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他? 作者:未知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秋逸白麪色慘白地垂下握着手機的右手後,高夏又開始了另一輪無休止的電話呼叫。 電視屏幕上早在播放別的新聞,左寧不知道已過了多久,她只知道哪怕離她最近的文凱安已經上去緊緊擁着她,明明他的雙手他的胸膛都那麼溫暖,可她自己的身體卻依舊是冰冷的。 從身體,寒到心底。 她想起了九年前的那個夏天,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她興高采烈地在家裏準備着晚餐。 那是她十八歲的生日,一直在外地談生意的爸爸媽媽和兩個哥哥特意回來爲她慶祝。 他們在電話裏說生意談成了,公司的危機很快就能解除,江家還會東山再起。 那本是個三喜臨門的日子,她一邊在廚房守着香氣四溢的湯鍋,一邊爲今後的幸福生活做着無限暢想。 可是無意間,她從手機上刷到消息,有人目睹西環外的高速路口發生重大連環車禍。 算算時間和地點,家人確實會經過那裏,可她不相信有那麼巧的事。 她急急忙忙地打電話,一遍又一遍,四個人的號碼不知被她重複撥了多少次,卻根本沒有任何人接聽。 她不斷安慰着自己,肯定是高速上信號不好,肯定是他們的手機都調了靜音,或者他們已經到了小區裏,故意不接,要給她一個驚喜。 最後,電話那邊終於有了動靜,她也以爲一切的恐慌都結束了。 但那邊在很長時間的窸窸窣窣後,才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那個人說,他是現場救援人員,手機的主人,已經搶救無效死亡了。 不是一個手機的主人,而是四個,在同一輛車裏的一家四口。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趕去現場的,她只知道家人的屍體還沒被運走,她只知道那個滿地鮮血哭喊聲一片的地方,在後來的很多年裏,一直是她記憶中的地獄。 而她每一次回憶起來,胸口就會痛到無法呼吸。 此刻,現在,被文凱安擁在懷裏的她,再次體驗到了當年那種惶恐,那種無措,那種心痛到窒息的感覺。 秋逸墨出事了嗎? 秋逸墨回不來了嗎? 那個前些天還陪她上山看日出,跪在她面前向她求婚的男人,不會回來了嗎? 他出發前跟她說過,等他回來。 就如九年前媽媽在電話裏說等着他們,他們很快就回來,他們還給她帶了禮物。 她等了,可是他們再也沒有回來。 秋逸墨呢?會回來嗎? “他沒事。”高夏長長地鬆了口氣,看着依舊呆呆坐着的秋逸白和左寧,又緩緩說了一遍,“他沒事,電話接通了。” 左寧擡起頭愣愣地看着高夏,明明人就在她面前,可她卻覺得他的聲音好遠,聽在耳朵裏全是模糊的。 “你說……什麼?”一開口,喉嚨乾澀得發疼,她的聲音已然嘶啞。 “秋逸墨沒事。”高夏將手機遞到她耳邊,很快裏面便傳來那個男人熟悉的聲音。 “寧寧。” 聽到這兩個字,她的身子卻比剛纔還要顫抖得厲害。 “你……沒事?”就連嘴脣和舌頭都在打顫。 “我沒事。”男人的聲音有些啞,似乎也很是疲憊,“別擔心,沒事。” “那……受傷了嗎?” “沒有。” “你別騙我!之前高夏就騙過我一次了,你不許再騙我!”所有聲音都化爲哽咽,如此明顯的哭腔電話那邊的人肯定也能聽出來。 秋逸墨沉默了兩秒,低聲道:“沒騙你,昨晚發燒了,今天沒出門,槍擊發生在酒店大堂,我住十七樓。” 聽到左寧咬牙隱忍的哭腔,秋逸墨的聲音又放柔了些:“乖,別哭,我沒事。” “誰哭了?我纔沒哭!”一把推開高夏手中的手機,她卻是抱着膝蓋將整個身子都埋進臂彎裏放聲大哭,哭到渾身顫抖,哭到嗓子徹底啞了下去。 她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那個男人沒事,她反而還會如此控制不住。 或許是想到了九年前那個絕望無助的自己,或許是心底某個她不知道的地方還一直在慢慢積攢着某些情緒,也或許是,她終於知道,自己其實一直都還是會害怕。 還和從前一樣,害怕失去,特別特別怕。 不顧秋逸墨的詢問直接掛了電話,高夏靜靜地看着沙發上狼狽的女人,眼中神色複雜。 同他一樣心情複雜的,還有另外四個男人。 尤其是之前一直滿心歡喜的俞浩南,此刻眉宇間再也沒有半點笑意。 秋逸白的右手因爲握手機太過用力而骨節泛白,可他卻不知道自己此刻該是何種心情。 應該開心的吧?畢竟他擔心的那個人,他的親哥哥沒事。 可是,他怎麼會開心不起來呢? 五個男人就這麼靜靜地坐着,各懷心事。 直到左寧的抽泣聲越來越小,直到她的情緒漸漸平復下去,秋逸白才怔怔地看着她:“你喜歡他,對嗎?” 左寧眼睛紅腫,臉上淚痕未乾,被他這麼一問,便也瞬間愣住。 她喜歡秋逸墨? 喜歡嗎?可是她跟那個男人接觸的並不算多,她甚至一直都不瞭解那個男人,能談得上喜歡嗎? 不喜歡嗎?那麼剛纔的一切,又算是什麼? 她的驚慌失措,她的狼狽,她心裏那陣無法抑制的疼痛,又是什麼? 迎上五個男人複雜的眼神,她下意識地閃躲,心底開始覺得不安。 不是那種被他們齊齊注視下的不安,而是來自她內心深處的,那種情感不受理智控制的不安。 她想起了之前駱小彤問她的問題:一個人真的可以強大到能夠控制住自己的全部感情,說不要愛情就真的不會愛了嗎? 她其實,一直都不知道答案。 口袋裏的手機提示音響了兩下,她無力地嘆息一聲,取出一看,是秋逸墨發來的信息: 我愛你,等我回來。 綁架lt;這羣男人有毒(NPH)(小野貓)|臉紅心跳 綁架 睜開眼,拿起手機看看時間,上午七點半。已經沒了睡意,更沒有睡懶覺的閒情逸致,那似乎是該起牀了。 左寧慢悠悠地坐起,在睡衣外面套上毛茸茸的家居服,一瘸一拐地從臥室裏出來。 餐桌上放着飯盒和保溫杯,揭開一看,是豐富的可麗餅和熱牛奶。算算日子,今天好像輪到高夏,那應該是他送來的吧。 這已經是元宵節過後的第三天,離她狼狽痛哭那日已經遠去,可在那日牽動的心緒,依舊亂如麻。 那天的氣氛,看上去很平靜,但其實只怕是這些日子以來最糟糕的了。 所以在左寧提出想一個人靜一靜的時候,出乎意料地沒人反對。 從文凱安、方經綸,到今天的高夏,每一個輪到照顧她的男人,都尊重她的意願沒再打擾她,只是三餐照常送來,吩咐她有什麼事給他們打電話。 可是靜了這麼幾天,她還是理不清任何頭緒。或者說,她還是下意識地想要逃避,不願意面對自己真實的內心。 洗漱出來坐着喫早餐,看着手機屏幕上方那三個相同的數字,2月22日,她又突然想起了什麼。 秋逸白的生日,就在明天。 之前因爲記錯了月份,她被秋逸白壓在牀上狠狠教訓了一番,自此,這個日子可是再也不會記岔了。 “你記得方經綸的生日,你還陪高夏過過兩次生日,也陪文凱安過過生日,唯獨我的,連日子都記錯了。”秋逸白這麼跟她說的時候,那模樣像極了遭受重大委屈的孩子。 但仔細想想,記錯別人生日這種事確實挺傷人的,尤其還是在那種情況下直接在羣裏說出來,秋逸白本就愛面子,只怕心裏是真的不好受。 要不,出門給他好好挑幾樣禮物吧,再給他親手做個蛋糕。 反正明天是屬於秋逸墨的日子,而他還在美國沒回來,那就趁機給秋逸白準備個生日驚喜,就像當年初識時,他爲她準備的那樣。 下定了決心,左寧立刻在四人姐妹羣裏問了一聲,看誰有時間陪她逛街,畢竟她這腳傷遲遲不好,一個人出門總歸不方便。 前兩天她曾想過把心裏煩惱的事告訴幾個好朋友,讓她們幫她分析一下,可在她開口之前,她已經隱約意識到,其實自己是知道答案的,只是她不想承認。 “所以,你是要爲前男友挑生日禮物?”駱小彤歪着頭打量了左寧好一會兒,才又嘖嘖地搖頭,“看樣子,你是真被那位秋二公子喫得死死的,沒救了。” 左寧只大概跟她們提過幾個男人在追求自己,卻沒說得那麼詳細,尤其是“值班表”輪流照顧幾乎變成輪流陪睡的事,她沒好意思告訴她們,所以此刻駱小彤的結論,她覺得是因爲不瞭解情況才下的,心裏並不贊同。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過生日送禮,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理所當然?”駱小彤一副“你別逗我”的樣子看着她,“那是你前男友,請注意這個'前'字,有了這個字,你們連朋友都不能算,可你現在卻拖着條傷腿跑來這裏千辛萬苦地給人家挑禮物,不是你腦子壞掉了,就是你的心被偷了。” 左寧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似乎她說的是有幾分道理,可是她做這一切明明是因爲他們之間有三年的協議啊。 協議……協議好像只說她無條件接受,並沒說她要回應或付出些什麼,所以…… “這個不好看,換一家吧。”左寧不想再去思考這個問題,現在只要她一靜下心來想關於那六個男人的事情,她就頭疼。 當初大概是腦袋被驢踢了纔會莫名其妙答應什麼三年協議,她就該繼續找個清幽的小鎮,安安靜靜地寫作,自由自在地生活。 “我還是第一次見送生日禮物是送一堆的。”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走進電梯,駱小彤便又開始調侃,“而且還是送給前男友的。” “那有什麼?他當年給我準備生日驚喜,還不是一大堆禮物,雖然最後……呀!他最喜歡的那款香水忘拿了,說是先付了賬一會兒取的……” 看左寧就要轉身回去,駱小彤趕緊拉住她:“得了吧,瘸成這樣還亂跑,先送你去車上休息,我去拿。” “你把東西和鑰匙給我,我自己過去就行,剛好電梯還在負三層,馬上就上來了。” “你行不行啊?” “放心,這麼點距離。” 拎着東西一瘸一拐地找到駱小彤的車,看到旁邊停了輛黑色加長版奔馳,左寧也沒怎麼在意,解了鎖將東西往後排座椅上放。 彎腰時,她能明顯聽到隔壁車子開門的聲音,不知爲何,心裏突然生起一絲莫名的不安。 “唔……”就在她轉身的瞬間,兩道黑影迅速襲來,她甚至還來不及看清對方的模樣,口鼻便已被某樣東西捂住,雙手也被另一人反剪着。 腦子裏“嗡”的一聲,出於本能的驚慌和恐懼迅速從心底席捲至四肢百骸,她只覺渾身發寒,就連心跳都快停止了,思緒更是一時混亂無比。 這些人是早就在這裏等着她了?是衝着她來的? 要綁架她?還是殺她? 或者其實是找錯人了? 她又該怎麼辦? 曾經寫過好幾次懸疑小說,也用過迷藥迷暈人的橋段,可是就如她小說裏寫的,力量懸殊是死穴,不管是誰遇到這樣的情況,都很難再逃脫。 她根本掙扎不了,但慌亂中的第一反應還是死死憋着氣。 只是很快,車裏又出來兩個身材壯碩的男人,四個人輕而易舉就將不斷做着無力抗爭的她塞進了寬敞的車裏。 這是車流量很大的地下停車場,到處都有監控,他們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是有強大的背景嗎?還是他們本就是亡命之徒,根本不在乎這些? 左寧只覺心裏的恐懼又深了些,而且她沒能憋太久的氣,便不得不開始呼吸。 車子駛離時,她的意識已經逐漸模糊,只能隱約透過車窗,看到一個從電梯方向走來的身影,至於是不是駱小彤,她已分辨不了。 整個世界,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傷lt;這羣男人有毒(NPH)(小野貓)|臉紅心跳 傷 左寧是靠在一個觸感很像沙發的東西上醒來的。 剛轉醒的瞬間她便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絲毫不敢動彈,繼續保持側躺的姿勢假裝昏迷,同時謹慎地留意着周邊一切動靜。 這地方不像是潮溼陰冷的小黑屋,她也沒被矇住眼睛捂住嘴巴捆着手腳,但直覺告訴她,哪怕身邊很安靜,也一定有人看守,而且應該有不只一雙眼睛在盯着她。 果然,大概兩三分鐘後,他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怎麼還沒醒?不會是藥下多了,弄出人命了?” “放心,死不了,那藥不多用點,連老鼠都迷不倒,最多再過半小時怎麼也該醒了,實在不行,我負責把她弄醒,辦法多的是。” “你別亂來,這不是我們能碰的人。” “呵!說到底不還是給人玩的?等她被玩膩了,我想怎麼樣都沒人管了。” 左寧暗自心驚,但也能基本肯定,幕後主使者綁她不是爲了錢,而且她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猜到了一個極有嫌疑的人。 可現在的問題是,她要如何才能逃離這裏。裝着手機的斜挎包早不在她身上了,她根本沒法跟外界聯繫。 “那也得等她被玩膩了再說,現在,上邊的要求是完好無損,你最好控制住自己的行爲,別再給我惹事。” 完好無損麼?左寧在心裏思量了半天,終於決心嘗試着先弄清楚周圍的情況。 又一陣很長的沉默後,她才動了動身子,裝作剛醒,緩緩睜開眼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裝飾華麗的客廳,寬敞的真皮沙發,還有實木樓梯和電梯,應該是在別墅裏,但窗簾是拉緊的,看不到外面的情況。 身邊共有四個身材壯碩的男人,雖然當時沒看清,但她相信就是綁她上車那四個。 “喲?醒了?”方纔說負責把她弄醒的那個男人就坐在沙發另一端,手裏捏着沒點燃的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左寧皺起眉,彎下腰緊緊捂着右邊腳踝悶哼兩聲,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這些人既然早就盯上她了,那肯定也知道她腿受傷的事,這樣子的她,應該達不到完好無損的標準吧? 果然,剛纔說話的另一個男人盯了她幾秒,轉身看向站在窗邊的兩人:“你們剛纔是不是太用力了?” 還不等那兩個男人回答,左寧便又一邊抽氣,一邊恐懼地看着他:“你們……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綁我來這裏?” 說話的時候,她故意加重了語氣中的顫音,時不時大口喘息,一副極力忍耐的樣子。 雖然口上什麼也沒說,但她的所有反應都在表示,她的腳踝被傷到了,她現在很痛。 男人沒回答她的問題,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右腿,將她的牛仔褲往上拉。 足踝是腫的,劉大夫說在徹底康復前沒消腫也是正常情況,但現在看在這個人眼裏,估計真的以爲是手下人太粗魯造成的。 “去買藥。” “老大你沒事吧?讓我去給她買藥?” “我叫你去!” 現在,客廳裏只剩下三個男人了,可一個她都對付不了,三個還是四個似乎也沒區別。 “可以……可以讓我去一下洗手間嗎?”左寧儘量裝作膽怯又可憐兮兮的模樣,努力消除這些人的防備心。 男人顯然很不耐煩,但看着她不僅柔弱,還瘸着條腿,也不擔心她會耍什麼心眼,直接指了指樓梯旁邊另一個方向。 故意誇大腳踝的傷勢,極爲艱難地走進洗手間,左寧剛把門反鎖便急急衝到窗戶旁,可往下一看,她的所有心思瞬間又落了空。 不過想想也對,若是有逃脫的機會,外面幾個男人怎麼可能放心讓她進來? 這確實是一棟別墅,而且這個洗手間應該是位於別墅的側面,往下看去牆面全是光滑的,她憑高度估摸着是在三樓,若想翻窗戶逃跑,只怕有百分百的概率會掉下去摔死,或者摔殘。 而窗戶外面全是樹林,一個人影也沒有,她根本沒法向外界求救。 在洗手間找了一圈,翻不出任何有用的東西,事實上這個洗手間看上去像是很少有人用過的樣子,再結合窗外那片一眼望不到頭的樹林,只怕這地方極其偏僻,別墅只是用來供人偶爾度假用。 一個人躲在洗手間裏思索了半天,左寧悲哀地發現,除了等待救援,她根本什麼辦法也沒有,剛纔也是白把那個人支出去了。 “哐!”門外傳來道極響的碰撞聲,隨即又是一陣噼裏啪啦的響動,聽着似乎是幾個人在劇烈打鬥。 左寧剛以爲是警察找來了,就聽一道極其熟悉的聲音傳來:“寧寧!” 是方經綸! 一想着外面還有三個魁梧的男人,左寧趕緊拉開門,一望之下,她反而有些震驚。 樓梯口,沙發邊和桌子上,各躺着一個黑衣男人,而方經綸正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挨個房間尋找。 看到左寧那一刻,他明顯鬆了口氣,大步向前抓住她的手:“沒事吧?” 擡眼便瞧見他額頭上往下流血的傷口,還有臉頰的擦傷,左寧眼眶一熱,差點哭出聲來。 “快走!”控制住所有情緒,她只能哽咽着拉住他就往樓梯方向跑,“肯定還有人會來。” 方經綸也知道現在最緊要的事情就是離開這裏,便彎腰將她背起,快速跨進了電梯。 電梯本就停在三層,這確實是他們離開最快的途徑。 只是剛拉開別墅大門,他們便又迎面撞上兩個人。 “砰!” “方經綸!”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但在左寧因驚慌而嘶啞的聲音落下後,她的整個身子都和方經綸一同跌落在地。 那一刻,她的心也隨之跌落谷底,幾乎停止了跳動。 門外兩個男人,一個手裏拎着藥房的袋子,一個手裏拿着棒球棍。 而棒球棍沾上的,是方經綸的血。 通紅的眼lt;這羣男人有毒(NPH)(小野貓)|臉紅心跳 通紅的眼 別墅一樓的佈置,和三樓差不多,都是寬敞的客廳,配着奢華的傢俱。 沙發旁,方經綸一動不動地躺着,頭頂的傷口還在往外流血,觸目驚心。 沙發上,左寧被人死死壓在身下動彈不得,身上的衣服被粗暴地拉扯着,可她根本沒心思去在意自己接下來會經歷什麼。 擡眸冷冷地看着身上一臉狂妄的男人,她眼裏有憤怒甚至有殺意,卻沒有半點震驚。 因爲早在聽到那兩個男人的對話,知道她被綁不是爲了錢時,她就猜到極有可能是面前這個人。 只是她沒想到,方經綸揹着她離開別墅的時候,門口已有人等着了。 應該是看到一樓客廳另一個方向被方經綸砸壞的玻璃,他們心生警覺,才藏在門口的吧? 所以,他們的動作那麼讓人猝不及防。 所以,方經綸倒在了地上,不知死活。 “記得那天就有人告訴過你,我想要的女人,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右手從左寧臉上緩緩滑過,迎上她眼中的恨意,黎澤穹的笑意反而更深,“我就喜歡看你這副想殺了我的樣子,你越想殺我,我越想操你。” 左寧努力平息着洶涌的情緒:“我們做個交易吧。” “交易?”黎澤穹不禁大笑出聲,“你這女人真是夠可笑的,人都在我手裏了,就算我要殺你,也只是動動手指的事,你還敢跟我做交易?” “可你不是要殺我,你是要上我。”左寧冷笑,“你讓人救他,我陪你上牀。” 這話更是讓黎澤穹止不住地大笑,看左寧的眼神儼然像在看一個瘋子:“你是被我嚇傻了?還是本來就腦子有病?我現在不是就準備上你?” “你知道地下躺着那個人是誰嗎?他是方家的長孫,擁有全國最大醫療集團的方家。他要是死了,方家絕不會罷休,就算你們黎家有本事保你不進監獄,至少,方家也會讓黎家雞犬不寧,讓黎老爺子不會對你罷休。” 黎家的權勢究竟有多大,左寧根本不知道。黎澤穹敢不敢殺人,會不會在意方經綸的死活,她也不知道。 她現在唯有賭一把,就賭這個人渣無論如何都是會怕那位傳說中的黎老爺子的,畢竟文凱安兩次用這樣的方式把人逼走,而從當時他的反應來看,也確實很害怕自己的爺爺。 果然,黎澤穹臉色變了變,看了眼方經綸,又瞪了眼一直持刀站在一旁的黑衣男人。 但隨即,他又輕笑一聲:“那又如何?難不成我們黎家還會怕了區區一個方家?方家算個什麼東西?” “方家算個什麼東西,等方經綸死了你就知道了。但如果你讓他活,我有辦法保證他只能自己受着今天遭遇的一切,方家絕對拿不出任何理由找你的麻煩。” 見黎澤穹撕扯她毛衣的動作頓了頓,左寧繼續道:“方經綸是我未婚夫,你應該不知道吧?如果今天他死了,而你強姦了我,方家不可能罷手。但如果今天是我主動跟你上牀,相信事後,方家只會找我算賬,不會找黎老爺子討說法,因爲他們丟不起這個人,不敢把事情鬧大。” 黎澤穹停了手,譏諷地看着左寧:“怎麼?你對他還是真愛了?” “這是我的事。”左寧甩開他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要麼,你放任方經綸受傷等死,現在就強姦我,反正我在你手上,不管怎麼掙扎都逃不掉。要麼,讓你的人救方經綸,只要確認他沒有生命危險,我配合你,讓你錄視頻當證據,我主動上你牀求你操的證據。” 眼神閃爍了幾下,黎澤穹對一旁的男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去查看方經綸的傷勢。 “那現在,我先操你,等你男人活過來,讓他親眼看着你求我操你。” 溼熱的氣息噴進耳朵,左寧只覺全身上下由內到外都犯着噁心,貼身的打底衫被胡亂撕扯開,感受到肌膚上的涼意,她忍不住咬着脣,緩緩閉上眼。 其實,她已經知足了。 看到那個男人真的去替方經綸處理傷口,她已經很知足了,至於黎澤穹會對她做什麼,她已經不在意了。 只要能讓方經綸活着,別的,她什麼都不在意。 “寧寧!” 耳畔傳來秋逸白的喊聲,左寧渾身一顫,以爲自己產生了幻覺。 可下一刻,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忽然就沒了。 她一睜眼,才發現不只是秋逸白,其他三個男人,也全都來了。 持刀的黑衣男人正跟氣勢洶洶的俞浩南和高夏廝打在一起,只會耍橫卻沒什麼戰鬥力的黎澤穹也已被秋逸白甩出了好遠,文凱安則是忙着查看左寧的情況,見她沒受傷才又幫她整理着衣衫,匆匆脫了外套給她披上。 “方經綸……”左寧嗓子嘶啞,聲音顫抖,“方經綸……叫救護車……” 明明知道自己沒有危險了,可這一刻她心裏的驚慌和恐懼卻是更甚。 看了看方經綸的情況,文凱安鬆了口氣:“沒事,別擔心,警察和救護車很快就會來。” “你們秋家又算個什麼東西?”黎澤穹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躺倒在地的他反而笑得更加張狂,“有種的,今天就殺了我,否則,那個女人我見一次操一次。” 秋逸白又一拳狠狠砸在他臉上,俞浩南更是二話不說衝過來就是一頓猛揍。 看了眼衣衫不整的左寧,高夏再次死死盯着黎澤穹,通紅的雙眼像是能滴出血來。 “高夏……” “啊——” 震耳欲聾的哀嚎傳遍整棟別墅,黎澤穹慘叫着捂住胯間,扭曲着身子無力地嘶吼,而高夏手中握緊的水果刀,還在一點點往下滾落着血珠。 “高夏……”掙扎着從沙發上起身,左寧跌跌撞撞地衝上去,一把奪過高夏手中的刀,拉起衣襬拼命擦着刀柄上的痕跡,渾身顫抖到連舌頭都在打結:“黎澤穹想強姦我,是我傷了他,刀上有我的指紋,和高夏沒關係,是我做的……” “寧寧……” “人是我傷的,你們帶高夏走,快點帶他走……” “寧寧……” “黎家不會放過他的!”左寧死死抓住文凱安的手臂,“求你,帶他走,我留下等警察……我不能讓他坐牢,不能讓他的演藝生涯全毀了……” 看着面前慌亂無措淚流滿面的女人,高夏突然低聲笑笑,平靜地對秋逸白道:“帶他們走吧。” 秋逸白頓了兩秒,卻是直接彎下腰不顧左寧的掙扎將她抱起,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秋逸白你放開我!你讓我回去,秋逸白!” “秋逸白我求你……我不能讓高夏有事……秋逸白……” “我叫你放開我啊!” “放心,他不會有事。”秋逸白將左寧放進車後座,平靜地看着她,“因爲他傷的,是他弟弟。” “你說……什麼?” “黎澤穹是他親弟弟,黎家不會讓他出事,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