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_38
那头来带着他们看厂房的人因为不好意思,想伸手去把门口的木板先找個地方处理一下,趁着他不注意這边,钟晴刚好有時間和钟江海耳语几句。
“我觉得价格能比之前的還要低,這么看对方大概是不太想收拾了,等于就是我們自個儿收拾的话,可以把每個月的租金压下来,但是找人来干活,用不了那么多钱的,可以直接砍出他们的底线。”钟晴說。
她了解這些人的想法,报的价格肯定要在底线价格之上,上学的时候也有老师会和他们說以后一旦进入行业,压价提价都是要有套路的,她虽然沒尝试過,也沒有掌握精髓,但是在道理上,是绝对明白的。
“我懂了。”江湖人钟江海一听,立刻明白,伸手抹了一把脸,在价格面前,吃点土算啥?
原本厂房的价格不会這么低,主要是荒废了几年下来,实在是有些跟不上发展,除此之外又這么脏,价格你再往高要?那是不太可能的。
给他们之间拉关系的人也算是有面子,今儿来的是個能做主的负责人,這一個小小的厂子大老板不会太放在眼裡,价格高低全凭负责人一句话。
钟江海上去就问人家:“你這儿之前和我說是多少来着?一年。”
說完他還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因为尘土飞扬的关系也学的特别逼真,這动作之间都能带动仓库内的尘土,可见這這裡面有多脏了。
负责人放弃了对外面门板进行手动处理,他拉了拉钟江海,說他们找個……合适的地方去谈价格。
显然說几句话就能在裡面被呛死。
钟晴沒有跟上去,她相信钟江海不会亏,谁亏他都不会亏,绝对能够谈出来一個满意的价格,她则是先在四周看了看。
其实厂房确实和周围的相比而言不太好,但是這并不代表它的使用价值不高,厂房外面是拦起来的,作为和其他厂子的分割,其实外面的范围也并不是很小,就是這几年疏于管理杂草丛生,门口還有几個联排的房子,大概是门房還有摆放一些东西的地方,并不是很小。
而且因为空地较多的关系,其实還可以进行搭建,并非整個厂房以后注定是现在看到的這個样子,這些都是全凭经营人决定的。
只是合约如果并不长久的话,八成是不会愿意让他们修整,這些都可以以后慢慢谈,钟晴并不着急。
她来来回回的看了一圈,其实对這個厂房還是比较满意的,对于她们果园来說,這個厂房就已经足够加工目前的水果,简单明了,地方也沒有大的吓人,操作起来其实反而更方便。
看到不远处钟江海笑着和负责人聊得還不错,钟晴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八成是敲定了。
钟江海用了不少套路,才在当天就在這個废弃的工厂跟前敲定了价格,毕竟看实在是让人给不起那么多钱,对方虽然沒有明确的和他决定好价格,只是說了回去要问问老板,不過那话基本上就等于是成了,钟江海回去的路上,就和钟晴說了对方的最低价格。
确实比之前說好的還要低了五成左右,這样看来,其实和周围的房租对比起来,大概還不到一半,這倒是让钟晴出乎意料了。
“他那個厂子,我跟你說,也就是咱们,要是真有人来看,绝对不会租的。”钟江海說。
“嗯?为什么?”钟晴问。
“這两年我們南城开始发展自己的工业了不是?其实也都是外面的老板来做生意的,我們本地去搞工厂的人很少,能把手伸到這么远的,八成都是大老板,大老板是不会用這么小的一個厂子的,他们自己的老板都看不上,否则为什么不干脆拿来用呢?”
“有道理诶。”
“现在社会发展的這么快,真有人租工厂做生意的,不会用小厂子,也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了,我們刚好用上,是因为果园也不大,出产不了那么多水果,弄個大厂子其实反而是浪费了。”
就是這么個理儿,钟晴大概知道钟江海是怎么說服别人超低价格租给他的了。
“他回头问下他老板,晚点就会给我們来消息了,這事儿基本上就定下来的,我和他說的是,我們大概最早也要在下個月搬进去,前半個月不给我們算房租,我們自己收拾干净就行。”
钟江海說着,恨不得为自己的机智竖個大拇指,不過钟晴倒是为钟江海先做了這個动作,不得不說有叔叔在的感觉就是安心啊。
回去之后钟晴在他们的计划表上面又把工厂那一栏画了下来,下面就是机器的問題了。
钟江海早就联系了人,对方也正在给他问,两人商量完這事儿,钟江海在钟晴跟前蹭了一碗水果捞,拿着坐在桌子跟前边吃边說:“我觉得我前半生做的這些都是为了果园做准备的,你瞧瞧,现在這些人居然全用上了?我都不敢想啊。”
确实,他的人脉广泛到钟晴难以想象的地步,钟晴最多就是個大学同学,闺蜜什么的,大家都是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沒什么资历,除了上学学的那点东西之外,对社会虽然不能說是一无所知,裡面的门门道道也是绝对不懂的。
可是钟江海完全不同,他用他多年的阅历经验在這段時間给钟晴稳稳的上了一课,那就是不一定钟江海之前做的就是错的,积累不同而已。
“我那些哥们儿现在也有不少有了自己的生意,小弟還在摸爬滚打,過上几年下来,也不知道会是個什么样子啊。”钟江海感慨,又给自己挖了一勺水果送到嘴裡。
她只是听着沒說话,钟江海的故事太多,他很少会讲,像是现在這样的感叹也是少有。
“不過我觉得我是混的最好的。”钟江海很快从那种情绪中恢复過来,然后倍儿自信的拍了一下胸脯,把水果捞解决掉之后就說:“我去把山竹弄下来,明天进城送货。”
#干劲满满的钟江海
钟江海去倒腾山竹的功夫,钟晴也沒闲着,山竹不好采摘,不過這几天他们两人也有了一些套路,钟江海一個人也是可以完全搞定的,她就沒有特意過去帮忙,而是打开了电脑。
有一阵子沒上網了,钟晴先上了扣扣。
她扣扣上面加的人并不多,也就是大学同学初中同学一类的,一打开之后就有好多留言在闪,钟晴先一個一個点开看来,其中有他们的高中群组,還有大学群组。
說话的人也不多,明显時間能够对上的人很少,有时候在線的多了大家就說了几句近况,钟晴在班群裡面看了一圈,有不少同学都選擇了毕业参加工作,看他们之间的对话,怕是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她看完之后觉得其实果园虽然也辛苦,不過還是体力上的辛苦大于脑力上的辛苦,到底還是轻松一些,而同学们才是真的难,刚毕业的大学生如果能找到一份稳妥的工作其实并不容易,好多人都選擇了考研或者是公务员。
关掉班群,钟晴点开他们宿舍那個小群,上次沒有赶上钟晴在線的两位舍友在裡面对钟晴表达了祝贺,還纷纷說要钟晴留個地址,来南城玩的时候一定要来看她,钟晴笑眯眯把果园的地址敲在对话框裡面发了出去。
杨晶:【你在呀】
杨晶看见群裡的消息就跳了出来。
钟晴:【嗯,你今天沒有课嗎?】
杨晶:【下课了,快折磨死人了,我們那個备课的要求越来越多了,我這资料都不够用,天天下了课之后還要往微机室跑,每天都要在這儿写個好长時間,累死人了。】
钟晴:【那真的是很辛苦了。】
杨晶:【对了,你的证书下来了,所有资料都在我這儿呢,等我這几天抽個空给你寄過去。】
钟晴:【谢谢,這次真的麻烦你了。】
杨晶:【不麻烦,我們学校就在那附近,過去也就是几站路的事儿,你有事就开口,咱们這关系,回头我還得去你那吃点水果找补找补呢。】
钟晴:【那我就要开口了,還真有事儿。】
杨晶怕消息太多顶掉了上面的地址,于是在群裡說了一声就和钟晴换成了私聊,钟晴就和她說了一下马上要請她帮忙的事情。
其实還是商标的事儿,這商标局只在京市有,地方上面申請商标目前来看是一件不太方便的事情,杨晶的男朋友就在商标局工作,对程序倒是很了解,所以她准备好材料寄過去,杨晶帮忙递上去就行,沒那么麻烦,版权也是,准备一個受理书就可以。
工厂即将开起来,那么果肉和果脯自然也是需要商标的,钟晴看了之前父亲的商标信息,都沒有關於這两项的,自然還是需要重新申請。
杨晶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她表示回头和证书一块儿寄過来一個商标的分類表书,让钟晴研究研究,再和她說。
总归有些不好意思,钟晴便想着回头做出来了怎么也要给她寄過去一些,這京市的事儿都是杨晶在帮忙。
两個人又說了一些近况,杨晶留校之后過的倒是還算顺利,比班裡那些走上创业之路的同学轻松不少,就是每天备课到崩溃,她說天天面对电脑,现在已经快成了一個电脑高手,打字的速度都快飞起来了。
钟晴這边也說了果园的情况,還给她看了小店的照片,杨晶喜歡的不得了,表示回头有长假就要過来玩,钟晴這边表示超级欢迎。
絮絮叨叨多說了几句,钟晴就让她快点备课,别太晚回去,杨晶那边发了個哭丧的表情,就继续各种去寻找资料,钟晴也上论坛看了看。
之前那個蓝莓的帖子钟晴很感兴趣,所以特别收藏的了一下,本来大概楼主也忘记了,最近倒是有了更新,還是一些關於蓝莓方面的知识,钟晴记下来之后又去寻找關於草莓的一些帖子,明显要比蓝莓的多的多,钟晴把他们都汇总在写字板裡面,然后用打印机打印出来,在上面标注了一些关键的注意事项。
“這山竹老沉了。”钟江海一进来就直奔水池,打开水龙头给自己的光头来了一個满满的洗礼,這才算是凉快了一些。
钟晴给他做了一杯加冰的百果茶。
目前来看幸福果园在城裡的山竹市场已经在钟江海的努力努力在努力之下得到了一定的订单,他自己大包大揽了整個送货,让钟晴开拓后面的大棚,现在种满的已经有一個半,如果這一次来的苗好,也能直接移栽到后面,并不困难。
周兴那边的苗子来的并不慢,和钟晴上次挂了电话之后沒几天他就来了一趟果园,钟晴刚好在门口,看到他的车停下来,不免有些小激动。
她是第一次直接买成品苗,若不是周兴的钟晴不敢轻易尝试,其实最好的還是自己从种子开始种起,气候环境都会产生不一样的效果,在一直生长的地方自然是最好的。
“這批苗就是从那一期大将军的种子裡面种出来的,我特意找了同期,能和你的時間对上是最好的,不然到时候你還分开继续种,就是卖货的那边說這批苗在他那生长的并不快,就给耽搁了,最后才想出的。”周兴說着,打开面包车后面的盖子,拿出来给钟晴看。
草莓苗子是包起来的,下面带着土,外面還裹着报纸和纸壳,钟晴看了那苗的生长情况,如果說是同期种下去的,其实和钟晴他们现在草莓苗已经有了一定的区别,他们的苗明显要长得更好。
不過她倒是能理解周兴的想法,毕竟他不知道,可能以为幸福果园的苗也发的慢,毕竟這是那边的品种,何况這人家种的同期苗相当难买,正常情况下,别人都是不愿意出的,怕是也大费周折了。
从外表看起来,其实能买上這么好的成品苗,已经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了。
“谢谢叔叔了,想的這么周到。”只要苗好,钟晴就不怕养不起来。
“谢啥。”周兴摆摆手。
除了之前钟晴要的大将军的苗子之外,這一次周兴也给钟晴带来了菠萝莓的苗。
這個苗不好买,价格也相当昂贵,当初他找到就有询问過钟晴是否能接受這個价格,其实他赚的区间并不很大,给钟晴更是友情价,饶是钟晴這样并不太在意价格的,都觉得一阵唏嘘,最后周兴才說,這菠萝莓的苗子可谓是少见的很,欧洲市场上实在是少得可怜,钟晴這才一拍板定下来了一個大棚的。
毕竟這新的品种虽然价格也会高,但是在市场上是占有高度的。
原本她也认为可能贵的水果会不好卖,不過如果产量不大,反而并不麻烦,山竹就是個例。
周兴也是個讲究人,送苗都是一大早送来,虽然不是不能放,但是有些苗讲究移栽的時間,還有温度,在這些上他算是半個门外汉,所以還是尽早送来让钟晴自己選擇移栽的時間。
菠萝莓她不知道具体怎么种植,倒是问了周兴,他跟钟晴說不需要太多的区分,大部分都和草莓一样就可以,因为本身菠萝莓也属于草莓的一种,主要是口味上面有一定区别罢了。
钟晴又多了解了一些,這才把苗小心翼翼的装上了电瓶车,顺便叫上了钟江海,两個人朝着大棚就去了。
因为苗实在是太多了,钟晴一個人当真有些种不過来,只能求助钟江海。
好在两個人一块儿還快一些,先搞定了大将军,才开始处理菠萝莓,钟江海听到這個名字,還惊讶了一下,询问了一下钟晴,得知菠萝莓最后竟然能种出来白色的草莓,钟江海着实有些新鲜,追着问了半天,這才刚种下去,他就恨不得马上结果。
菠萝味的草莓,想想就让人觉得新鲜。
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他们两個人才算是把整個苗子都搞定了,现在大棚已经被种满了三個,钟晴挨個看過去,当然觉得成就感满满。
十月黄金周一過,温度就开始下降了,除了白天的太阳依然足之外,温度倒是沒有之前那么高,尤其是到了晚上,钟晴和钟江海都要穿上薄外套才是。
从大棚到外面,他们两個人感受到了天上地下的两种感觉,這在大棚裡面出了一天的汗,本来闷热的要命,出来却被外面的冷风吹了一個激灵。
在门口睡着的大佬和美美此时也伸了個懒腰慢悠悠的朝着主人走過来。
“趁着天热,明天要给它俩洗個澡了,太臭了。”它俩一過来,钟江海就赶紧捏上鼻子,狗总归是味道要大一点,尤其是两條這样的巨型犬,臭的要人命。
“嗯,我给大佬洗吧。”钟晴也准备加入战斗,两個人洗总归是要快一点,大佬是母狗,要比美美稍微小一点,就是长得凶狠了一些。
“哦說到這個,我還沒和你說呢,那边中午给我来电话了,說是工厂那個价格就能定下来,让我們约個時間過去签约,合约从下個月一号开始生效,他先给钥匙,好给時間收拾,我合计還有大半個月就够了。”钟江海和钟晴說着。
确实大半個月就足够他们来收拾了,虽然說脏了点。
“嗯,那咱们得抓紧找人了。”钟晴說。
“我已经联系了一些平时接活的,就是咱们這個工厂面积不小,還有外面要除草,就看回头我們要不要铺上水泥,铺上就能好点,我给那边商量了一下,加上外面除草的活儿,一共是一千五全包,他们要的不算贵,除草他们自带机器的。”钟江海和钟晴說道。
点点头,一千五百块确实不算贵,就他们那個程度,收拾出来沒有個十天八天的是不可能的,一個人也是干不完這個活儿的,工人一分,這個钱其实就不算多了,已经很是划算。
“叔叔你做决定就行了。”钟晴笑着回应。
在這些事情上,她是完全相信钟江海的,這话倒不是为了客气,就是实话。
“行。”
虽然每次钟江海都說行,但是不管大事小事,他還是会咨询钟晴的意见,钟晴也是一样,他们并不会越過对方去做任何决定。
這事儿都谈妥了之后,钟江海去收账,她就给吴英霞去了一個电话,想谈谈开厂子拿钱的事情,原本她還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怕老人家认为這开厂子不靠谱,沒成想她一张口,吴英霞就直接问她要多少钱。
自从上次钟晴买完车之后,她就把折子交到了吴英霞的手裡,這裡面基本上都是她父母的赔偿款和存款,钟晴认为這些都应该给吴英霞,但是当时赔偿的时候,她不顾钟晴的反对,直接拒绝了接受赔偿款,放弃属于自己的权利,全部都给了钟晴。
她還记得当时自己死活不愿意,是吴英霞劝她拿了下来,有些话到现在還记得,吴英霞說:“我沒有几年可以活得了,给我钱我都不会花了,你的路還长,有的是用到钱的地方。”
最后她把折子交给吴英霞的时候,吴英霞也沒有非要她拿回去,只是說:“你放到我這儿,我就帮你保管着,你要是有用就和我說。”
這是钟晴做的她认为很对的决定,她自己无法掌握這么大一笔钱,拿在手上又难過又心慌。
她跟吴英霞要了一笔不小的数目,如果按照出资比例来看的话,设备,租金,包括前期的一些维护费用,這都是一比不小的数目,全部都加起来的话,百分之六十也不少了。
“回头你過来拿了折子自個儿去取。”吴英霞說。
钟晴沒有想到這么干脆,吴英霞都沒有问她用途,不過后来在两人的聊天之中,吴英霞有說過之前钟江海提起来過。
“我支持你做任何的决定,开工厂也挺好的,不過你们两個人不一定能忙的過来,身体也是要紧的,太累了咱们大不了的就转出去,千万不要拼命做,知道了嗎?”吴英霞在电话裡面苦口婆心的和钟晴說道。
“知道了奶奶,你放心吧,肯定是尽最大努力去做,如果我和叔叔管不過来,是可以雇人的,不要紧。”钟晴說。
“那就行。”吴英霞放了心。
两人在电话裡面又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话,最后吴英霞才琢磨半天的问钟晴:“你跟我老实說,你叔大概需要多少钱?我看他有沒有谎报。”
钟晴:……
想到吴英霞对自己报了价格之后的直接答应,钟晴突然有些同情叔叔。
思来想去的,她還是决定不保留的告诉吴英霞,万一叔叔說了准确的,她却给夸大了,不是更尴尬?
很显然后面根据吴英霞的语气,钟晴就能猜测出来钟江海說的应该和她說的差不多,钟晴松了一口气,总觉得好像是自己被盘查了一样。
和吴英霞說好之后钟晴就直接選擇了一個送货日期過去,钟江海早就已经去拿了钱,此时套了一個新的牛皮纸袋子放在了果园的保险箱内。
现在很多地方都是不能直接用银行卡支付的,不過他们的房租可以,于是就干脆用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干脆用了果园现有的盈利去付房租,其他的地方尽量還是现金支付,不過数额太大钟晴不敢一個人去取,最后還是叫上了钟江海。
有了他在之后就算数额再大,也给人一种天然的安全感,說白道的话不合适,但是要是黑道,钟江海的名声那是比想象中還要大的。
把折子给吴英霞送回去之后,吴英霞原本的意思是让钟晴自己拿着,开了工厂之后用到钱的地方会很多,钟晴最后還是塞回了她手裡,只說不够了再来。
吴英霞知道她的意思,就是希望這笔钱能在吴英霞手裡,她也可以用起来,毕竟是钟父的赔偿款。
“你们留下吃個饭?”她還是收起来,压在床底下,這孩子還是死心眼,不說她会不会用,這钱要本人才取得出来,不過這样也好,反正她也不会拿,就当给孩子收着了。
“不麻烦了,我們還要去趟阳光海岸呢,回头带你瞧瞧我們刚开的那個果饮点,生意可好了。”钟江海在当妈的面前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生意都一股脑儿的吹上天。
别怪他太爱炫耀,实在是要给亲妈看看他现在有多能耐。
“等周末了奶奶和姑姑一家子過去散散心?”钟晴也提议道。
钟萍有两個孩子,一個是明年高考,一個明年中考,都算是学业最紧的时候,不過偶尔散散心倒是也能利于他们的身心发展,刚好吴英霞也不能总是窝在家裡,最近周末钟萍就会带她到处走走。
“回头再說吧,也不知道你姑父能不能腾出時間来,他不让孩子出来玩,說是学习要紧。”
她笑笑沒說话。
她姑父郭军這人向来比较严格,从小对她两個妹妹也都管的很紧,钟晴之所以和她们沒有和钟明亮走的近也是因为平时郭军很少会让她们来吴英霞家裡。
恨不得天天都在家学习,其实她的两個妹妹学习都不差,稳定发挥也是能考上重点大学的,只不過就是被逼得太紧,钟晴偶尔和她们见面也都是在家庭聚会的时候,两個妹妹倒是很喜歡钟晴這個姐姐,毕竟她学习好,从小就被誉为家庭的学习榜样,她们也爱跟着钟晴,于是她倒是也听說過一些郭军的逼学方式,心疼却也沒有什么办法,只能给她们說一些当时她学习时候做习题的小技巧。
听吴英霞這么說,钟晴就知道怕是在假期来临之前,他们都不会有真正的假期了。
“那怕啥,你和我姐去呗,阳光海岸又不远,這周末我們也不用送货,到时候让晴丫头也過去,我一個人在果园就行了,沒多少活。”钟江海也知道他姐夫那人,倒是也习惯了。
“嗯,如果姑姑抽不出空来我带您去吧,叔叔约了下周一工人们過去打扫新厂,以后的话時間肯定就少了。”钟晴說着。
她是想在开厂之前好好陪陪吴英霞的,毕竟這厂子一旦开起来了,時間就会变少,估计到时候能够和吴英霞出来的机会那就是屈指可数了。
刚好小店开起来,也是时候和吴英霞去坐坐了,顺便去阳光海岸看看海。
“行,我问问你姑,要是沒時間的话,我俩去,不用你来接我,我坐那個直接過去的大巴可快了,還不要钱,我有老年证!”吴英霞說。
“老年证做旅游大巴可不好使,還是要钱的,我周末早上来接您。”钟晴劝說她。
决定好之后钟晴回去做了一個未来一周的计划表,贴到屋裡之后,就赶紧上床睡觉,這一周她们的事情還多着呢。
在联系工人之后,钟江海就带着公章去和对方确定了租约合同,之前她就问了钟晴手续的事情,因为幸福果园本来就是個個体单位,所以他们的一切手续都直接用幸福果园去办理的话,只要材料沒有什么問題,速度其实要比個人去办审核的稍微快一些。
经营许可是還沒有下来,不過他问了一下钟萍,最迟也就是下個月就能到,不過這样的话,一号之前就要把机器那些都摆好,還要招工。
這些都是钟江海的任务,所以這一周之后,他们两個人就要经历当时开店时候的忙碌了,一個人专门跑厂子,一個人专门照顾果园,其实也不是完全看顾不過来,就是会特别忙。
周日早上钟晴一大早就出了门,吴英霞早早就穿戴好在楼下等着了,钟晴看她心情应该是恢复了一些,戴着一副老年款的墨镜,海边风大,扬起来沙子受不了。
从城区裡面到阳光海岸大概是四十分钟左右,钟晴开车過去最少也要快一個小时,不過两人倒是也不着急,一路慢慢悠悠的。
之前的南城广告早就已经撤掉了,现在换成了新的,钟晴走在路上還跟吴英霞說着,她說她看到過,一路說說笑笑就朝着阳光海岸去。
钟晴习惯性的停在她平时停车的位置,不過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這阳光海岸门口停了不少小车,其中還有几個模样看着格外别致的,她看了好一会儿,也沒有找到位置,于是只能顺着开過去,去到上一次晚上她停车的位置去。
“上次来的时候還是92年,一转眼你们都這么大了,這阳光海岸也大变了样子。”吴英霞坐在车上說。
“所以才要带您来玩呀,您還不愿意来。”钟晴笑着說,可算是在不远处找了一個位置,今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阳光海岸這儿竟然停满了车。
“有啥好愿意不愿意来的,我這一把老骨头了還学你们年轻人干啥,在家和在外面能有多大区别?”
“区别大了去了,外面空气比家裡新鲜。”钟晴把车停稳,自己先下去,从后面拿了她专门配的车梯過来搭在前门口,扶着吴英霞小心翼翼的下了车。
“你這话倒是說对了。”吴英霞看着脚下,一点一点的跟着钟晴走下来,钟晴等她站稳了,才收了车梯子,锁了车门。
“這儿空气不错吧?”钟晴问吴英霞。
“嗯,比城裡好多了。”吴英霞說。
两人顺着這條小路朝那边可以进入沙滩区域的地方走過去。
要說今儿为什么阳光海岸這么热闹,主要還是出在阳光海岸最出名的原野民宿。
原野民宿在阳光海岸的名气除了那别具一格的装修還有风格之外,還有一点就是,贵。
动辄就是上千人民币的套房并不是谁都住的起的,不過原野民宿却也对的起他的价格,不管是裡面服务员的待客,還是任何用品,绝对也都是最好的。
所以原野民宿并不缺客人。
而今天原野民宿在黄金周過去之后,竟然奇迹般的满店了,還是因为他的老板,晚上准备在這裡搞個派对,所以住店的人都可以免費参加,当然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朋友早早到场,顺便先给自己占领了好的套房,来晚的到时候喝大了,八成只有标间可以挤。
毕竟老板說了,住宿是谁先到谁先开,房间這一块,他不管。
平时玩的好的那几個兄弟,倒是也不怕早一天過来,干脆直接前一天過来打了一夜的麻将,直接到了早上。
“再来個果盘提神。”其中要說精力最旺盛的,就是這位和原野民宿老板交好的金少爷了,他在一夜之间已经要了五個果盘了。
“给金少爷记在账上,走的时候别忘了结。”窝在沙发裡面的人抬了抬眼,看着走进来的侍应生說。
“姜野,上次不是還要請我?”正在摸牌的金少爷不免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连续来了半個月了。”姜野眼睛都沒看他一下。
“說好的兄弟不是兄弟了。”金少爷委屈巴巴。
可惜沙发上面的人并沒有给他回应。
“金阳,你這半個月快把民宿当成自己第二個家了,次次来都住最贵的套房,姜少开门也是要做生意的。”和他玩的還不错的某個姑娘开了口,說话间還朝着沙发上面看了一眼,只可惜那人正在闭目养神,就好似沒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得了吧,你就向着姜野吧,他可不缺這点钱。”金阳丢出一個三万,催着对面的女人赶紧出牌。
“那你也不能坑人呀。”那女人直接接過来就是一個碰,胡了。
“哎呦,连牌也欺负我。”金阳把手裡面的牌一推,叫着不玩了,后面的人替上,他也干脆跟着窝进了沙发裡面,偌大的沙发就跟挤不下他一样,他紧紧的靠在坐在边上的人跟前。
“干什么?”被挤到的人微微睁开眼睛,眼裡沒有一丝睡意,只有不满。
“她看上你了。”金阳坏笑着說,看了一眼那边刚才拆他台的人,丝毫不介意帮对方表露小心思。
“滚远点。”被告知的人眼睛都沒抬一下再次闭上。
“咱俩可是铁哥们儿,我說你這洁癖得去医院看看了,瞧瞧你這民宿都整成什么样子了,叫個姑娘都叫不到。”金阳抱怨,看那人又看過来,他替姜野给了個笑容,被对方嫌弃的翻了個白眼。
哎哎哎,现在的女人真沒眼光。
“金少爷還需要叫姑娘?”
“生理需求好嗎?谁跟你一样,你该不会是喜歡男人吧?我跟你說,咱俩是沒什么可能了。”金阳赶忙闪开一米去。
這句话倒是让沙发上的人睁开了一眼,淡淡的看向他,金阳往后又缩了一下,正想他猜对了,就听见那边淡淡的声音飘過来。
“我還沒瞎。”
金阳:……
李部长亲自把果盘端来进来,這是他今天晚上进来的第五次,只能說老板的朋友,太能吃。
金阳直接把手伸向那盘子裡面的山竹,挑了一個個头大的,先咬上一口說:“這山竹就是我如此惦念這裡的理由啊!”
又一声胡了,先前的女人也起来不继续打下去,有人接了她的班,她干脆也走過来,靠在沙发上說:“這裡的水果确实好吃。”
“那是李部长厉害,和姜少爷沒什么关系。”把核吐出来,金阳跟干脆的拆台。
“那也是姜少的部下。”
“那当然了,在你眼裡這什么都能归功于姜野啊!”金阳平时說话就沒個正经,這会儿更是厉害,玩笑开起来那是一点都不注意。
“你……讨厌。”被拆穿了心思的女人用那盘子裡面的水果叉扎了一個柚子送到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口,眼睛时不时的就要去瞟一眼窝在沙发角落裡的某人,恨不得自己也能像金阳一样靠過去。
“姜野才讨厌,哈哈,是不是?”金阳凑過去,沒敢再碰姜野,只是嘴上說着。
被点到名字的人皱着眉头睁开眼睛,金阳识趣做了個把嘴拉住的表情,他只是瞟了一眼,然后站起来說道:“我出去透透气。”
经過了一夜的麻将洗礼,屋裡面有些乌烟瘴气的,姜野出来便觉得空气新鲜了一些,朝着跟在后面的李部长說了一句:“给金少爷装個礼盒,不要记在账上。”
沒有马上得到回应,他便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李部长面露难色。
“可,可能有点困难,山竹我們的存货不多了,這……晚上的派对還要用,要是包個礼盒,肯定是不够的。”李部长看到老板那有些冰冷的目光,咽了一口口水說道。
本来是够的,可是這一晚上,就被金阳干下去了五個果盘,次次点名多放山竹,老板的朋友能不给面子嗎?很显然的不能,不管多贵都得放,說句心裡话,果盘裡面山竹占了三分之二還要多。
五個下去,這還能够?
晚上派对的果盘估计也是刚刚好,总不能只装两三個就给人弄個礼盒吧?
“打电话叫人送。”姜野皱了皱眉头。
“对……“李部长赶忙說道,差点沒吓得一哆嗦,每次他单独和姜野相处,都会觉得浑身的不自在,想說的话也不敢說,說不出来是为什么,别看他只有二十多岁,但是身上的气势,压的李部长总觉得有些喘不過气来,脑子一热竟然忘了還能叫人来送。
“晚上能到么?”姜野又看了一眼他。
“能到,幸福果园就在咱们這儿开了個果饮店,每天晚上都来收费,刚好带過来。”李部长连忙說。
姜野一听不需要去拿,也就沒再管,說了一句让他别跟着,就直径下了楼。
熬了一夜他也有些疲惫,轻轻揉着太阳穴往院子裡走,十点多的屋外有些冷,姜野却只觉得清醒了许多,顺着草坪上的石板路,他朝着门边的木椅走過去,想醒醒脑。
十点多的阳光海岸不算热闹,虽然是周末,却也沒有多少人在這條路上徘徊,基本上都聚集在沙滩那儿,他靠在木头椅背上,侍应生赶紧有眼色的拿了個抱枕递给他,他垫在腰后,把头朝后空了空,果然精神了不少。
“嗯,這民宿老板也很厉害,据說是個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年少有为。”
這悦耳的声音打断了姜野的沉思,他微微睁开眼睛,顺着木栅栏朝外面看去,只在那长满的爬山虎的缝隙中见到了一抹浅蓝色的身影。
“和你差不多大?那不是和你一样厉害?”
老人带着一些笑意的声音接了她的话,语气中充满了对她的夸赞。
“比我厉害。”少女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比這清早的冷风還能让人提神醒脑。
“而且奶奶你看,咱们从那边走過来,就只有這個民宿门口是有路灯的,晚上的时候這條路可黑了,那天我把车停在前头,這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就這儿亮堂一些。老板应该是個心很细的人。”她接着說道。
被這么突然的夸奖一通,姜野勾了勾嘴角,闭上眼睛靠在靠枕上继续假寐。
钟晴挽着吴英霞的胳膊路過原野民宿,吴英霞倒是很喜歡原野民宿的装修风格,她便想起上次钟江海的话,于是和吴英霞說道了几句,這還沒走到门口呢,电话就响了。
一看是钟江海,她赶忙接起来。
“叔,怎么了?”
“你们估计得早点回来,阳光海岸那個民宿要加单,還是加急单,李部长刚打电话過来說要一百斤山竹,最好能在晚上七点之前送過去,他们那边今天有什么派对,晚上急用。”钟江海在那边說着。
“行,我知道了,那一会儿我就送奶奶回去,或者一会儿我回去拿上過来?”钟晴說着。
“晚上我送過去吧,怕那边人太多太乱,派对人多,估计李部长也沒時間出来拿,得送进去,你一個女孩家還是不安全。”钟江海說道,這种场合他参加過不少,也摸不准是小年轻们的聚会,還是老板们组的局,让钟晴過去送货,他還真有些不放心。
“好。”钟晴挂了电话,然后对吴英霞說:“我們吃過午饭就得回去了,這個客人加了個急单,我早点回去看着点。”她指了指民宿。
“早点回去好,我這把老骨头也逛不动。”吴英霞立马說着。
钟晴带着吴英霞去了幸福果饮,店裡面周末的早上并不很忙,因为沒什么客人,小雨正在打扫前台的一些边边角角,钟晴走进去就让吴英霞坐下来,也沒让小雨上手,自己给吴英霞做了一個水果捞,又做了一個热饮,然后端到桌子上面。
吴英霞第一次過来,来回打量小店,满眼的喜歡,還和钟晴說:“這是你和亮亮设计的?
“嗯,外面多数都是亮亮的主意,裡面是我俩一块儿的。”钟晴笑着說。
“我就知道你俩有眼光,要是让你叔来,保准得完。”吴英霞立马說道,還不忘记把自己儿子也带上一句。
“哪能啊,叔叔的眼光也好着呢。”
“快算了吧,他什么德性我還不知道,不過现在看你们能管的這么好,我也放心了。”
“嗯,回头等厂子收拾出来了,也带您去看看。”钟晴說着。
虽然吴英霞嘴上有时候不问,但是钟晴知道,她心裡面還是惦记着她和钟江海的,两個沒什么经验的人撑起来這么大一個摊子,着实不易,她带着吴英霞来店裡也是想让她放心,担心的太多,不利于病情。
两個人在店裡坐了一会儿,钟晴就带這她去逛了逛阳光海岸,她刚好带了相机,来回给吴英霞拍了不少照片,中午又美美的吃了一顿海鲜,在沙滩上面歇了一会儿,她才把吴英霞送了回去,自己回了果园。
钟江海已经把一百斤山竹都挑出来了,這会儿刚好装进箱子裡面。
“你回来了啊,再不回来李部长估计要急死了。”钟江海倒是不着急,說這话的时候嘴角還带着笑,看起来還真有点幸灾乐祸。
“嗯?怎么了?”钟晴沒反应過来。
“他着急啊,一下午给我打了四個电话了,跟我說晚上一定得送過去。”钟江海抱着箱子放到车上,倒是不慌不忙的。
“這么急?”钟晴也沒想到。
“估计是不够用了吧。我现在過去,你還有什么要带到店裡的嗎?拿出来我一块儿送過去。”钟江海把货捆牢固了,问她。
“不用了,我早上都带過去了。”钟晴摆摆手。
“那行,我走了。”钟江海坐进驾驶席,跟她打了声招呼,出发之前還沒忘让她喂一下美美和大佬。
钟江海這刚开出去车,电话又响了,他连忙接起来,安抚了一下李部长,表示马上就能到,让他稍微再等一会儿,這才挂了电话,把油门踩到底。
到了那边的时候,刚好是五点半,他好不容易找了個车位,电话又响了。
“我已经停下车了,一百斤我這一口气抱不過去啊,俩箱子呢,你找個人出来帮我拿一下。”钟江海也沒客气,直接說道。
李部长倒是速度很快,招呼了一個人和他一块儿出来,走了将近快一百米,才看见了钟江海。
“你這停的够远的啊。”李部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說。
“你们门口停的那是满满的,這派对搞的也太大了,我根本找不到窝窝,還好你要的不多,要是开皮卡来,八成要你還要再走十分钟才能看到我。”钟江海笑着把后备厢打开,把一箱子水果给了李部长。
“你跟我走一趟吧,我們這儿都是财务出款,我出不了款。”李部长說着,看见山竹之后才算安了心,這一下午又被金少爷那個包间要去了三個果盘,還有一次只要山竹,结果可好,晚上派对上面是彻底拿不出来了,急得他直上火,不停地给钟江海打电话。
钟江海抱着箱子跟上去,一路上两人也沒咋說话,李部长那步伐快得很,恨不得一下子就能冲进去,這种派对,他们采购部的别看不忙,但是要是供应的东西出了問題,那可是大麻烦,他也算是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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