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辈子就毁在這药上 作者:沉北 倒是织药,及时助攻:“姑爷,是這样的。” “姑娘听說老夫人喜歡吃槐花饼,就想着做点以表孝心,可她又不让小厮上去,說是怕他们摘的不好,非要自己上去摘。” “我家姑娘怕狗,树又那么高,大夫人的狗一叫唤,我家姑娘就被吓到了,从树上掉了下来。” “我家小姐从小连针都拿不动,哪经得住這么這一摔啊!” “住口!”不等织药說完,冯思思忍不住骂道:“她拿不动针?那刚才是怎么回事?她都把我甩飞了。” “大嫂,那是你的错觉,我沒有,”盛凝酥可怜兮兮的摇摇头,泪珠儿滚落:“夫君,我沒有,你信我,那都是大嫂她不小心,自己摔倒的。” 事发之时,只有她们三個,只要她咬死不承认,冯思思就沒法证明她干了什么。 “你還敢胡說,明明是你推的我,”冯思思急了,勾着谢南佑的脖颈,委屈巴巴的撒娇:“四弟,你知道我的,我从来不会撒谎的。” “好了,有病治病,有伤治伤,在這裡干說有什么用?”赵氏出声打断。 当着盛凝酥面做這個轻狂样子,终究不好看。 她有心偏袒冯思思,也得维持表面和谐:“老四,你先送大嫂回去休息,老四媳妇,你就先回水云轩,我让人請郎中過去给你瞧腿。” 冯思思被谢南佑抱走了。 她伏在谢南佑的肩上,挑衅的目光狠狠瞪着盛凝酥。 “夫君。”盛凝酥伏在地上,泪珠儿吧嗒吧嗒的滚落。 她委屈的向赵氏伸出手:“母亲,我……” “好了,冯氏是你大嫂,你大哥身子不好,你夫君多照顾一下嫂子是应该的,”赵氏无视盛凝酥的哀求,转身离开:“那個谁,那個盛家的陪嫁丫头,送你家姑娘回去休息,郎中到了会去你们院子的。” 她一走,围观的下人们也自觉散去。 织药小心查看盛凝酥的腿:“姑娘,你伤到哪了?哪疼啊?” “沒事,应该只是扭到了脚踝。” 沒了外人,盛凝酥也不装了,慢悠悠的坐起来。 眼泪一抹,哪還有被丈夫抛弃的哀怨悲伤!? “扭伤也很疼的,這样,我让翠晓送跌打药過来,方起,方起。”织药转身冲着花丛喊了两声。 只见一個十来岁的小男童怯生生的走過来,手指勾着衣角:“四夫人,织药姐姐。” “方起,你去水云轩找翠晓,就說四夫人受伤了,让她送最好的跌打药過来。” “哦。” 方起低低的应了声,光着脚,一溜烟的跑走了。 “方起?谁啊?”盛凝酥疑惑:“咱们家陪嫁带来的?我怎么不记得還有這么小的孩子?” “他是谢家花匠的儿子,就是他告诉我,說是大夫人本来是牵着狗的,后来看到你在树上,這才解开狗绳,让狗来吓唬你的。” “他为什么会告诉你這些?” 盛凝酥嫁入谢家已经十二天了。 十二天来,她就像是空气一般,被所有的谢家下人忽略轻怠。 毕竟是一個拢不住丈夫心,十二天都還沒圆房的新夫人,不得宠,也就沒必要上赶着巴结了。 “可能,是因为他弄坏珊瑚红梅的事吧?”织药对方起印象挺深的:“就是姑娘你大婚那天,過嫁妆的时候,他不小心弄断了珊瑚红梅,我看他吓坏了,說沒关系,偷摸摸的让他走了,估计是记得這份恩情呢。” “你倒是大方,那珊瑚红梅是我三哥送我的添妆,价值三千两白银,你說沒关系就沒关系了?” “我的姑娘,就是三千两罢了,三万两的白玉贡壶,說打碎就打碎了,也沒见你生气,你就别装了。” 织药太了解自家姑娘了。 盛凝酥是泡在蜜罐裡长大的,打小就不知道银钱是什么概念。 小时候她吃的羊乳都是番邦上贡的贡品,一口羊乳一两银,更不要說那些数不清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 還记得有一年過了中秋,月亮一天天的变成了月牙,盛凝酥吵嚷着非要大月亮,盛父心疼女儿,就让人用水晶做了個大圆球,为此還特意建了座高塔,取名掬月楼。 掬月楼耗费百万两白银,就矗立在盛凝酥闺楼的一角,推窗看去,真是犹如皓月当空呢。 所以說,不過是区区三千两白银而已,她一個侍女都沒放在眼裡,盛凝酥更不当回事了。 翠晓带着四個嬷嬷過来,一路小跑,气喘吁吁。 盛凝酥上了药以后,让她们做了個担架,一路躺着,哼唧着抬回了水云轩。 刚躺好,小丫头就禀告說,谢家請的郎中到了。 盛凝酥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個郎中可是姓胡?” “他沒說,是谢家老夫人屋裡头的嬷嬷领来的,就在廊下候着呢。” “那就請进来吧,”盛凝酥的指甲掐进掌心:“织药,你来。” 她在织药耳边低声說了几句,织药脸颊微红的点头应下,去卧房的箱笼裡拿出一個鸡蛋大小的锦盒。 不多会,嬷嬷带着一個游医打扮的郎中进了门。 郎中见礼后,客气的很:“在下姓胡,与府裡是多年的往来,谢老夫人和冯大夫人都很信任老朽,赏老朽几分薄面。” “胡郎中客气了,您的手段,我刻骨铭心!”盛凝酥的眼神带着侵略性的挑衅。 可不是刻骨铭心嗎! 上一世,她从树上掉下来摔伤了腿。 本来只是简单的伤筋动骨,稍加修养就好,他却在想冯思思的安排下,给她用上了断骨散,让她的骨头在不知不觉间被毒素侵蚀,最终变的像瓷器一般脆弱不堪。 此后的几年裡,她就像個洋娃娃一样,稍微一碰就碎,甚至于在和谢南佑第一次同房的时候,险些被他按断腰骨。 从那以后,谢南佑再也沒进過她的房间。 而她那一身脆骨,也让冯思思在虐待她的时候,得到了无尽的满足。 “四夫人,胡郎中是我們老夫人的多年挚友,医术高超无比,由他给四夫人您治伤,我們老夫人才能安心呢。” 同行的王嬷嬷是赵氏的家生奴才,也是她的陪嫁丫头,算是赵氏房裡的掌事姑姑之一。 她的意思,那就是赵氏的意思。 “老夫人特意交代,胡郎中来了之后,先给四夫人您瞧,瞧過您之后,再去给大夫人看病,四夫人,我們家老夫人還是最心疼您的呢。” “是啊,母亲总是心疼我的,那就有劳胡郎中了。” 盛凝酥不再推辞,在腿上搭了块绸缎,让胡郎中诊病。 孰知,胡郎中的手刚碰上,她就装作很痛苦的样子,嘶哑大喊。 “诶呦呦,好疼,好疼。” 胡郎中一怔。 他都還沒碰到呢。 “那個,四夫人,你忍一下,我……” “啊呀,疼啊,不能忍,疼死了,疼,疼!!” 也不管胡郎中碰到哪,盛凝酥都喊疼,喊的胡郎中都不知道她究竟哪疼,很快就满头大汗。 王嬷嬷看的一头雾水:“胡郎中,這四夫人的腿?” “嗯,很重,伤的很重,”胡郎中一本正经道:“你看,我這稍微碰一下就疼的不行,要不,四夫人,我直接开药?” 胡郎中直奔今天的目的,盛凝酥也配合:“开,胡郎中,你随便开,内服的,外敷的,只要是能治病止疼的药,一概用上,不要怕花钱,我們盛家有的是钱。” “是,是是,我,我這裡有一贴膏药,祖传秘药,哪疼贴哪,保证效果加倍。” 他从药箱裡拿出一沓狗皮膏药,递给盛凝酥。 “洗净肌肤,用上药,一天一换,方可保证药效。” 药膏一到手,熟悉的味道就让盛凝酥作呕。 ——断骨散!! 上辈子就是毁在這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