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篇
這明顯不是噎着了。
這是……蠱!
意識到這一點,聶珵幾乎條件反she地跳開,十分láng狽地跌坐在地上。
他害怕蟲子,尤其,是蠱。
“誰給你的紅薯!”
聶珵慘白着臉,掌心全是冷汗,有些控制不住情緒地厲聲問道。
可秦匪風哪還說得出話,就無意識地劇烈翻滾着,必是痛極,整張臉已然失去控制,眼淚鼻涕都流出來,悽慘無比。
聶珵死死盯着已經遊走至秦匪風手臂的蠱蟲,再三qiáng迫自己冷靜,可那種對蠱蟲深入骨髓的恐懼感他實在無法忽視,直到秦匪風又發出一聲慘烈的哀嚎,終是眼一閉,顫抖着以左手掌心凝氣,想要試探能否將蠱蟲壓制住,減輕秦匪風的痛苦。
沒想到就在這時,身後驟然一股qiáng烈的殺意襲來,聶珵抱着秦匪風就地滾到一旁,下一刻耳邊勁風颳過,便見一把鋒利的斬馬刀死死釘在他原本的位置,刀身都沒晃一下,可見出刀者殺心之重。
直起身,聶珵擋在秦匪風面前,看向不知何時竟倚在窗口的玄衫男子。
“你是誰?”聶珵眸色暗了暗,幾乎咬碎牙齒,“是你給他下了蠱。”
“寒一粟。”那男子開口報上名號,語氣喑啞低沉,“讓你死個明白也好。”
寒一粟?
聶珵覺得微微耳熟,可不等他想起來,對方又嘲諷道:“你既然看出是蠱,還妄想用你那點兒jī零狗碎的真氣救他,夠不自量力的。”
隨後他手一擡,渾厚的真氣涌動,被死死釘在地上的斬馬刀便轉眼間回到他的手中。
“不過你有一點說錯了,”寒一粟冷哼着看聶珵,眼底迸出狠戾,“這三尸蠱,我原本可是爲你準備的。可惜了,你沒喫。”
聶珵目光一震,聽到“三尸蠱”三個字後整顆心都沉下來。
三尸蠱,顧名思義,發作三次,碎骨爲屍。但凡中了此蠱的人,都會被蠱蟲折磨三次,第一次,蠱蟲遊走全身,第二次,蠱蟲融於五髒六腑,到了第三次,蠱蟲會由內而外將人掏空食盡,包括全身骨頭。而三次發作間隔雖然不等,卻總共不會超過三個時辰,所以此蠱,也被稱爲“三時蠱”。
即是說,如果三個時辰內不將秦匪風身上的蠱除去,那麼他必將受盡折磨而死。
而這樣惡毒的蠱蟲,一般人都會用在仇家身上。聶珵倒是看得出來眼前人確實對自己恨之入骨,可他卻對他毫無印象。
“你到底是誰?”聶珵故作鎮定道,“就算死,你總該讓我知道理由吧,萬一你殺錯了,我們豈不是太冤了?”
說着,聶珵又有些擔心地看了看秦匪風,見他比之前安靜些許,聶珵心裏清楚,他第一次發作許是快要過去了,只是不知道他一會兒醒過來會不會有什麼異樣,或者說,他這三次發作之間,還能不能醒過來?
“你對這傻子倒是在意,這麼看來蠱下在他的身上也不算完全làng費。”寒一粟冷笑兩聲,又道,“至於找錯人?虧你說得出口,怎麼?三天前和段小畜生gān出喪盡天良之事的不是你嗎!”
什麼?
聶珵皺眉:“三天前?你說謫仙樓?”
對方氣急反笑,一副看穿聶珵的樣子:“千萬別告訴我說,你那晚只和段小畜生苟合一番就走了。”
啥?
聶珵更摸不着頭緒了,他那晚跟誰苟合了?他不就擼了幾管嗎?但那是替秦匪風擼的啊!和段知歡有個jī兒關係?還有他熱心幫助一箇中了**的傻子怎麼就喪盡天良了?
聶珵gān脆道:“說清楚,我到底gān什麼了?”
“還不承認?”寒一粟忽然黑臉,神色扭曲道,“那我問你,你爲什麼要誣陷我弟弟得了不治之症!爲什麼事後又一定要讓他單獨呆在房裏!”
“別跟我說你是爲了他的清白!到頭來我弟弟不還是被你們……被你們糟蹋!你們還是個人嗎!他纔多大!你們糟蹋完還不夠,竟就那麼殘忍的殺了他!”
“我和他失散十年!我找了他十年!卻只找到一具殘屍!”
“哈!我就用我弟弟生前最愛喫的東西,送你們一個個下去陪他!”
顯然越說情緒越失控,寒一粟手中斬馬刀忽地一指聶珵:“你還覺得你不該死嗎!”
“……”
聶珵聽完對方一番激烈的問責,雖然還不能完全弄清楚事情來龍去脈,卻也不難拼湊出大致情形。
這人,竟就是那小倌的哥哥?
那小倌,竟然死了?
爲什麼?
他分明在離開之時還扛着秦匪風去找他,告訴他不用擔心身上的紅疹,甚至替他想好如何利用這紅疹徹底離開謫仙樓。也是那時候,小倌問自己,知不知道他哥哥寒一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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