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篇
然後一把捏住他的下巴,使勁給他擦起了臉。
而聶珵大概把秦匪風臉上的泥垢和血跡蹭掉,又不由得一愣,沒想到這傻子長得並不醜,棱角冷硬,鼻樑挺直,簡直有一丟丟好看。
於是鬼使神差地,聶珵加大力度雙手並用,迫不及待想把他這張臉再擦gān淨些。
結果一不小心,碰到他那隻瞎了的左眼。
聶珵只覺得手腕突然被一把攥住,力氣之大,一嗓子沒等喊出來,只聽“嘎巴”一聲,眼淚兒先衝出了眼眶。
他一條胳膊,就這麼被卸了。
“你大爺!!!”
聶珵疼得眼冒金星,要不是輕功廢柴,可能會飛起來。
秦匪風一下子回過神,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又不知所措地瞪着聶珵。
“聶珵……”秦匪風起身,小聲唸叨着向前一步。
聶珵冒着冷汗向後一個大跳:“你給我滾犢子!”
然後聶珵又臉色慘白地抱着胳膊轉了好幾個圈,總算鎮定下來,深呼吸,左手用力,又一聲“嘎巴”,關節歸位了。
幸虧他被卸的是右胳膊,左手還能派上用場。
聶珵有點虛脫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然後等他終於把氣兒捯飭勻了,眼睛一橫,目光犀利地掃向秦匪風。
卻見秦匪風正垂頭蹲在一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聶珵眯了眯眼,沉吟片刻,起身過去。
腳尖踢了秦匪風一下,聶珵蹲下來,平視着秦匪風,語氣還算客氣道:“爲什麼不能碰你的左眼?”
聶珵自然看得出來,秦匪風並非故意要傷害自己,他的反應更像一種條件反she。
所以聶珵又問道:“你的左眼是怎麼瞎的?”
秦匪風擡起頭,直勾勾看了聶珵半晌,卻只是一臉愧疚地搖搖頭:“我……不知道。”
聶珵皺眉,隨即一陣若有所思。他覺得,就衝秦匪風方纔卸他胳膊的速度,可想而知他失憶之前身法有多了得,想來他即使失憶了,腦子不好使,但若受到刺激,也還會下意識使出曾經的招數。
聶珵眼前又忽然閃現秦匪風捱打時死死護住左眼的舉動,猜測他左眼瞎掉的當口,必然有着一段極其刻骨銘心的經歷。
然後聶珵正腦dòng大開琢磨着秦匪風的一萬種悲慘過去,冷不丁感覺搭在膝間的右手被輕輕拉了一下。
一垂眼,就看見秦匪風眉頭緊蹙地盯着他右手腕間jiāo錯的疤痕,那疤痕周圍紅紅的一片,正是之前被秦匪風攥緊時留下的印子。
聶珵嘆口氣:“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卻不等聶珵話落,只見秦匪風下巴前傾,神色認真且小心翼翼地,朝他腕間chuī了口氣。
“……”
聶珵一顆心頓時就化了,媽的你可是一個傻子!你這樣撩漢子是會被拐的我跟你講!
“起來洗頭髮!”
聶珵說着率先起身,努力壓下莫名而來的一陣呼吸急促、頭腦發熱、內心瘙癢。
尤其,他感受到了氣氛有些詭異。
當然是因爲,秦匪風還光着身子。
第6章粉紅色的小郎君
次日,聶珵是接近晌午才醒來的,他就十分心滿意足地抻了一會兒胳膊腿,心想沒有老魔鬼催早起的日子簡直神清氣慡,這是自由的味道啊!
然後他快樂地一翻身,一頭扎進了一個寬厚結實帶着濃重草藥氣息的胸膛。
聶珵覺得這肉墊簡直無比溫暖,愛不釋手地蹭了蹭,蹭完了聶珵動作一僵,倏地擡起頭,入眼便是一張輪廓分明的俊臉,眉如星劍,薄脣微抿,儘管左眼被一條淺粉色的髮帶遮住,卻絲毫不顯違和,反而襯得氣質格外清雋,而那露出的一隻獨眼正目光不摻一絲雜質地看着自己。
聶珵稍微停頓片刻,隨後昨晚的記憶一股腦涌現。
他記得自己終於給秦匪風擦洗gān淨並且仔細處理傷口之後,因爲秦匪風的衣物實在破得不成樣子,他又懶得再出門弄一身來,就想起自己小布包裏那一套最初入無心臺時所穿的衣物。
他下了山之所以還穿着問擎道袍,一部分原因是穿着問擎道袍可以輕易俘獲山下百姓的好感,他賣起慘來方便一些,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當然,他手撕阿武引來圍毆那純屬意外。而除此,他不肯換上原來的衣物,還有一部分原因是,醜!嫌棄!
他覺得自己失憶前的品味實在一言難盡,從上衣到下裳甚至大氅都是深淺不一的粉紅色,簡直辣死個眼睛,扔了吧可惜,不扔一直背在身上也挺沉的,不如給秦匪風穿得了,反正他應該沒什麼審美。
不過他比較意外的是,秦匪風看見之後,非但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情願,反而好像十分歡喜的樣子,尤其抓住那一條淺粉色繡着莫名其妙底紋的髮帶,就再也移不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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