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9章 普陀佛茶
那麼近的距離,足夠她看清他。
清絕又漂亮的少年臉上帶着傷,眸色微斂,有種戰損般悽絕的鏗鏘。
只是,這一刻他的眼神有種溫柔的陌生感。
汽車的引擎聲再一次響起。
那輛野馬往後倒退。
“婁未白!”
她拼盡全力喊了他一句,可車子倒退的速度沒有停下分毫,甚至那人臉上沒有半點波動。
影子追着影子,耳邊是淒厲的風聲。
人腿再快,也快不過踩盡了油門的汽車。
“婁未白!”她只能看着那輛車,橫衝直撞地駛離這裏。
“婁未白!”
那輛野馬開出去好遠好遠。
可開車的人卻臉色慘白,額頭佈滿細密的汗水,握着方向盤的手抖得厲害!
最後他只好開着車子狠狠撞向一處建築。
意識模糊的前一秒,他竟然在笑。
…
她到時,車裏的人已經被帶走了。
只剩下一輛幾乎報廢的車子,碰撞處漫着難言的硝煙味。
那一瞬間,鋪天蓋地的挫敗感幾乎要吞噬她。
就好像,宿命般的相遇,宿命般的錯過。
“和和。”044小心翼翼地喊着她的名字。
“我沒事。”
可話音剛落,眼淚就落下來,剛好落在方向盤上。
“那我們現在去哪?還回去嗎?”
“回去也沒有意義了。”她勉強彎了彎脣角,剛纔第一時間出來追他,沒有上去把那兩個東西弄下來,這會估計早被轉移走了。
就是回去,也沒有意義。
“那我們該怎麼辦?”
阮羲和往上看了看,用手背壓了壓眼睛。
幾秒後,這才放下手,隻眼眶隱隱泛紅。
“回家。”
她今晚這麼對霍西宸,那個人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
小白的異常一定和他有關。與其沒頭蒼蠅似的滿城找他們,還不如守株待兔,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指甲抵着方向盤,眸色漸冷,可與之而來的還有她刻意保持的冷靜。
…
漆黑的屋子裏,只一處光亮。
沙發上坐着幾個帶着面具的男人。
“這個人抗住了所有藥劑?”
“是。”
“嘖,藥師這次的眼光不錯。”
“可惜了,我的大黑還餓着。”
“小東西聽話麼?”
“吃了那東西,還能不聽話?”嗤笑聲裏藏着幾分高高在上的得意。
說不出是因爲藥效,還是對人命人權的漠視。“不聽話會怎樣。”
“嘖,這藥效,會生不如死吧。”
陰戾狠毒的話語從他們嘴裏說出來,總有一種漫不經心的尋常感。
就好像大家只是在相互問候着。
一切都稀疏平常極了。
“花田裏去年栽培的那批花開了,真紅。”
有人古怪地笑了一聲,音色年輕又尖利。
“也不看看,用的什麼肥料。”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說着,只一個人,一直沉默着沒有說話。
那人臉上,帶着一隻無臉男的面具。
皮質的黑手套,將他手上的皮膚裹的嚴嚴實實。
一枝極鮮豔的紅玫瑰被他捏在手裏。屋外那唯一一點的光亮,就這樣溫柔地落在花瓣上。
“老大,這個藥人還給藥師麼?”
話音落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個男人身上。
可,一直到被撒了藥粉的玫瑰徹底枯萎,他們也沒等到玫瑰的答案。
“老大?”
“放他回去吧。”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敢忤逆玫瑰。
便連一句爲什麼也不敢問。
“咚、咚、咚。”
“進。”
“首領,藥師到了。”…
一夜無眠,這天兒也涼了許多。
屋外的窗臺上不期然結了些白霜。
她沉默地坐在客廳沙發上。
昨晚她就通知鶴南弦他們了,估計那幾個再過會,也該到了。
眼神落在茶几上擺放的白玉花瓶上。
保姆阿姨一大早就去花店買了最鮮豔的紅玫瑰插上。
確實漂亮的很惹眼。
她伸手取下一支。
一片一片地慢慢摘着花瓣。
不知不覺便踩着拖鞋走到了院子裏。
擡頭看向天空的一瞬間,好像有什麼東西飄落,就恰好,融化在她眉心之間。冰冰涼涼的,純淨又莫名讓人難過。
南方,也要下雪了嗎?
`姐姐今年冬天的第一隻雪人是我送給你的`
少年清越的聲音猶然在耳。
可,這一刻,總叫人無端升起種物是人非的悵然感。
她吸了下鼻子,碾碎手裏的花瓣,慢吞吞地走下臺階。
雪子慢慢變成了雪花。
洋洋灑灑地落下。
風兒刮的臉頰有些疼。
世界好像變得安靜起來。
“咯吱。”
細碎的聲音響起。她第一時間回頭:“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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