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好像很怕侯爷 作者:沉北 冯思思的脚下有些虚浮,晃了晃身子,勉强镇定。 “你们,你们都看我做什么?我,我就是让人将东西捡回来,用在母亲的汤药裡,我也不知道這些是商陆還是人参,我……” “娘子,给母亲的汤药,你竟然是用捡的?”谢承漠打断她的话。 冯思思立即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嗫嚅道:“我,我以为那是五百年的老山参,所以才做了蠢事。” “谁同你說,那东西是五百年的老山参?” “這,這個?” “娘子!這個問題很难回答嗎?”谢承漠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 冯思思膝盖一软,险些跪下去。 谢南佑眼疾手快的将她搀住,沉声:“大哥,是我說的。” 他瞥了眼盛凝酥,警告她不要乱說话,同时解释道:“因为之前大哥让人送了根须,我想着這东西到底是须子,药效不够,所以就沒要,回去后便同大嫂說了,大嫂這才一时糊涂,做了糊涂事。” “哦,原来是這样,”谢承漠微微轻笑:“我就說呢,娘子的孝心一向很重,怎么会犯糊涂,给母亲用毒,嗯,如此說来,一切都是误会了。” 他挑了眼尾,似笑非笑的凝视着盛凝酥。 “四弟妹收拾屋子,将商陆扔掉,娘子呢,不懂药理,当做老山参捡了回来,用在了母亲的汤药裡,所以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眼尾一沉,看向谢南佑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杀气。 “四弟,是這样吧!” “唔。”谢南佑闷哼着,象征性的点点头。 谢承漠提高了声音:“陈御医,母亲如何?” 陈御医擦着手,踱步而出:“侯爷放心,有下官在,老夫人不会有事的。” “既然无事,那我們一家人也就无事了,是吧,四弟?”谢承漠再一次带着挑衅的眼神斜睨上谢南佑。 谢南佑不语,低下头。 “咳咳咳,”谢承漠咳嗽了两声,声线虚弱下来:“好了,出来的太久了,我得回去休息了。” 夏七快步走来,推着轮椅走了出去。 谢南佑和冯思思纷纷让路,目送他离开。 等他的背影彻底不见,谢南佑才不自觉的长出一口气,猛地看向盛凝酥。 盛凝酥委屈哒哒的低下头:“大伯哥都說了,這事不怨我。” 谢南佑沒有說什么,冯思思到底瞬间支棱起来了,叱了一声。 “那是侯爷给你面子!” “行了,你回去吧。”谢南佑沉下呼吸,不耐烦的挥手示意。 “可是,可是母亲還病着,身为儿媳,侍疾是应该的。” “母亲要是知道是你毒了她,得活活气死。” “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盛凝酥被骂的眼泪汪汪,垂眸行礼,踩着小碎步,勾着头,凄凄切切离开了房间。 只是一出院门,她的脊背瞬间挺直,抬首间,瞳底尽是冷意。 织药低语:“姑娘,吓死我了,我還以为姑爷那一巴掌要落在你身上了呢。” “放心,我有分寸,所以故意摔倒躲开了,让我沒想到的是,定安侯竟然来了。” 盛凝酥的一切所行都在计划之中。 谢南佑的巴掌想要抽在她身上,還有点难度。 让她失策的是,谢承漠竟然会在這個时候出现。 “织药,你有沒有发现,侯爷和他娘子之间怪怪的?” “嗯,有,”织药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眼神都亮了:“大夫人好像很怕侯爷,每次见到侯爷,她就不敢說话的样子。” “上次在望月阁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对了,她好像连东阁的院门都不敢靠近。” 东阁与望月阁本是一体。 說是因为冯思思要圈地养狗,所以在中间建了個院墙,将二者一分为二,分成了两個小院子。 可不管怎么說,那也是他们夫妇一体的住处。 如今看来,倒像是泾渭分明的两個世界。 织药突然扭头看着盛凝酥,只是看,不說话。 盛凝酥挑眸:“想說什么就說,别鬼鬼祟祟的。” “我觉着,侯爷和大夫人,就像是姑爷和姑娘,两個人都生疏的很,”织药說到這儿,情绪低落了很多:“說出去谁信呐,姑娘你都进门半個多月了,却還沒有圆房。” “又浑說了是不是?” “姑娘你也不是什么丑八怪,就是在京都城裡也是顶尖的美人,姑爷怎么就眼瞎的看不到呢。” 织药不懂。 想当初,盛凝酥在汴梁城的时候,可是人人都想纳聘的姑娘。 要不是谢家有定安侯這個定海神针,凭他谢南佑一個小小的副都护,哪能够得上盛家的青眼。 可姑爷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俗话說,祸之福所依,你怎么知道,我和谢南佑沒有圆房是坏事呢?”盛凝酥意味深长的勾下唇角:“說不定,這是上天予我的旨意呢!” “什么旨意?” 织药不解,盛凝酥也不再解释,笑着弹了下她的脑门。 “走了,既然不用咱们守夜侍疾,那就回去美美的睡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方巧云急匆匆的来报,說是老夫人醒了,冯思思在她面前說了盛凝酥好多坏话,让盛凝酥請一会去請安的时候,小心警醒着点。 盛凝酥让织药赏她,小丫头却說什么都不要,扭头跑开了。 织药担心:“大夫人還不知道嚼了什么舌根呢,老太太又惯着她,怕是要为难姑娘了。” “不妨事,去,煮個燕窝粥,我們去给老夫人請安。” 請安侍疾是一個儿媳的本份。 盛凝酥沒有侍疾,請安是定要第一時間的。 就像织药所說,赵氏见到盛凝酥的第一眼,眼神就阴沉下来。 “老四媳妇,听說你将五百年的老山参,送予了老大?” “母亲晨安。”盛凝酥并未直接回答。 乖巧的請過安后,从织药手裡接過燕窝粥,双手奉上:“母亲,這是宁安血燕,最是滋补了,儿媳亲手为您熬的。” “宁安血燕?”赵氏本要发作的怒火哑了些,急忙坐好:“就是做皇贡的那個血燕?” “家父手裡有点皇商的买卖,所以有了一些多余的贡品,母亲您尝尝,若是吃的惯,我便让小厨房天天煮了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