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4章 涌溪火青
她極愛姑蘇那邊的評彈,每每聽之總覺得餘音繞耳。
之後,閒暇無事便也會尋些茶館聽曲。
今日無事,便來了南博老茶館。
一樓是散客區。
二樓有雅閣包廂。
她拿着茶票上樓。
倒也是趕了巧,再晚上須臾,怕是也要同後來者那般,眼巴巴地站着等位。
就是這茶點算不得精心。
但是樸素也有樸素的喫法,那桃酥餅她咬上一口,甜淡適中,好似真就比外面買的好喫。她好笑地想,大抵是心理作用,這氛圍到了,什麼都是好的。
一圈的雅間基本都挽了簾,只個別放下,隱隱約約地瞧不真切。
好巧,她正對面那間便是如此。
很快看臺上傳來了動靜。
演出即將開始。
她懶洋洋地倚靠在木質的欄杆邊,注意力也全然落在了底下。
這裏的節目單,一週一換,今兒個的第一小節唱的錫劇。
吳音嫋嫋,長於抒情,二胡琵琶,磬鼓鑼鈸,當得是人生百態。
一曲終了,滿堂喝彩。
回過神時,倒是發現對面放着簾的那戶,不知道何時,竟挽起了簾。朱漆紅欄前,端坐着一個滿身富貴懶察覺的少年。
這句話出自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少年》。
看春風不喜,看夏蟬不煩,看秋風不悲,看冬雪不嘆。
倒是同他像了個十成十。
上一個,讓她有這般感覺的,還是洛天驕。
許是她眸色過於專注。
那人察覺後看過來。
一瞬間的對視,無端叫人有些恍惚,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那種熟悉感倘若要仔細歸納,大抵便是一種政客的雛形與特質,只是眼前人再如何溫和內斂,仍帶着少許青澀,和少年人獨有的意氣風發。
她不着痕跡地偏過頭。
錯開了同他的對視。杯中茶入口,有些涼了,茶香散開,脣齒間自然而然多了幾分涼茶的苦意。
散場時。
出口人多,她沒有隨大流。
只安靜地又坐了會,這才起身出去。
倒是不想,那人和她同樣想法。
客散的差不多了。
零零散散的遊客裏,她一眼便看見了他。
心中難免有些感慨,現在的男孩子好像個子都很高。
至少,她最近遇到的幾個都是。
大家有序地往外走。
那人同她之間便只錯着幾個人。
手機突兀地振動了下。
她一邊走,一邊解開鎖屏。本以爲是孟津那個小粘人精,又或者是被逼着相親說相完跟她分享心得的南蕪。
倒是不想,剛剛發信息的是小粉。
昨天晚上雙排,她又讓他喊姐姐。
這傢伙,怎麼都不肯,一邊不吱聲,一邊偷偷摸摸地去換遊戲名。
她小號的遊戲名叫心碎小土豆,他改完後,從和綠泡泡名一致的“別煩我”,變成了速幹502膠水。
阮羲和看到時。
愣是沉默了幾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當然,不喊,她就不想理他。
502沒用,速幹更沒用。
這不…
一天沒搭理他了。
一連三條語音。她隨意點開最上面那條。
明明貼近了耳朵,也不知道怎麼的,莫名其妙就成了外放。
姐姐~別不理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大庭廣衆之下,他這句話,色的莫名其妙。
她不自在地走快了幾步。
低着頭只覺窘迫,一時間倒是錯過了身後那人在聽到語音時,莫名投遞過來的注視。
…
在酒店的行政酒廊吃了晚餐回屋。
還沒來得及去沖澡。
南蕪的視頻電話就撥過來了。
她把手機架在支架上,點下接通鍵,正好騰出手剝桔子。“啊啊啊啊,阮阮,我真的要瘋了!”
這一上來就嚎成這樣。
看來,今天的相親的確很不愉快。
阮羲和被她這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逗樂了,將剝下來的橘子皮放在茶几上:“不是說門當戶對,還高學歷嘛,而且經過你哥認證的,就是歲數小了點,應該不至於太離譜吧?”
“離譜!老孃就沒見過這樣的!他就是一匹草原上的野馬,想特麼咋耍就咋耍!”
視屏裏明媚的美女子就差把“怨念”兩個字刻在腦門上了
人憤怒值爆表的時候,確實梗多
阮羲和沒忍住笑出了聲。
“長得不帥嗎?”
“挺帥的。”
“那還有什麼問題?”南蕪是顏控,門當戶對的情況下,她不覺得兩人成不了。
“你知道這缺德玩意爲了這次相親幹了件啥事麼?”
阮羲和慢吞吞地將一瓣橘子放進嘴裏,開開心心喫瓜:“啥事?”
“他特麼地染了頭綠毛回來!”
聞言,阮羲和捏着橘子的手詭異地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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