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青塘變天

作者:宋魂
措索與強久正在交談,場上形勢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雖然徐洪已經把身邊的差巴個個搞定,但是他身邊還有一個小貴族。

  這個小貴族不是別人,而是帕卓。

  帕卓與珠傑一樣,都對保安團逮捕喇嘛提出質疑。

  帕卓比珠傑更能搞定,珠傑是差巴,對改善生活處境有着強烈要求。

  帕卓本身就是一個小貴族,當然與珠傑不是一個層次之人。

  他不但生活當然有滋有味的,而且還有大量土地、綿羊、犛牛,甚至奴隸。

  當珠傑還在爲改善生活而憂愁的努力,帕卓已經爲如何晉升大貴族而苦惱。

  只要是人,就有苦惱,只不過每人苦惱不同而已。

  朗生的苦惱就是如何贖罪,讓下輩子過上好日子。、

  即使不能成爲貴族,至少不要成爲任人宰割的奴隸。

  差巴介於貴族與與朗生之間,如果稍爲不努力,就有可能成爲朗生。

  差巴苦惱就是,早日贖罪,爭取讓下輩子成爲貴族。

  小貴族當然也有苦惱,自己的奴隸兵馬才幾個,別的貴族幾十個,甚至成百上千。

  朗生、差巴、貴族畢竟是世俗之人,有苦惱也正常。

  喇嘛已經不在世俗之中,按理應該沒有苦惱。

  不要以爲喇嘛沒有苦惱,哪個喇嘛願意一生都是一個小沙彌?

  哪個小沙彌不希望自己成爲喇嘛,成爲上人,成爲上師甚至堪布及仁波切。

  如果成爲仁波切,不但在寺廟一言九鼎,而且還要受到信徒的頂禮膜拜。

  現在帕卓當然也有苦惱,他的苦惱當然是振興家族,成爲大貴族。

  徐洪身邊的差巴已經被他搞定,現在就剩下帕卓。

  如果徐洪只是搞定差巴,偏偏對於小貴族無可奈何,那麼今天也不能算完全成功。

  徐洪想了想,決定還是試一試,他拿着傳聲法器,來到帕卓面前。

  帕卓看着徐洪把一個差巴從喇嘛信徒變成小聖人的信徒,不由得暗暗喫驚。

  他不禁看了看,只見自己身邊一個又一個差巴改門換庭,陷入沉思之中。

  這些差巴可不是普通信徒,即使喇嘛被保安團逮捕,他們依然不是對着堪布頂禮膜拜,口裏喊道仁波切,一臉的狂熱。

  可是轉眼之間,這些差巴竟然在他面前,個個都改門換庭。

  但是讓帕卓萬萬沒有料到,徐洪把傳聲法器伸到他的面前。

  徐洪的話依然直來直去:“你覺得傑布是騙子、惡魔、禽獸,還是仁波切?”

  “傑布當然是騙子、惡魔、禽獸,並不是什麼仁波切。”帕卓望着徐洪手裏傳聲法器,突然衝口而出。

  徐洪只是試探一下,萬萬沒有料到這個小貴族竟然也傑布說成騙子。

  趙曉東不禁訝然,他沒有料到徐洪對着第一個小貴族竟然旗開得勝。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帕卓這個小貴族,爲何答應如此爽快?要知道,剛纔他還質問吾等,爲何要逮捕仁波切?”

  熊虎淡淡打量帕卓說道,對着趙曉東互相看了一眼,臉上平靜之極:“此人極爲精明,算他識相。”

  帕卓沒有料到自己竟然衝口而出,說出來也有些後悔,不由得向着熊虎趙曉東望去。

  “原來他早已料到我說出此話嗎?”看到熊虎平淡的目光,心裏不由得大喫一驚,心裏如此想到。

  帕卓雖然說出此話,心裏卻是一番苦笑。

  他原來把晉升大貴族的希望寄託在傑布身上,現在看來傑布顯然已經不行了。

  顯然小貴族還在掙扎,但是大勢已去。

  按照這個形勢發展下去,所有差巴已經不承認他是什麼堪布,更不是仁波切。

  傑布能夠受到信徒的頂禮膜拜,乃是他的仁波切這個信譽所在。

  現在這些差巴紛紛離他而去,顯然他身上的那一層神祕光環正在褪去。

  沒有信徒,他再是一個得道高僧,還有什麼用處。

  更何況,在保安團及信徒眼裏,他已經不是什麼得道高僧。

  如果傑布敢於把自己法體制成法器,雖然痛苦,但是還是維護他的尊嚴,更維護了喇嘛的尊嚴。

  可惜的是,此人虛僞之極,要求奴隸活生生把身體剝皮製成法器,但是自己根本就不敢。

  到了這個地步,他得道高僧的這個面目也失去了。

  什麼叫做牆倒衆人推,這個就是牆倒衆人推。

  措索與強久也不禁目瞪口呆,他們萬萬沒有料到,帕卓竟然如此輕而易舉就投降了。

  即使你要投降,也要做一個樣子。

  珠傑這個差巴這方面就比帕卓這個小貴族強,他先是拒絕,後是猶豫,最後纔是投降。

  你如此做,簡直是丟我們貴族的臉,措索與強久臉上感到火辣辣的。

  措索眼睛盯着帕卓,拍了拍自己大腿:“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什麼你明白了?簡直是莫名其妙。”強久把目光從帕卓收回來,望着措索一臉疑惑。

  措索繼續拍打自己的大腿:“帕卓不但不笨,而且極爲聰明,他想成爲大貴族。”

  “大貴族是哪麼好成爲的嗎?他能夠與拉加、伽羅能夠相提並論嗎?”強久望着帕卓,有些不屑一顧。

  強久雖然也是小貴族,但是他的奴隸及兵馬比帕卓幾乎多了一倍,當然瞧不起他。

  措索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你如何看待小聖人?”

  “小聖人,感覺小聖人非常可怕。”強久看了看遠處放在馬背那個小聖人的塑像,有些恐懼地說道。

  措索搖搖頭,望了望天空,沉重嘆了口氣:“吐蕃要變天了。”

  “什麼,吐蕃要變天了?”強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措索神情複雜地打量小聖人的塑像,還有向着塑像恭恭敬敬磕首的帕卓。

  他收回目光,纔對着強久說道:“你想想,小聖人本來是監國,現在又被差巴們當成大慈大悲的菩薩一樣崇拜,結果是什麼?”

  “讓我想想,”強久陷入沉思之中,突然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小聖人不但掌握了朝廷的大義,又掌握比朝政更加厲害的教義。意思就是,小聖人把吐蕃的政教全部掌控在自己手裏。可是不是還有贊普嗎?”

  說到後來,強久不寒而慄。

  “贊普,贊普現在還是一個奶娃,能夠做什麼,即使贊普長大,也無能爲力。因爲吐蕃的贊普本來就是一個傀儡而已。”說到這裏,措索又是沉重地嘆了口氣。

  “如果這個贊普有鬆幹一樣能力呢?”強巴還是有些不甘心,忍不住說道。

  措索想了想,最後還是搖搖頭:“即使他有鬆幹贊布一樣的能力,同樣不行,畢竟小聖人已經成了氣候,吐蕃裏裏外外已經被他掌控。”

  “帕卓如此迫不及待皈依小聖人,它究竟是爲了什麼?”強久一邊思考,一邊說道。

  措索看了帕卓,又看了看正在沉思的強久,幽幽說道:“吐蕃有一句俗話,喫屎的天狗都要跑到前面,跑到後面就沒有了。”

  “喫屎的天狗,怎麼說話如何難聽?”強久聽到此話,不禁皺了皺眉頭。

  措索感到好笑:“難道天狗不喜歡喫屎?”

  “這些話乃是強巴說的,可不是我們貴族說的。”他覺得自己是貴族,當然是貴族的語言。

  “喫屎乃是天狗的本性,怎麼難聽了。”措索搖搖頭,感覺此人太高高在上了,耐心解釋說道,“話裏意思就是,想要得到好處,必須要跑到前面。”

  “確實,想要得到好處,就要跑到前面。”強久眼睛一亮,接着又陷入沉思:“是什麼好處,值得爭先恐後去搶?”

  措索覺得強久此人缺乏官場意識,有些瞧不起他。

  不過看在兩人還是好友的份上,還是耐心解釋:“強久難道還發現沒有,吐蕃現在要變天了。”

  “確實,看到今天這個形勢,吐蕃確實要變天。”強久現在終於想明白了,忍不住嘆了口氣:“但是不知如何變天?”

  “如何變天?”措索想了想,有些皺眉:“強久,你想過沒有,小聖人是哪裏的人?”

  “小聖人是大宋的,又怎麼了?”強久一時還不明白。

  果然是一個官場白癡,不過也好,少了一個競爭對手,措索如此想到。

  措索雖然在思考,口裏卻回答說道:“小聖人既然是大宋之人,他能夠容忍這些如土皇帝一樣存在的貴族嗎?”

  “可是我們也是貴族呀,這個日子怎麼辦?”強久聽到這裏,心裏忍不住顫抖起來。

  聽到他自己關心自己的眼前利益,措索更加瞧不起他。

  措索冷冷打量他一眼:“你是一個小貴族,還沒有放在小聖人的眼裏。”

  “小聖人眼裏沒有我們,他針對是哪些人呢?”強久鬆了口氣,好奇地問道。

  “小聖人當然針對是中貴族大貴族這些土皇帝之類,”措索眼睛看了看傑布,心想這個傑布乃是自己撞上刀口的,“因爲他們會影響吐蕃的朝廷與官場。”

  強久鬆了口氣,有些不明白地問道:“帕卓爲何迫不及待崇拜小聖人,這是怎麼回事呢?”

  措索覺得強久果然是一個官場白癡,不過心裏暗暗高興。

  “吐蕃的這些大貴族被小聖人收拾了,不是給給了我們這些小貴族機會了嗎?”措索淡淡回答。

  強久還是不明白,撓了撓頭問道:“小聖人把大貴族及中貴族清除,難道就不怕我們成爲大貴族?”

  想到小聖人專門針對大貴族下手,強久不寒而慄。

  與其辛辛苦苦拼死拼活成爲中貴族甚至大貴族,倒不如安安心心當一個小貴族。

  “以後可能怕沒有大貴族了。”措索搖搖頭,“大貴族對於吐蕃朝廷威脅太大了,小聖人好不容易把大中貴族消滅了,怎麼會放心讓我們成爲大中貴族?”

  “既然大貴族的路子已經斷了,那帕卓迫不急待朝拜小聖人,又是爲了什麼呢?”強久覺得自己腦袋更加不夠用,越來越糊塗了。

  此人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措索一邊搖搖頭,一邊說道:“大宋朝廷不是有許多官員嗎?”

  “措索的意思就是,帕卓如此崇拜小聖人,就是想在以後的吐蕃朝廷撈一個一官半職嗎?”強久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措索點點頭:“他如果不是想進入吐蕃官場,何必如此積極?”

  “差巴果然說得有理,天狗喫屎,果然要跑到前面。不,不能這麼說,應該,天狗想啃骨頭,爭先恐後跑到前面。”強巴有些瞧不起帕卓,換了一個說法。

  措索點點頭,微微一笑:“就是這個意思。小聖人還沒有扔下骨頭,帕卓已經迫不急待撲了上去。”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呢?”強久有些不好意思,“萬一那個保安團軍官問到我們呢?”

  其實兩人距離徐洪還遠,徐洪就是想問他們,一時還過來不了。

  強久說出此話,顯然想當官已經迫不急待了。

  措索搖搖頭,心裏想到,官癮果然害人。

  其實強久如此,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他爲自己想法有些慚愧,不過他很快就想到,有這個想法才正常。

  不是嗎,漢人不是說過:“人爭一口氣佛受一柱香。”

  “佛爭一柱香,”措索想到這裏,不知不覺說出,“當然,我們豈能被帕卓壓倒?”

  “正是,這是我們小貴族最好的機會。”強久鬆了口氣,他還以爲措索不同意呢。

  措索如果不同意,自己貿然上去,豈不會被他所恥笑。

  現在好了,措索也有這個意思,那好辦了。

  強久希望措索崇拜小聖人,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他官場見解遠遠不如措索,如果以後進入官場還希望能夠得到措索的幫助。

  強久一直在觀察他,見到措索目光從傑布收回。

  他想了想,突然臉色蒼白,身上顫抖地問道:“難道,難道說傑布也是小聖人打擊的目標?”

  “小聖人還沒有針對傑布,這個只能夠說傑布自己撞了上去的。”措索搖搖頭,有些恥笑他,“他殺人太多,殺了朗生倒也轉了,竟然打到了差巴頭上,被差巴舉報。偏偏他自己又不願通過製成法器來證明自己。用漢人的話來說,走多了夜路來撞鬼。”

  “確實也是,此人應該躲避一下風頭,還以爲如以前沒有人管,沒有料到撞上刀頭來着。”強久點點頭,同意措索的說法。

  突然,傑布望瞭望傑布,收回目光望着措索問道:“他殺了不少奴隸,可是畢竟是堪布,又是仁波切,會有什麼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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