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篇
於是,三日約戰期限一到,聶珵帶着浩浩湯湯一行人,按時前往斬月坡。
秦匪風立在晏寧身後,遠遠便看見被衆派擁簇在中間,一身扎眼紅衣,土皇帝般坐在轎攆上牛bī轟轟的身影。
離近了,才見聶珵原是隻着一件大紅的外袍,領口幾乎開到肚臍,腰帶鬆鬆垮垮半繫着,還故意翹起二郎腿,露出嫩白一片,隨着細風chuī過,外袍下的大腿根若隱若現。
秦匪風的臉就剎那黑了下去。
第87章親手拿回來的家bào武器
衆人一個個神色複雜,目不斜視,一見到晏寧與秦匪風便紛紛亮出武器。好似在qiáng調——我們不是送親隊伍,我們也不知道擡了個什麼妖孽,但我們確實,是來打你的。
這妖孽,就是打你的主力。
而聶珵自然不在意衆人怎麼看他,他就栽歪着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一隻手撐住下巴,目光流盼,將這十二年前自己慘死之地仔細打量了個遍。
他恢復記憶也纔沒多久,所以拋開留在他腦內的十年無心臺生活,以及幾乎沒什麼意識的兩年躺屍靜養,斬月坡這一役,其實就像是發生在昨日。
他即使懶得恨,但痛還是在的。
略一失神間,聶珵只覺肩上一沉,轉頭髮現是身後賀江隱將手搭在上面,虛虛地按了按。
賀江隱只與他短暫對視,眼底匆匆掠過幾絲眷注。
聶珵就盯着他的手,嘴脣嚅動,險些要脫口說出——你可別瘠薄碰我。
你這時候碰我,我還以爲你又要摳我眼珠子。
“……”賀江隱應是看懂聶珵警覺的目光,停頓片刻,終是又放下了。
二人這細微的互動並未引起鬥志昂揚的衆派注意,卻一絲不漏地落入對面兩位眼裏。
於是,一隻鍋底,變成了兩隻鍋底。
聶珵爲避免與賀江隱之間莫名陷入尷尬的氣氛,就忽地騰空而起,極具氣勢地立於轎攆頂,兩腿一岔,扯着嗓門衝兩隻鍋底喊話道。
“賀雲裳!你這矮冬瓜如今沒了鬼眼!竟還敢爲非作歹!誰給你的膽量!你身邊的傻大個嗎?”
晏寧聽到聶珵那句意有所指的“矮冬瓜”就氣得一個大步上前,正欲開口,迎面一陣風颳來,他急忙摸上左眼眼罩,顯然擔心chuī掉了可他媽就穿了幫了——
“小心!他的鬼眼可能還在!”
不想,一聲驚呼自人羣中響起,一柄長劍自後方几乎貼着聶珵的身子就朝晏寧飛了過去。
原是不知哪派的一個小弟子誤以爲晏寧這是要拿掉眼罩開大掛,慌亂中出手,沒捅着晏寧不說,好懸沒把聶珵那隨風翻飛的唯一一件外袍給戳爛了。
衆人一頭冷汗看過去,入眼是聶珵高高在上的……袍底,面紅耳赤又垂下狗頭。
“他鬼眼在那走狗身上,現已不足爲懼,你瞎緊張什麼!”只聽小弟子的師父訓斥道。
秦匪風卻再也忍不下去。
猝然一股勁風夾雜疾速的冷光襲來,聶珵眼皮一跳,下意識以掌阻隔,卻沒料到來者只虛晃一下,緊接着忽地失去蹤影。而就在聶珵遲疑搜尋之時,另一道冷光驟然又從腳下橫掃而來,給他嚇得以爲什麼東西要割自己jī兒了,旋身便要飛離,結果彷彿預料到他一舉一動,腳腕方一擡起,便冰涼涼地捱了一下,雖沒感覺有多疼,但也將他霎時從轎攆頂掃落。
聶珵天旋地轉仰躺在地上,心內隱隱鼓動,目光緊隨那兩道快得看不清的冷光,直至它們速度減緩,穩穩回到一雙有力的掌心,現出那十分眼熟的方形四棱。
果然是——驚瀾。
秦匪風縱是失去紫微心,但他既然恢復記憶,這一手雙鐗使得到底還是讓人驚歎。
聶珵眼見秦匪風就一臉yīn沉地俯視自己,開口道:“秦匪風,請賜教。”
“……”
聶珵愣住。
他媽的……秦匪風你腦子吶?哪有一上來就約架主力的!讓老子先送你幾個人頭不好嗎?
不好。
秦匪風臉上明顯寫着這兩個字。
“小道長!”而此時後頭某派長老以爲聶珵是因先前與秦匪風jiāo好而猶豫,急迫喊道,“他眼下回到賀雲裳身邊,定不會對你手下留情,小道長莫要心軟!”
很快又有人接茬:“他之前瘋瘋癲癲,口中全是花言巧語,不能作數的!”
“小道長!”差點一劍給聶珵外袍戳飛了的小弟子竟也跟着又開了口,結結巴巴道,“小道長莫傷心,待除了這對江湖敗類,日後……日後若不嫌棄,我也可與你結爲道侶!”
“……”
那小弟子說完場上一陣沉默,隨即傳來幾聲慘叫,應是又被師父教訓了。
聶珵就笑吟吟地看向秦匪風,正一臉新鮮地想說你看,原本要殺我的人現在都愛上我了,我可不是又老又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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