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篇
與此同時,秦匪風擡頭,看到一段長長的臺階。
這就是出口?
未免有一絲意外,秦匪風試探着一步步走上去,竟真的在最頂層,看到一扇門。
把睡着了的聶珵放下來暫且靠在一旁,秦匪風輕摸了摸石壁,正要仔細查看一番這門附近是否有機關裝置。
“秦匪風,”沒想到聶珵一把抓住秦匪風,語氣急促,“你相信我。”
秦匪風渾身一顫,某些深刻在腦海中的畫面一閃而過,臉色震驚地看向聶珵。
便見聶珵抓着他的右手抖了抖,發出幾聲悲蒼的冷笑,雙目分明還緊閉,卻緩緩有淚落下:“你不信我。”
“聶珵?”秦匪風怔怔看着他,“你說什麼?”
“你信他們……”
秦匪風聽聶珵委屈重複的語氣,眼前一下恍惚。
竟好似瞬時回到那一片刺目的雪地,雪與血相融,十幾位名門長老身首異處地散佈在那少年周圍,少年滿面飛濺的鮮血,坐在雪地中無辜地望向自己,道:“秦匪風,我冷。”
而秦匪風當時做了什麼?
他未發一言地轉身離開,然後失魂般答應了賀江隱,將少年誆去佈下天羅地網的斬月坡。
待他趕到時,只看到已被挖眼挑筋,遭受萬蠱啃噬的少年絕望焚燬心脈而亡。
“雲裳……”秦匪風捂住隱隱作痛的額角,苦澀呢喃。
隔了半晌,他又猛地擡頭,眼中一片恍然,不可置信看着聶珵:“雲裳?”
聶珵彷彿沒聽見秦匪風的驚疑,就接着閉眼嗤笑兩聲:“連你都背叛我。”
秦匪風神情震動,顧不上別的,用力握住聶珵的右手:“你……你都想起來了?”
聶珵只吃痛地一噤鼻子,不再說話了。
秦匪風忍不住捧住聶珵的臉,心疼地替他擦去兩頰未gān的淚跡:“雲裳……雲裳……”
你要是真的都想起來,還怎麼像現今一般快活無憂?
而秦匪風正失神地一遍遍叫他,便見聶珵終是虛弱地又半睜開眼睛。
秦匪風心中忐忑,立即目光復雜道:“雲——”
“雲你媽了個jī……”
卻見聶珵原本因發熱而紅撲撲的臉氣得有些發白,一邊軟綿綿地罵他,一邊拼着乏力的身子一頭撞過去,給秦匪風撞得整個人直向後仰。
“你他媽的,真敢拿老子當替身!”
聶珵顫抖着趴倒在秦匪風身上,豁出力氣喊道。
哪還有一丁點恢復記憶的模樣。
秦匪風一愣,緊接着看到被自己一下撞開的門,驚訝發現,這門……根本就沒有機關。
甚至都沒有鎖。
而門內,一個被鏈條禁錮雙手雙腳的男子正瞠目結舌地看着他們二人。
第45章能聽見啥?
原來被秦匪風撞開的門從裏面看起來完全與門內的屏風融爲一體,常人根本無法發現,而這房屋倒十分寬敞,裝飾也極爲jīng致,站在他們身前的瘦小男子雖被束縛着雙手雙腳,但鏈條很長,足夠他在整個屋內活動。
聶珵剛撞秦匪風那一下已然用盡了力氣,這會兒又頭昏腦漲,所以即便有一肚子疑問,但他思緒混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只是想起秦匪風已是第二次滿臉深情地對着自己喊那姓賀的名字,氣得又一翻身,從他身上滾下去。
然後他再擡眼,正好對上那男子一隻仿若女子般纖細白皙的赤足。
聶珵半睜的眼睛突然冒出綠光,那男子下意識往回縮了縮,卻見聶珵費力地一伸手——給他腳邊的托盤劃拉到跟前。
托盤裏是兩塊喫剩的梅花香餅,以及半壺涼透了的茶。
秦匪風驚愕地見他直接就着壺嘴猛灌了一大口茶水,然後又飛速地往嘴裏塞了塊糕點,喫完還舔了舔手指頭。
“聶珵!”
秦匪風想上前阻止,他都不知道這人什麼來路,就敢喫他的東西?
“沒有毒的,放心。”那男子突然開口,聲音輕輕糯糯的,乍一聽竟分不出男女,倒出奇的讓人安心。
聶珵閉眼趴在地上,稍微有了幾分jīng神,心說我都快虛脫而死了,我還在乎這有沒有毒?
而且這人爲啥被囚着還能待遇這樣好?梅花香餅也太好吃了吧!
聶珵正心中疑惑,便聽那男子終於問道:“你們是誰?爲什麼會從那裏出來?”
秦匪風稍作猶豫,省去他們被衆派彈劾,只簡略說是參加祭祀時不小心從祭壇頂掉了下來。隨即他反問道:“你又是誰?爲什麼會被囚禁在這裏?這祭壇下的活青子和蠱蟲……你可知是什麼人所煉?”
那男子聞言卻沉默了,垂着眼一時不語。
而過了半晌,他卻莫名其妙說了一句。
“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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