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濃煙從糊着報紙的窗縫裏涌出來,帶着刺鼻的焦糊味,秦釗甩了甩瑞士軍刀行的血滴子,把它反插回了腰間,看着鄭浩的眼睛道:“聞到了嗎?碳烤人肉的味道!這一次周潭肯出面幫我,我很感激,他心裏打着什麼主意,天知地知,他知我也知。你回去告訴周潭,秦釗從來不是任人魚肉之輩,旁人敬我一分,我還他十丈,反之,亦然,裏面那五個就是例子!”
秦釗放開鄭浩,轉身看了看那些將他圍住的手下,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一雙眸子卻厲得恍若實質。那些人盯着秦釗看了半響,緩緩向兩旁散去,給秦釗空出了去路。
秦釗滿意活動了一下頸椎和肩膀,順着衆人讓出來的小路向前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轉身對鄭浩道:“我只碳烤了一個主犯,四個從犯在邊兒上捆着呢!雖然火燒不着他們,但是估計膽已經嚇破了,現在送去搶救一下,應該還能撿條命!”
鄭浩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秦釗,他閉着眼睛對手下晃了晃腦袋:“進去把那幾個雜碎拖出來,看看那個被碳烤了的還有沒有氣兒,有氣兒就補一刀,沒氣兒就地埋了!”
事後,鄭浩像周潭彙報整個經過時,後者一副全然在意料之中的淡定表情,甚至還笑着反問了鄭浩一句:“你覺得秦釗可怕嗎?你怕他嗎?”
鄭浩垂着腦袋沉默了一會,然後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只說了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一個字:“怕。”
那是個真正不按套路出牌的傢伙,世俗的規則與底線在他眼中形同虛設,半眼天使半眼魔鬼,一念地獄一念人間,他心中有着自己的原則與法度,越雷池者統統絕不放過。他可以很仁慈也可以很惡毒,他可以柔軟地微笑,也可以不動聲色地取走同類的xi_ng命,他用普通的外殼把自己包裹起來,假面之下,全是血腥的底色。
周潭脣邊的笑容愈發深邃,他遞給鄭浩一杯伏特加,讓他壓壓驚,拍着鄭浩的肩膀道:“他可怕是因爲他有血xi_ng,而我最喜歡的目前最需要的恰恰就是他身上這股子血xi_ng!”
離開廢棄修理廠,秦釗沒急着回醫院,他隨便找了個桑拿會所,把自己從頭到腳搓吧了一遍。只有將血腥和狠厲的味道徹底洗去,他纔敢回到秦進身邊,他不想讓他的小男孩看見另外一個自己,那個殘忍的、狠毒的、乖張的、惡鬼一樣的秦釗,那是連他自己都不願意面對的另一番面孔。
秦釗走進病房的時候,秦進一覺睡醒,正在被護士餵飯,他兩個爪子全受了傷,喝口水都要靠別人喂,跟二等殘廢沒什麼兩樣。
醫院的伙食向來不太人道,秦小爺一邊喫一邊皺鼻子,小貓崽似的,秦釗忍不住想樂,眼睛裏那些未散去的戾氣,在看到秦進的瞬間就散了乾淨。也許愛情最神奇的地方就在於,能讓所有邪惡迴歸良善。
秦釗接過護士手裏的勺子,說:“我來吧,麻煩你了。”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護士轉身出去,病房裏就剩下了兄弟倆,安靜的空氣彌散開來,連心跳都柔軟了幾分。秦進仰着小腦袋對秦釗道:“哥,你湊近點,我告訴你一個關於護士小姐的祕密!”
秦釗笑了一下,很聽話地彎下腰湊到秦進面前,到:“你是移動八卦回收站嗎?走到哪都能挖到邊角料,你……”
秦釗的話還沒說話,秦進的嘴脣就貼了上來,綿密的親吻,舌尖輕輕碰上舌尖,秦小進一向是開頭如猛虎後來如綿羊,氣勢洶洶地在秦釗嘴裏探尋了半圈後,略略拉開兩人間的距離,氣息不穩地道:“醫院食堂的飯實在太難吃了,我再不想法子給自己加點佐料,日子簡直沒法兒過!”
秦釗有些無奈:“你拿你哥的嘴當調料盒嗎?”
秦進彎着眼睛笑了一下,再度貼上秦釗的嘴脣,含糊不清地道:“不是調料盒,是裝滿巧克力的糖果罐子!嗯……很甜……”
秦進住的病房環境挺好,有空調有電視有獨立衛生間還有兩張小沙發,那是給來探病的客人預備的。秦小進喫飽喝足幸福躺屍,簡單回憶了下跟秦釗分外親密地攪合在一起的這幾個月,發現臭不要臉的事兒沒幹幾回,醫院倒是進了好幾趟。醫保卡要是有年度,估計他都得是金鑽會員了,積分都能兌換小禮品了。
嘴上再怎麼皮實,秦小進到底是個病人,飲食清淡早睡早起這是最基本的常識,不管秦釗多寵着他,這種時候也不能由着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子來。時針剛指到八點,秦釗就關了電視和主燈,捏了捏秦進的下巴讓他閉上眼睛睡覺,就算睡不着數羊也得閉着眼睛數。
秦進可憐巴巴地看着坐在陪護牀上的秦釗,低聲道:“哥,我想跟你睡一張牀……”
秦釗轉過身去脫外套,根本不跟他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順帶屏蔽了所有秦進牌語言攻勢——開玩笑,一張病牀三尺寬,兩個一米八的大男人躺上去,x_io_ng摞着x_io_ng,肉貼着肉,還用擦槍走火?直接就是個自燃!
醫院打掃得再怎麼幹淨也是公共場所,秦釗沒有備用的衣服,只能穿着襯衫和西褲躺下,拉過被子連頭一起蓋住,表明立場讓秦小進消消停停地趕緊睡覺。秦釗拒絕得太乾脆,讓秦二少在感情上和麪子都受到了毀滅xi_ng的打擊,腦袋一熱非要掙個高低輸贏,把身上的秦釗給他蓋得闆闆整整的被子一掀,赤着腳就跳到了地上。
秦進光顧着腦子熱了,忘了自己還是個病號,兩個腳踝上都有傷,落地的那一瞬間疼的他“哎呦”一聲,身子一歪,腦門奔着陪護牀的鐵架子就撞了過去。
秦釗知道他弟弟是個什麼德行,就怕他不死心折騰幺蛾子,所有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秦進掀被子的時候他跟着坐了起來,搶在腦門跟鐵架子親密接觸之前,抄着腿彎把秦進橫抱了起來。
剛纔那一下估計是真挺疼的,秦進眼圈都有點紅,擡手環上秦釗的脖子,扁着嘴巴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秦釗氣得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了,黑着一張臉,轉身就要把秦進扔回到他自己的病牀上。
秦小進是誰,臉皮厚界最不要臉的,不要臉界臉皮最厚的,關起門來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無賴加流氓。他死死地環住秦釗的脖子,張嘴就嚎:“我不要自己睡不要自己睡就不要自己睡!我就要跟你睡一張牀,你不答應我,我就哭給你看!我跟你說,我不怕丟人,我可真哭……”
秦釗笑了,生生給氣笑的,懲罰似的輕輕咬了下秦小進的鼻尖,道:“你哭一個我瞧瞧,能哭出眼淚來,我以後叫你哥!”
秦小進不僅僅會撒潑還會見縫插針以及見好就收,秦釗明顯軟化了態度,他趕緊打蛇隨杆上,攬着秦釗的脖子探過頭去,吧唧一口親在他哥的脣角,聲音小小地道:“我哭了你該多心疼啊……你就讓我跟你一起睡吧,我保證什麼也不幹!”
秦釗嘆了口氣,心道,你能保證什麼也不幹,我保證不了啊,真他媽還不如去日狗呢……
和陪護牀相比病牀還能寬點,秦進雖然沒能爬上他哥的牀,卻成功地把他哥勾搭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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