，什麼都沒有。
他的心一片荒蕪，寸草不生。
這種情況，從很早之前就開始有了。
他常年出現在各種各樣的聲色場所，和各種各樣的女人接觸。
一段關係，有的時候是一天，一個星期，一個月，不超過三個月，就會厭倦，膩味，然後分開。
週而復始。
他一開始覺得挺好的。
覺得自由自在，只要快樂就好。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覺得那種自由，那種快樂，不過如此。
短暫的，乏味的，不值得回憶。
不是沒認真過談過，認真談過的感情不是他被拋棄了，就是他沒那麼喜歡了。
他不是什麼女人都會跟她上牀，他吐出一口煙霧，有的女人身材再好，再勾人，根本提不起任何性致。
很多跟過他的女人，他都沒碰過。
路雪疑惑他四年沒碰她，歸根結底，還是他對她的身體不感興趣。
他從來不是拘泥於束縛的男人。
這四年來，他過的跟和尚一樣，但並不覺得難受。
至於結婚的事，也只是因爲年紀到了，爺爺希望他成家，他並不想這個從小到大就看重自己的老人失望。
路雪乖巧，順從，還不粘人。
以後結婚了，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也可。
即便以後若是過不下去了，他提出離婚，不會有任何負擔。
但是千不該，萬不該，她勾搭的是羅向陽。
女人在愛情面前是不是會變得愚蠢？
在羅森鈺看來，路雪嫁給他，比和自己談婚論嫁更不明智。
“她這條毒蛇遇到了羅向陽那條毒蛇，我倒是要看看，是誰喫誰。”羅森鈺在工作上還是很有謀略和遠見，再多的麻煩，在他這裏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你聯繫聽瀾，讓他幫個忙，別讓路雪的項目進展的太順利。”
我喫不到的盈利，你還想喫？做夢。
事實證明，他就是一個小肚雞腸的男人，還記仇。
助理應下來後:“羅總，身體爲重，你還是少抽點菸。”
“一邊去。”
羅森鈺又猛抽一口煙，頗有幾分墮落，不管不顧的意味。
助理沒再說什麼，他說了，羅總是不聽的，指不定還得挨一頓罵。
翌日，羅森鈺去了一趟公司。
他雙腿不便，到公司後，那些員工看他的表情格外同情。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天有一位副總要上任，這位副總也是姓羅，聽說是董事長的另外一個兒子。
羅森鈺還沒見海明集團的老總，就先是撞見了羅父跟羅向陽。
他看不見，但是剛纔聽聲音，聽出來了。
羅父是沒想到羅森鈺今天會來:“今天怎麼來公司了？”
“我要是不來公司倒是不知道你給我準備了這麼一個大驚喜。”羅森鈺嗓音冷漠不已。
“你弟弟沒去當明星之前在國內唸的是經濟管理學，你如今身體出了問題，公司問題不斷，他可以來幫你分擔一些工作，你也可以抽出時間去養病。”羅父說的冠冕堂皇。
“我媽只生了我和妹妹，我哪來的弟弟？你也用不着在我面前裝的這麼虛僞，你一早就想讓羅向陽進入公司，你好培養小三給你生的這位好兒子，我雙腿殘廢，正好給你有了藉口而已。”
“開心吧？自己大兒子出了事兒，你可以喘口氣，不用擔心我這個大兒子把你拉下馬，坐上你的位置。”
羅森鈺在家休養兩個月，沒怎麼見過太陽，皮膚冷白不少，他雙眼纏着紗布，還坐着輪椅，可是，他那股戾氣，足以讓人生寒。
羅父臉色難看起來：“這裏是公司，休要口不擇言。”
“你要是行的正坐得直，怕我說嗎？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我的好父親。”
“你給我閉嘴。”羅父惱羞成怒。
羅向陽開口：“爸你別生氣，大哥不過只是殘疾了導致脾氣不好才胡說八道的。”
羅向陽跟路雪在一起這件事，羅家不是沒有把兩人叫來家裏。
羅母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衝上去打了羅向陽一巴掌。
之後是路雪站出來說是她的問題，是她追的羅向陽，在追他的時候，謊稱自己沒有男朋友，羅向陽是不知情的。
誰信啊。
不知情？
羅森鈺跟路雪在一起，圈內人有哪個不知道他突然轉性，從良了。
他的改變，一度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女人愚蠢起來的時候，是真的愚蠢，甘願被利用。
又或許，她心如明鏡，是同夥，所以選擇包庇羅向陽。
路雪把一切過錯承擔下來，追究羅向陽的事就不了了之。
羅森鈺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你要是帶着個人情緒來公司你就給我回家去。”羅父道。
“行啊，我今天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向沈董你請辭公司總裁一職，辭職信稍後會給你遞上，董事會那幾個老東西不過只是看我不順眼，但我給公司創造的收益，是公司這些年來創新高，你覺得你這小兒子有能力超越我？能入那羣老東西的眼，你太天真了，沈董，我會讓你知道，沒有我，羅氏集團在你們手裏，什麼也不是。”
羅森鈺突然間請辭是羅父沒想到的，雖然他出了問題，只不過，不影響他的業務能力。
再來，他這些年在公司建立的威望不是羅向陽能夠一朝一夕能夠追趕上的。
興許還沒開始，就已經要落空。
最重要的是，公司高層變動，影響衆多。
不止是股票變動，即便羅向陽坐上副總的位置，公司接下來的諸多事務，不是他能夠解決的。
羅森鈺請辭總裁一職之後，公司上下議論紛紛。
董事會那邊的股東們也收到了消息，紛紛來電詢問是怎麼回事。
而後那羣股東們就覺得羅森鈺這麼做對公司影響不好，希望他回心轉意。
但是羅森鈺決定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
回到辦公室之後，他便對助理說：“聯繫黃總那邊，讓他們找營銷號把今天的故事寫的精彩點傳播出去。”
黃總，是他經營的經紀公司目前的負責人。
羅森鈺要玩營銷輿論那一套，還真沒幾個人能玩的過他。
再說，情況本身就對他有利。
只不過，他的心情依然很不好。
海明公司的老總在談妥了補償之後便離開了公司，羅森鈺在的羅氏集團，他是核心人物，他要是走了，羅氏怕是會損失不小。
很快，羅森鈺請辭羅氏集團總裁一職，離開羅氏集團已經傳的人盡皆知。
方清如收到了消息，她也聽說了，路雪要跟羅向陽訂婚的事。
兩人訂婚的事，毫無疑問就是在打羅森鈺的臉。
用這種方法來噁心人，不愧是一對狗男女。
而方清如不爽的是，憑什麼被看笑話的是羅森鈺？
他以前花心，但他對女人並不吝嗇，反觀之，圈子裏那些情場浪子，渣浪賤的可太多了。
羅森鈺玩的比他們高級，對女人可比他們好太多了。
就有朋友給她打電話：“清如，我在星河會所看到羅森鈺了，好像是趙侃把他叫來喝酒了，人很多，羅向陽跟路雪也在。”
“我現在過去。”
羅森鈺爲什麼會出現在星河會所，他想喝酒，所以去了。
但是沒想到會碰到趙侃，趙侃就一直激他。
說他殘廢之後，今天又請辭了羅氏集團總裁一職，之前跟他玩的那些表面朋友現在都去巴結上位副總的羅向陽了。
路雪也在。
以前跟過他的幾個妞也在。
羅森鈺被嘲笑很正常，圈子裏也分三六九等。
他是南城站的最高的那一等，跟他關係好的沈聽瀾更是豪門中的豪門，受人仰望。
人都是有暗黑的一面，所以他會被笑話，理所當然。
聽到趙侃說的那些話，他便去了。
他倒是要看看，哪個人敢在背後說他的風涼話，有本事，當着他的面說。
在他出現以後，那些說着風涼話公子哥的自然不敢再吭聲，他就算從高處跌落，慘成這個樣子，他還是很有錢，很有本事，得罪不起。
“趙侃，你不是說他們都在說我的壞話嗎，我怎麼沒聽見？”
“我哪知道他們這麼慫啊。”
趙侃無語了。
剛纔個個拿着酒，說看羅不順眼，平時拽的十萬八千里，現在不過如此，殘廢一個，現在還有女人看得上他？就算再有錢，也不樂意伺候他吧。
路雪跟羅向陽就看着。
很快，還是有好幾個自稱是他有過一段風流快活史的女人站了出來。
“羅森鈺，你也有今天啊。”
“聽說你的腿好不了啊，真是可憐呢。”
“我們還聽說路家大小姐給你戴了綠帽子，她乾的漂亮！”
“我們可是一點都不同情你啊，像你這樣玩弄女人感情的男人，就該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們的尖酸刻薄，讓衆人忍不住玩味一笑。
羅森鈺以前對她們有這麼不好嗎？居然讓她們這麼恨他？
羅森鈺渾身緊繃，周圍的笑聲讓他神經刺痛，他是認爲，即便自己現在處境尷尬，依然不會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說話的這些女人聲音太過陌生，他看不見，那些尖酸刻薄的話語，讓他火大。
最主要的是，那些狐朋狗友也是沒遠見的，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他說話，難怪只能是狐朋狗友，不可交心。
他玩女人一向大方，從來是好聚好散，這幾個女人分明是有問題。
還有個女人甚至想拿紅酒直接倒在羅森鈺的身上，只不過，方清如出現，拿走那杯紅酒，潑在了她身上。
“在這個圈子裏找男人，睡過你的男人都不知道有幾個，羅森鈺找女伴一向有原則，不跟處女玩，他是沒給你們好處嗎？據我所知，他分手費給的大方，既然好處拿了，反過來倒打一耙，還指責他玩弄女人感情，試問像你們這樣只圖錢的女人，哪來的臉說出這種話？”
方清如說的話，讓她們臉色鐵青。
“再說，我不認爲像你們這種姿色，他會看得上。他當初看上路雪，是她的榮幸，要不然，以她一個落魄千金哪有現在的風光，做人不懂得珍惜，感恩，你們還以劈腿爲榮，那我就祝你們以後也遇到像她這樣不知廉恥的白眼狼。”方清如在昏暗的光線裏，看向了坐在皮革沙發上看戲的路雪：“聽說你還要跟羅向陽訂婚，渣男賤女，狗看了都搖頭。”
“說得好！”
趙侃鼓掌了。
不愧是方大小姐啊。
那張嘴就是夠毒。
路雪一臉難色：“你罵我可以，詆譭羅向陽做什麼？”
“唷，一個垃圾還這麼寶貝呢？瞧你，眼真瞎。”
羅向陽總算是說話了，他表現的很無辜：“你護着我大哥也別這麼詆譭我啊，大小姐。”
方清如話的確說的難聽了些，羅向陽在南城裏的口碑還是不錯的，潔身自好。
在外人眼中，他跟路雪的這段感情，是路雪先主動的，他也很無辜，反正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羅森鈺跟着道：“她說話一向直，也不算詆譭你，你自己什麼樣的人，你心裏清楚，我今天來也有一件事，就是祝賀你成爲羅氏集團副總，這麼多年，總算是如願以償，我很期待你在公司裏的表現。”
羅向陽笑容很淺，羅森鈺這個舉動，的確讓他在公司面臨許許多多的壓力，稍微表現不好，就會被人抓了把柄。
“失陪。”羅森鈺喝了一杯酒，示意助理推他離開。
方清如跟了出去：“你心情不好就想喝酒的這個毛病能不能改改？”
“謝謝。”羅森鈺嗓音低啞道。
方清如愣了一下：“不用客氣，我送你回去，走吧。”
上車後，方清如俯身過去給他系安全帶。
女人身上的清香，讓羅森鈺的記憶一下子拉回到四年前的一個夜晚。
她喝的酩酊大醉，把他誤以爲是酒吧的鴨，非要拽着他去開房。
方清如以前追他的時候什麼事兒沒幹過，強吻他，就差沒強睡了。
他知她對他感情濃烈，正因爲如此，他纔不敢跟她關係有任何越界行爲。
但四年前那晚，兩人差點就越界了。
他不知道着什麼魔，在那個瞬間被她吸引。
所幸，方清如一覺醒來，什麼都不記得。
而他，在沒有清清白白的時候染指她，又怎麼會容忍骯骯髒髒的自己破壞她。
羅森鈺把她推開：“我自己來。”
“你眼睛沒恢復，你逞什麼能？”方清如無語了。
羅森鈺拉着安全帶：“我有肌肉記憶。”
只不過，羅老爺子那邊出了情況，回去途中，羅森鈺接到羅母打來的電話，吩咐助理前往醫院。
羅老爺子病危，很有可能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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