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作者:風月蠶
已經坐在回程飛機上的亞彌尼,看着眼前的念力熒幕裏直播的綾辻的慘狀,嘖嘖搖頭。並再一次肯定自己的英明果決——若不是把綾辻送給阿加莎,分散一下她的精力和注意力,獨自面對阿加莎的全球私人通緝的自己,就太難了。

  阿加莎什麼都好,就是對自己承認的人特別在意,甚至是到了極端的地步,現在算是極端升級了吧,可那又怎麼樣呢~這樣的阿加莎也依舊是那麼可愛呀

  說起來,要不要給她寄一些木瓜,女孩子不都很在意那方面發育的問題嗎?爲此還不惜做什麼抽脂手術填充手術什麼的,雖然亞彌尼不能理解,畢竟發育太好戰鬥時也會不方便,但不妨礙他替阿加莎考慮。

  他覺得自己可真是個好徒弟,並決定一到東京機場就趕緊下單,一星期一箱應該夠了吧?

  亞彌尼不覺得自己作爲徒弟給老師送這種東西有什麼大不了的,就跟阿加莎不覺得圍觀綾辻換衣服有什麼問題一樣,他們是師徒啊!是比血緣關係還要緊密的存在啊!又不涉及到什麼不可言說的機密啥啥啥的,就算是一起相約泡澡也都是ok的啊

  只能說,亞彌尼的腦回路比阿加莎的還要開放。至少泡澡的話阿加莎是拒絕的,因爲英國人不興這一套。相反的,綾辻的母國反而存在着這一種更沒界限的文化。

  師徒三人,以着一種奇怪的方式,就講究隱私這塊形成了奇特的三角循環。

  收起了熒幕,亞彌尼閉上眼睛假寐,無視周圍人隱晦的打量。

  以旁人的角度,亞彌尼的形象很引人注目,右眼戴着一個黑色的骷髏眼罩,中央是微微凹陷進去的,就算是再沒常識的人都知道他的右眼沒有眼球。

  一條拆過線後還是很明顯的深刻疤痕從額頭的右方,穿過右眼和臉頰,就像是曾經被人用利器將他的臉切割成兩半一樣,而這個看起來很是瘦弱的少年人,卻無所謂這種傷勢,大咧咧的連做個掩飾都沒有,把這條疤暴露在外。

  甚至他還沒有一點自覺,不在意他人的眼光,我行我素,甚至還能在空姐送飲料的時候和對方笑盈盈的攀談幾句。這是一架日營飛機,機上的乘客大多數都是日本人,而亞彌尼明顯區別於亞洲人的面容,也帶來了一點便利。

  會給這個國家增加一條‘西方人的思維果然很難理解’這種多餘的認知吧。

  亞彌尼不打算現在就回橫濱,他需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休養一下,處理念力體那邊的問題——再一次感謝法國!他們又白送啦!

  常暗島,結城信一看着面前這隊風塵僕僕的法國士兵,認出了爲首的那名青年的身份——安德烈·紀徳。他對這名法國高級軍官的印象很深刻,雖然他的部隊裏大多是一羣普通人,可戰鬥力卻一點都不遜色於全武裝的異能軍團。

  而且……在法國像紀徳這種社畜軍官真的算是稀有物,他非但不會動不動就罷工,出任務時更是積極,且他的異能非常有意思,和織田作之助一樣是能短暫預測未來的能力,名爲窄門。

  撞能力這種事雖然稀奇,也算不上特例,畢竟世界那麼大,甚至有可能存在着與自己長得非常相似的人。像結城信一這個念力體的能力,不也和阿蒂爾·蘭波撞上了嗎?

  只是相比起需要親自殺死才能夠吸收念力者,蘭波的能力範圍更廣,他只要得到屍體就行,而且不分對方是普通人還是什麼類型的能力者。

  也就是說,即便亞彌尼殺死了蘭波,也無法吸收對方。但蘭波只要得到他的屍體,就可以吸收掉他。

  因爲這個緣故,亞彌尼對蘭波就越看越不順眼,若不是留着對方用處更大,他早就將蘭波殺了燒了埋了,免得自己哪天翻車,屍體落到對方手裏變成工具人。

  他喜歡收集工具人,但不喜歡被收集。

  言歸正傳,結城信一對紀徳竟然主動闖入他的營地感到喫驚,可能是出於對上司是超越者的自信,在結城信一示意不要動手時,即便是森林太郎這個天字第一號刺頭都很平靜的服從這個命令。

  紀徳穿着污漬斑斑的法國軍服,上面的國徽及一些象徵的小裝飾都被他扯掉了,在用蹩腳的日語說道:“我們沒有惡意。”

  他的日語是短時間門內學起來的,語言天賦很好,基本的交流沒有問題。結城信一用純正的法語說:“能問一下原因嗎?即便是我也聽說過閣下在戰場上的威名,就我所知,你們之前並沒有參與常暗島的戰爭。”

  雖然主戰場在常暗島,但也有小部隊在其他的戰場,比如福地之前服役的那個軍團。

  紀徳沒有詢問爲什麼對方會那麼清楚法國軍隊的部署,和爲什麼對方會認識自己,畢竟他和他的部隊也算是一個不公開的祕密組織,專門進行一些見不得光的任務。

  他沒有詢問,是因爲不在意。那雙比亞彌尼的瞳孔顏色暗沉一些的紅眸,猶如出了水的魚眼一般,死氣沉沉。

  他說:“我們不知道該去那裏,或許這裏會是一個好地方——對於一羣被國家拋棄的幽靈而言。”

  “哦?”結城信一露出了恰到好處的訝異,又諷刺的笑道,“現實果然比小說更加的荒謬,以閣下及您部下的驍勇善戰,和深切牢固的愛國情懷,卻淪落到被拋棄的下場。”

  紀徳灰敗的臉上露出同等的諷刺:“我們也是這麼覺得的。”

  深愛的祖國啊,孕育着我等的故土,讓他們捨生忘死報效的土地……寧願成爲暗中見不着光的爪牙,拋棄了家人與朋友甚至自己的身份,也要守護的祖國,卻在戰爭結束後,爲了堵住國內某些勢力的嘴,被捨棄了。

  紀徳沒有想過報復,又或者說他現在沒有心思去思考這些,他只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和部下們休息一下,再思考着自己的未來。

  又或許,他們已經沒有未來了。

  留在人世間門的,只剩下一道道幽靈,是怎麼樣都無所謂了——還不如當初就死在戰場上,所有人都有着這樣的想法。

  死了,就不用面對着殘酷的世間門。

  “我在想,我們有着同樣的境遇。”紀徳看着這個橫空出世的超越者,日本出的洋相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世界,這種消息在他們這個特殊羣體的圈子裏是流傳得最快的。

  “我們一樣被祖國拋棄。淪爲無根的浮萍。已經什麼都無所謂了,或許明天又會少了幾個人。”紀徳回頭看着自己身後那羣用斗篷遮住臉,也遮不住一身死氣的部下。“這些天,我失去了太多如親人般的部下,他們死得毫無價值。”

  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選擇了逃避,選擇了自絕。不然不會只剩下這麼一點人。

  當第一個部下吞彈自盡的消息傳來時,紀徳還會流着眼淚的親自爲他挖坑立碑,後來發生的次數過了,就隨意的吩咐人將他們燒了,骨灰灑在大地、大海、山裏,隨便每一處他們經過的地方。

  紀徳一開始並沒有把握他們會被接納,也不算是接納,只是想着找一些有相同境遇的人,做短暫的同伴,互相舔舐傷口,比起拋棄他們的祖國,同病相憐之人反而更能讓他們感覺到一絲暖意,讓空漏漏的胸口,能夠吹進一點火星。

  就算被拒絕也沒有關係,不過是尋找下一個落腳點。就算和對方起了衝突,被殺了也沒關係,死亡和生存對現在的他們都沒有意義。

  可結城信一沒有猶豫的就讓他們進入營地,這還是讓紀徳有些喫驚的,因爲在見到對方第一眼的時候,紀徳就發現——對方不是他們的同類。

  同樣被拋棄,卻沒有頹廢,也沒有怨天尤人,整個營地井井有條,就連一個格外顯眼的童子兵都能找到事情做——讓旁邊與他長相相似的少年製作出金屬,他用金屬來構建房子或者需要的器皿。

  氣氛溫馨得像是在野營。

  在沒有阻礙的踏入營地中心時,這種感覺更甚,他仰着頭,看着豎立在正中央臺子上的一面旗子,黑色的旗子,橫排着兩個x字母,中央相連的菱形被顏料染成紅色,還有一隻九頭的象形形狀的蛇狀生物攀附着字母。

  福地手裏拿着一瓶酒,帶着微醺對紀徳說:“我一開始以爲是八岐大蛇,畢竟日本有着這個傳說。”

  “九頭蛇海德拉,出自希臘神話。”紀徳說道。

  “嘛,反正頭多一個少一個都無所謂啦。”福地把自己的杯盞遞給他,倒了一杯,自己對着瓶口咕嚕嚕的喝了一大口,“爽~!”

  紀徳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忽略掉這是福地之前用過的,學着他的樣子將杯裏的酒一飲而盡。福地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說:“就是這樣,男人嘛,就該大口大口的喝酒。誰會像林太郎那樣,喝酒比女的還斯文。”

  森林太郎正帶着愛麗絲給紀徳的部下們檢查傷勢,聽了這話神色不快的朝福地道:“這跟性別沒關係,野蠻人。好酒就應該慢慢的品嚐,你一口氣喝掉,除了呼呼大睡外哪裏還記得是什麼味道。”

  “這話我贊成。”紀徳的肯定讓森林太郎有點意外。紀徳又道,“但喝酒也分品種和場合,比如在這裏,威士忌就應該這樣喝。”

  說着搶過了福地手裏的酒瓶,也就是威士忌,一口氣就把剩下的大半瓶喝完。喝過後,他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酒液,說:“還差點意思。”

  福地痛失愛酒,欲哭無淚的捧着空瓶說:“你都喝完了還嫌棄,要不給你幾顆豆子,你再回味一下。”

  紀徳覺得行,福地傷心的喊了個下屬,讓他再去拿一瓶酒,和一盤炒豆子。指着紀徳說,“跟後勤長說是他要喝的,可千萬不能提我的名字。”

  那名下屬秒懂,但還是好心的說:“結城大人的意思是讓您節制,喝酒容易傷肝,不用小心到這種地步。”

  福地哼哼道:“可是他的意思是一天喝一瓶威士忌就是不節制了,哪有這樣的啊,起碼得三瓶,我酒量好着呢!”

  下屬搖着頭走了,很快又拿來了福地吩咐的東西,除了一大盤炒豆子,還有一些塗了奶酪的粗餅乾。“麪粉快過期了,就乾脆都做成了粗餅乾,拿給客人們嚐嚐。這是炊事長說的。”

  說完給他們兩個留了一點,剩下的拿去給紀徳的士兵們分,路上碰到立原兄弟,那名士兵還給他們也取了一點。道造喫着餅乾笑嘻嘻的說:“好喫!”

  辰雄打趣:“你什麼都好喫。”

  道造道:“比在家裏喫得好。”又說,“哥哥,說好的,我們以後都不回去了,就當做我們死在戰場上了。”

  辰雄眼裏閃過一絲傷感,又堅定的點頭:“好。”

  早在被關押起來的時候,兄弟們就談過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原生家庭。他們說好了,如果這次能渡過難關,結城大人能夠恢復自由,即便是拋棄祖國四處流浪,也要追隨在對方的身邊。就當做已經在牢獄裏死過一次,活下來的他們,餘生只爲了結城大人。

  紀徳安靜的聽着他們的對話,等這對兄弟走了後,對啃着餅乾的福地說:“看來你們已經找到目標了。”

  福地隨口道:“如果你說的是未來的話,不是帶你看了麼,喏,新的國旗。”

  紀徳:“…!!”

  平靜的心靈,如死水一般的心,瞬間門涌起了驚濤駭浪。福地笑着說:“畢竟結城大人說了,他沒有資格成爲日本人,那就建立一個讓他有資格稱爲母國的新國家吧,叫和國怎麼樣?大和民族、和平,反正怎麼解讀都可以。”

  他給紀徳倒了一杯新酒,看着對方的眼裏閃爍着比營地裏的篝火的火焰更加鮮豔熱烈的色彩。擡起心之火的不是木柴或者煤炭這些助燃物,而是他的靈魂。

  “——爲唯一的領袖,結城信一大人,建立起來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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