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審訊的藝術
顧天命越來越如坐鍼氈。
再也淡定不下來，額頭冷汗也越來越多。
而疤癩則一臉悠閒，看都不看顧天命一眼，悠哉悠哉的喝着茶，看起來報紙。
越是這樣，顧天命越發不安起來，莫非這廝說的都是真的？
他企圖觀察疤癩的破綻，可一眼就看到疤癩手中的報紙頭版頭條刊登的就是關於他的新聞，商水酒業因涉嫌偷稅漏稅制造假冒僞劣商品，涉案金額巨大，還疑似涉嫌綁架謀殺…
越看顧天命越心驚。
這可是正規媒體，不會瞎造謠。
那就說明他目前的處境並不像他預想的那麼好。
單反玻璃外。
“隊長就是隊長，心理戰術用的爐火純青。看看把顧天命嚇的，我估計要不了多久就頂不住了。”
幾個警員萬分佩服。
就在這時。
法醫急匆匆走了進來，“這是初步的法醫勘驗報告。”
“我拿給隊長。”
一名警員接了過來，推門走進審訊室，先是掃了一眼顧天命，發出一聲冷笑。
顧天命頓時汗毛都豎了起來。
隨後他在疤癩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把法醫報告交給疤癩。
疤癩很隨意的翻開看了看，嘴角露出笑意，合上報告，笑眯眯的看着顧天命道：“這是法醫剛剛送來的勘驗報告，想不想知道里面寫的什麼？”
“不…不想。”顧天命自己都沒發現說話已經開始結巴了。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交代還算你坦白從寬。”疤癩說道。
顧天命一聽這話，反而鬆口氣，“警官，別拿心理戰術那一套來忽悠我，有證據直接說，我不需要你給我機會。”
疤癩呵呵一笑，打開法醫勘驗報告，大聲唸了起來，“男性屍骨，年齡在25到28歲之間，全身有對出骨折，主要分佈在大腿兩側手臂，肋骨也有兩根斷裂，致命傷是頭部遭受重物襲擊，顱骨大面積骨折，甚至塌陷，造成顱內大出血，兇器應該是鐵棍之類的棍狀物，另外還在死者頭髮裏發現了兇手DNA殘留，正在做DNA鑑定…”
“別說了。”
顧天命忽然大喊一聲，整個人如同篩糠一樣抖的厲害，腦子裏全是三年前那個晚上血淋淋的一幕。
柳藤跪在地上求饒，保證以後再也不去騷擾顧家，不到處散播顧家的壞話，可是顧天命正在氣頭上，已經聽不進去任何哀求，一棍子砸在柳藤頭頂上，柳藤當場七竅流血而死…
顧天命原本不信什麼法醫勘驗，但現在打心眼裏服了，三年之久的白骨就能還原當年的作案場景，他如何不驚如何不懼。
“怎麼，害怕了？”
疤癩冷笑一聲，突然整個人趴在審訊桌上，隔着桌子揪住顧天命領口，惡狠狠道：“現在知道害怕了，當年你用鐵棍直接敲死柳藤的時候，怎麼不害怕？這三年來，難道午夜夢迴的時候，你就沒夢到過柳藤的冤魂來找你索命。”
“我招，我招，我全都招…”
顧天命臉色蒼白如同死人一般，渾身瑟瑟發抖，汗水幾乎把上衣全給打溼了，疤癩的話直接擊中了他的心裏，這三年來，他不止一次半夜驚醒，總能夢到柳藤血淋淋的找他索命…
“別啊，等DNA鑑定結果出來，也許兇手不是你。”疤癩鬆開手，重新做回到椅子上，淡淡地道。
“我現在招供算不算坦白從寬？”
“你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討價還價，現在說還不算你拒不交代，否則一旦等DNA鑑定結果出來，你的口供已經不重要了，證據鏈完整，就算不要口供，一樣可以定你罪行。”
“我…說。”
顧天命艱難的下了決定，早說比晚說好，等DNA鑑定結果出來再交代，那就叫抗拒從嚴了。
於是。
顧天命再也頂不住心理壓力，竹筒倒豆子把三年前殺害柳藤的過程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
“簽字畫押。”
疤癩冷冷的把筆扔到顧天命面前，等他簽字之後，疤癩把法醫鑑定報告書扔到顧天命面前，“看看吧，不看你會後悔的。”
顧天命疑惑的打開法醫鑑定報告，一行看下來，只見最後一行寫着：在屍骨以及周邊並未發現任何DNA痕跡殘留…
頓時。
顧天命整個人發了瘋似的跳起來，嘶吼道：“騙子，我不服…”
“已經晚了，你所供述的作案過程跟二河交代的一模一樣，除非你親臨現場，親自做案，否則絕不可能知道的如此清楚，連細節都一模一樣。顧天命，你認命吧，老天爺是長眼睛的。”
疤癩大笑着走出審訊室。
身後。
顧天命面如死灰，癱軟在椅子上，他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一衆屬下萬分佩服的看着疤癩，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審訊的藝術。
……
“顧天命完了。”
梁滿堂受到消息第一時間找到肖密，“顧天命一倒，趙總就可以出來了。”
他想的很簡單。
綁架案如今證實了是顧天命幕後主使，趙子龍是見義勇爲。
同時顧天命還交代了譚偉給他出謀劃策利用媒體給公安局施加壓力，可以引導網上輿論攻擊趙子龍。
如今既然顧天命已經倒臺了，由他和譚偉主導的輿論壓力就會煙消雲散，那麼趙子龍很快就可以出來了。
但肖密卻不這麼想，輕輕搖搖頭道：“難道你沒感覺到一股妖風在作怪？”
“什麼妖風？”
“顧天命涉嫌犯罪的消息早就傳出去了，然而網上對子龍的輿論壓力非但沒有減輕，反而增強很多，這未免太不尋常了。”
肖密一臉擔憂道：“另外，方穎今天給我打了電話，告訴我東山省報居然也開始大肆報道子龍的案子，跨省主流媒體都在關注子龍的案子，這未免也太不正常了。”
“額？你是說有人在惡意針對趙總？”
“應該是這樣。”
肖密點點頭，“可是子龍什麼時候得罪了這麼厲害的人物，居然可以跨省調動媒體力量，別說顧天命，就是他和沈天放聯手都沒有這個能力。”
梁滿堂聽罷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忽然，他眼睛一亮，“我倒是想我一個人來，如果是他，別說跨省，就是調動全國媒體來攻擊趙總都沒問題。”
“誰？”
“章天豪。”
梁滿堂輕輕吐出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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