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這是亙古不變的法則。
從前如此,現在如此,將來也是如此。
只是,此時此刻,還有個問題擺在衆人面前。
怎樣讓豪紳們乖乖的交出來自己的銀子?
“如果是從前,豪紳勾結着官僚,即便有英明的聖上從中調和。”
“可我們想強行撬開那些豪紳的地窖,也不容易。”
“咱們只能通過商品輸出,通過交易的形式一步步逼迫豪紳把錢拿出來。”
“但那些豪紳畢竟是憑藉土地喫飯的,別看他們好像很有錢的樣子,可這些人全都摳門到令人髮指。”
“一些家產十餘萬,甚至上百萬,家中良田萬頃的豪紳,平時在家喫飯都是喝粥喫鹹菜的傢伙。”
“想忽悠他們出來花錢消費,是十分困難的。”
聽到宋子玉的話,場上一些過去和豪紳有關聯的工商業主全不禁點頭,深以爲然。
確實,封建時代的豪紳有錢歸有錢。
可他們除了買地非常積極外,平時基本都很摳門。
明明腰纏萬貫,可平時喫飯不見油腥的行爲,不是特例,而是普遍現象。
這聽着很離譜。
可豪紳的習慣,其實也是身爲憑藉農業經濟喫飯的傢伙,在經濟層面共同的表現。
雖然與普通農民不同。
從事農業經濟的豪紳在運轉農業社會經濟方面。
與前者扮演着相差極大的角色。
前者:生產者。
後者:剝削者。
但其實,他們的前端,卻有着一個不爲二者意志所轉移的存在:大自然。
大自然的條件很難更改。
隨便有點災害,就可以讓田間的糧食顆粒無收。
在這種前提下,農民雖然註定只能賣兒賣女的過活。
而身爲買下農民兒女,順道還兼併了自耕農土地的豪紳。
他們看似是贏家。
可這個贏家,也得遵循自然的規律。
他們在災荒年間賺取佃農和自耕農利益的同時。
也得面對一個難以挽回的事實,田地,的確絕收了。
這個事實,是他們買多少佃農子女,兼併多少的自耕農土地,都難以迴避的事實。
所以,他們在災荒到來時,從事實層面看,是得大量付出,大量消費的。
這種經濟模式,註定了豪紳跟農民一樣,需要在豐收時多收穫財富和糧食。
以備在災荒時獲取更多抗風險的能力。
這種經濟模式,註定了他們在經濟層面有共同的特點,注重穩定。
而在具體表現上來看。
則意味着豪紳跟農民一樣,相對於工人,市民跟工商業主而言,非常摳門兒。
通常,一個住在城市裏的市民,生活條件都比一個住在鄉下的豪紳要好。
這並非豪紳比市民要窮。
而是他們更加摳門兒。
那些知道這些情況的工商業主,在聽到宋子玉的話後,先是點點頭。
旋即,他們意識到宋子玉可以說出這個結論。
他一定是經過實際調查和仔細分析的。
所以接下來宋子玉所說的方案,一定不是天馬行空的夢話。
只聽宋子玉說道:“但是,雖然這羣豪紳非常摳門兒,用正常的交易,很難逼迫他們拿出來家裏的錢財。”
“但很幸運,咱們英明的聖上推出了調查員的政策。”
“這個政策非常激進,以至於那羣調查員被許多地主豪紳罵成趙禹,侯封,張湯一流的酷吏。”
在場的工商業主聞言,相視一笑。
衆所周知,陛下招募的這羣調查員,全是來自長樂街的破產股民。
他們曾是工商業主中的一員。
雖然這些人由於破產,已經沒法繼續進行商業貿易。
可當這羣工商業主們把豪紳視作敵人和獵物後。
這羣工商業主在聽見調查員把那羣豪紳弄得灰頭土臉時,也會在心裏生出一絲得意。
與此同時。
這羣工商業主們也意識到。
調查員,是他們能團結和利用的對象。
只要調查員把那些豪紳弄破產以後。
豪紳們地窖裏藏着的銀兩就可以流入市場。
那他們就可以解決由於股市造成的錢荒問題。
就在一衆工商業主思緒流轉之間。
宋子玉繼續說道:“只是諸位,那羣調查員雖然和諸位所想的一樣,可以在錢荒的解決問題上給我們提供大量的幫助。”
“可很顯然,他們目前的情況並不樂觀。”
“我想你們應該都知道,在全大周範圍內,豪紳們集體散財,化整爲零的事情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