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偶遇,何瑜
她走进自家猪圈隔壁的小杂货隔间在墙上动手翻找到了一把很快的镰刀放进了竹篮子裡头了,她又拿了一双旧旧的纱布料的手套,利落的套在了手上。
叶清婉出了杂货间的门口站在土埂上她抬起一只脚直接就跳到下面的土坡的脏路上。
“呼,果真是垃圾堆啊脏乱的狠!”
她好不容易的小心翼翼的走到下边的水塘处,沿着边上的小路直接穿過田埂到了另一边的杂树林裡头去了。
這片树林裡经常有村民们走动,地上有几條走出来的小道,叶清婉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地上全都是枯枝烂叶,沒有什么野草可以割的了不知道那人怎么能打的到猪草的哩。
叶清婉一直走她依然记得前面有一條长湖,她站着的岸這边是她们這村子裡每家每户的菜地和稻田再說了自己家的菜田就靠近這條湖的岸边。
沿着小道,叶清婉就走到了湖边的小路上她站在小埂上望着湖的对面,对面有一個村子围绕着湖建的房子,這個村子叫——张村。
张村跟顾村也是相通的而顾村的居民住的人口是最多的而顾村每家的房子盖的也乱七八糟的還隔着老远,她想起萧雅就是张村的人。
叶清婉看了会儿就沿着走出来的小道穿到主路上连着张村的土桥走了上去。
她准备想去打探一下關於萧雅的情况,可有想了想還是算了,日子還长总会见到的她直接转身就朝大队的方向走去了。
何瑜好不容易割了半篮子的猪草回到家,她刚进门才走进堂屋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婆婆张氏盘着双腿坐在凉床上在那裡吸着旱烟。
“死丫头,你出去半天才回来這家务活不干了啊?”
张氏瞪大眼睛气呼呼的看着进家门的小儿媳妇,她右手握着烟杆把铜烟斗用力的在旁边的矮桌上磕了磕還发出啪嗒啪嗒响声。
“妈,我一早就去打了猪草等会我就去。”
何瑜脸上沒有一丝表情,她低着头快速地穿過堂屋去了后院,這时堂屋裡就传来婆婆的骂声,
“养你们吃干饭的啊一個個都是千金小姐咋了?哦?小媳妇不干事大媳妇也不干事咱這過得是啥日子啊整天就知道吃吃也不会挣钱养個猪還瘦條?”
西屋的何芳窝在被窝裡哄着睡着刚满月的小婴儿,隔着门就听到婆婆在堂屋裡骂着她们妯娌。
何瑜把猪草倒进猪圈裡放下竹篮子朝外面搭着棚子的厨房走去,她饿的受不了了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来到灶台旁伸手揭开锅盖,锅裡只剩下一小碗冷掉的稀饭,她放下锅盖后在旁边的案板上拿了空碗盛起不多的稀饭。
何瑜在竹篾篓子裡面拿了一双筷子就站在灶台边快速地扒着稀饭,不久她划拉着几口就吃完了,
她把碗筷放进铁锅裡,拿起水瓢就在案板下面的水缸裡舀了一瓢冷水倒进锅裡,再放下水瓢拿起抹布洗了起来。
“死丫头你就记得吃饭,還不快去打多点猪草回来,沒听见猪昂昂叫啊?”
张氏弓着腰双手背在身后手裡拿着烟杆子靠在厨房门口看着灶台旁的何瑜。
“妈,我一会儿就去。”
“去之前把土豆和大白菜切一切洗一洗,午饭好让你嫂子做饭。”
“知道了,妈。”
“還不干快点,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
“哦!”
张氏对着何瑜的后背翻了一個白眼然后她就转身就走了。
何瑜咬着牙而被咬着的下嘴唇直发颤,双眼直发红,她吸了吸鼻子强忍着不许自己哭出来,双手寖在冷水裡洗着锅,
此刻何瑜感觉不到开裂的手背上发疼的痛感了,她强忍着洗完了。
何瑜在案板上拿了把菜刀,她走到门口的鸡窝前在上面的篮子裡拿起一棵大白菜和四個大土豆,又拿出圆形的竹屉。
何瑜就蹲在鸡窝旁边就把大白菜的根用菜刀切掉放进竹屉裡,又拿起土豆开始去皮。
“小妹你早饭吃了沒?婆婆去大队了。”
何芳从自己的屋裡的裡间的房门走到灶房裡,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肚子站在那說道。
何瑜沒抬头手裡快速地削着土豆的皮,皱了皱眉头然后才开口說道:
“姐,我吃過了你身体不好還不回屋裡躺着。”
說完何瑜的声音有点儿颤抖,何芳走到何瑜的身旁蹲下来說:
“小妹,姐错了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你也嫁进张家来,让你现在受這么多委屈。”
“姐,别說了让婆婆公公知道了又挨骂了。你现在身体不好還是回屋裡躺着去,這有我呢?”
“小妹,你就這样忍着,想到以前我們男人对我們都好可现在却变了心,要不是我发现他们的那事儿我們至今蒙在骨裡那女人就是祸害精,
那婆娘整天装作懦弱的样子骗取同情心对我們造成這么多的伤害,让我們過不好日子,你知道了就不要跟她来往了,姐沒骗你。
咱们男人心都变了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跟着他们沒好日子過,姐我有孩子不好說什么可以忍着呗,
小妹你现在沒孩子是好事一桩,等過完年我跟爸妈說让你跟张文离婚,脱离了张家就脱离了苦海。那事别跟任何人說,丢人。”
“姐,别說了我怎么丢下你跟两個侄女呢?你快回去躺着,我弄完菜到响午你起来就直接可以做饭我還要出门继续打猪草呢。”
何瑜擦了擦鼻子又继续削着土豆皮哽咽的說道。
“這造的什么孽啊?咱爹当初眼睛瞎了让我們姐妹两個一起嫁给他们兄弟二人,咱爹死后才一年這這日子過得磕磕巴巴,两兄弟都不是個好东西。”
說完何芳关上裡间房门就回床上去了,她躺下后伸手摸着睡熟的小人儿低声道:
“二丫头你爸就是混蛋,你叔也是混蛋這二人都不是好男人在外面偷ㄧ人偷鸡摸狗整天不学好总有一天会有报应,女儿怎么了?女儿也是人,沒女的你们张家咋活今天的。
二丫头你保佑你小姨早点脱离苦海让你妈去死也无妨。”
何芳对着睡熟的小人儿喋喋不休。
何瑜弄好后端着竹屉出了门走到水井旁,早先打好的一大缸井水她拿起缺了口子的葫芦水瓢快速地舀了四瓢冷井水倒进地上的槽子裡面,她丢下水瓢在缸裡后就蹲下来洗菜。
何瑜的双手刚伸进去手背上穿来痛意碰到冰冷的井水冻得她的上下牙齿打颤,身体不经意地颤抖了一下,她只好忍着冰冷快速地洗完。
何瑜端着竹屉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阵眩晕,等正常了之后她才深呼吸使自己眩晕症状消失不见。
何瑜好不容易强挺着身体回到了厨房裡放下手裡的菜托在灶台上,她双手撑在灶沿边上喘着粗气。
她眼裡的泪水正在打转,她想起刚刚自己的亲姐姐說的话,她内心到现在都一直不相信自己的丈夫能做出那种龌龊肮脏的事情来。
她想到那日姐姐哭着喊着跑回来的时候对她說的话,她听后感觉到天都塌下来了一样,哪会儿還是自己流产的时候。
何瑜苦笑道:“何瑜你就是個大傻瓜,烂人。還以为那女人是個好东西,沒想到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到现在還跟我装,呵呵呵,我诅咒你终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哈哈哈~”
何瑜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肩旁很重很重连着自己的腰脊骨隐隐约约的透的酸痛,她伸出右手到自己的后背捶了捶背。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出门口,关上门,她想等会去供销社的小卖部买一张狗皮膏药贴一贴。
何瑜走到猪圈旁艰难的弯下腰拿起竹篮子挽在左手手肘关节处,用左手把篮子裡的镰刀的木头手柄握在手心裡头转身朝着堂屋门口走去。
她的右手扶着腰侧走进堂屋在门口的供桌上翻了翻抽屉裡面有沒有几分钱,她翻了一遍又一遍才找到三分钱连忙揣进裤兜裡了。
何瑜又走到西屋的门口敲了敲门板大声喊:
“姐,我出去打猪草了,你记得起来做饭别忘了啊。”等了好久沒有回应何瑜只好走了。
叶清婉站在马路上的十字路口处歇了会儿,吐了嘴裡的枣核子。
映入眼帘的是整個大队,她看到這地方還是自己印象中的一模一样,前面一长排的红砖瓦房,
這红房子前面一半是印刷厂在用,后面的一半是村子的供销社小卖部在用,绕過去就是店铺的正门口了。
叶清婉沒犹豫就绕過去经過牛车停靠站朝左边拐了进去,抬起头来她的双眼就看到门头上挂着牌子上面写着小卖部。
叶清婉直接就走了进去她沿着到自己腰的玻璃柜子往裡面看去,她发现都是一些厨房食用用品還有生活用品,還有一些酱菜和糕点瓜子花生其他的都是文具用品等等。
坐在椅子上的女售货员站了起来就问道:“小丫头需要卖什么东西?”
叶清婉认识她,這個妇女是她小学到初中的班长的妈妈,班长叫陈阴宇,高中不在一起上,陈阴宇去了县城上高中了。
他的妈妈叫什么名字她就不知道,但是她确定的是這位班长的妈妈不认识自己。
叶清婉扯着笑說:“阿姨,我想买一些做衣服的粘衬還有针线包。”
“做衣服的那种配料沒有,我們這裡的布料需要布票才能买到。”
陈妈妈伸手从后面的货架上拿出来一盒针线包放在玻璃柜上,又问道:
“還有其他的要买的嗎?要是不急着用你等等看看后面进不进货。”
“不急着用。给我称三块鸡蛋糕行嗎?”
“可以,這鸡蛋糕今個才做好的可新鲜了。卖二毛五一斤呢!”
陈妈妈动作娴熟的称好后用油纸包好放在柜台上看着叶清婉。
“這鸡蛋糕一共五分钱。”
叶清婉低着头看着玻璃下面的商品,右手食指点着那個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雪花膏的地方就问道:
“阿姨,那個擦脸上的香怎么卖的啊?”
陈妈妈走了過去弯腰下去拿了一瓶雪花膏放在玻璃柜台上笑着說:
“這個雪花膏可香了擦脸擦手都润润的早晚用啊脸上都不篸了哦!姨我也在用呢!”
陈妈妈還伸出手来让面前的小姑娘闻一闻味道,叶清婉凑了過去闻了一下味道怎么样啊果真是香香的味道很浓烈有股玫瑰花的香味儿。
“阿姨這瓶怎么卖的啊?贵不贵?”
陈妈妈缩回手說:“丫头,看你脸上干巴巴的都起皮了,姨都不要多這雪花膏你给五毛八分钱,进价都要五毛五卖要六毛一瓶。”
叶清婉在心裡算了算账买這么多东西才花了六毛八分钱,她伸手在兜裡掏出一块钱放在玻璃柜上面了。
陈妈妈拿了钱利索的找好零钱给叶清婉,叶清婉把买好的东西放进竹篮子裡了对着陈妈妈道個别。
叶清婉走出门口就看见不远处的人儿不就是一早上到自己家门口打猪草的那個女的嘛沒想到在這儿偶遇了真是奇妙的缘分啊!
何瑜刚拐进来就看到叶清婉站在供销社的门口正看着她,她着实吓了一跳,心裡道:“怎么会遇到她了呢?”
她想都不用想现在不能让她感到自己现在的模样立马转身慌张的走了。那头叶清婉见那人又看到自己又走了,她想也沒想的飞奔過去追了過去。
“喂,喂喂喂,你别跑了?站住。你跑什么?”
“你不要過来我不认识你?”
“你是何瑜,你一定是何瑜是不是?一定是我认得你的声音别說谎了。回头看我。”
何瑜停了下来原地不动,叶清婉气喘吁吁的跑到跟前一把拉住何瑜的胳膊扳過来对着自己。
“何瑜,你你怎么变成這样子了啊?你怎么了?”
叶清婉看着苍老的何瑜一时激动的眼泪掉下来。
“别哭别哭~我還不是好好的嘛小婉我沒事。”何瑜急着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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