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回家”兩個字從秦進嘴裏吐出來莫名讓秦釗覺得心頭一暖,有種新婚燕爾般的甜蜜感。他扳過秦進不安分的小腦袋,在他下巴上輕輕一吻,低聲道:“好,那就回家。”
離開醫院的時候秦釗本想着去跟高遠風打個招呼,走在半路上碰見個挺眼熟的小護士,小護士估計對秦釗有點好感,笑着告訴他高主任今天有兩場大手術,已經進了手術室,有什麼事情的話她可以幫忙轉達。
秦釗挺客氣地道了聲謝,說了聲不用。小護士有些遺憾地盯着他看了好幾眼,才戀戀不捨地轉身走了。
上車的時候秦進很自覺地鑽進了副駕駛,車門一關,他就餓虎撲食般撲倒秦釗身上掐他的脖子,道:“居然在我病入膏肓昏迷不醒的時候對小護士下手,禽獸!沒人xi_ng!”
秦釗一邊咳一邊笑,道:“夫人,你可冤死爲夫了,這一早上爲夫光忙着伺候你了,連那小護士是圓是扁我都沒看清楚!”
秦進三寸厚的臉皮上難得透出點血色,在秦釗鼻尖輕輕一咬,嘟嘟囔囔地念叨着:“不要臉,叫誰夫人呢!我也是有小丁丁的人!”
卡宴駛出住院部樓下的停車位時,秦釗猛地想起來關於那份診斷書的事兒還沒告訴秦進,轉念一想,日子還長着,高遠風自然會找機會私下裏跟秦進碰面,而他最好是能不攙和就不攙和。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這麼一想,秦釗就把診斷書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一步錯,步步錯,事後秦釗再回想起來這段弄巧成拙般的差池時,總會苦笑,老天爺想要玩你,你是怎麼躲都躲不掉的。
秦釗說是請了假在家陪秦進,但是這頭剛進家門,秦進還沒來得好好享受凱爺毛茸茸的狗抱,秦釗的電話就響了,是工作分組專用鈴聲。秦釗舉着電話含含糊糊地應了兩聲,神色難得地露出幾分猶豫。
秦進笑眯眯地把秦釗的表情看在眼裏,一手擼着凱爺的大狗腦袋一手駕着抱枕,整個人像哪個寨子裏的土大王一樣橫癱在沙發上,道:“有事兒你就忙去吧,小爺還沒虛弱到要人攙着的地步。”
秦釗擡手揉了揉秦進的腦袋,道:“冰箱裏有零食的,別總看電視也別總玩電腦,你剛退燒,多睡覺多喝水,中午自己定點外賣喫,晚上想喫什麼跟我說,我給你帶回來。”
秦小爺平素最煩有人在他耳朵邊上不停的叨逼叨,但是情境一換到秦釗身上,他卻有一種上癮般的暢快感,不但不嫌煩還能品出幾分嘴硬心軟的柔情蜜意來。
秦釗交代完就拿起車鑰匙轉身下了樓,秦進保持着山大王的造型沒有變,耳朵裏聽着秦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暗暗在心裏做着估量——五分鐘後,秦釗會通過直達電梯出現在小區的地下停車場裏,七分鐘後他會找到停在角落裏的卡宴並打開車鎖,十分鐘後會完成啓動、倒車、調轉方向等動作,然後朝停車場的出口駛去最終和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馬路上的車流融匯在一起,總用時不會超過十五分鐘……
二十分鐘後,秦進把趴在它腿上打盹的凱撒推了下去,回到臥室裏換上了牛仔褲、t恤衫和抓地xi_ng良好的運動鞋,想了想又在t恤外面加了件外套,雖說天氣還不冷,但是畢竟他剛退了燒,再把自己折騰病了,秦釗能打折他的大腿骨。
出門前給凱爺的小飯盆和小水碗裏分別添了狗糧和清水,m-o着它的腦袋叮囑了一句“好好看家”,然後帶着錢包鑰匙和手機出了家門,坐上出租車前他特意在路邊的atm機裏取了五千現金。
等待着出鈔的間隙裏,秦進從上衣口袋裏抽出墨鏡架在了鼻樑上,深色的鏡片在陽光下泛着冷冷的光,擋住了眼睛本身的顏色。
秦進想,我不是什麼聖人,只是單純地不想眼看着許銘深往死裏欺負一個傻子,配得上也好配不上也罷,做人得有良心更得有底線。
去臨市要坐高鐵,好在旅程短,車次跟不要錢似的排列得密密麻麻,秦進用自動取票機取了票之後,坐在候車室裏聯繫了幾個朋友,都是在酒吧裏勾肩搭背敲過杯底兒的狐朋狗友,借錢未必借的出來,但是打擦邊球的事兒一準沒跑。
秦進把晏小北打過來的那個座機號發給了他們,十五分鐘後一個長得像猴外號也叫“猴子”的人給了他反饋信息。對比之下秦進才發現,自己窮鼓搗了半天,搞出來的定位信息根本就不對,而且錯得簡直十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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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座機號根本就不是什麼小燕山腳下村子裏的,而是臨市的一個老居民區裏小便利店的公用電話,小便利店的名字叫“燕山”。秦進一邊放大縮小各種角度翻看猴子發來的定位信息,一邊感慨,道行不夠,出門就踩坑,還好他託了朋友校正了方向,不然晏小北能不能找到先兩說,他自己準得被人劫了盤子。
高鐵發車前的幾分鐘,秦進接到了猴子打來的電話,這小子從小無父無母,一個人混着長大,地溝油都沒他滑,電話接通未言先笑,明明比秦進大着好幾歲,張口就叫“進哥”,磕巴都不打一下,見風使舵都沒他調方向調得快。
秦進也跟着笑了一聲,說:“猴哥您折煞我了,取經路上還得靠您保命呢,我可不敢充大頭。”
猴哥笑得比秦進還起勁,聽着那笑聲,秦進腦袋裏莫名其妙地蹦出來一個清宮劇裏的太監形象,還是負責伺候後宮娘娘的那種小太監。倆人互捧着打了半天哈哈,猴子語氣一轉,帶着些試探意味地道:“我的小進哥,放着好好的城裏日子不過,你跑那種窮鄉僻壤去幹嗎?別說做兄弟的沒提醒你,那地方隨便逮只剛出生的耗子,都比你四十八碼的鞋大!”
秦進擰開從車站小超市裏買的山寨礦泉水,笑道:“那是剛出生的耗子還是剛出生的猴子啊?你不用嚇唬我,我小時候也是農村扣泥巴扣大的,有個挺久沒見的朋友在那買了房子,聽說最近準備結婚,我這不上趕着跟人送錢去嘛!”
猴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子在電話那頭意味不明地嘖了一聲,道:“鬼才信你的,你個小少爺要是能在那種地方有朋友,那我這種泥腿子就能玩似的進中南海瀛臺!”
猴子也就是順嘴胡貧,秦進卻從這天壤之別般的比喻裏嗅來了些許端倪,他把剛剛擰開的瓶蓋又重新擰了回去,食指指尖噠噠的敲着瓶身,笑眯眯地道:“猴哥可真能擡舉我,我算什麼少爺,不過是個花家裏錢不心疼的敗家仔兒。聽您這意思,好像對那地方挺熟悉的,怎麼,以前混過?”
假猴子比真猴子還精,立馬又開始笑啊笑的和稀泥,秦進也不跟他急,他那頭笑着,他這頭就聽着。定位是猴子給的,消息是猴子賣的,猴子再怎麼坑人不打草稿,也不能自己挖個坑自己跳,秦進要是真在那裏着了什麼道,第一個給他陪葬的人就是猴子。
猴子自覺撐夠了場子,畫風一轉,用一種革命先行者般的語調,慢悠悠地對秦進道:“小進哥,看在你也請我喝過不少好酒的份上,我跟你交個實底兒。那地方明面上叫老居民區,其實就是貧民窟,還是最下層的那種,住的都是溜邊兒的人。在那兒,什麼都他媽值錢,就兩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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