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秦釗顧不上理會這些細節,臨行前,將蕭樂提到了上海地區分部總負責人的位置,那個相貌出色的年輕人即不驚訝也不感動,依舊是笑眯眯的樣子,眸光閃亮。
蕭樂一路將秦釗送到了幾場,候機大廳里人流如織,秦釗換了身淺色西裝,越發顯得器宇軒昂俊美非凡,自帶撼動人心的氣場,站在那裏就像傳說中的宮廷貴族。蕭樂恭恭敬敬地欠了欠身,道:“謝謝秦總提拔。”
助理提着行李等在不遠處,秦釗一身輕便,完全不像是個正在出差的人,他擡手看了眼腕錶,道:“我跟劉向華的關係遠比你想象中的要深。到公司任職的第一年,所有人都不看好我,想法設法擋我的路,是向華衝在前面,一刀一刀替我剷平了所有阻礙,扶着我坐上了今天的位置。他的事情,我還是知道一點的。”
蕭樂楞了一下,脣邊的笑容變淡了一點,直視着秦釗,道:“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釗冷笑了一下,道:“字面意思!當初爲了前程在他最難的時候拋棄他,就別再回去找他,他擔不起你這份情,更何況他身邊已經有了新的人,同你一樣的年紀,沒有你長得好,沒有你聰明,也不及你長袖善舞,只有一點比你強,比你愛他多一點。”
蕭樂脣邊的笑容徹徹底底的淡了下去:“秦總這話我不明白。”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秦釗笑得更冷,嘴脣彎折的弧度,厲得能割裂人的肌膚,他道:“不明白沒關係,記住了就行。給你點小提示吧,許銘深心裏有人,那個人跟了他三十年,從他最難的時候陪着他一步步走過來,不是你這種倒貼上去抱大腿的人能取代的。做人可以功利也可以好勝,但是不能把愛情都算計進去,真的會有報應!”
說完,秦釗頭也不回的走了,蕭樂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如織的人流從他身邊路過時生生彎出了一個弧度。
秦進被楚年從被窩裏拔出來的時候,還不到九點,屋子裏瀰漫着淡淡的檸檬香,應該是空氣清新劑的味道。秦進人醒了大腦還睡着,穿着內褲踩着拖鞋赤着上半身就從臥室裏鑽了出來,半閉着眼睛原地轉了仨圈硬是沒找到通往浴室的路。楚年一巴掌抽在他後腦上,纔算清醒過來,慢吞吞地縮到浴室裏面洗漱去了。
楚年一邊拿着長頸鹿形狀的小花灑給養在陽臺上的多肉植物澆水,一邊忍不住搖頭,明明還是個孩子,從未見過疾苦,又怎會懂得黑暗。
秦進從醫院溜出來跑去上海的時候,什麼行李都沒有帶,從上海回來的時候穿的是秦釗的舊衣服,作爲一個處女座死潔癖,楚年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不能容忍有人連續兩天穿着同一套衣服在他面前晃,從櫃子裏翻了一套連商標都沒有剪掉的運動裝出來,拍在了秦進的臉上。
秦進一邊擦頭髮一邊翻過衣服吊牌看了一眼,是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一個意大利的品牌,國內少見,不是一個小小的高校教師能消費得起的東西,心裏對那位敢包養人類中的仙人掌的偉大金主愈發好奇。
上衣還好,質地柔軟穿起來很舒服,但是褲子就明顯不合身了,好好的一條長褲,到了秦進身上就變成了不倫不類的九分,堪堪卡在腳踝上方,醜得一塌糊塗。
秦進拎着褲腳對楚年道:“老大,您一把年紀了怎麼還穿童裝呢?”
楚年面無表情地奪過褲子,反手塞進衣櫃裏,嘬着檸檬紅茶慢悠悠地道:“那你就光着屁股吧,反正我不姓秦,丟的不是我家的人!”
秦進變臉比拆快遞都快,馬上翻出一臉討好的笑:“我跟您鬧着玩呢,認真可就沒勁了!”
楚年懶得跟他廢話,鑽進衣櫥裏翻了兩下,拽出來一條純色牛仔褲,款式略老,但是質地精良,一看就不是便宜的東西。秦進穿上試了試,褲腳居然有些長,還要挽起來一些,秦二少嘴巴永遠跑在腦子前面,順嘴就禿嚕了出來:“楚教,這褲子不是你的是你姘頭的吧?看着品位,應該比你大挺多,我一直以爲您好年下忠犬攻那一類,沒想到居然跟我一樣控年上,咱倆快握個手吧,戰友啊!”
話音未落秦進就反應過來這話好像有點犯忌諱,連忙嚷嚷了兩句“好餓好餓啊,老大,我們外頭找喫的去吧”,想把話茬岔過去,楚年極認真地看了秦進一眼,道:“包養我的那個人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不介紹給你認識是爲了你好,更何況我跟他也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走不了多遠了,就快散了。”
秦進噎了一下,抽自己倆嘴巴子的心都有,腆着臉湊過去扯了扯楚年的襯衫袖子,道:“楚教,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嘴j_ia_n,跟您貧習慣了,沒簍住!”
楚年扯了扯嘴角,笑容很淡,道:“走吧,我帶你去喫餛鈍,幾十年的老字號了,大骨熬湯,特別好喫。”
秦進很乖覺地順着楚年的話頭把這頁就此揭過:“我要喫大碗的,最大的那種!上海菜簡直不是人喫的,我在那就沒喫飽過!”
楚年說的那家老字號,離他住的地方還真有點遠,下了地鐵還要再倒一路公交,順着小巷子七繞八繞,才能看見餛飩店簡陋的招牌,遮雨棚夾雜在層層疊疊的各色民居屋檐之下,像是一隻孤零零的候鳥。
店面很小,外面是竈臺,裏面放着幾張深色的木頭桌椅,喫早餐的高峯期已經過了,店裏冷冷清清,連個服務員都看不見。楚年熟門熟路地挑開簾子走進裏間,秦進跟着走了進去,擡眼就看見一鋪火炕和小小的炕桌。
楚年和秦進在炕桌兩邊剛坐下,一個梳着羊角辮的小姑娘就端着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放着兩隻瓷碗,小姑娘奶聲奶氣地道:“爺爺說讓你們先喝點新煮的熱湯,混沌一會就好!”
新鮮牛骨熬出來的濃湯,撒了點蔥花和香菜調味,又鮮又濃,蒸騰着白色的霧氣。秦進怕燙着孩子,連忙把托盤接了過來,順便捏了捏小姑娘水嫩嫩的小臉,笑着道:“這是誰家的小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美人兒,芳齡幾許,可否婚配啊?”
楚年冷着臉用筷頭敲了敲秦進的碗沿,道:“別在孩子面前沒正形兒!”
話音未落,就聽小姑娘奶聲奶氣地道:“許了人家啦!早就許了人家啦!周叔叔說等我再大點就娶我過門!”
秦進楞了一下,道:“周叔叔是誰?”
小姑娘手一伸,直指楚年的鼻尖:“就是坐在你對面的那個呀!”
秦進下意識轉頭看了楚年一眼,楚大爺喝湯喝得無比投入,就好像背上了娃娃親的人不是他。秦進腦中快進播放似的閃過若干個念頭,突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餓了。
楚年推薦的地方向來靠譜,滿滿的一碗元寶餛飩,鮮香十足,薄薄的餛飩皮裙襬似的在浮着些許油花的湯水裏散開,秦進照舊拖過一隻小碟子,一點點地往外挑蔥花,一邊挑一邊想些有的沒的。
小姑娘的那聲周叔叔實在是包含了太多信息,c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排得上名號的周姓人家卻只有一個,那可是個真正的望族,據說就連省裏來的欽差大臣周赫森都是出自那個詭譎莫測的龐大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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