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篇
“……”
聶珵臉一下有些掛不住。
他原本只想故意捉弄他,看他憋屈的樣子,但他並不真的想作踐他。
所以他把另一條已經熟透完整的又遞了過去:“我方纔給錯了,把我的還給我。”
結果秦匪風聞言愣了愣,等明白過來聶珵的意思後竟猛地擰了個身,背對聶珵坐在地上,擔心被搶走一般,大口嚼起手上那聶珵喫剩的來。
聶珵嚇得一掌拍向他後心:“你他媽的慢點兒喫!把魚骨頭給我吐出去!”
啪嘰,秦匪風被聶珵拍得手一抖,掉在了地上。
秦匪風瞪眼看了看,又撿起來,繼續往嘴裏塞。
聶珵忍不住了,一把從他手上打落,在他還沒來得及撿時,將手上那條完整的迅速捅進他的嘴裏。
沒想到用力過猛,半條魚都被他捅了進去。
眼見秦匪風被撐得鼓起來的腮幫子,聶珵下意識便要扯出來。
秦匪風卻怔怔看他,在半條魚快退出去之時,一下給魚尾咬住。
“……”
聶珵就與他陷入一種奇怪的僵持。
而過了半晌,聶珵緊盯秦匪風被口水沾溼的嘴脣,月色下亮晶晶,軟怯怯。
心念一轉,聶珵鬼使神差地又往裏懟了懟,在秦匪風牙關放鬆後,緩慢而反覆地,扯出來,又懟進去。
秦匪風這次倒不躲不閃了。
聶珵樂此不疲地出溜了幾下,看他呆呆傻傻的嘴一張一合,動作一頓,竟是突然笑出了聲。
秦匪風你這樣好猥瑣啊哈哈哈!
而秦匪風見他還是自醒來後頭一次露出這種熟悉的賊笑,獨眼霎時發出了光,也跟着聶珵呵呵傻笑兩聲。
聶珵趁機將那半條魚徹底扯出來,重新板起臉,往秦匪風眉心戳了戳:“你個傻子,我他媽在欺負你,你笑個jī兒?”
秦匪風目光柔軟地看着他:“聶珵,笑,我也笑。”
神色奇妙地幾番流轉,聶珵最終嘆口氣:“你要是一輩子這樣傻,就好了。”
說完,聶珵將那魚往秦匪風手上一塞,枕着雙臂仰頭躺在地上。
然後看見一雙黑漆漆的鞋,就定在他頭頂不遠處。
*!
聶珵嚇了一跳,猛地躥起來。
你他媽是個鬼嗎一聲不吭!
怒視着賀江隱,聶珵渾身緊繃,明顯一身戒備。
賀江隱面色有些複雜,那眼神好像在說你方纔在gān瘠薄啥自己心裏沒數?
“你來gān什麼?”而聶珵開口間,已然冷下臉,“你又想以什麼理由騙我回去等着被你煉成邪物?”
“就算你不知用哪種方法給我換這一身皮,讓我過了一段逍遙日子,但我也不會再相信你。”
說着,聶珵想起什麼,對一直沉默的賀江隱道:“我且問你,你當初與那衆派的三月之約,到底想做什麼?”
他自己就是賀雲裳,卻讓他帶着衆派去圍剿他自己?
“你該不會,是想那時揭穿我的身份,重新爲你四方御主的地位揚名立威?那你先前就該殺了沈息,他死了,就沒人能證明我的清白,你大義滅親的壯舉,豈不是更順理成章!”
聶珵字字犀利地問着,眼前竟抑制不住浮現賀江隱將他剜眼挑筋時毫無波瀾的臉,他那時雖早已因鬽胎一事與賀江隱反目,但他總想着,到底是他的親大哥,他自幼仰望了他那麼久,即使再失望也努力對他笑,他就算是塊石頭,也該在他死之前,哪怕露出半分不捨。
可是賀江隱沒有。
他只願做他高高在上的四方御主,他在他眼裏一文不值。
也許比被折磨着死去更讓聶珵絕望的,是他明明用力活過一場,到頭來身邊沒有一個人。
如今,這些磊落俠義的君子,又一個個跑到他這魔頭面前裝什麼愛別離苦?
“聶珵……”
而就在聶珵陷入心底那一片不能觸碰的深淵中,一個沙啞熟悉的聲音綿綿傳來,意外地掃去他眼前的yīn霾。
聶珵僵硬轉頭,原是秦匪風不知何時起身,正一邊輕輕喚他一邊拉住他冰涼的手。
緊接着眼眶泛紅地指了指自己喉嚨:“魚,骨頭。”
“……”
聶珵臉色神奇地由yīn轉更yīn,一巴掌糊上秦匪風的腦袋。
讓你慢點兒喫慢點兒喫!咋的賀江隱還能跟你搶啊!
而聶珵正氣急敗壞地拍着他的臉,示意他把嘴張開,手臂卻突然被攔住。
聶珵擡眼,幾乎以爲賀江隱真要上手搶喫的了,卻見賀江隱沉沉看他片晌,只道:“隨我回去。”
“你難道不明白,你不殺了‘你’,就註定永無寧日。”
聶珵聞言,忽然停住。
“且就算你不信我,”而賀江隱繼續道,“那你也先將損毀庭院的銀兩賠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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