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巧奪天工
他們還是有特權的。
優先照顧肯定是有的。
還有九五折優惠。
衆商家不禁大喜，感謝小郎君及管家之後。
各位又互相祝賀。
而且會子在貶值的同時。
趙家莊的提貨卡在迅速升值。
而且價值比以前還要高。
不是因爲趙家莊的工匠回來了。
也不是因爲趙家莊學堂上升爲官學了。
不是因爲趙家莊給朝廷獻上裕瑞。
不是因爲昌元縣要給趙家莊主母立貞節坊。
而是昌元縣把趙家莊提貨卡作爲稅賦。
如果說以前趙家莊提貨卡是民間承認。
現在已經得到官府承認。
與商人興高采烈相反的是陽針。
他不但失去工段工頭這個寶貴的位置。
他失去了大筆財富。
財富縮水不到原來是十分之一。
還揹負趙家莊錢莊的大筆貨款。
雖然貨款擔保是他的姐夫。
可是錢還是他必須還。
不然他的信譽就全部完蛋了。
在哪裏去找趙家莊這種天下第一的工作。
說不定婚事也要丟掉。
後來他厚着臉皮找到姐夫。
畢竟是周久的小妾的舅子。
而且他非常疼愛這個小妾。
枕頭風多吹幾次。
心也軟了。
畢竟陽針也受到嚴重教訓。
喫一塹長一智嘛。
而且自己還給他擔保。
如果陽針實在不能還錢。
最終還是要落在周久的頭上。
想到這個工段畢竟有二十多個人。
於是封了一個副工頭。
陽針當上副工頭之後。
心裏落差極大。
畢竟以前這個工段他是老大。
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現在處處要受到新工頭的節制。
心裏極不平衡。
又想自恃有姐夫撐腰。
發誓要奪回工頭這個位置。
他不斷對新工頭冷嘲熱諷。
不但不配合新工頭，反而扯後腿。
處處使絆子。
而工頭恰恰就是他原來最大競爭對手沈偉。
沈偉一直反對他的粗暴管理。
堅持根據個人工作量發放績效。
可是以前陽針他自持有姐夫給他撐腰。
隨心所欲按照自己願意分配。
對反對他最厲害反而扣得最多。
但是他自己主動辭去工頭職位。
不但他原來手下高興。
周久更高興。
雖然知道陽針作法不對。
但是也沒有太出格。
而且也是自己舅子。
面子上無法過去。
現在他自己主動辭職。
他觀察良久，覺得沈偉不錯。
果然沈偉有能力，有擔當。
有事不像陽針那樣推諉。
分配公正合理。
深得手下二十多號職工擁護。
對於陽針各種陰招。
見招拆招。
比如陽針慫恿他原來的幾個手下怠工。
正好這幾個手下還是各個小組的組頭。
一下子仙炭作坊產量喫緊起來。
畢竟堆灰這個工段排在最先的位置。
他們動作慢了下來。
後面沒有原料。
要等米下鍋。
陽針心裏暗暗高興。
你沈偉不是有能力嗎？
沒有料到竟然影響整個仙炭產量。
應該被他姐夫撤職。
換上他自己來幹。
那知沈偉反而將他一軍。
先是自己作了檢討。
還主動攬責。
說他管理不到位，應該重罰。
說完，他主動扣罰當月全部績效。
同時順勢把陽針原來安排的幾個小組的組頭全部撤下。
換上這個工段衆人公認有品德有肯幹的人上來。
沈偉雖然大着膽子做了。
其實心裏也有些忐忑不安。
畢竟，仙炭掌櫃是周久。
而周久卻是陽針的姐夫。
這幾個組頭哭喪着臉。
要陽針想辦法。
陽針只好找到他姐夫周久。
他姐夫周久給他一盒醉春風。
要他喝茶。
說這個是寬心茶。
多喝此茶可以寬心。
如果沒有寬心。
他可以多給幾盒。
陽針這次才明白。
姐夫只是讓他寬心。
再也不會爲他撐腰了。
沈偉及堆灰工段職工終於鬆了口氣。
只要周久心裏明白。
因爲最近趙傑接到趙平指示。
對於那些偷奸耍滑的人進行清理。
這次趙家莊出現了事情。
有一些人跳得厲害。
也叫囂得厲害。
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清理。
這個裏面當然要陽針。
作爲趙家莊的一個管理階層。
竟然不相信趙家莊。
寧願把提貨卡換成會子銅錢。
甚至還不如張家永這些商人。
好嗎，你既然不相信趙家莊。
那還用你幹啥。
不如換上新人。
同時也把王文賦安排臥底也清理乾淨。
膽顫心驚之下。
從此陽針再也不敢有二心了。
分外珍惜這份工作。
商人只知道兩個綠袍官員與趙平有說有笑。
沒有想到袁學正準備責問趙平。
他恢復嚴肅的面容，看了看錢紹他們。
望着趙平問道：“今天在二郎灘，我等怎麼聞到濃濃的酒味？”
錢紹等一衆文人也望着他。
須知，缺糧！
昌元縣缺糧！
現在整個昌州缺糧！
潼南府路缺糧！
你趙平竟然竟然還用糧食釀酒！
你有沒有道德！
你是不是文人？
你不是標榜爲大宋之崛起而讀書？
你這樣做不是在挖大宋的牆角嗎？
難道你是僞君子嗎？
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
趙平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來了。
還是無法躲過。
這個釀酒的事情終究被發現了。
雖然在戰場上發現。
而且還是還嚴肅認真而稱的袁學正。
但是早發現比遲發現好。
此事早晚要被他們知道。
也許更好！
這也是趙平默許保安團攜帶白酒的緣故。
但是袁學正還知道保安團竟然還喝酒。
那天蹴鞠贏球就喝酒慶祝了。
不過喝酒必須按照軍規執行，並且取得得到洗星的批准才能使用。
如果知道了，豈不會把這一羣老夫子氣得半死。
趙平上前一禮，向着袁學正、錢紹、嚴格等一禮，然後說道：“稟告各位師長，這個確實酒。不過它不是用糧食釀造出來。”
袁學正冷冷說道：“酒從來就是糧食釀造出來的。”
錢紹也冷冷說道：“酒味如此之濃烈，不知用了多少糧食。”
嚴格臉上古井無波，淡淡說道：“如此糟蹋糧食，如果不說明原由。那麼趙家莊老夫不去也罷。”
上綱上線了。
趙平好不容易纔邀請他們，沒有料到他們竟然如此。
完全把自己當犯人一樣審查。
而且還要打道回府。
自己難道自己的人品真的就是那麼差嗎？
必須解決。
趙平雙手一禮，帶着袁學正、錢紹、嚴格及一衆文人。
來到釀酒作坊。
通過層層護院把守的大門，來到釀酒坊。
還沒有來到酒坊，老遠就聞到濃烈的酒香。
他們先來到原料倉庫，沒有發現傳說之中的糧食。
而是看到兩堆堆積如山的葛根及山藥；
在預處理間，他們看到並把這些葛根及山藥晾乾；
清洗的是幾十個工人不停地在巨大的池子清洗；
在粉碎間不停傳過來砰砰的聲音。
原來上百工人把它們用刀在桌子剁碎；
然後又用磨盤磨細。
並且過篩。
沒有過篩得重新用磨盤磨細。
直至全部過篩爲止。
在混合間，他們看見擺放上百大桶。
又有幾十人加入一種黃色的粉狀物事。
並混合均勻之後把這些混合物推入發酵間。
最後，他們來到出酒間。
這裏有十多口大鍋。
他們遠遠地就看到有幾十個工人。
不停滿頭大汗不斷給一個大竈加入石炭。
大竈上有一口很大的蒸鍋。
蒸鍋上面有一個管子。
管子一頭不斷有一種如水的液體流出。
最後落進罈子裏面。
原來濃烈香味就是這裏傳出來的。
衆人明白了。
酒味太兇猛了。
一些人聞到濃烈的酒味覺得受不了紛紛後退。
但是其它人則恰恰相反。
個個不停吞口水。
這個必須滿足。
每個人用葫蘆盛裝一壺酒，遞給他們。
趙平一禮然後說道：“各位師長及舉子，你們也參觀了。”
“自家們趙家莊的釀酒與其它酒完全不一樣，原料不是糧食。”
衆人不由得點點頭。
“而是山藥、葛根。這種酒自家們根據酒度命名瓊漿酒及玉液酒，因爲酒席不一致。它不但可以讓人們喝到美酒，更可以作爲傷員消毒良藥。”
這些文人個個不由感嘆玉液瓊漿就是這樣出來的，直呼難以想象！
而且還是消毒良藥。
與純粹教書育人的袁學正不同。
掌管縣學錢財錢紹搖搖頭。
這個可以說是趙家莊的絕世密方。
爲何要讓別人知道釀造過程。
如果有人泄漏祕密。
趙家莊豈不是虧損嚴重。
他畢竟是趙平的表舅。
同時也喜歡趙平這個天才。
心裏當然爲他着想。
於是錢紹問道：“平兒，你讓自家們參觀瓊漿玉液酒。說明你確實坦誠。”
說到這裏，他停頓一下。
他眉頭一皺說道：“可是，你把釀酒祕密泄露出來，不怕外泄嗎？”
趙平雙手一禮，說道：“可是如果不帶你們過來。你們相信我不是用糧食釀造嗎？”
袁學正點點頭：“平兒這個瓊漿玉液與其它釀造方法不同。現在自家們完全相信，你不是用糧食釀造的。”
其實大宋的釀造就是用米飯釀造的。
原理把米飯存放一段時間，它在天氣比較熱的情況下進行發酵。
它沒有蒸餾，不但度數低。
而且渾濁，甚至還有米粒在裏面。
可以說與現在啤酒有些類似。
只不過沒有啤酒這些清亮而已。
因此武松能夠喝十八碗也不足爲奇。
因此趙平的酒命名爲瓊漿玉液也不爲過。
雖然趙平讓袁濤參觀釀酒過程。
讓衆人明白他不是用糧食釀造的。
其實他想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