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 123 章
她從小接受這個國家最頂級的教育，家裏財大氣粗,給她請的老師都是金牌精英，就連散打、擒拿、槍術她也有學,成效不錯。
同時，因爲辻村局長職業的緣故，也會派人教她一些反偵察、僞裝之類的技能。因此,辻村認爲綾辻對她的理解過於片面，她雖然年紀不大，但她會是一個合格的，值得他刮目相看倚重的好助理。
“女僕二號,去熨報紙。”
“是qaq”
穿着女僕裝的辻村欲哭無淚的拿起熨斗熨燙着今日的報紙，她發現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她根本不敢反抗綾辻老師……她看起來能一口氣喫掉三個像自己這麼大的孩子啊！
是魔鬼啊！不僅嘴裏噴灑毒液,眼裏還會放出激光，就連走過的地方都殘留着荊棘……
“噗～”
一名僕人沒忍住，笑出聲來，他連忙假意咳嗽,頂着綾辻的冷眼開始彙報昨日案件的事後處理。
“這是今天上午收到的委託，左邊是篩選過的,您可能會喜歡的案件。”左邊就只有兩份，右邊則是堆成了小山。
慕名而來的委託者很多，當然絕大多數不是命案。綾辻自然是相信僕人的能力，卻也會將右邊那些粗粗略看一遍,沒有找到有意思的案件後，才翻開左邊的兩份。
他簡單的翻閱了一下，就一臉無趣的合上。“第一份的鬧鬼案件跟異能者沒關係，兇手是第一目擊者的銷售員，去查一下他最近有沒有什麼不當獲利，順藤摸瓜就能查到背後的指使人。第二份目睹男人墜井卻找不到屍體……轉交給特務科的咒術部，他們追查的虎仗仁有下落了。”
“虎仗仁啊……”僕人都是有點印象。虎仗仁是當初被綾辻用異能殺死的腦花咒靈的丈夫，失蹤已久。他記得，這份目擊案件的地點是發生在北海道。
因爲咒術部那邊並沒有檢查出事地點有咒力殘穢，就被交給了當地的警署，警署又轉交給了特務科，再委託給武偵社。
“小的記得，他還有個兒子叫虎仗悠仁，今年和惠君同歲，沒有咒力。我記得他和他爺爺是被獵犬保護起來，獵犬那邊是打算將他培養成軍警麼？”
“不是。”好歹是接手過的案件，雖然過程堪稱是無趣，一點挑戰性都沒有，可那名咒靈犯下的罪案累累，讓綾辻犯嘔，就從特務科那邊要了一份後續的追查報告。
因爲主犯死亡，加上又沒有涉及什麼國家機密，特務科倒是給得很爽快。綾辻一邊回憶起讀過的案件後續報告，一邊說：“他是普通人，身體素質很好，是準備將他培養成新一代的運動健將，爲國爭光。”
奧運會之類的國際賽事，是不允許能力者參加的，不然就太作弊了。但虎仗悠仁不一樣，他既不是異能者也不是咒術師，他是爲了作爲兩面宿儺的容器而被生下來，無論是抗毒性還是身體素質都遠超過常人一大截。
基本可以預見等這小孩長大之後，和國在各大運動會上發光發熱的未來——嘖，確實是結城會做出來的決定，而且對那個孩子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相反的，還會得到對方家庭的感激吧，這可是一條光明大道。
綾辻從抽屜裏掏出了一根長細煙管，夾在兩指之間有模有樣，還敲了敲桌面上琉璃制的菸灰缸。
“噗~”
這回是三名僕人一塊兒憋不住。忍着綾辻投過來的冷眼，科爾大膽的說：“還有三年，小少爺您再忍一忍。”
忍一忍，就可以踏上老煙槍的隊列了。
綾辻：“虎仗仁的案件我接了，就這麼回饋特務科。”
科爾對綾辻突然的反悔，沒有發表疑問，而是恭敬的應了一聲，開始着手準備。時間就定在了下午五點，他們需要提前兩個小時出發，需要訂飛機票。
綾辻的工作並不繁忙，他篩選後不解的委託會交給會社的調查員處理，他當初就說得很清楚，只接有挑戰性的。福澤沒有意見，他認爲這是理所當然的。
綾辻的能力太強，若是一些普通的委託也要讓他出馬，未免失了格調。他們武偵社，走的可是精英路線。
現在還是上午，時間很充裕，綾辻想起了什麼似的，從桌面上的一份文件夾裏取出了一張人偶店的宣傳單，該店放出了三個特別定製名額，人偶師是業內有名的大師。
自然不會帶辻村一起去，他叫上了一名僕人，加上阪口安吾，就抱着心愛的見崎鳴出發了。辻村被留在辦公室裏，她的雜活幹完了，見科爾先生正坐在旁邊的小辦公桌上處理公文，就湊了過去。
小姑娘雖然年紀小，卻不是那種靦腆的謹小慎微的性子，想着都已經是同事了，就乾脆把內心的好奇問出來：“科爾先生。”
“嗯？”科爾聽到她的聲音，擡起頭來，臉上帶着一貫的淺笑。作爲一名英國人，科爾骨子裏也是個體貼女士的紳士，何況辻村做事並不敷衍反而很認真，明明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卻能夠靜心做一些清潔的雜活，加上只是個小姑娘，科爾對她的態度很和善。
見他沒有因爲自己的打擾而動怒，擅長察言觀色的辻村也放開了一些：“綾辻老師抱着的是環形關節人偶吧，可是……人偶不是不能接觸陽光的嗎？會黃化，減少壽命之類的……”
她瞭解得不多，但最基本的知識還是知道的。比如這個辦公室裏雖然也存放着幾個人偶，可都是被保存在專門打造的櫃子裏，櫃子很大也很昏暗。
“確實如此。市面上絕大多數的環形關節人偶採用的是樹脂材料，這種材料手感細膩，但有個缺點，暴露在陽光下很容易就會黃化，沒多久就會變得面目全非。就算造價再昂貴，材料再好，都無法避免。”所以爲了增加人偶的壽命，會保存在低溫的避陽的室內，比如地下室或者終日不見陽光的臥室。
也就是說，像綾辻喜歡的人偶，是隻能用來供自己鑑賞的奢侈收藏品，每一個都是人偶師親手打造，就算是看起來再平平無奇的人偶，市價也不低。
但綾辻每次出門的必備裝備，除了墨鏡和手套以外，就是見崎鳴，似乎並不擔心這個讓人頭疼的毛病。他對這個少女人偶算是情有獨鍾，早在對方成爲阿加莎大人的弟子之前，就已經擁有這個人偶，至今還煥然一新猶如剛製成時的樣子。
“見崎鳴當然也是樹脂打造，聽小少爺說過，原本他也不會將見崎鳴帶出去，大少爺給他解決了黃化這個困擾。可能是在外面塗上了一層保護膜之類的吧。”
當然不會是普通的漆料之類的，應該是大少爺的某種異能。大少爺能通過契約從異世界交換各種各樣的能力，經過那件事後，恐怕現在就連阿加莎大人都不知道具體有多少種。
“大少爺……是指照片上的這名少年麼？”辻村看向放在辦公桌上的相框。
一共兩張。一張是綾辻與一名中年英國紳士、一名金髮的英國女子的合照，也就是道爾跟阿加莎，道爾和阿加莎坐在椅子上，綾辻站在他們身後，儘管外形各有特色沒有相像之處，臉上那天然流露的傲慢和睿智卻很像。
另外一張是綾辻和一名白髮少年的合照，照片裏的綾辻看起來也就十歲左右，他被比他大一兩歲的白髮少年抱在膝蓋上，從拍照角度應該是自拍，從上而下。綾辻懷着抱着一個卡迪熊玩偶，鼓着腮幫子看起來不是很情願，卻又悄悄的偷看笑得有些狡黠的白髮少年。
辻村被派過來時，母親並沒有跟他說太多關於綾辻的事情，她也僅是知道綾辻是一名非常厲害的偵探，甚至連他‘殺人偵探’的稱號都沒有聽說過。雖然綾辻行人在裏世界的名聲很響亮，到底還沒有廣泛傳播到普通大衆社會的口耳中。
科爾看了眼那兩個相框，說：“你很好奇嗎？”
辻村點了點頭，壓根沒聽出科爾語氣裏暗藏的陰沉意味。她面色坦然，老老實實的說：“看起來像老師的家人。這位大美女是老師的姐姐麼？這個白髮的美少年，是老師的朋友麼？他們看起來氣氛好溫馨。”
有、有那麼一點點的羨慕。
她和母親也就只有一張童年時拍過的合照，家裏時常冷清，除了僕人就只有她自己，她甚至連個能說心裏話的朋友都沒有。
想到這裏，辻村眼角都淌出了眼淚。嚶……就連可怕的綾辻老師都能有朋友和疼愛他的家人，還全都是大美人！就連那個英國紳士也是顏值不俗！那個金髮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大美女，更是她未來長成的理想目標！
她一個未來的精英特工女，國家的棟樑，竟然連個邊角都沒混到。
好慘，輸得太慘了。
科爾：“……”
——我深切懷疑特務科不僅僱傭童工，還喪心病狂的將小綿羊扔進了狼堆裏，是不是抱着用小天使來感化魔王的劇本？
他伸手，揉了揉辻村的腦袋，見對方非但沒有抗拒，反而依賴的蹭了蹭他的掌心……啊，是小狗狗呢。
他鬆開手，清了清嗓子道：“你不用羨慕，只要努力，你也會有好朋友的。”雖然大小少爺不是單純的朋友關係啦。
算啦，不用和小孩子解釋那麼多。
“努力？”辻村露出求知若渴的表情，看起來她是真的很缺朋友。
科爾，憋着笑，努力的揮散之前不小心偷聽到的，辻村和阪口的對話，說：“阪口小姐也就大了你四歲，別看她面上很嚴肅，其實是個心理活動很豐富，反差萌的吐槽系小姐哦。啊對了，阪口小姐因爲出生在一個極度重男輕女的家庭，所以對自己的女性身份很排斥，所以你平時就當她是男孩子那樣交往就行。她也沒有朋友。”
辻村：“！”她驚訝的道，“阪口、阿不，安吾醬竟然這麼可憐的麼？！怪不得，雖然是個中性美女，說話用的是男性用詞，就連走路和私服的風格也是……我明白了！”
她握緊拳頭，認真的道：“我會和安吾醬成爲好朋友的——！”
“……喂，科爾。”一道聲音突然傳過來，是在窗戶的方向。
那裏蹲着一個辻村在相片裏見到的白髮少年，奇怪的是，他的年紀看起來比綾辻老師要小一點。明明照片裏，他纔是年長者。
背靠着陽光，穿着一身白色，唯有垂在胸前的用紅繩編成精緻小辮子，給他增加了一抹容易被捕捉的豔色。
他穿着一身風格簡約修身的私服，戴着一副圓框的特殊材質的眼鏡，讓人無法具體分辨真實的瞳色。嘴角噘着吊兒郎當的慵懶笑意，道：“科爾，這是個小姑娘，小姑娘的交往比小男孩之間的交往要親密一些，萬一帶着安吾去內衣店，又或者要求一起去泡澡、一起睡覺，這個責任你能擔得起麼？”
科爾：“！”他連忙朝着亞彌尼彎腰行禮，臉色大變的說，“非常抱歉！小的竟然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幸虧還沒釀造成大禍！”
亞彌尼對愣神的辻村說：“深月。”
他精準的叫出了名字，而辻村只覺得胸口一緊，她之前明明不認識這個人，爲什麼他會知道自己的名字？難道是綾辻老師告訴他的……等等，哪有第一次見面直接喊名字的！就算是外國人也……哦，外國人啊，那就不奇怪了。
亞彌尼：“別聽科爾胡說，安吾他是男生。”
辻村：“！！！”
亞彌尼：“但他是個擁有一腔少女心的人，你應該聽說過的吧，性別認知障礙。他喜歡穿女裝，也喜歡各種各樣可愛的東西，不過這是他的祕密，希望你不要將他視爲異類。”
辻村，嘴巴張張合合了半晌，道：“……男閨蜜？”
亞彌尼歪了歪頭，道：“啊，最近好像流行起了這個詞彙呢。”比起阪口，他和辻村可謂是毫無代溝。他笑得格外的柔和，“是哦，你可以當他是男閨蜜。你是個好姑娘，安吾因爲性別障礙的原因一直不敢和別人深交，他很缺朋友，也渴望有一個朋友，最好是不會嫌棄他的女生，那就可以一起出去喫好喫的甜點，也可以去買好看的衣服。你願意幫助他嗎？拯救他在世俗間彷徨無助的靈魂？”
辻村，腦子裏猶如被好幾個小球砸來砸去，末了，她雙眼冒出火星，一臉堅毅的說：“當然可以！我會和安吾醬成爲最好的朋友的！”來自少女的正義感，無法坐視阪口沉浸在這種痛苦之中！
亞彌尼溫柔的看着她，說：“好姑娘，我沒看錯你。”
辻村鬥志滿滿：“我不會讓您失望的！”她一定是爲了拯救安吾醬，纔來這個武偵社的！這、就是命中註定的緣分啊！！！
——似乎忘記了她真正來這裏的目的。
科爾，看完了全場，默默的往嘴裏塞了一顆朗姆夾心巧克力。
——今日的大少爺，依舊是人渣本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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