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篇
然後他擡頭,卻看到聶珵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擡手擋住自己的眼。
只聽聶珵冷漠而決絕道:“當然是因爲,我對一個傻子沒有興趣。”
“……”
秦匪風失神地看了看聶珵,這次總算鬆手了。
聶珵不知道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他也懶得去想了,就一骨碌滾下來,沒理會異常安靜的秦匪風,徑自出了房間。
他從頭至尾都沒有擡頭,所以秦匪風也就一直沒看到他小兔子似的眼。
其實,聶珵對於節操這種看不見又摸不着的東西,並沒有太大的保護欲。
就像他答應做九方遊的娘子,自然不是因爲喜歡對方,他只是覺得,與秦匪風的性命相比,他就是給別人睡一下又有什麼關係?
節操什麼的,有秦匪風可愛嗎?
但是就在方纔,他發現一個問題——一個被他以往刻意忽略的問題。
他看了那麼多小huáng本,整天沒臉沒皮招花惹草,腦子裏描繪過無數場那啥那啥,甚至也幻想過兩個男人要怎麼那啥。
然而——
他從來沒有真的生出過慾望。
他倒是按照圖上的情形自己關起門來猥瑣兮兮地試過幾次,可惜不遂人願,使得他一度以爲是自己手法太次。
而後他又覺得定是在無心臺每日面對一羣仙子們憋得太久,一時有些清心寡慾。所以他一進城就藉着打聽八卦的由頭去了謫仙樓,迫不及待找了倆看得順眼的女子。結果不管那倆女子如何盡心盡力,他除了推銷自己的香囊,直到最後都沒有一丁點想要深入jiāo流的慾望。
包括他後來不死心地溜到東院,被中了藥的秦匪風蹭得渾身彷彿也着了火,可偏偏,那裏一樣沒有任何動靜。
他那時因爲秦匪風一句夢囈而心中不自在,接着又遇上寒一粟搞一堆幺蛾子,所以就潛意識壓下心中的猜測,還帶了幾絲僥倖地想,興許是哪裏搞錯了。
可眼下,他突然覺得,問題有些嚴重了。
他估摸着是真的……不能人事。
而他儘管早有懷疑,按理說不該反應如此qiáng烈,但當他剛剛被秦匪風那樣一番蠻橫對待,與其說他是氣秦匪風的不講道理,倒不如說,他對自己的身體驟然升出一股厭棄。
他身子骨弱,不能習武,右手殘疾,他都接受了,還樂得自在,可他怎麼就連個正常的男人都不是了?
爲什麼?
因爲這具身體受過重傷?
還是失憶之前發生過其他特別的事情?
或者……這、這是先天有疾?
“小道長?”
一個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來,聶珵下意識擡頭,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好懸沒懟進他鼻孔裏。
只見一個推糖葫蘆車的老頭兒正彎腰看着他。
聶珵也這時才發現,他從客棧出來後一直失魂落魄地滿街轉悠,不知道啥時候,蹲到了一家醫館門前,盯得天都快黑了。
聶珵就捶了兩下發麻的腿,晃悠着起身:“我沒錢。”
那老頭兒卻一笑,把糖葫蘆塞進聶珵的左手,狀似無意地安慰道:“我看你蹲在這兒很久了,其實,人這一輩子,總要遇到諸多不如意,你躲過這個,卻躲不過那個,不如啊,喫個糖葫蘆。”
而那老頭兒說完,目光往聶珵身後某處瞟了一眼。
一身着玄袍的高大身影正靜靜立在不遠處的街口,袍角暗金色的江崖海水在夕陽餘暉下傲岸慎獨。
整個江湖之中可穿此紋樣的也唯有皇帝欽賜的四方御主。
只是,此刻的聶珵倒沒有注意這些邊邊角角,他就呆滯地看着手裏的糖葫蘆少頃,舔了一下嘴脣,擡頭道:“道理我都懂。那我能,再來一串嗎?”
“……”
“我家裏有個傻兒子,他也很愛喫糖葫蘆。”聶珵笑嘻嘻地一呲牙,真誠道。
第29章我可不好哄
聶珵舉着兩串糖葫蘆喜滋滋地往客棧溜達,他覺得那老頭兒說的沒毛病,誰活着還沒有個糟心的事,何況他這也不算什麼,反正他十來年都活蹦亂跳過來了,有那矯情的功夫,他不如琢磨一下今晚怎麼潛進段府,等日後找回了記憶,說不定也就攢夠了治病的錢。
不過他沒料到的是,沒等他回到客棧,猛地一擡頭,竟看見某個方向一片沖天的火光。
一種qiáng烈的預感翻涌而至,聶珵拔腿就跑,只希望自己的猜想不要成真。
結果他呼哧帶喘地跑了幾條街,終於離得近了,便一路聽見各種七嘴八舌的雜亂聲音。
“太慘了,那可是幾百多條人命啊。”
“聽說段家主私下煉製邪物,這是遭了報應吧?”
“你不知道嗎?這是那魔頭回來報仇了!”
“那裏面據說……沒有一塊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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