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怕有人下毒 作者:沉北 盛凝酥写了一会字,看到一侧的杯盏空了,顺口叫了声。 “织药。” 抬头时,方才想起這是在谢家私牢。 她轻笑一声,放下笔墨,去到小炉灶前用炉钩子捅开闷着的火炭。 织药一再叮嘱,睡觉时一定要将炉灶裡的火灭了,怕她炭火中毒。 盛凝酥看着四处漏风,還沒個大门的私牢。 “她還怕我被熏死,倒是不怕我被冻死。” 也就是夏末的季节,要不然肯定得冻死。 盛凝酥用炭火钩子鼓捣了一会,见上面的炭火旺了,遂夹了新鲜的黑炭放上去,将下面烧完的灰白炭石拿去丢掉。 孰知一转身,一個人影就在眼前,吓得她炭石掉到了自己衣裙上,烧起阵阵白烟。 “哎呀!” 盛凝酥手忙脚乱的将炭石给扫开,抬眼嗔怪:“侯爷,你怎么会在這?還无声无息的像個鬼一样?!” 自从白天被谢承漠威胁后,盛凝酥再见到他就沒什么好气。 更不要說,他還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在身后,言语间就更不客气了。 谢承漠坐在轮椅上,膝上放着一個箱盒,一尺见方,箱子表面篆刻着精巧的花纹,漆面光滑。 “做贼心虚的人才会一惊一乍,你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侯爷說话好沒道理,按照你的說法,那侯爷你不是每天都要被吓個半死?” 嘴巴上淬了毒,盛凝酥心裡還是警觉起来。 她不敢說自己在武学上造诣有多少,但是身边有人逼近還是能察觉到的! 可是谢承漠的到来,她竟然一点察觉都沒有! “這半夜三更的,侯爷是来找我有事?” “吱嘎嘎” 轮椅碾過地上的碎石子,谢承漠靠近了些。 “咱们关系特殊,我不敢看着你出事,毕竟我的性命還在你身上呢,所以得過来看看,白天人多眼杂,所以挑了這個时辰過来,谁知道就吓到你了,为表歉意,送你個礼物。” 谢承漠指腹着箱盒,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 盛凝酥点亮了三根蜡烛,端着灯台走過来:“這是什么?” “许是你能用到的东西。” “侯爷怎么知道我要什么?” 无功不受禄! 她和谢承漠之间的关系,好像還沒到半夜探监還送礼的地步。 谢承漠双手捧着礼盒,再一次示意盛凝酥看看裡面的物件。 “许是,就有用呢!” 他的双眼在黑夜中泛起一丝诡谲的光芒,犹如一把利剑,深入人心。 “盛凝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人生犯错的机会只有一次,错過了,這辈子就错過了,可就再也沒有回头路了!” 再也两個字,谢承漠加重了语调,似乎在强调着什么。 盛凝酥的心下荡起涟漪。 這辈子的人生? 沒有回头路? 谢承漠這是在暗示着她的未来? 最终,盛凝酥放下烛台,从栅栏的缝隙裡接過箱盒。 在谢承漠的注视下,缓缓打开。 在看到那個东西的瞬间,盛凝酥瞳孔地震,不敢相信的看向谢承漠。 谢承漠的唇角勾了勾:“如何,可是后悔打开?” “你怎么会有這個东西?” “它对你重要嗎?” “你是谁?”盛凝酥啪嗒一声盖上盒盖,看着谢承漠的眼神满是戒备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会需要到它?” 谢承漠并沒有解释,而是转着轮椅,悠哉的转身离开。 “盛凝酥,就当是我对你的示好!万一将来有一天我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能帮我一次,就算還了今日的情义!” 等他走远了,盛凝酥才再一次打开箱盖。 箱盒之中,红绸间嵌着一把钥匙。 钥匙是青铜质地,除了钥匙的齿痕外,钥匙的手柄上還有三圈金箍,每一道金箍都镌刻着一道凹槽,而在钥匙的背面,有半個图腾。 指腹着钥匙,盛凝酥的眸底慢慢的沁上泪水。 但随即,她将钥匙握进掌心。 钥匙的齿痕几乎嵌入皮肉,在手心压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再抬眸时,泪水消逝,留下一刃杀意。 “谢南佑!!”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今日本该是十五月圆,可是半下午的时候,天空就乌沉沉的,夕阳落山时,又突然放晴,露出半天天的火烧云。 徐贵吐了口口水,在脸上划拉了一下,抬头看天。 “妈的,今日怕不是個好日子呢!老王,你快些,這天眼看着就要下雨了,咱们得快些干完活,好早些回去。” 他突然又打了個冷颤,搓了搓臂膀。 “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今天要出点事。” “可不是要出点事,今日是要杀生的嘞!” 老王哼唧唧的答应着,从马车上扛下一個麻袋。 麻袋裡的人呜呜咽咽的,极力挣扎,但是被他拳打脚踢了几下,骂骂咧咧。 “都死到临头了,還挣扎什么?” 麻袋裡的人哼唧着,似乎是在哭,呜咽着說着什么。 可她的嘴巴裡塞了东西,听不清楚內容。 “徐爷,她在說话呢!” “說话就說话,死到临头了,可不得說几句话嗎?”徐贵吐了口唾沫,将小船上的缆绳解下来:“大姑奶奶說了,女的沉塘,男的卖矿山,等咱们做完這两件事,大姑奶奶還有重赏!” “說真的,那么好的姑娘,头牌呢,就這样沉塘了多可惜!” “咋地,你還有别的心思?” “那我可不敢,”老王嘿嘿笑着,将麻袋扔到船舱裡,一屁股坐上去:“我還怕沉塘呢!” 冯思思的身世瞒了那么多年,最后還顺利的嫁入定安侯府,坐了定安侯的正室嫡妻,靠的可不是她的运气,而是她老子的阴狠。 那些知道她秘密的都死的差不多了,也就他们几個老骨头因为是签了死契,這才苟活下来。 要不然,也同那些人一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老王勾着头,看着水下,突然冒出来一句:“徐爷,這些年来,咱们送来這裡的尸骨得有百八十了吧?” “你說這個做什么?!”徐贵脸色一变,警觉的看向四周:“你不要命了,敢說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