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商討談判一事
何月波當即怒髮衝冠,呵斥道:“慕容老怪,你爲何要帶走姜濤哥,分明是想暗中先奪舍於他?”
呂素芸亦是怒不可遏,喝罵道:“慕容老怪,剛纔你們就妄圖謀害波哥,奪舍濤哥,現今又要帶走濤哥,這算什麼說法?我們不會讓你們帶着濤哥的。”
彭元易冷哼一聲,沉聲道:“慕容老怪,你以爲憑你們三人之力,今日還能帶走姜濤嗎?”
慕容狄亦是冷哼一聲,不屑道:“我實力大消耗,確實沒本事在仙劍宗諸位道友面前帶走姜濤,然而你們莫要忘記,姜濤的生死可是掌控在我手中。”
彭元易怒不可遏,聲色俱厲地吼道:“慕容老怪,你們若是膽敢傷害姜濤,今日你們三人必將命喪黃泉,甚至你們慕容家也會因此在越凌國修仙界銷聲匿跡。”
姜濤此時亦是怒不可遏,破口大罵道:“彭大哥,你們無需爲我擔憂,只管將這三人斬殺便是,有他們陪葬,老子也值了。”
醫好我禹兒。如果這個時候把姜濤交給你們,此事萬萬不行,我們星月宗的親傳弟子被他打傷,星月宗的面子何在?”
姜紫萱淚如雨下,悲聲呼喊道:“濤哥,你死了,我該如何是好?嗚嗚……”
呂素芸心如刀絞,急忙出言寬慰:“濤哥,我們定當護你周全,萬不可自暴自棄啊。慕容老怪,你們最好馬上放人,莫要逼迫我們,剛纔我們是看在袁長老的面子上纔沒有動手。”
何月波亦怒聲呵斥道:“慕容狄,你們適才的所作所爲,已然徹底觸怒我們歲寒五友。你最好快快放了姜濤哥,否則我們即刻便與你們決一死戰。”言罷,即刻祭出法器,欲要偷襲於慕容狄。
彭元易和呂素芸也再次施展法術,祭出法寶,彭元易高聲斷喝:“慕容老怪,有膽量就來一場較量,休要拿人質要挾,行這等卑鄙齷齪之事。”
袁無意此時開口,略帶責備之意道:“慕容道友,你要帶走姜濤,究竟是何意?”
慕容狄擡手施禮,緩聲道:“袁道友,我並無傷害姜濤之意,你們也無需憂心姜濤。我以星月宗金丹期長老的名譽起誓,此次我帶姜濤回去,在楚道友歸來之前,我們決然不會傷他分毫。待到楚道友歸來,我們星月宗便與你們展開談判,我需先看看楚道友需要多久才能醫好我禹兒,有多大把握醫好禹兒。若是此刻將姜濤交予你們,此事斷斷不可,我們星月宗的親傳弟子遭他重創,就這樣交給你們,星月宗的顏面何存?”
彭元易和
(好累,無法寫了,睡覺先,明日早上我再寫,下面複製一些西遊記先)
那太白金星與美猴王,同出了洞天深處,一齊駕雲而起。原來悟空筋斗雲比衆不同,十分快疾,把個金星撇在腦後,先至南天門外。正欲收雲前進,被增長天王領着龐、劉、苟、畢、鄧、辛、張、陶,一路大力天丁,槍刀劍戟,擋住天門,不肯放進。猴王道:“這個金星老兒,乃奸詐之徒!既請老孫,如何教人動刀動槍,阻塞門路?”正嚷間,金星倏到。悟空就覿面(當面;見面。覿,dí)發狠道:“你這老兒,怎麼哄我?被你說奉玉帝招安旨意來請,卻怎麼教這些人阻住天門,不放老孫進去?”金星笑道:“大王息怒。你自來未曾到此天堂,卻又無名,衆天丁又與你素不相識,他怎肯放你擅入?等如今見了天尊,授了仙籙,注了官名,向後隨你出入,誰復擋也?”悟空道:“這等說,也罷,我不進去了。”金星又用手扯住道:“你還同我進去。”
將近天門,金星高叫道:“那天門天將,大小吏兵,放開路者。此乃下界仙人,我奉玉帝聖旨,宣他來也。”這增長天王與衆天丁俱才斂兵退避。猴王始信其言。同金星緩步入裏觀看。真個是:
初登上界,乍入天堂。金光萬道滾紅霓,瑞氣千條噴紫霧。只見那南天門,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寶玉妝成。兩邊擺數十員鎮天元帥,一員員頂梁靠柱,持銑擁旄;四下列十數個金甲神人,一個個執戟(jǐ)懸鞭,持刀仗劍。外廂猶可,入內驚人:裏壁廂有幾根大柱,柱上纏繞着金鱗耀日赤須龍;又有幾座長橋,橋上盤旋着彩羽凌空丹頂鳳。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霧濛濛遮鬥口。這天上有三十三座天宮,乃遣雲宮、毗沙宮、五明宮、太陽宮、化樂宮,……一宮宮脊吞金穩獸;又有七十二重寶殿,乃朝會殿、凌虛殿、寶光殿、天王殿、靈官殿,……一殿殿柱列玉麒麟。壽星臺上,有千千年不卸的名花;煉藥爐邊,有萬萬載常青的瑞草。又至那朝聖樓前,絳紗衣,星辰燦爛;芙蓉冠,金璧輝煌。玉簪珠履,紫綬金章。金鐘撞動,三曹神表進丹墀(古代宮殿前塗成紅色的臺階或臺階上的空地。墀,chí);天鼓鳴時,萬聖朝王參玉帝。又至那靈霄寶殿,金釘攢玉戶,綵鳳舞朱門。複道迴廊,處處玲瓏剔透;三檐四簇,層層龍鳳翱翔。上面有個紫巍巍,明幌幌,圓丟丟,亮灼灼,大金葫蘆頂;下面有天妃懸掌扇,玉女捧仙巾。惡狠狠,掌朝的天將;氣昂昂,護駕的仙卿。正中間,琉璃盤內,放許多重重迭迭太乙丹;瑪瑙瓶中,插幾枝彎彎曲曲珊瑚樹。正是天宮異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無。金闕銀鑾並紫府,琪花瑤草暨瓊葩。朝王玉兔壇邊過,參聖金烏着底飛。猴王有分來天境,不墮人間點污泥。
太白金星,領着美猴王,到於靈霄殿外。不等宣詔,直至御前,朝上禮拜。悟空挺身在旁,且不朝禮,但側耳以聽金星啓奏。金星奏道:“臣領聖旨,已宣妖仙到了。”玉帝垂簾問曰:“那個是妖仙?”悟空卻纔躬身答應道:“老孫便是。”仙卿們都大驚失色道:“這個野猴!怎麼不拜伏參見,輒敢這等答應道:‘老孫便是!’卻該死了!該死了!”玉帝傳旨道:“那孫悟空乃下界妖仙,初得人身,不知朝禮,且姑恕罪。”衆仙卿叫聲:“謝恩!”猴王卻纔朝上唱個大喏(一面拱輯,一面口中稱“諾”)。玉帝宣文選武選仙卿,看那處少甚官職,着孫悟空去除授。旁邊轉過武曲星君,啓奏道:“天宮裏各宮各殿,各方各處,都不少官,只是御馬監缺個正堂管事。”玉帝傳旨道:“就除他做個‘弼馬溫’罷。”衆臣叫謝恩,他也只朝上唱個大喏。玉帝又差木德星官送他去御馬監到任。
當時猴王歡歡喜喜,與木德星官徑去到任。事畢,木德星官回宮。他在監裏,會聚了監丞、監副、典簿、力士,大小官員人等,查明本監事務,止有天馬千匹。乃是:驊騮(huáliú,日行千里的駿馬)騏驥,騄駬(lùěr)纖離;龍媒紫燕,挾翼驌驦;駃騠銀騔,騕褭飛黃;騊駼翻羽,赤兔超光;逾輝彌景,騰霧勝黃;追風絕地,飛翻奔霄;逸飄赤電,銅爵浮雲;驄瓏虎【馬剌】,絕塵紫鱗;四極大宛,八駿九逸,千里絕羣:——此等良馬,一個個,嘶風逐電精神壯,踏霧登雲氣力長。
這猴王查看了文簿,點明瞭馬數。本監中典簿管徵備草料;力士官管刷洗馬匹、扎草、飲水、煮料;監丞、監副輔佐催辦;弼馬晝夜不睡,滋養馬匹。日間舞弄猶可,夜間看管殷勤,但是馬睡的,趕起來喫草;走的捉將來靠槽。那些天馬見了他,泯耳攢蹄,倒養得肉膘肥滿。
不覺的半月有餘。一朝閒暇,衆監官都安排酒席,一則與他接風,一則與他賀喜。正在歡飲之間,猴王忽停杯問曰:“我這‘弼馬溫’是個什麼官銜?”衆曰:“官名就是此了。”又問:“此官是個幾品?”衆道:“沒有品從。”猴王道:“沒品,想是大之極也。”衆道:“不大,不大,只喚做‘未入流’。”猴王道:“怎麼叫做‘未入流’?”衆道:“末等。這樣官兒,最低最小,只可與他看馬。似堂尊到任之後,這等殷勤,喂得馬肥,只落得道聲‘好’字;如稍有些尪羸(wāngléi,指瘦弱),還要見責;再十分傷損,還要罰贖問罪。”猴王聞此,不覺心頭火起,咬牙大怒道:“這般藐視老孫!老孫在那花果山,稱王稱祖,怎麼哄我來替他養馬?養馬者,乃後生小輩,下賤之役,豈是待我的?不做他!不做他!我將去也!”忽喇的一聲,把公案推倒,耳中取出寶貝,幌一幌,碗來粗細,一路解數,直打出御馬監,徑至南天門。衆天丁知他受了仙籙,乃是個弼馬溫,不敢阻當,讓他打出天門去了。
須臾,按落雲頭,回至花果山上。只見那四健將與各洞妖王,在那裏操演兵卒。這猴王厲聲高叫道:“小的們!老孫來了!”一羣猴都來叩頭,迎接進洞天深處,請猴王高登寶位,一壁廂辦酒接風都道:“恭喜大王,上界去十數年,想必得意榮歸也?”猴王道:“我才半月有餘,那裏有十數年?”衆猴道:“大王,你在天上,不覺時辰。天上一日,就是下界一年哩。請問大王,官居何職?”猴王搖手道:“不好說!不好說!活活的羞殺人!那玉帝不會用人,他見老孫這般模樣,封我做個甚麼‘弼馬溫’,原來是與他養馬,未入流品之類。我初到任時不知,只在御馬監中頑耍。及今日問我同寮,始知是這等卑賤。老孫心中大惱,推倒席面,不受官銜,因此走下來了。”衆猴道:“來得好!來得好!大王在這福地洞天之處爲王,多少尊重快樂,怎麼肯去與他做馬伕?”教:“小的們!快辦酒來,與大王釋悶。”
正飲酒歡會間,有人來報道:“大王,門外有兩個獨角鬼王,要見大王。”猴王道:“教他進來。”那鬼王整衣跑入洞中,倒身下拜。美猴王問他:“你見我何干?”鬼王道:“久聞大王招賢,無由得見;今見大王授了天錄,得意榮歸,特獻赭黃袍一件,與大王稱慶。肯不棄鄙賤,收納小人,亦得效犬馬之勞。”猴王大喜,將赭黃袍穿起,衆等欣然排班朝拜,即將鬼王封爲前部總督先鋒。鬼王謝恩畢,復啓道:“大王在天許久,所授何職?”猴王道:“玉帝輕賢,封我做個甚麼‘弼馬溫’!”鬼王聽言,又奏道:“大王有此神通,如何與他養馬?就做個‘齊天大聖’,有何不可?”猴王聞說,歡喜不勝,連道幾個“好!好!好!”教四健將:“就替我快置個旌旗,旗上寫‘齊天大聖’四大字,立竿張掛。自此以後,只稱我爲齊天大聖,不許再稱大王。亦可傳與各洞妖王,一體知悉。”此不在話下。
卻說那玉帝次日設朝,只見張天師引御馬監監丞、監副在丹墀下拜奏道:“萬歲,新任弼馬溫孫悟空,因嫌官小,昨日反下天宮去了。”正說間,又見南天門外增長天王領衆天丁,亦奏道:“弼馬溫不知何故,走出天門去了。”玉帝聞言,即傳旨:“着兩路神元,各歸本職,朕遣天兵,擒拿此怪。”班部中閃上託塔李天王與哪吒三太子,越班奏上道:“萬歲,微臣不才,請旨降此妖怪。”玉帝大喜,即封托塔天王李靖爲降魔大元帥,哪吒三太子爲三壇海會(佛教術語。比喻德深如海,聖衆匯聚之多)大神,即刻興師下界。
李天王與哪吒叩頭謝辭,徑至本宮,點起三軍,帥衆頭目,着巨靈神爲先鋒,魚肚將掠後,藥叉將催兵。一霎時出南天門外,徑來到花果山。選平陽處安了營寨,傳令教巨靈神挑戰。巨靈神得令,結束整齊,輪着宣花斧,到了水簾洞外。只見小洞門外,許多妖魔,都是些狼蟲虎豹之類,丫丫叉叉,輪槍舞劍,在那裏跳鬥咆哮。這巨靈神喝道:“那業畜!快早去報與弼馬溫知道,吾乃上天大將,奉玉帝旨意,到此收伏;教他早早出來受降,免致汝等皆傷殘也。”那些怪,奔奔波波,傳報洞中道:“禍事了!禍事了!”猴王問:“有甚禍事?”衆妖道:“門外有一員天將,口稱大聖官銜,道:奉玉帝聖旨,來此收伏;教早早出去受降,免傷我等性命。”猴王聽說,教:“取我披掛來!”就戴上紫金冠,貫上黃金甲,登上步雲鞋,手執如意金箍棒,領衆出門,擺開陣勢。這巨靈神睜睛觀看,真好猴王:
身穿金甲亮堂堂,頭戴金冠光映映。手舉金箍棒一根,足踏雲鞋皆相稱。
一雙怪眼似明星,兩耳過肩查又硬。挺挺身才變化多,聲音響亮如鐘磬。
尖嘴諮牙弼馬溫,心高要做齊天聖。
巨靈神厲聲高叫道:“那潑猴!你認得我麼?”大聖聽言,急問道:“你是那路毛神,老孫不曾會你,你快報名來。”巨靈神道:“我把你那欺心的猢猻!你是認不得我!我乃高上神靈託塔李天王部下先鋒,巨靈天將!今奉玉帝聖旨,到此收降你。你快卸了裝束,歸順天恩,免得這滿山諸畜遭誅;若道半個‘不’字,教你頃刻化爲齏粉!”
猴王聽說,心中大怒道:“潑毛神,休誇大口,少弄長舌!我本待一棒打死你,恐無人去報信;且留你性命,快早迴天,對玉皇說:他甚不用賢!老孫有無窮的本事,爲何教我替他養馬?你看我這旌旗上字號。若依此字號升官,我就不動刀兵,自然的天地清泰;如若不依時間,就打上靈霄寶殿,教他龍牀定坐不成!”
這巨靈神聞此言,急睜睛迎風觀看,果見門外豎一高竿,竿上有旌旗一面,上寫着“齊天大聖”四大字。巨靈神冷笑三聲道:“這潑猴,這等不知人事,輒敢無狀,你就要做齊天大聖!好好的喫吾一斧!”劈頭就砍將去。那猴王正是會家不忙,將金箍棒應手相迎。這一場好殺:
棒名如意,斧號宣花。他兩個乍相逢,不知深淺;斧和棒,左右交加。一個暗藏神妙,一個大口稱誇。使動法,噴雲噯霧;展開手,播土揚沙。天將神通就有道,猴王變化實無涯。棒舉卻如龍戲水,斧來猶似鳳穿花。巨靈名望傳天下,原來本事不如他;大聖輕輕輪鐵棒,着頭一下滿身麻。
巨靈神抵敵他不住,被猴王劈頭一棒,慌忙將斧架隔,呵嚓的一聲,把個斧柄打做兩截,急撤身敗陣逃生。猴王笑道:“膿包!膿包!我已饒了你,你快去報信!快去報信!”
巨靈神回至營門,徑見托塔天王,忙哈哈下跪道:“弼馬溫果是神通廣大!末將戰他不得,敗陣回來請罪。”李天王發怒道:“這廝銼吾銳氣,推出斬之!”旁邊閃出哪吒太子,拜告:“父王息怒,且恕巨靈之罪,待孩兒出師一遭,便知深淺。”天王聽諫,且教回營待罪管事。
這哪吒太子,甲冑齊整,跳出營盤,撞至水簾洞外。那悟空正來收兵,見哪吒來的勇猛。好太子:
總角才遮囟,披毛未蓋肩。神奇多敏悟,骨秀更清妍。誠爲天上麒麟子,果是煙霞綵鳳仙。龍種自然非俗相,妙齡端不類塵凡。身帶六般神器械,飛騰變化廣無邊。今受玉皇金口詔,敕射海會號三壇。
悟空迎近前來問曰:“你是誰家小哥?闖近吾門,有何事幹?”哪吒喝道:“潑妖猴!豈不認得我?我乃托塔天王三太子哪吒是也。今奉玉帝欽差,至此捉你。”悟空笑道:“小太子,你的奶牙尚未退,胎毛尚未乾,怎敢說這般大話?我且留你的性命,不打你。你只看我旌旗上是什麼字號,拜上玉帝:是這般官銜,再也不須動衆,我自皈依(佛教術語。指信仰佛教者的入教儀式。皈,guī);若是不遂我心,定要打上靈霄寶殿。”哪吒擡頭看處,乃“齊天大聖”四字。哪吒道:“這妖猴能有多大神通,就敢稱此名號!不要怕!喫吾一劍!”悟空道:“我只站下不動,任你砍幾劍罷。”那哪吒奮怒,大喝一聲,叫“變!”即變做三頭六臂,惡狠狠,手持着六般兵器,乃是斬妖劍、砍妖刀、縛妖索、降妖杵、繡球兒、火輪兒,丫丫叉叉,撲面來打。悟空見了,心驚道:“這小哥倒也會弄些手段!莫無禮,看我神通!”好大聖,喝聲“變!”也變做三頭六臂;把金箍棒幌一幌,也變做三條;六隻手拿着三條棒架住。這場鬥,真個是地動山搖,好殺也:
六臂哪吒太子,天生美石猴王,相逢真對手,正遇本源流。那一個蒙差來下界,這一個欺心鬧鬥牛。斬妖寶劍鋒芒快,砍妖刀狠鬼神愁;縛妖索子如飛蟒,降妖大杵似狼頭;火輪掣電烘烘豔,往往來來滾繡球。大聖三條如意棒,前遮後擋運機謀。苦爭數合無高下,太子心中不肯休。把那六件兵器多教變,百千萬億照頭丟。猴王不懼呵呵笑,鐵棒翻騰自運籌。以一化千千化萬,滿空亂舞賽飛虯。唬得各洞妖王都閉戶,遍山鬼怪盡藏頭。神兵怒氣雲慘慘,金箍鐵棒響颼颼。那壁廂,天丁吶喊人人怕;這壁廂,猴怪搖旗個個憂。發狠兩家齊鬥勇,
不知那個剛強那個柔。三太子與悟空各騁神威,鬥了個三十回合。那太子六般兵器,變做千千萬萬;孫悟空金箍棒,變作萬萬千千。半空中似雨點流星,不分勝負。原來悟空手疾眼快,正在那混亂之時,他拔下一根毫毛,叫聲“變!”就變做他的本相,手挺着棒,演着哪吒;他的真身,卻一縱,趕至哪吒腦後,着左膊上一棒打來。哪吒正使法間,聽得棒頭風響,急躲閃時,不能措手,被他着了一下,負痛逃走;收了法,把六件兵器,依舊歸身,敗陣而回。
那陣上李天王早已看見,急欲提兵助戰。不覺太子倏至面前,戰兢兢報道:“父王!弼馬溫真個有本事!孩兒這般法力,也戰他不過,已被他打傷膊也。”天王大驚失色道:“這廝恁的(這樣的意思。恁,rèn)神通,如何取勝?”太子道:“他洞門外豎一竿旗,上寫‘齊天大聖’四字,親口誇稱,教玉帝就封他做齊天大聖,萬事俱休;若還不是此號,定要打上靈霄寶殿哩!”天王道:“既然如此,且不要與他相持,且去上界,將此言回奏,再多遣天兵,圍捉這廝,未爲遲也。”太子負痛,不能復戰,故同天王迴天啓奏不題。
你看那猴王得勝歸山,那七十二洞妖王與那六弟兄,俱來賀喜。在洞天福地,飲樂無比。他卻對六弟兄說:“小弟既稱齊天大聖,你們亦可以大聖稱之。”內有牛魔王忽然高聲叫道:“賢弟言之有理,我即稱做個平天大聖。”蛟魔王道:“我稱覆海大聖。”鵬魔王道:“我稱混天大聖。”獅駝王道:“我稱移山大聖。”獼猴王道:“我稱通風大聖。”【犭禺】狨王道:“我稱驅神大聖。”此時七大聖自作自爲,自稱自號,耍樂一日,各散訖。
卻說那李天王與三太子領着衆將,直至靈霄殿。啓奏道:“臣等奉聖旨出師下界,收伏妖仙孫悟空,不期他神通廣大,不能取勝,仍望萬歲添兵剿除。”玉帝道:“諒一妖猴,有多少本事,還要添兵?”太子又近前奏道:“望萬歲赦臣死罪!那妖猴使一條鐵棒,先敗了巨靈神,又打傷臣臂膊。洞門外立一竿旗,上書‘齊天大聖’四字,道是封他這官職,即便休兵來投;若不是此官,還要打上靈霄寶殿也。”玉帝聞言,驚訝道:“這妖猴何敢這般狂妄!着衆將即刻誅之。”正說間,班部中又閃出太白金星,奏道:“那妖猴只知出言,不知大小。欲加兵與他爭鬥,想一時不能收伏,反又勞師。不若萬歲大舍恩慈,還降招安旨意,就教他做個齊天大聖。只是加他個空銜,有官無祿便了。”玉帝道:“怎麼喚做‘有官無祿’?”金星道:“名是齊天大聖,只不與他事管,不與他俸祿,且養在天壤之間,收他的邪心,使不生狂妄,庶乾坤安靖,海宇得清寧也。”玉帝聞言道:“依卿所奏。”即命降了詔書,仍着金星領去。
金星復出南天門,直至花果山水簾洞外觀看。這番比前不同,威風凜凜,殺氣森森,各樣妖精,無般不有。一個個都執劍拈槍,拿刀弄杖的,在那裏咆哮跳躍。一見金星,皆上前動手。金星道:“那衆頭目來!累你去報你大聖知之。吾乃上帝遣來天使,有聖旨在此請他。”衆妖即跑入報道:“外面有一老者,他說是上界天使,有旨意請你。”悟空道:“來得好!來得好!想是前番來的那太白金星。那次請我上界,雖是官爵不堪,卻也天上走了一次,認得那天門內外之路。今番又來,定有好意。”教衆頭目大開旗鼓,擺隊迎接。大聖即帶引羣猴,頂冠貫甲,甲上罩了赭黃袍,足踏雲履,急出洞門,躬身施禮,高叫道:“老星請進,恕我失迎之罪。”
金星趨步向前,徑入洞內,面南立着道:“今告大聖,前者因大聖嫌惡官小,躲離御馬監,當有本監中大小官員奏了玉帝。玉帝傳旨道:‘凡授官者,皆由卑而尊,爲何嫌小?’即有李天王領哪吒下界取戰。不知大聖神通,故遭敗北,迴天奏道:‘大聖立一竿旗,要做“齊天大聖”。’衆武將還要支吾,是老漢力爲大聖冒罪奏聞,免興師旅,請大王授錄。玉帝准奏,因此來請。”悟空笑道:“前番勤勞,今又蒙愛,多謝!多謝!但不知上天可有此‘齊天大聖’之官銜也?”金星道:“老漢以此銜奏準,方敢嶺旨而來;如有不遂,只坐罪老漢便是。”
悟空大喜,懇留飲宴不肯,遂與金星縱着祥雲,到南天門外。那些天丁天將,都拱手相迎。徑入靈霄殿下。金星拜奏道:“臣奉詔宣弼馬溫孫悟空已到。”玉帝道:“那孫悟空過來。今宣你做個‘齊天大聖’,官品極矣,但切不可胡爲。”這猴亦止朝上唱個喏,道聲謝恩。玉帝即命工幹官——張、魯二班——在蟠桃園右首,起一座齊天大聖府,府內設個二司:一名安靜司,一名寧神司。司俱有仙吏,左右扶持。又差五斗星君送悟空去到任,外賜御酒二瓶,金花十朵,着他安心定志,再勿胡爲。那猴王信受奉行,即日與五斗星君到府,打開酒瓶,同衆盡飲。送星官迴轉本宮,他才遂心滿意,喜地歡天,在於天宮快樂,無掛無礙。正是:
試問禪關,參求無數,往往到頭虛老。磨磚作鏡,積雪爲糧,迷了幾多年少?毛吞大海,芥納須彌(意即佛法廣大,可以藏須彌山於芥子之中),金色頭陀微笑。悟時超十地(佛教術語。佛家謂菩薩修行所經歷的十個境界,即:歡喜地、離垢地、發光地、焰慧地、極難勝地、現前地、遠行地、不動地、善慧地和法震地)三乘,凝滯了四生(佛教術語。佛教分世界衆生爲四大類:胎生、卵生、溼生和化生。)六道(佛教術語。佛教以天道、人道、阿修羅道、畜生道、餓鬼道和地獄道爲六道)。誰聽得絕想崖前,無陰樹下,杜宇一聲春曉?曹溪路險,鷲(jiù)嶺雲深,此處故人音杳。千丈冰崖,五葉蓮開,古殿簾垂香嫋。那時節,識破源流,便見龍王三寶。
這一篇詞,名《蘇武慢》。話表我佛如來,辭別了玉帝,回至雷音寶剎,但見那三千諸佛、五百阿羅、八大金剛、無邊菩薩,一個個都執着幢幡寶蓋,異寶仙花,擺列在靈山仙境,娑羅雙林之下接迎。如來駕住祥雲,對衆道:“我以甚深般若,遍觀三界。根本性原,畢竟寂滅。同虛空相,一無所有。殄伏乖猴,是事莫識,名生死始,法相如是。”說罷,放舍利之光,滿空有白虹四十二道,南北通連。大衆見了,皈身禮拜。少頃間,聚慶雲彩霧,登上品蓮臺,端然坐下。那三千諸佛、五百羅漢、八金剛、四菩薩,合掌近前禮畢,問曰:“鬧天宮攪亂蟠桃者,何也?”如來道:“那廝乃花果山產的一妖猴,罪惡滔天,不可名狀,概天(意即諸天)神將,俱莫能降伏,雖二郎捉獲,老君用火煅煉,亦莫能傷損。我去時,正在雷將中間,揚威耀武,賣弄精神,被我止住兵戈,問他來歷,他言有神通,會變化,又駕筋斗雲,一去十萬八千里。我與他打了個賭賽,他出不得我手,卻將他一把抓住,指化五行山,封壓他在那裏。玉帝大開金闕瑤宮,請我坐了首席,立‘安天大會’謝我,卻方辭駕而回。”大衆聽言喜悅,極口稱揚。謝罷,各分班而退,各執乃事,共樂天真。果然是:
瑞靄漫天竺,虹光擁世尊。西方稱第一,無相法王門!常見玄猿獻果,糜鹿銜花;青鸞舞,綵鳳鳴;靈龜捧壽,仙鶴擒芝。安享淨土袛園,受用龍宮法界。日日開花,時時果熟,習靜歸真,參禪果正。不滅不生,不增不減。煙霞縹緲隨來往,寒暑無侵不記年。
詩曰:
去來自在任優遊,也無恐怖也無愁。極樂場中俱坦蕩,大千之處沒春秋。
佛祖居一月靈山大雷音寶剎之間,一日,喚聚諸佛,阿羅、揭諦。菩薩、金剛、比丘增、尼等衆,曰:“自伏乖猿,安天之後,我處不知年月,料凡間有半千年矣,今值孟秋望日。我有一寶盆.具設百樣花,千般異果等物,與法等享此‘盂蘭盆會’,如何?”慨衆一個個合掌,禮佛三匝.領會。如來卻將寶盆中花果品物,着阿儺捧走,着迎葉佈散、大衆感激。各獻詩伸謝。
福詩曰:
福聖光耀性尊前,福納彌深遠更綿。福德無疆同地久,福緣有慶與天連。福田廣種年年盛,福海洪深歲歲堅。福滿乾坤多福廕,福增無量永周全。
祿詩曰:
祿重如山綵鳳鳴,祿隨時泰視長庚。祿添萬斛身康健,祿享千鍾也太平。祿俸齊天還永固,祿名似海更澄清。祿思遠繼多瞻仰,祿爵無邊萬國榮。
壽詩曰:
壽星獻彩對如來.壽域光華自此開。壽果滿盤生瑞靄,壽花新採插蓮臺。壽詩清雅多奇妙,壽曲調音按美才。壽命延長同日月,壽如山海更悠哉。
衆菩薩獻畢,因請如來明示根本,指解源流。那如來微開善口,敷演大法,宣揚正果,講的是三乘妙典,五蘊得嚴。但見那天龍同繞,花雨繽紛。正是:
“禪心朗照千江月,真性情涵萬里天。”
如來講罷,對衆言回:“我現四大部洲,衆生善惡,各方不一:東勝神洲者.敬天禮地,。心爽氣平;北巨蘆洲者,雖好親生,只因餬口,性拙情流.無多作踐;我西牛賀洲者,不貪不殺,養氣潛靈,雖無上真,人人固壽;但那南贈部洲者,貪淫樂禍,多殺多爭,正所謂口舌兇場,是非惡海。我今有三藏真經,可以勸人爲善。”
諸菩薩聞言,合掌皈依,向佛前問曰:“如來有哪三藏真經7”如來回:“我有法一藏,談天;論一藏,說地;經一藏,度鬼;三藏共計三十五部,該一萬五千一百四十四卷,乃是修真之徑,正善之門。我待要送上東土,叵耐那方衆生愚蠢,毀謗真言,不識我法門之要旨,怠慢了瑜迦之正宗。怎麼得一個有法力的,去東土尋一個善信.教他苦歷千山,遠經萬水,到我處求取真經,永傳東土,勸他衆生,卻乃是個山大的福緣,海深的善慶、誰肯去走一遭來?”當有觀音菩薩,行近蓮臺.禮佛三匝,道:“弟子不才,願上東土尋一個取經人來也。”諸衆擡頭觀看,那菩薩:
理圓四德(佛教術語。佛教認爲常、樂、我、淨爲四德),智滿金身。纓絡垂珠翠,香環結寶明。烏雲巧迭盤龍髻,繡帶輕飄綵鳳翎。碧玉紐,素羅袍,祥光籠罩;錦絨裙,金落索,瑞氣遮迎。眉如小月,眼似雙星。玉面天生喜,朱脣一點紅。淨瓶甘露年年盛,斜插垂楊歲歲青。解八難,度羣生,大慈憫。故鎮太山,居南海,救苦尋聲,萬稱萬應,千聖千靈。蘭心欣紫竹,蕙性愛香藤。他是落伽山上慈悲主,潮音洞裏活觀音。
如來見了,心中大喜,道:“別個是也去不得,須是觀音尊者、神通廣大,方可去得。”菩薩道;“弟子此去東土,有甚言語吩咐?”如來道;“這一去。要踏看路道,不許在霄漢中行,須是要半雲半霧;目過山水,謹記程途遠近之數,叮嚀那取經人。但恐善信難行,我與你五件寶貝。”即命阿儺、迦葉,取出“錦瀾袈裟”一領,“九環錫杖”一根,對菩薩言回;“這袈裟、錫杖。可與那取經人親用。若肯堅心來此,穿我的袈裟,免墮輪迴;持我的錫枚,不遭毒害。”
這菩薩皈依拜領,如來又取三個箍兒,遞與菩薩道:“此寶喚做‘緊箍兒’,雖是一樣三個,但只是用各不同。我有‘金緊禁’的咒語三篇。假若路上撞見神通廣大的妖魔。你須是勸他學好,跟那取經人做個徒弟。他若不伏使喚,可將此箍兒與他帶在頭上,自然見肉生根。各依所用的咒語念一念,眼脹頭痛,腦門皆裂,管教他入我門來。”
那菩薩聞言,踊躍作禮而退,即喚惠岸行者隨行。那惠岸使一條渾鐵棍,重有千斤,只在菩薩左右作一個降魔的大力士。菩薩遂將鏡湖袈裟作一個包裹,令他背了。菩薩將金箍藏了,執了錫枚,徑下靈山。這一去,有分教:
佛子還來歸來願,金蟬長老裹栴檀。
那菩薩到山腳下,有玉真觀金頂大仙,在觀門首接住,請菩薩獻茶。菩薩不敢久停,對大仙曰;“今領如來法旨,上東土尋取經人去。”大仙道:“取經人幾時方到?”菩薩道:“未定,約莫二三年間,或可至此。”遂辭了大仙,半雲半霧,約記程途。有詩爲證。詩曰
萬里相尋自不言,卻雲誰得意難全?求人忽若渾如此,是我平生豈偶然?傳道有方成是語,說明無信也虛傳。願傾肝膽尋相識,料想前頭必有緣。
師徒二人正走間.忽然見弱水三千,乃是流沙河界。菩薩道:
“徒弟呀.此處卻是難行。取經人濁骨凡胎,如何得渡了”惠岸道:“師父,你看河有多遠?”那菩薩停雲步看時.只見:
東連沙磧(qì),西抵諸番;南達烏戈,北通韃靼。徑過有八百里遙,上下有千萬裏遠。水流一似地翻身,浪滾卻如山聳背。洋洋浩浩,漠漠茫茫,十里遙聞萬丈洪。仙槎難到此,蓮葉莫能浮。衰草斜陽流曲浦,黃雲影日暗長堤。那裏得客商來往?何曾有漁叟依棲?平沙無雁落,遠岸有猿啼。只是紅蓼花蘩知景色,白蘋香細任依依。
菩薩正然點看,只見那河中,潑刺一聲響亮,水波里跳出一個妖魔來,十分醜惡。他生得:
青不青,黑不黑,晦氣色臉;長不長,短不短,赤腳筋軀。眼光閃爍,好似竈底雙燈;口角角丫叉.就如屠家火鉢。撩牙撐劍刃,紅髮亂蓬鬆。一聲叱吒如雷吼,兩腳奔波似滾風。
那怪物手執一根寶杖,走上岸就捉菩薩.卻被惠岸掣渾鐵棒擋住,喝聲:“休走!”那怪物就持定杖來迎。兩個在流沙河邊。這一場惡殺,真個驚人:
木吒渾鐵棒,護法顯神通;怪物降妖杖,努力逞英雄。雙條銀蟒河邊舞,一對神譜岸上衝。那一個威鎮流沙施本事,這一個力保觀音建大功。那一個翻波躍浪.這一個吐霧噴雲。翻波躍浪乾坤暗,吐霧噴雲日月昏。那個降妖杖,好便似出山的白虎;這個渾鐵棒,卻就如臥道的黃龍。那個使將來.尋蛇撥草;這個丟開去,撲鷂分鬆。只殺得昏漠漠,星辰燦爛;霧騰騰,天地騰朧。那個久住弱水惟他狠。這個初出靈山第一功。
他兩個來來往往,戰上數十合,不分勝負。那怪物架住了鐵棒道;“你是哪裏和尚,敢來與我抵敵?”木吒道:“我是托塔天王二太子木吒惠岸行者,今保我師父往東土尋取經人去。你是何怪,敢大膽阻路?”那怪方纔醒悟道:“我記得你踉南海觀音在紫竹林中修行,你爲何來此?”木呼道:“那岸上不是我師父?”
怪物聞言,連聲喏喏;收了寶杖,讓木叉揪了去,見觀音納頭下拜。告道:“菩薩,恕我之罪,待我訴告。我不是妖邪,我是靈霄殿下侍鑾(luán)輿的捲簾大將。只因在蟠桃會上,失手打碎了玻璃盞,玉帝把我打了八百,貶下界來,變得這般模樣。又教七日一次,將飛劍來穿我胸脅百餘下方回,故此這般苦惱。沒奈何,飢寒難忍,三二日間,出波濤尋一個行人食用。不期今日無知,衝撞了大慈菩薩。”菩薩道:“你在天有罪,既貶下來,今又這等傷生,正所謂罪上加罪。我今領了佛旨,上東土尋取經人。你何不入我門來,皈依善果,跟那取經人做個徒弟,上西天拜佛求經?我教飛劍不來穿你。那時節功成免罪,復你本職,心下如何?”那怪道:“我願皈正果。”又向前道:“菩薩,我在此間喫人無數,向來有幾次取經人來,都被我吃了。凡喫的人頭,拋落流沙,竟沉水底。這個水,鵝毛也不能浮。惟有九個取經人的骷髏,浮在水面,再不能沉。我以爲異物,將索兒穿在一處,閒時拿來頑耍。這去,但恐取經人不得到此,卻不是反誤了我的前程也?”菩薩曰:“豈有不到之理?你可將骷髏兒掛在頭項下,等候取經人,自有用處。”怪物道:“既然如此,願領教誨。”菩薩方與他摩頂受戒,指沙爲姓,就姓了沙,起了法名,叫做個沙悟淨。當時入了沙門,送菩薩過了河,他洗心滌慮,再不傷生,專等取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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